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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国,三河州,宁水城,东城门。
所谓天涯何处不相逢。这祭祀求雨固然好看,但等白吃姑娘出现了以后,这求雨就和小白没有半毛钱的关系了。
两张黄纸烧完,天空中雷声大作,乌云密布,眼看着倾盆大雨降至。程玉在台上烧完了第三张黄纸。口中依旧念念有词。可是,这一次天空却再没什么变化。
百姓们眼神渴望的看着天空,可漫天的乌云终究是没有降下一滴的雨水。人群开始躁动起来。
程玉手握宝剑,眼望天空,脸显愁容。最终他放下了宝剑,走下了法台。周围的官员立刻围了上来,叽叽喳喳地说着什么。
人群的躁动也引起了韩天和小白的注意。韩天看着远处的程玉,此时程玉正在和围在周围的人不知道说着什么。
“这都不下?”小白看着天空,脸上又换回了不可思议的表情。
“算了,老天爷不下雨,看来程师兄也没办法,咱们吃饭去吧!”小白兴高采烈地接着说道。
但是当韩天和小白转过身后,却发现白吃姑娘已经不见了。
小白的眼睛立刻在人群中开始寻找,好像丢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一样。嘴里不停地说着“人呢?人呢?”
观看求雨的人群已经开始慢慢散去,情况很明显,求雨失败了。远处的程玉和官员们也都回到了城中。
小白拉着韩天在人群中穿了好几个来回,最后愁眉苦脸地宣布白吃姑娘找不到了。
韩天苦笑着安慰了两句,不过韩天也在心里画了一个问号,这姑娘两次出现,两次好像都在被什么人追赶一样。看这姑娘的打扮,肯定也是有钱人家的孩子。这一个姑娘家家单独出门,又好似被人追赶。这里肯定有什么故事,但是是什么故事,那就不得而知了。
最后小白只好一脸失望地跟着韩天回到悦来客栈。
回来后,小白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蔫头耷拉脑,一副死了亲爹的表情。
“他这是怎么了?”小黄抱着一个肘子问道。
韩天笑笑没有回答。
“没下雨。”小白有气无力地回答道。
“吃肘子么?”小黄很慷慨地把肘子递给了小白。
小白翻了个白眼,一头趴在了桌子上,依旧有气无力道:“我想和她吃。”
小黄:“他是谁?”
韩天:“那天咱们在酒楼遇见的那个姑娘。”韩天笑着说道。
“就吃饭没给钱,白吃的那个?”小黄满嘴的肉,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听不清楚。
小黄看着小白晃了晃脑袋,然后恍然大悟道:“小白喜欢那个白吃?”
韩天翻了一个白眼,这连傻子都能看出来好么!不过看看眼前的小黄,这家伙好像天生没长那根筋,也就懒得和小黄再说下去。
“今天晚上,你们几个陪为师喝酒!”张寻突然走进来大声地宣布到。而且脸上带着一丝笑意。
“师父,什么事这么高兴?”韩天看着眼前的师父觉得有点奇怪。
“因为没下雨!”张寻大声地说道,说完以后哈哈大笑,迈步出门,留下韩天三人在屋里面面相觑,一脸的茫然。
“这老头儿疯了吧?”小白从自己悲伤的情绪中走了出来,因为师父给出的喝酒理由实在是太过诡异。
“嗯,估计热疯了”小黄附和道。
韩天皱着眉头,实在想不出今天的师父这是怎么了。没下雨,庆祝?这不是幸灾乐祸么?这老头儿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坏了?
韩天三人叽叽喳喳,在屋里讨论师父是不是真的疯了,最后得出的结果是,天气太热,师父一定是像小黄说的那样,热疯了!
师父疯没疯韩天不清楚,不过到了晚上的时候,张寻把韩天几人都叫到了自己的屋中。韩天进门后看到酒菜已经备齐,而且程玉也坐在张寻的旁边。师父到底要干什么?韩天的心里这样问道
其实韩天几人以前也经常陪着师父喝酒,不过今天师父有点郑重其事的架势,而且白天说的理由竟然是没下雨?虽然心里有很多的疑问韩天也还是坐了下来,师命不可违嘛。
小白和小黄到的要比韩天早,韩天坐下以后,张寻端起了酒杯,对着一旁的程玉说道:“这三个兔崽子多蒙你的照应,师叔在这里谢谢你了。”说完一饮而尽。
程玉慌忙的站起身。“师叔说的哪里话,侄儿担不起。”说完后也将杯中酒喝了一个干净。
“呵呵,坐下,坐下,前些日子你比较忙,今天特地把你也找来,让你和这几位师弟亲近亲近。”张寻一边说着,一边又替程玉斟满了酒。
自从韩天看到程玉在法台上呼风唤雨后,心里就对这位程师兄有一种异样的感觉。总觉得程玉与自己遥不可及,相差得太大。这求雨虽然最后没有成功,不过给韩天的震撼却是一点也不小。所以现在看着程玉,韩天总觉得有点不自在。
程玉似乎看出了韩天的心思,微笑着对韩天说道:“韩师弟,呼风唤雨其实并不难。”
韩天心下一颤,眼神充满敬畏的看着程玉,呼风唤雨现在已经不重要了,程玉单单看着自己的表情就知道自己心中所想,这才是最可怕的。
程玉笑容依旧,伸手给韩天布了一下菜,然后接着说道:“呼风唤雨也只是一种术法,只要时辰,口诀,应用之物所备齐全,就算一个没有修为的人也能求得雨来。”
韩天有些怀疑,用征询的眼光看向了自己的师父。张寻微笑点头。韩天这才相信。
程玉接着说道:“只是这术法有真有假,若是学了假的,自然就求不来。”
“那程师兄学的是假的喽?”小黄突然插口问道。
桌上的人都是一愣,程玉今天求雨的时候,韩天就在现场。虽然雨没求来,不过韩天心里知道,程师兄学的求雨之术绝对不是假把势。不过现在让小黄这一说,程玉好像立马变成了招摇撞骗的神棍一般。一时之间气氛有些尴尬。
程玉的脸上倒是看不出尴尬之色,微笑依旧,端着酒杯呵呵笑道:“黄师弟说的没错,今天我这求雨算是不灵了。”说完以后干了杯中酒。
韩天本以为程玉会生气,但是没想到,从程玉的表情上看,好像一点没有生气的样子。程玉脸上的微笑很真诚,似乎带着一点自嘲的味道。
“兔崽子,怎么跟你师兄说话呢!”张寻在小黄的脑袋上轻轻地拍了一下。
程玉:“无妨,无妨,我这次本来也是想试试看,但天不遂人愿。是侄儿自不量力。”说完以后眼睛看向张寻接着说道:“看来师叔您要找的人,恐怕真的现世了。”程玉收起了微笑,表情凝重地说道。
张寻叹了一声,也是一脸的凝重。看见韩天小白和小黄都一脸疑惑的看着自己,显然这三人并不知道张寻和程玉在聊着什么。
张寻清了清嗓子,郑重的对着自己的三个徒弟说道:“你们三个跟了我多年,现在也大了,有些事情为师也应该告诉你们了。”
张寻略微思索了片刻,接着说道:“我本名张道一,是禁魔五门中千霞派的弟子。现在的千霞掌门吴青峰是我的师兄。你们这位程师兄,就是我师兄吴青峰的弟子。”
韩天三人张着大嘴,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张寻。韩天的脑中有点混乱,师父是千霞派的弟子?禁魔五门?张道一?虽然张寻说得很明白了,但是一下子还是让韩天三人一时间无法消化。倒是旁边的程玉平静无波,好像早已经知道了这一切似得。
“师父,那你为啥改了名字啊?”韩天回过神来以后问道。
“倒也没什么,我原来在这世上还有些虚名,怕麻烦,所以改了名字。”张寻说完又喝了一口酒。
放下酒杯,张寻接着说道:“大约十几年前,当时清州大旱,在清州出了一个僵尸,这僵尸也不知在地下修炼了多少年,功力很是了得。本门得到消息以后,云顶山高手尽出,想要为民除害。其它四门也都赶来相助。本门根基就在清州,所以先一步赶到。谁知道这僵尸修为深不可测。赶来的本门弟子立刻陷入了苦战。”
张寻顿了顿,有些出神,似乎在回忆那段过往的岁月。最后又叹了口气接着说道:“本门弟子伤亡惨重,大师兄木成仁受了重伤,我的四师兄钟万里夫妇为了救我,也被僵尸杀了。”
张寻越说越激动,最后叮的一声响,握在手里的酒杯,被张寻捏了个细碎。
张寻眼含着泪,声音略微有些颤抖地接着说道:“后来其它四门赶来,扭转了局势,这僵尸一看不敌,便逃走了。”张寻擦了擦脸上的泪水。长长的吐了一口气,不再说话。
韩天跟着师父这些年,从未看过师父如此。看着师父老泪纵横地诉说,韩天心里一阵的难受。
小白小黄看着师父这样,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最后还是小黄声音略带发颤地问道:“师父,那僵尸跑到哪里去了?”
张寻平缓了下情绪,定了定心神接着说道:“不知道,我这些年一直在找寻他的下落,誓要为我钟师兄报仇。我也立下誓言,不报此仇,我终身不回云顶山。但这僵尸犹如泥牛入海,我追查了十几年,竟然毫无音讯。直到最近这段时间,我好像又发现了一点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