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占便宜呀占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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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夜，羌州的格局已然发生改变。
　　仿佛暗中有一只阴谋的大手，正悄悄推动着某个神秘计划的进行……
　　山林之中，倏地亮起了一堆篝火。
　　枝梢上，一只熟睡的小鸟被声音惊醒。它撇着脑袋，小眼睛好奇地向下望去。
　　“已经止血了，还好没有命中要害。”三叔将药粉倒在了无吟的左肩上，淡淡地说道。
　　瞥了一眼地上折成几截的箭矢，无吟沉声说道：“此人箭术高超，我羌族之中鲜有这般能人。”
　　“二哥，你没事吧？”看着秦沧包扎好了无吟的肩头，小六赶紧跑到身前问道。
　　“放心吧，傻丫头。”无吟揉了揉小六的头发，对着她温柔笑道。“你二哥命大着呢。”
　　“对了，秦叔叔，您怎么会在羌州呢？”这时，只见无吟转头问向秦沧。
　　没等秦沧回话，小六就抢先嚷嚷道：“秦叔叔就是爱故作神秘。本来可以和我们一起，可他非要自己偷偷溜进羌州……”
　　看着她一脸幽怨的模样，无吟忍不住捏了捏她的小脸儿。秦沧先是一愣，之后对她无奈地笑了笑。
　　三叔咳了一声，解释道：“丫头别胡说。你秦叔叔自己进羌州，是为了更好的打探消息……”
　　小六哼了哼，旋即一撇头，脸上分明写着：别解释，我不听。
　　见状，秦沧只得无奈地说道：“之前，我潜去有琴老二那里一趟。发现有一个黑衣人十分可疑。”
　　“黑衣人？”众人一惊。
　　“而且据我观察……”秦沧凭借着自己当年游历天下的经验，沉吟道：“这个家伙很有可能是南川人。”
　　“南川人箭术高超。若没猜错，射伤你的一定是他。”秦沧分析道。“亦或是……他的同伙。”
　　“南川？”无吟点了点头，表示赞同，“是了，父亲在世时，二叔的确和南川有过来往。”
　　“此人既能自由出入老二的府邸，想必在南川的身份亦是不低。”秦沧叹息了口气，“如今南川对中原虎视眈眈。此时南川与老二勾结，恐怕是……”
　　“战事将近啊……”
　　说到此处，气氛突然凝固了下来……
　　“中原带甲百万，良将无数。资源更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若是让羌族卷入其中，定会遭到灭顶之灾啊！”无吟的拳头死死攥着，恨恨道，“不行！我们一定要阻止他！”
　　“对了小妹，大祭司给你的东西你带在身上吗？”
　　小六一听，从怀中小心翼翼地摸出了一枚沾血的铜钱。借着火光明亮，依稀可见铜钱上诡异的纹路，似乎勾画着某种奇怪的咒语。
　　“大祭司说，让我们找到阿鲁云齐。他会告诉我们真相。”小六紧紧握着铜钱。
　　大祭司临死前的样子，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令她鼻尖发酸。
　　“阿鲁云齐？”秦沧沉吟半晌，最后摇了摇头。
　　“阿鲁云齐么？我知道这个人。”这时，只听一旁的三叔突然开口道。
　　闻言，小六与无吟眼前一亮。
　　说到此处，三叔的双眸，突然浮现了一丝恐惧的颜色。这抹色彩，是秦沧以及小六兄妹从未见过的。
　　“在二十多年前。族中有一个奇怪的男孩……他无亲无故，整日在街上游荡。”
　　“一日，他不小心来到了伤病士卒的军营之中，守卫们正要赶走他时，只听他说……”
　　“这里的人，已经被死神下了诅咒。他们全都活不了的。”说到这里，三叔的眉头紧紧簇了起来。
　　“守卫自然不会相信一个小男孩说的话，直接把他赶出了军营。直到三日后……”
　　“那些人，不会全死了吧？”小六捂着嘴巴，眼睛瞪得大大的。
　　“没错……”默了一会儿，三叔艰难地点了点头。“之后，军营的守卫想起了这个男孩。一怒之下，派人将他抓进了牢中。”
　　“在牢里，男孩受尽酷刑，却依旧笑着。饿他七八天，却丝毫不见虚弱之态。反而是折磨过他的狱卒，一个个不明不白地惨死在家中。”
　　“这件事传出去之后，羌人们都说他是厄运之神的转世，会给羌族带来无尽的厄运。”
　　“所以大家决定，要把这个祸害活活烧死。”
　　“可就在行刑的那一天。大祭司突然出现，并将他救了下来。”三叔的面色有些古怪，“更让人吃惊的是，大祭司竟然还将他收为了弟子。”
　　“这个弟子，就叫做阿鲁云齐。”
　　“要知道。每一任大祭司只能选定一个弟子，即是下一任大祭司。因为这个弟子，是由上天选中的。”
　　“所以，自此之后，没人再敢提他的往事。”
　　“他也就像大祭司一样，被众人尊敬……”
　　深吸了一口气，三叔喃喃道：“要不是你提起这个名字，我都险些将他忘了……”
　　“这么说来，阿鲁云齐就应该是新的大祭司咯？”小六揉了揉下巴，说道：“那五日后的祭天大典，怕是少不了他吧？”
　　祭天大典，必由大祭司主持。这是千百年来的规矩。
　　为了阻止二爷的计划，他们只能在祭天大典之前找到阿鲁云齐。
　　“既然如此……”
　　“那我们先计划一下进入羌州之后的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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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栖凤阁
　　用了晚膳之后，果果觉得有几分腹胀。
　　眼看着夜色降临，果果打算在庭院中散散步，一旁未央和未颍也并未阻止。
　　毕竟，王府之中守卫森严，她们也不担心会出什么乱子。
　　“咦？这是什么？”走在院子中，果果看见了一株从未见过的植物。心中不免几分好奇……
　　“姑娘，这是红豆呀！”未央笑道。
　　“红豆？”果果摸着植物的叶瓣，眸子里微波粼粼，漾出了一道迷离，“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王维这首千古名篇几乎是脱口而出。
　　映着几分淡淡的月华，看花前庭下，美人如画……
　　啪，啪！
　　未央和未颍还未从诗中回过味来，只听一阵不合时宜的鼓掌声在远处响起。
　　“好诗，好诗！”果果抬眸望去，却见一个陌生的男子，一脸笑意。
　　近了后，男子的相貌并非十分俊美，一席丝绸华冠看得出身世不凡。眼中带着一抹令果果十分不喜的颜色，扑面而来的，竟还有淡淡的酒气。
　　该死！怎么是个酒鬼！
　　反观男子一方看着果果，眼中闪过了一抹惊艳以及淡淡的猥亵。
　　一旁石灯里温柔的光芒洒下。眼前的人儿一身素裙，就仿佛天上的皎皎明月。精致的五官不施粉黛，却胜过自己从前调戏过的所有女人。啧啧，真是个人间极品。
　　身体微微发烫。那男子见到果果眼中闪过的一抹厌恶，赶忙咳嗽了一声，将眼中猥亵的颜色收敛而去。
　　“姑娘这是哪里去？”那人整装敛容，俨然一副君子的模样。方才若不是果果发现他眼神中的狼光，怕是都会被他轻易骗去。
　　“这位公子……”
　　果果刚想说些什么，却见一旁的未央突然说道：“奴婢见过大公子。大公子好雅兴，竟来这小小的栖凤阁。”
　　大公子？果果心中一动。
　　关于南川这些人情世故，前几日闲聊时未央曾跟她说过。
　　原来，这个人是杨奉的大儿子！杨明远。
　　“呵。本公子想去哪里就去哪里，难道还要经过你同意不成？”杨明远的眼中闪过了一抹怒色。但顾忌面前佳人，只得悄然敛去。
　　“奴婢不敢。”未央咬牙，赶忙跪下认罪。
　　“今夜月色正好。不知姑娘可否赏光，与本公子小酌一杯？”杨明远也懒得理未央，只是自顾自地对着果果笑道。
　　“大公子。文若姑娘乃是我家主子新纳的妾室，还请大公子三思。”一旁，未颍冷冷地说道。
　　“沐兰泽，含若芳……文若文若，好名字……”杨明远绕着果果打量了一番，鼻子似乎微微动了动。
　　“……”看着他陶醉的模样，果果强忍着想要一巴掌扇过去的冲动。
　　“文若姑娘如此佳人，跟着杨重山做什么？不如……跟了本公子如何？”低头看着果果白玉脂一般的肌肤，杨明远忍不住伸手碰了下去。
　　滚烫的手指，吓得果果后退了一步。她强忍着内心的怒气，垂首恭敬说道：“妾身不敢，还请大公子自重。”
　　“呵。”不在意地收回了手指，杨明远冷笑了一声。双眼中的猥琐似乎再也隐藏不住，“今日，你从也得从，不从也得从。”
　　“给我抓住她！”
　　杨明远一声令下，身后突然窜出了两名大汉。
　　未颍见势头不对，全身内力涌动，忍不住就要动武。
　　就在剑拔弩张之时，众人只见一道白色的影子闪过。果果猝不及防下，一下子被他搂在了怀里。
　　“杨重山？”杨明远的眸子闪了一闪，随即笑道，“莫非重山也对这个姑娘感兴趣？”
　　闻言，果果抬眸看了他一眼。却见杨重山的嘴角勾起了一丝笑意，“兄长难道不知道吗？文若乃是本王前两日新纳的妾室。”
　　说完，果果只觉得杨重山的手在自己的腰间轻轻一碰，似乎有意提醒她什么。
　　此情此景，果果自然明白他想要做些什么。
　　在下一刻，只见果果尽可能地摆出了一副小女儿的娇态，趴在他的怀里弱弱说道：“王爷。您要替妾身做主呀……呜呜。”说着说着，这丫头竟是真的挤出了几滴眼泪，当真是娇俏可人的紧。
　　“……”甜腻的声音，听得杨重山一个冷颤。
　　“……”亦是听得未央和未颍一个冷颤。
　　见到面前女孩儿这般样子，倒是让杨明远愣了一愣。他眼中的光芒似是打量，似是疑惑，一瞬不瞬地盯着杨重山怀中的果果。
　　这时，只见杨重山微微侧了侧身，直接将杨明远的目光阻隔了去。看他的模样，倒真真是心疼这个小妾。
　　“呃……”杨明远干咳了几声，老脸一红，“本公子不知此事……还望，还望文若姑娘勿怪。”
　　“呜呜……”果果背对着杨明远，故意地将哭声提高了几分。
　　杨明远迎着杨重山淡淡的目光，只觉得面子实在挂不住。干笑了几声，就带着手下匆匆离开了栖凤阁。
　　听着脚步声远去，果果这才松了一口气。
　　感受着身前男人的气息，果果赶忙推开他。
　　可谁知，杨重山的手臂却是一紧，根本不放她离开，“怎么？利用完这么快就抛弃了？”语气中带着几分调笑。
　　硬把他的手指掰开，果果呲了呲牙，抱怨道，“你占的便宜还不够多呀？贪得无厌！”
　　“讲道理！”杨重山失笑道，“你有什么便宜好占？”
　　“你硬邦邦的像块木头，本王爷的枕头抱起来都比你舒服。”
　　果果：“……”
　　他丫的！这厮是在变相寒掺她呢！
　　她明明要前面有前面，要后面有后面！什么叫做木头！
　　“是啊，您南川王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要什么妹子……呃不，姑娘。要什么姑娘得不到？整个南川还不是你的天下？当然不会在乎占我这点便宜了！”果果咬了咬嘴唇，眉头一剔，故意刺激他的软肋。
　　果然，听完了这番明嘲暗讽之后，杨重山的面色逐渐沉凝了下来。
　　一旁未央未颍见了，顿时屏息不语。
　　哎呀！这个小丫头太能作死了！这些话怎么能随便说呀？
　　只见，杨重山本来抿成一条直线的唇，突然绽放出一丝笑意。只不过，这分笑意看得果果心头警铃大作，“既然文若口口声声说本王占了你的便宜，那本王便让文若看看，什么叫真正的占便宜。”
　　“！！！！”
　　只见眼前白影一闪，果果顿时被他扛在了肩上。而且看这架势，是要进屋了呀！
　　未央未颍捂着眼睛，直道自己看不见，看不见……
　　“啊！杨重山你放我下来！”
　　“你个禽兽！你个混蛋！”
　　“你！你要干什么？”
　　“你快放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