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颠簸途中季衍生身侧的,皆是绿水青山一片,浩渺脱尘。可他无心赏景,更无心歇息。他还未道别就随手牵去了萧楼的马匹,只身去往顾无邪所在府邸。
他明知顾无邪此番定不会有什么好想法,但令他不解的是为何不直接寻他一战,偏偏带走魏桃李?正所谓江湖事江湖了。季衍生此生最厌恶的便是这番心狠手辣还装着一副活菩萨样的人。
此前,他与顾无邪并不是所谓宿敌。只是二者所选不同,导致顾无邪的唯我独尊的嚣张气焰狠狠刺痛了季衍生仅存的一线念想。顾无邪一心想将季衍生作为手下傀儡,却一直未果。季衍生心中实是清楚,顾无邪是个如何不达目的不罢休的逆徒。
季衍生心绪愈乱,只得一鞭挥下,马吃痛,越发了疯一般奔驰。季衍生只觉心力交瘁,口干舌燥,恨不得灌下自己的血,扯下自己的体肤一并搜刮殆尽直直栽倒昏睡而去。可他不能。
涉水而过,顺着马鬓砸下的,是混着季衍生自眼眶滑落下的清泪的马儿的汗滴。他眼中所含怎样一种感情?坚忍?怜惜?还是空余恨?季衍生一把腾空而起,长喝一声,御风朝近在咫尺的顾府门槛而去。他竖挥了鞘狠朝门悬牌匾劈下,生生栽了两半!
再落地,他好似未曾瞧见紧闭的朱红木门,人身似雕塑般竟硬走进那别院。再一瞧,那刚走过的木门,尽活活被季衍生的身形捅出来个大豁口,而那季衍生呢?竟毫发未损!
正在品茗的顾无邪一闻这动静,唇边又漾开一抹笑意似是无关紧要一般闲适。徒手揽开袍子做了那铜椅上,一边儿喝着茶,一边儿优哉游哉地等着季衍生到他面前。在他身侧的地上,是耷拉着脑袋昏睡过去的魏桃李。没有被锁,没有被捆,整个人却已没了生气。顾无邪敲着杯盏默不作声还是一副笑眯眯的可亲模样,而那眉眼间则冷意酝酿。
季衍生一步又一步,身形稳若磐石。顾无邪所在之处铁门紧锁,季衍生所在几尺开外只一抬臂,铁门被震的粉碎,纷纷塌陷而落。
“顾无邪。”声线黯沉低哑,像是深渊里的魔鬼的嘶吼,有着长途跋涉过的劳累和心头无法抑制的悲痛。
“季公子来本座府上光顾孰是难得。快快请坐。”顾无邪放下那茶盏,敛着衣袖起身正要扶着季衍生就坐。
只见季衍生一挑刀鞘一道劲风划过,顾无邪的衣袍赫然一道刀痕穿过,其显露在外的少许胸膛肌肤已一道青紫痕迹。顾无邪也不恼,只退了几步远,折身抓起魏桃李衣襟立于一旁。只闻一声骇人的冷笑,断断续续,后来爆发出一阵狂笑,惹得人心发慌。顾无邪几近癫狂,发狠盯着季衍生不绝地大笑,突地伸手撕断袖口,一道利落的刀痕赫然蔓延至肩膀处,而顾无邪神态浮夸的颤抖着开口:“好...好!好啊季衍生!这道疤伴了我整整七年,就是拜你所赐!为何你一直要挑战本座的极限,你当真以为本座是怕了你?为何反复拒绝本座一片好意?莫不是真当天煞门是吃素的纸老虎!”顾无邪眼睛瞪的愈大,原本温良的书生相再寻不得半分,活生生像个凶残的野兽一般野蛮!
“那本座今日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做实打实的秘术!”顾无邪收敛起那副不尽人意的躁动嘴脸,只是笑着推下椅子扶手,一道铁笼将季衍生包围其中。季衍生单手紧握刀鞘,过度用力通红的手似要渗出血来。
魏桃李此时微微睁开了眼,眼神空洞的扫向四周,一瞧见季衍生的脸便一个激灵地狂吼:“前辈!危险啊!”顾无邪闻人言语,便挥出手中针扎进人后颈,不知如何,魏桃李又泛上困意,再也抑制不住,低了身子又昏睡而去。
季衍生一听魏桃李的喊声猛地回神望向声源处,又瞧见顾无邪所为心中一紧,低喝一声隐含无数恨意:“你真令人作呕。”顾无邪只摆摆手,一副司空见惯的模样还不忘挖苦挖苦人:“死到临头的是你,季公子。”
季衍生强压下心头怒火,只觉地表稍有震动。半晌,一块地砖被斧刃击碎,一双肮脏的手自地底爬起,那斧柄撑着人身子,一张熟悉的脸瞬间呈现在季衍生面前。
粗糙的发丝,臃肿而肥胖的身躯,丑陋的嘴脸,一切拼合到一起便是季衍生面前所见。那人扒起了身,身形似是比之前高了不少,那断臂显得竟更为有力。他喘着粗气,直直盯着面前的季衍生,轰隆作响的嗓音听得人心头发毛:
“好久不见。你这个杂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