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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晓凡这几天的日子并不太好过。他知道自己杀了的是什么人,他更知道这个人对于南宫斐来说有多么重要。这一月多来,白晓凡接二连三地派下人到山崖下去查看南宫斐的下落。当然,他最希望的是能够找到南宫斐的尸体;又或者见到重伤昏迷的南宫斐,然后便落井下石般地斩尽杀绝;而他最不想见到的就是南宫斐还活着。
似乎一切都事与愿违,那些被派出去的下人既没有找到南宫斐的尸体,也没有见到南宫斐的踪迹,更加没有乘人之危地将其杀死。他们唯一发现的就是罗隐的孤坟,是南宫斐将其埋葬。这也就足以说明南宫斐还活着,而至于他去了哪里,魂风教的人却无从得知。
这样一个消息对于白晓凡来说无疑是惊天噩耗。他深知南宫斐一旦活着,势必会来寻仇。他和南宫斐交过手,知道他身怀百无一用掌及魅影剑法两大绝世武功,自己绝非是他的对手,况且他若是怒性大发,血洗魂风之事亦会发生。
但白晓凡能够在前番的交战中取得上风,便也深知了南宫斐的致命弱点,就是太过于妇人之仁,若不是他不忍伤害那些中了阴毒的教徒,又怎会遭此惨败?为了能够应对南宫斐,他决定还是要在他的软肋上硬攻。未雨绸缪,在南宫斐还未杀来之前,白晓凡再次出山蛊惑人心,又招来了一批愿意为自己“卖命”的信徒。
白晓凡自然是怕南宫斐回来报仇的,但这猜测般地煎熬又使他有些盼着南宫斐前来。但无论是怕还是盼,他知道这是躲不过去的。南宫斐终究还是来了。
“有人闯山了,快放箭。”
此时正位于教中正殿的白晓凡远远地便听见,守山弟子的警报,他淡然一笑,心道:南宫斐果然来了。
白晓凡走到匣旁,取出佩剑,一边向外走,一边对殿内的一众教徒说道:“尔等随我出战迎敌。”
众教徒齐声答应,随教主白晓凡一同出殿迎战。一众人等刚刚出了殿,便见那崖边上的守山弟子们都已被一个身形消瘦的男子用剑砍倒。
“白晓凡,我南宫斐今日要你血债血偿。”
那男子挺剑在手,扬起脸来怒视着白晓凡。
是南宫斐,果然是南宫斐没错。可是此时白晓凡眼中的南宫斐却大不同以往,若非听到了他的话,白晓凡恐怕很难认出眼前这个人就是南宫斐。
此时的南宫斐不仅蓬头垢面,头发也好似没理好一样地凌乱,前额与两鬓处还夹杂着一些枯草;原本白净清秀的面庞此时也像是抹上了一层灰一般地脏污。再看他身上穿的那件素白公子衫也已破了数道口子,那上面的脏乱CD更是不言而喻。白晓凡见了南宫斐这副模样实在想不通他已如此狼狈不堪,却为何还会活着,又或者是他已重生?
见南宫斐虎视眈眈,白晓凡也知道自己此番无论结果如何都要与之一战了,索性先发制人地对身后的一众教徒说道:“我已将本派最高功夫传授给了你们,如今强敌来犯,该是你们大显身手的时候了。”
白晓凡话音刚落,那一众弟子便一同涌出,将白晓凡护在身后,随即念动咒语唤出魂风阴毒来围攻南宫斐。一人念动咒语便可唤出成百上千的阴毒,如今这一众人念动咒语那所唤出的阴毒更是铺天盖地,犹如十面埋伏一般。
见阴毒山呼海啸般地向自己袭来,南宫斐倒也凛然不惧,他淡淡一笑道:“白晓凡,你觉得我还会心怀妇人之仁吗?今日凡是会使魂风阴毒的,都得死!”说着南宫斐挥动啼血剑纵身跃入阴毒阵中,施展起血舞狂剑,将那魂风阴毒只杀得灰飞烟灭。
南宫斐所用的这一套血舞狂剑,集天下剑法之长于一身,血舞狂剑四字,每一字便代表着一种剑法,血字所代表的乃是轻剑,施展起来如行云流水一般随心所欲,但却招式狠辣,一击见血;舞字所表示的乃是快剑,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瞬息之间,杀敌千里;狂字所表的乃是利剑,削铁如泥,势如破竹;而最后一个剑字所表示的乃是无招之剑,所谓一剑封喉,不留活命。
但这套剑法真正的厉害之处却还在那“以敌之血,铸我之剑”的八字上,可惜自幼便博览群书的南宫斐却始终无法参透这八个字的奥秘。
但就依南宫斐此时所练成的剑法用来对付这些魂风阴毒,那显然是杀鸡用牛刀。只见他的剑法忽而轻盈灵动,忽而凌厉刚猛,又忽而只是直直前刺,却一击制敌。只片刻功夫那铺天盖地的魂风阴毒都已随风化为灰烬。
这数十年来令江湖中人无不闻风丧胆的魂风阴毒,此刻竟已被南宫斐一人所破解。难道说血舞狂剑正是这魂风阴毒的天敌?恐怕也不尽然,当年敬林长老用轻风细雨剑一样破解了魂风阴毒,但身为弟子的南宫云却没能用轻风细雨剑破解阴毒,反而因此而丧命。南宫斐良久思量着这其中的种种,终于他想到了真正破解了这魂风阴毒的诀窍,那便是破解之人需一人独战。
不能猜想,以南宫云当然的功力,一人破解魂风阴毒绝非难事,但他却因分心解同门之危才会被段奇峰暗算;南宫斐前番寻仇亦是为了照顾罗隐与碧涓,再加之他心怀妇人之仁才会惨败。而当年的敬林长老与此刻的南宫斐皆是一人独战魂风阴毒,这看似铤而走险,但却不用为照料他人而分心,实为破解之关键。
南宫斐破解了魂风阴毒后,又看向那一众教徒,不禁心下犯了难,暗想:我既已破解了魂风阴毒,料想他们日后也不会再去为非作歹我又何必赶尽杀绝,枉生杀孽?但若如此轻易地便将他们放过,只怕他们难生畏惧,日后仍会为虎作伥。我须得杀鸡儆猴,也好叫他们引以为戒。
主意拿定后,南宫斐身影闪动,手中剑花乱舞,顷刻间便将那一众教徒的右臂卸了下来。那一众教徒疼得哭爹喊娘,惨叫声不绝于耳,优胜鬼哭狼嚎之声。那一众教徒断了右臂之后有的就地打滚,有的更是直接便疼得晕死过去。
南宫斐也不去理会那被自己砍伤的教徒,径直挺剑上前直取白晓凡,冷冷一笑道:“白晓凡,这下你可以死得心安理得了吧。”
白晓凡眼见自己此番是在劫难逃,便也不去反抗,也不再挣扎,索性闭上了双眼,引颈待戮。南宫斐见此便也轻笑一声道:“你罪有应得,受死吧。”说罢,手运利剑直刺白晓凡咽喉。
就在这电光火石的生死一线之间,白晓凡忍不住大声呼喝道:“想不到我白晓凡今日身死却是替他人受过。”
听到白晓凡的话,南宫斐顿时收住了剑,暗想:他说自己是替他人受过,难不成这其中有另有隐情,我若杀了他岂不是无法知晓真凶是谁,须得先留他一命,问个究竟。
见南宫斐停住了剑,白晓凡似乎有些意外地睁开了眼问道:“你不杀我?”
南宫斐冷哼一声道:“杀是一定会杀你,不过听你之意你是被人当做了棋子。有什么话在你死之前就尽管直说,我也想知道真相。”
白晓凡轻叹一声道:“有言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也罢,我既已是将死之人,不妨就告诉你真相。一来也可叫你认清仇人,二来也算是我拉来个陪我一同上路的。”
南宫斐撂下了剑,嘴角稍扬道:“其实你不用说我也能猜出你的所作所为皆是受了上官毅的教唆,只是我不明白你为何会听命于他,难道你看不出他是在利用你来与我鹬蚌相争吗?”
白晓凡将头一点道:“你说的没错,这背后的一切都是上官毅在暗箱操作,我也知道他是在利用我去铲除你。”
南宫斐有些难以理解地问道:“那你为何还要替他卖命,是你心甘情愿,还是你有把柄在他手上?”
白晓凡轻笑着摇了摇头道:“都不是,无非就是他答应会帮我重建魂风教,所以我才会帮他对付你。你难道真的以为仅凭我一人之力可以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将这断壁残垣恢复成原本的模样吗?”
南宫斐更加疑惑地问道:“就单凭这一点?重振魂风教对你来说就真的这么重要,你也应该知道魂风教是歪门邪道,你又何必如此执迷?”
“够了!”白晓凡怒喝道:“邪门歪道,你们骂了二十几年还没骂够吗?若不是江湖中如此诟病我魂风教,我重振之心也不会如此坚决。”
南宫斐听到白晓凡的话后,忍不住盯住他的双眼厉声问道:“你不叫白晓凡。说,你究竟是谁?”
白晓凡冷哼一声道:“南宫斐你果然聪明。实话告诉你,我爹就是段奇峰,我就是魂风教的传人,也是唯一在敬林剑下活命的人。当年我为了不被斩草除根才会化名白晓凡,从此流露街头过着朝不保夕的生活,所到之处耳边充盈着的都是对魂风教的谩骂,对我爹的谩骂。那些谩骂逐渐形成了我心中的怨恨,所以我下定决心要重振魂风,我要让着江湖中人知道,我魂风教不是歪门邪道。”
南宫斐似乎对白晓凡的遭遇产生了一丝共鸣,他点点头道:“我承认你的初心是好的,可是你重振魂风教之后所作所为皆是为虎作伥。为了帮着上官毅对付我,你不惜将阴毒用到自己的教徒身上,如此行径岂不是歪门邪道之举?而且,上官毅又是如何让知道你的真实身份的?”
白晓凡对南宫斐的指责也不辩驳,而是回答着他的问题道:“魂风教灭门之后,上官毅曾来过这里一次,从我的手中将魂风阴毒的秘诀抢走,他觉得我对他有用就没有杀我,我十一岁那年他派人下山找到我,教我武功为的就是有一日能为他所用。而我其实也是要借助他来帮我重振魂风教。”
南宫斐笑了笑道:“而我的出现恰好是他利用你的大好时机。”
白晓凡道:“他认为魂风阴毒足够可以对付你,所以才会将当年从我手里抢走的秘诀又换给了我。不仅如此,他还答应我杀了你之后,就会帮魂风教正名。”
南宫斐突然苦笑了一声道:“其实你不告诉我这些,我也会去找上官毅算账。只可惜你笨有一腔壮志却被他利用,杀我师叔,害我爱妻,我不能饶你。不过你放心,我会杀了上官毅替你出气的。我会给你个痛快,你安心上路吧。”说罢挺剑直刺白晓凡咽喉。
见剑袭来,白晓凡还是将那隐瞒了二十年之久的真相说了出来:“二十年前,是上官毅告诉的我爹你父南宫大侠是《龙归诀》传人一事,也是他唆使我爹去玄天盟夺经闹事。你真正的杀父仇人其实是上官毅。”
其实对于上官毅往昔种种的所作所为,南宫斐也能够猜出段奇峰是从上官毅口中得到经书现世的这一消息。此番白晓凡说出了真相,只不过是肯定了他心中的这一猜想。不由得他对上官毅恨之入骨。他钢牙紧咬,将这新仇旧恨都融汇于这一剑之中,狂喝一声猛地一剑此处,随着白晓凡的血液一同发泄出去。
杀了白晓凡后,南宫斐仰天轻叹道:“若非你杀我师叔,我真该饶你一命,但愿你可早生极乐吧。”说罢,南宫斐又转身向那一众被自己砍断右臂的教徒说道:“我本不愿枉生杀孽,尔等已沦为残废,谅也不敢再生祸乱,尽速下山去吧。”
那一众教徒见南宫斐如此,连忙“佛祖菩萨、大恩大德”的不住言谢,之后又纷纷备好了竹筐、绳索下了峰去。
南宫斐见众教徒散尽后又陆续地遣散了教中的一众杂役奴仆。见四下里空无一人后径直便向魂风教中金库而去,在那金库中南宫斐随手抓了一大把金银塞入怀中。又到灶房取过柴火,如同二十年前敬林长老那般将这魂风教址一把火烧为灰烬,就在这熊熊烈火之中,南宫斐纵身一跃,跳下了山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