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糜桑村,处于阴山山麓以南的边陲小村,近乎与冀州相连。村里的人大多以耕种、纺织、畜牧为业,平日里便是一如既往地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周而复始。这本是一个如诗中所云那般“衣冠简朴古风存”的乡间小村落,邻里之间相处得也十分和善,似乎在这村子里还未发生过邻里之间脸红争吵之事。
但这突兀地燃烧起的火焰却将这原本的一派祥和焚毁,田间已无人耕种,用来织纱的车轮也停止了转动,牛羊马匹也都圈养在厮中,更无一人将其放养。似乎这原本忙忙碌碌的小村庄霎时之间便停息了一般。而那火焰前聚满了的皆是村中那未去劳作的村民。
男女老少倾村而出,凑到这火焰前究竟所为者何?恐怕这其中之事绝不会像祭祀、祈祷那么简单。
众人围在火堆前议论纷纷,更多的好像是在对什么人恶语相向。就在这时一位村中元首模样的人恶狠狠地推着一位被五花大绑得结结实实的妙龄少女来。
那少女的相貌并不算美,一张小巧的鹅蛋脸上均匀地分布着依旧小巧的五官,就连她的身材也是十分得瘦小。她的肌肤很白皙,几乎看不到丝毫的血色,特别是与她身上披着的那件又脏又破的灰色长袍一反衬,更显得她的肌肤白得就像已死去的人一般。
那元首般地人对着那少女冷冷地问道:“妖女,你克死公婆、丈夫,害得我们这一整年颗粒无收。我们今天就要在此烧死你这妖女,你可有何话说?”
那少女脸上并无一丝表情,似乎她天生就长着一张死人脸,只是她本低沉地眼神中此刻似乎流露出一丝解脱般地光芒,悠悠地道:“我已经被你们这群无知的人折磨了一整年,还有什么好说的,请给我个痛快吧。”
那元首一笑道:“好,既然你如此要求,那我就成全你。来啊,把这妖女给我推到火中。”那元首对着村民们招呼一声,便有几个青壮一拥而上抬起那少女便要向火堆里扔。
“光天化日之下,尔等竟胆敢如此草菅人命。”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空中突然如晴天霹雳一般地传来一声俊朗地质问。那一众青壮这诧异之际,忽然觉得手上的分量变轻了。再转过神来一看时,那已被举过头顶眼看就要扔入火中的少女此刻已被一俊朗少年抱入怀中。
那少年长身玉立,穿着一身素白公子衫,长得剑眉凤眼、丹唇玉面一副书生模样,却又腰悬一剑,背负一剑,看上去又像是个江湖中人。
只见那少年伸出手来,抓住绑在少女身上的绳子,只轻轻一扯,便将那绳子扯断。之后他又柔声问那少女道:“姑娘,你没事吧?”
这位救人的少年不是别人,这时刚刚灭了魂风教,这一路赶往玄天盟报仇的南宫斐。他赶路时路过此处,恰巧遇上了这一出事,便出手相救。
那少女看了一眼刚刚救下自己的南宫斐,竟从未有过地红了脸,轻轻答道:“没事。”
南宫斐并未注意到少女微妙地变化,义正言辞地质问那群青年道:“这姑娘究竟怎样,你们这一群大男人竟要如此对待她?”
那元首模样地人,见到刚刚南宫斐夺人、解绳,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便知南宫斐绝非等闲之辈,便也客气地拱手应道:“少侠有所不知,这是个妖女。我们聚众在此是要铲除这个妖孽,祈求上天保佑眷顾。”
“荒谬!”南宫斐冷哼一声,呵斥道:“我并未看出这姑娘是什么妖女,我只看到你们在此伤天害理,草菅人命。”
那元首道:“少侠,你不要只因眼前的景象便妄下定论啊。”
南宫斐生性本就清高自负,此刻听到那元首话中竟是说自己只顾片面,更是气恼,当即便来了性子道:“你今日就是说得天花乱坠,这姑娘我也要就走,你们这一干人等,谁又能奈我何?”说着,他凌空对着身后的火焰劈出一掌,掌风一至,那熊熊火焰竟顷刻间熄灭。
在场之人无不震惊,皆道南宫斐武艺绝伦。正当他们还未晃过神来时,南宫斐早已带着那少女纵身一跃,不知飞去了哪边?
见南宫斐和那少女没了踪影,那元首不禁连连叹气道:“唉,这次走了那妖女,只怕日后会惹出大祸乱的。”
再说南宫斐救走那少女后,一路上施展轻身功夫奔走不停。由于那少女并不会轻功,南宫斐只得将其抱入怀中,他隐隐地能够感觉到那少女并不避讳自己,反而紧紧地抱着自己的胸膛。南宫斐低下头侧目去看那少女,只见她已熟睡了。在南宫斐这颠簸的怀中,她居然睡得十分香甜。南宫斐看着她睡着的脸庞,静谧中显得格外安详,双眼眯成一弯浅月,小嘴时而努起,时而含笑,似乎在南宫斐的怀中,她才感受到了真正的温暖。南宫斐见她睡得安稳,便也渐渐地放慢了脚步,生怕会吵醒她。
南宫斐就这样怀抱少女一步一步地走到附近城镇中,找来一家干净整洁的客栈住下。进房后,那少女仍旧没有醒来,南宫斐便轻轻地将她安放在床榻上。那少女突然离开南宫斐的怀抱,竟有些不适,微微地皱了下眉头。南宫斐见状,忙给她盖好被子,在她的身上轻轻拍了几下,那少女才渐渐地又安详而睡。
见那少女睡得香甜,南宫斐便又在隔壁处开了间客房,叫店家打来一盆热水,替自己买来一身新衣后,便沐浴更衣,将自己拿凌乱的头发梳理整齐,嘴角和下颚处微微长出的胡须也挂了个干干净净。
收拾妥当之后,南宫斐便又返回到那少女的房内。此时那少女已悠悠转醒,见到南宫斐后,便忙从床榻上坐起答谢道:“大哥,多谢你的救命之恩。”
南宫斐见状后,便微一摆手坐在桌前道:“姑娘不必客气,这不过还不知姑娘名姓,那伙村民又为何要如此对你?”
那少女幽幽叹了口气说道:“我叫花独芳,大哥就和我爹娘一样叫我芳儿就好。去年我家那里闹饥荒,我爹娘和村民们都饿死了,只有我一个人活了下来。我离开家一路沿街乞讨到了糜桑村,遇见了我丈夫一家。我丈夫和我公婆都是很淳朴本分的庄户人家,得知我的遭遇后都很可怜我,便也叫我和我丈夫成婚。婚后的那一段时光对我来说真的很好,公公和丈夫下地耕种,我就和婆婆在家里织布,日子过得虽说平淡但却也很知足。可没想到秋收的时候,一场霜降使全村颗粒无收。那些村民知道我是逃难到的这里,便都觉得这场霜降是我带来的,说要把我撵出村去。我丈夫疼我,说什么也不肯答应村里人的无理要求,我公婆也拼命护我。但即便如此,村里人没有粮食自然便会挨饿。有的村民便也出外乞讨。我公婆、丈夫为了留住我便没有出去,结果刚转过年来却也都饿死了。见我公婆、丈夫死后,那伙人就更加认定我是不祥之人,认为是我带来的饥荒,是我克死的爹娘、公婆还有丈夫。于是便趁夜里将我绑了要烧死我。若不是大哥你及时救下我,恐怕此刻我也已经死了。不过那样也好,这世上也没人疼我,没人信我,都觉得我是灾星煞神,我还不如一死了之去见我的爹娘、公婆和丈夫的好。大哥,你是不是也觉得我是个不祥之人?”
南宫斐听了花独芳说过自身的遭遇过后,颇为义愤填膺。他先是摇了摇头回答起花独芳最后问的问题道:“不,我并不觉得你是什么所谓的不祥之人。”之后又道:“这群村民当真是愚昧至极。霜降之事皆乃是天时所定,又岂可视作人为?还有你的亲人和那些村民是死于饥荒天灾而非暴毙而亡,又怎会是克死他们?”
花独芳微微点了点头道:“看来也只有你会信我了。”之后她又问道:“可是我经历了两次饥荒都还没死,难道你真的不觉得这很蹊跷吗?”
南宫斐一笑道:“想来你这两番活命,该是你爹娘、公婆还有丈夫将家中仅有的余粮都留给你吃才会如此。我想他们既然如此疼爱你,自然是希望你能替他们活下去。所以为了他们,你也不可有轻生之念,更不可觉得自己就是什么不祥之人明白吗?”
花独芳怔怔地看着眼前的南宫斐,这个男人不救就下了自己,更能够理解自己,劝慰自己,竟是那般地与众不同。她眼神中有些异样道:“大哥,你和那群人真的很不一样,他们是不会说出你这样的话来的。”
南宫斐朗笑一声道:“我南宫斐饱读诗书,又岂是那些无知村民可比拟的?”
花独芳此刻从南宫斐的口中得知了他的姓名,也知道了他是个读书人,但却仍有疑问地问道:“大哥,你是个读书人,又怎么会有如此高的武艺?”
南宫斐道:“此事说来话长,我的师父是读书人,而我的父母及师祖却是江湖中极具盛名侠士。”
“哦”花独芳又追问道:“大哥,你复姓南宫,难不成你是玄天盟的人?”
南宫斐微一皱眉,看着花独芳问道:“你一个乡下丫头居然也会知道玄天盟?”
花独芳忙解释道:“并不是我知道玄天盟,而是当年的南宫云大侠名声太响,我想你应该就是南宫大侠的儿子吧?”
南宫斐点了点头道:“不错,我的确是南宫云之子。不过我爹死的时候你应该还没出生吧?”
花独芳点了点头说:“我也是听我爹说起过南宫大侠的侠义之事,而他死于非命也的确是一件憾事。”
南宫斐只是微微点头,仰天长叹一声说道:“我此番回玄天盟也正是要去报杀父之仇。”
“啊?”花独芳又有疑问地道:“可是杀害南宫大侠的不是魂风教的段奇峰吗?”
南宫斐苦笑一声道:“他不过是枚棋子而已,而真正的幕后黑手正是当今的玄天盟盟主上官毅。”说着,他便将上官毅是如何教唆段奇峰,如何暗害南宫云、如何残害同门、如何对待自己的种种统统对花独芳说了出来,之后便有长叹一声说:“如今幸得天可怜见教我练成这一身绝世神功,便该是亲手手刃仇敌的时候。我明日便要回真定府,不知芳儿你可有什么打算?”
花独芳幽幽地道:“我如今已经是孑然一身,又有何处可去呢?若是大哥不嫌弃的话,我可愿与大哥一路同行。”
南宫斐也知她无处可去,唯有跟着自己,便也点了点头同意道:“也好,那我便认你做妹子好了。以后你就跟着我吧。今晚我们就暂且在这里住上一晚,每日一早我们边启程动身。”
花独芳微一点头答应道:“一切但凭大哥做主。”
次日一早,南宫斐与花独芳兄妹二人收拾妥当后,便退了客房,租来一辆马车,由城中直奔真定府而去。
一路无话,只两三日的路程便行至真定府城中。刚一入城,花独芳便在车厢内探出头来问道:“大哥,现已入城中,你我是否该先找家客栈投奔呢?”
南宫斐一笑应道:“无需寻找客栈。我与城中曲家父子乃是故交,你我只需到曲府投奔即可。只不过我此番回来意欲先到玄天岭上祭拜我爹娘一番后再去投奔,你可愿与我同去?”
花独芳点点头应道:“我既与大哥结为兄妹,那去祭拜大哥的爹娘自然是义无反顾之事。”
南宫斐道:“好,既如此那我们就先奔玄天岭而去。”说着便催动马缰,驾马驱车直奔玄天岭而去。
到达玄天岭后,南宫斐便径直前往墓冢,正当他扶花独芳下了马车,一同向南宫云夫妇墓前走时,却发现那墓前此刻正站着数名盟中弟子,手握锹镐正一锹一锹地向那坟墓上填土,其中便有一位弟子正是与南宫斐交好的巡夜弟子尹洛华
“也不只是谁竟如此大胆,居然挖了咱们师叔祖的坟。这可真是缺了大德,早晚会遭报应的。”
“依我看除了盟主和那几位长老之外,还没人能做出这等事来。不过要我说这人也真是不地道,他挖完了坟,盗走了剑谱难道就不能再一口气把这坟也给填好吗?现在害得咱们师兄弟们来给他收拾着烂摊子。”
尹洛华这时在一旁劝解起各位师兄弟道:“唉,大家也都别抱怨了。不管怎么说师叔祖当年也是人人敬仰的大侠,如今竟被人搅扰得不得安宁。我们身为他的晚辈弟子,替他填坟自是理所应当。再说回来,师叔祖若在天有灵见我等今日如此也定会庇佑我们的。”
“也罢,就当我们是积德行善了,动手吧。”
几位弟子一边填着土,一边在坟前议论纷纷。南宫斐见他们如此举动,有隐约间听到了他们的交谈,便觉得自己父母的坟墓定是受人损害,当下心里大为慌乱,他加快了脚步向前,在离坟前几尺远的地方高声吼道:“你们在这里做些什么?”
那几名弟子听到有人高声厉喝,便纷纷回过头去,见是南宫斐,顿时便有些惊慌失措,声音皆有所变地应道:“弟子,见,见过师叔。”
南宫斐见那数名弟子有意无意地用身体挡在坟前,似乎是不想让自己看到那坟墓是怎样的光景。当即心里更是隐隐感到不安。他厉声高喝道:“都让开。”那几名弟子心知隐瞒不过,便都纷纷让出路来。南宫斐上前观看,不由得顿时怒火中烧。只见那坟墓早已被人刨开,爹娘的棺材也曝露在外,而且看棺盖的边缘也露出缝隙,显然也是被人撬开过,现今又被那几名弟子重新盖棺。
父母坟墓竟被人挖刨,这对南宫斐来说无疑是深仇大恨,一时间悲愤交加,南宫斐竟也失去了理智,只见他猛地转身,一张清秀的脸上竟出现了从未有过的狰狞。他咧着嘴、露出两排白森森的牙齿,剑眉倒竖,双眼通红似乎要冒出火来。在场的人见了无不胆战心惊。
南宫斐猛地抻出手来,一把掐住了离他最近的一名弟子的脖子,只要稍一用力,那名弟子便会被他掐死。
那弟子生怕南宫斐会一时怒不可遏要了自己的小命,连忙喘息着求饶道:“咳咳,师叔,手下留情,饶了我吧。”
南宫斐恶狠狠地盯着他问道:“说,究竟是谁干的。”
“我,咳咳,我也不知道。咳咳……”
这时其他几名弟子也纷纷过来求情道:“师叔请手下留情,此时的确与他无关。”
“是啊师叔。近几日来盟中有很多弟子离奇惨死,就连谢玉涛长老和潘华松、赵继哲、高黎生、周俊一几位香堂主都未能幸免。盟主为他们验尸之后,发现他们都是死于一种武功之下。”
南宫斐脸色一沉,似乎猜到了什么道:“是轻风细雨剑法?”
“师叔果然聪明过人。盟主发现竟有人会用轻风细雨剑后,便叫我等到师叔祖的坟前查看剑谱是否被人窃取。我们来时果不其然便发现师叔祖的坟墓被刨,剑谱被盗。”
南宫斐这时松开了被自己掐住的那名弟子,但依旧难息怒气地道:“若我得知此人是谁,定会将其碎石万段。”
这时尹洛华又在一旁说道“师叔,其实此人也并不难猜。试想,惨遭毒手的皆是盟中的长老与香堂主,盟主虽一直觊觎轻风细雨剑法,但这些长老与香堂主却皆是他的心腹,他没理由要杀死他们。而这些长老之中唯一幸免的就是冯远昌,而其他遇难的人对他来说都能构成威胁,他杀了他们也是情理之中。”
“冯远昌。”南宫斐怒目圆睁,恶狠狠地道:“我定会要了他的狗命,以祭我父母在天之灵。”
尹洛华这时又对其余的弟子说道:“我等先将师叔祖的坟墓填好。”
南宫斐这时夺过尹洛华手中的铁锹道:“身为人子,为父母填坟是我该做的,你们走吧。”
尹洛华这时又拿过一把铁锹道:“那我们便陪师叔一同做。”
南宫斐不置可否,只是一锹一锹地填土,尹洛华及其他几位弟子见了也都一同填起土来。
自打盟中长老接连惨遭毒手之后,冯远昌的心里更是惶恐不安。他惶恐的并不是东窗事发,因为挖坟盗书一事果真不是他做的。他所惶恐的是,这般多的长老、香堂主纷纷丧命,只怕下一个就该轮到自己,然而更加让他惶恐的是,怕是有人故意要嫁祸给他。
似乎这种种的迹象都已表明了他有最大的作案嫌疑,那真正的作案者似乎也是有意将这脏水往自己的身上泼。这样我在明、敌在暗的被动让冯远昌坐立不安,他决定要主动出击,因为他已经猜出真正的作案者是谁。
夜虽深,但孙念仁的房间内仍旧是灯火通明。远远的便能听见里面的练剑之声。他平日里并未有过这般勤奋,今日如此,无非是想趁夜将轻风细雨剑法中的精髓虽在练个明白。
不错,真正挖了南宫云、陈灵夫妇坟墓,盗走剑谱的人正是孙念仁。
那日南宫斐随罗隐一同回盟一雪前耻之后便相约到玄峰寻找剑谱。孙念仁虽被南宫斐打伤,但他心知此番在罗隐的陪同下,定能找到剑谱下落,便一路尾随二人到了那玄峰之上。而后又从二人口中得知那剑谱在南宫云墓中,便连夜做出了挖坟掘墓之事。盗走剑谱后,孙念仁日夜研习,虽是半年光景,但也将这剑法粗略习来。而后他便接连杀害了盟中大小长老及香堂主,为的就是嫁祸给他的师父冯远昌。而他挖坟掘墓之后故意未做处理,也是想着会被南宫斐见到,再借南宫斐之手铲除冯远昌之举。
“念仁,这么晚了还在练剑吗?”不知何时,冯远昌竟出现在了孙念仁的房内。
见冯远昌来,孙念仁心中还是有些惊诧。但他还是故作镇定地收了剑,对师父拱手施礼道:“弟子见过师父,不知师父深夜到弟子这里是有何吩咐呢?”
冯远昌一摆手道:“倒也没什么,只不过看你适才所练的剑法并非是为师所授吧?”接着冯远昌又诡异一笑道:“你练的是轻风细雨剑吧?”
孙念仁干笑一声道:“师父在说玩笑话吧,弟子竟有些不明白了。”
冯远昌斜斜地盯着孙念仁道:“你不明白?可为师却明白你今日练剑的目的就是为了杀我。”
孙念仁听了冯远昌的化后吓得连忙跪倒不住磕头道:“弟子不敢,弟子就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也不敢对师父图谋不轨。”
冯远昌冷笑一声道:“你不敢?那挖坟盗书的事你怎么就敢做了?残害同门的事你怎么就敢做了?你也不用再欺瞒我了,盟中的长老级香堂主只剩你我二人,这些事不是我做的,那自然就是你做的了。”
孙念仁此事站起身来,竟换了一副面孔冷笑道:“师父果然就是师父,弟子就知道瞒不过你。既然你急着前来送死,那弟子唯有谨遵师命了。”
“畜生!”冯远昌戟指怒骂道:“你竟敢欺师灭祖,你就不怕我把你做的丑事都说出去?”
孙念仁轻笑一声道:“谁会信?我说师父,这种种迹象都已表明了是你在做的这些事。你与南宫斐向来不和,挖他祖坟的事除了你还有谁会干?你向来觊觎盟主之位,铲除对你极具威胁的长老也像是你的所为。你如今已是泥菩萨过河,还是好好想想如何为自己开脱吧。”
冯远昌不由得气急败坏地吼道:“真乃养虎为患也!我平日里待你不薄,你为何如竟如此嫁祸于我?”
孙念仁笑道:“师父待我的确不薄,但弟子也替师父做了不少亏心事吧?还有你若不死,我又何时能登上盟主之位呢?师父,这叫有其师必有其徒,这点我还是深得您的真传呢。”
冯远昌仍旧心有不甘地说:“我毕竟曾教你养你,你就真的忍心杀我?”
孙念仁道:“我自然是不忍心杀害师父。我那日挖了南宫云的坟后故意未做处理就是为了让南宫斐看到,然后借南宫斐之手杀了你。不过今日师父竟找上了门来,我的剑下也只能再多一个亡魂。师父,别怪弟子不孝。”说着孙念仁猛地从匣间抽出一剑,此剑声阵阵、虎啸龙吟,亮闪闪、寒气逼人,果然是一把绝世好剑。
冯远昌似乎也猜出了此剑是何剑,但他仍旧不敢相信地问道:“这剑,这剑是……”
孙念仁笑道:“弟子今日也叫师父见识一番风雨剑的威力。要么进招,要么受死。看剑。”说着,猛地一剑向冯远昌刺去。
冯远昌此番前来便是要来和孙念仁拼命的,但他所携带的毕竟只是普通兵刃,又如何能与风雨剑相提并论?但仅管如此,在此危难时节,冯远昌也只能拔剑迎敌。
此时的冯远昌才算见识到了轻风细雨剑的厉害之处。那种满城风雨的弥漫,使他早已没有喘息的余地。任他手中的凤凰再如何俊俏,也无法冲破这风雨翱翔九天。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风雨如骤的一剑向自己的心口刺来,再无招架之力。
这一剑果然痛快,当冯远昌感受到疼痛的时候,早已是躺在了血泊当中。他瞪大了双眼,指着孙念仁,似乎在诅咒一般地说道:“畜生,自古弑师不详,你定会不得好死。”即便此时的冯远昌已是气绝身亡,却依旧恶狠狠地瞪着孙念仁。
这狠毒的眼神让孙念仁有些不寒而栗,他同样很毒地挥剑,见冯远昌的双眼刺穿戳烂。此时冯远昌也已死在自己的手中,再也无法嫁祸给她。只怕自己是想隐瞒也隐瞒不了。
与其等着事情败落,倒不如一不做、二不休。
一个更为大胆的想法此刻已在孙念仁的脑中酝酿——杀上官毅,夺盟主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