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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见得,兴许根本就是皇后无意扼制,毕竟咱们这位皇后娘娘最擅长的就是坐山观虎斗,她自己则做那个得利的渔滃。”在经过御花园时,云妃顺手折了一朵刚刚吐蕊的寒梅在手中,轻嗅一下后将之别在德妃衣襟上。“可不是吗,宁贵人就是皇后拿来试探年贵妃虚实的一颗棋子,不过宁贵人得罪了慕妃,往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德妃淡淡地说着,手指抚过在冰天雪地中依然柔软无比的花瓣。
德妃猜得不错,不过却不是往后,而是此刻……
回到踏雪轩的武氏已经快晕过去了,因为翊坤宫的人正将慕妃让她眷抄的佛经送过来,不是几本也不是几摞,而是整整一大箱,也不知慕妃从何处搜集而来,而且这么快就送来了。
“你们……这么多经书,我如何眷抄得完!”武氏出离愤怒地瞪着送经书来的迎春。
迎春则一脸无辜地道:“奴婢只是奉命行事,若贵人有什么问题,可以去与贵妃娘娘说。”
一听要与慕妃去说,武氏一下子就蔫了,原先她是仗着有皇后撑腰,才敢出言挤兑慕妃,哪晓得慕妃强势到连皇后娘娘的话也顶。
“贵人若没其他问题的话,奴婢先行告退了。”迎春欠身待要离开,忽地又想起一事来,道:“险些忘了与贵人说,这些佛经的眷抄本,娘娘十日后就要,还请贵人莫要耽搁了日子。”
武氏一听这话顿时傻眼,迭声道:“十日?这怎么可能做到?”
迎春笑意依旧地道:“奴婢还是那句话,贵人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去与贵妃娘娘说,奴婢只是一个传话之人。”
迎春离开了,留下武氏对着满满一大箱的佛经欲哭无泪,恨不得扇自己两巴掌,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且说慕妃在得了柳莺莺的许可后,并没有直接去西暖阁,而是先命人去请了邓太医,随后才同往西暖阁行去。
轩辕丽正在暖阁中看书,旁边放着一碟精巧的小点心,他看到慕妃进来,高兴的不得了,从椅中跳下奔到慕妃面前,欢声道:“额娘,您怎么会来这里?”
“额娘自是来看你的。”慕妃宠溺地看着唯一的儿子,“书背得怎么样了?”
“还差一些,不过儿臣会抓紧时间将它背出来的。”轩辕丽信心满满地道,他相信自己一定可以在数日后通过皇阿玛的考问。
“咦,邓太医来这里做什么?”直到这个时候轩辕丽才注意到邓太医也在。
慕妃目光微闪,转瞬忆是恢复如初,抚着轩辕丽的肩膀殷殷道:“额娘知道你读书辛苦,怕你伤了身体都不自知,所以带邓太医来给你把把脉。”
“儿臣没事,身子结实着呢,不用把什么脉像。”轩辕丽不以为然地说着。
向来依他的慕妃这一回却无比坚持,定要邓太医替他把脉,轩辕丽只得依了她的意思。在仔细诊过之后,邓太医起身拱手道:“请贵妃娘娘放心,三皇子一切皆好,并未有什么不妥。”
自轩辕丽被带到坤宁宫后,慕妃一直担心柳莺莺会对轩辕丽不利,所以才借着今日争来的这个机会,让邓太医替轩辕丽把脉。
“邓太医都查清楚了?轩辕丽确实没事?”即便已经得了邓太医肯定的回答,慕妃还是有些不放心,谁叫轩辕丽是她的命根子呢。而且她也不相信柳莺莺会这么好不加害轩辕丽。
见慕妃置疑自己的医术,邓太医有些不高兴,碍着慕妃身份不敢表露明显,只是声音稍稍有些发硬,“贵妃若是不放心的话,尽可让其他太医再过来诊脉,看看微臣所言是否有虚。”
慕妃听得这话,也意识到自己问得有些不对,不等她开口,旁边的绿意已经接过话道:“邓太医误会了,主子只是太过关心三皇子,这才想更加确认而已。”同时暗悄悄地往邓太医手中塞了一锭五两重的金子,有份量不轻的金子在手,邓太医脸色自然好看了一些。
慕妃亦婉转道:“本宫失言,还请邓太医千万莫往心里去,再说这宫中虽说太医众多,但本宫能相信的却只有邓太医一人,本宫又怎会怀疑邓太医虚言诳骗呢!”
“贵妃客气了,太医院中还有事,微臣先行告退。”邓太医拱拱手,既然慕妃已经把话说到这份上,给足了自己面子,邓太医自不会那么不识趣的还揪着那点事不放。
“邓太医慢走。”在目送邓太医离开后,慕妃又有些不放心地问道:“轩辕丽,你当真没感觉哪里不舒服?”
“儿臣真的很好。”对于慕妃的担心,轩辕丽有些哭笑不得,不过他也晓得慕妃是为了自己好,逐道:“前几日倒真有些头晕,后来皇额娘让人去采清晨的露水来给儿臣泡茶中,儿臣喝过之后,果然感觉精神弈弈。”
一听到柳莺莺的名字,慕妃立时又紧张了起来,左问右问,确认了无数遍后才勉强放下心中的怀疑,不过还是叮咛轩辕丽事事要小心,不要轻信任何人。
夜间,芮盈在卸妆时问起康海,“今夜皇上还是翻了年贵妃的牌子吗?”
“回主子的话,今夜皇上哪位娘娘的牌子都没翻,独自歇在养心殿。”康海恭谨地答着。
芮盈微一点头,继续着手中卸妆的动作,不一会儿,镜中女子便已褪尽了华饰胭脂,露出素净清雅的容颜,又起身换上素锦制成的寝衣。
水秀等人在服侍芮盈睡下后,便放下帘子退了出去,至于寝室中的烛火,仅余那么一小盏尚亮着,其余的全被掐灭了。
芮盈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忽听得殿门开启的声音,紧接着听到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朝自己走来,不像是水秀他们几个的脚步声,倒有些像是……
她心中一动,面朝里侧躺下,脚步声越来越近,随后又是帘子被掀开的声音,脚步声在近处停下,随即芮盈感觉床榻一沉,有人坐了下来,有带着夜间轻寒的手掌在她半边脸上抚过,芮盈眼皮轻轻跳了几下,却不肯睁开。
她这个细微的变化,没有逃过轩辕晔的眼睛,轻笑着在她额上弹了一下,“你这丫头,明明醒着,却在那里装睡,可知这是欺君之罪。”
见被识破,芮盈只得翻身坐起,望着近在咫尺的轩辕晔狡黠地道:“就算臣妾装睡,可皇上又不曾表明身份,怎能说臣妾是欺君呢?”
“你倒是会挑朕的毛病。”轩辕晔轻轻刮了一下芮盈的鼻子,嘴角噙着一抹温和的笑意。
芮盈倚在轩辕晔怀里,把玩着他修长的十指,侧目道:“皇上不是应该在养心殿吗,怎么来臣妾这里了?”
“你不喜欢朕来吗?若是这样,朕现在走就是了。”轩辕晔挑眉,眼眸在黑暗中闪着幽暗的光芒。
“皇上知道臣妾不是这个意思,臣妾只是好奇而已。”芮盈浅笑相对,她清楚轩辕晔不是真的要走。
“朕想你了。”简单的四个字,却带着天家少有的温情真意,也许,只有在面对芮盈时,轩辕晔才会这般自然的说出这句话。
“臣妾也想皇上。”随着这句话,芮盈拥紧了轩辕晔的腰身,这几日,轩辕晔一直未曾诏见过她,她不说话,却不代表心中不想。在宫中,很多事情与心思是不能随意露在外面的。
轩辕晔吻一吻芮盈的额头,轻言道:“不问朕为什么连着几日都不来看你?”
芮盈赦然一笑,仰头道:“皇上这么做自有皇上的理由,若皇上想说,臣妾就算不问也自然会听到,反之则是问到底也不会得到答案。而且……臣妾一直都相信皇上心中有臣妾的一席之地。”
轩辕晔抚着芮盈的肩膀,难得玩笑道:“你明白就好,不过你占的何止是一席之地,简直是四席五席,你啊,都快把朕的心给占满了。”
芮盈笑着没有接话,只是将轩辕晔的手握得更紧,这个男人,是她一生的依靠,也是她此生的至爱,不论沧海桑田,世事变迁,只要他不相负,她就会永远追随相伴,直至彼此皆化为黄土的那一刻。
不过,她从不奢望能占满轩辕晔的心,纳兰湄儿,始终是一个越不过去的坎儿,深藏在轩辕晔内心最深处的角落。
想到这里,芮盈忍不住叹了口气,虽然很轻,还是落入了轩辕晔的耳中,轩辕晔不晓得她此刻的心思,只当是为这两日的事不高兴,逐搂紧了芮盈在她耳畔道:“西北叛乱,朕需要年羹尧。”
这一句话已经说明了轩辕晔的立场,他是皇帝,所以有许多的身不由已,年素言是拢络年羹尧的一枚重要棋子,即便他对年素言已经不复昔日的宠爱与信任,依然在叛乱之后接连三日传召年氏,复其昔日之隆宠,为的就是安抚年羹尧。
屋外,夜风森冷,带着凄厉的呜咽声刮过,似有巨兽隐藏在夜色中的紫禁城中,随时都会跳起来将人一个个吞噬怠尽。
寝殿内,炭盆中发出“哔剥”的一声轻响,是爆炭的声音,芮盈将手指与轩辕晔交叠,在殿外呼啸不止的冷风中轻声道:“皇上放心,臣妾不会令皇上为难。”
“那就好。”缓一缓声,轩辕晔又道:“放心,所有的事朕都记在心中,终有一日,朕会将这笔欠倒债连本带利的还给你,君无戏言。”
这是他给予芮盈的承诺,尽管这个承诺何时能够兑现,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身为皇帝者,需要权衡利??的时候太多,以至于连正常的喜恶都变成了奢求。若说这个紫禁城中谁最会隐忍,当属轩辕晔无疑。否则先帝二十多个皇子,他也不会成为唯一的胜出者。
芮盈轻嗯了一声,又倚了一会儿,见轩辕晔打了个哈欠,逐推了推他手臂道:“皇上该回去歇着了,否则明日早朝,精神该不济了。”
轩辕晔伸手拨一拨芮盈额间的垂发,意味不明地道:“熹妃,你这算是在赶朕吗?”
“臣妾只是不想皇上为难,年贵妃那里……”不等她说完,一根手指已是抵在她唇间,紧接着温热的呼吸吹指在耳畔,“朕复她隆宠,却未说专宠她一人,即便背后是整个年家,也不至于让朕宠她至此。今夜,朕哪儿都不想去。”
芮盈将头倚在他肩上,长发婉转,翩然落在轩辕晔手臂上,心中还有些犹豫,“可是……”
“不要再说了,今夜,朕陪你。”轩辕晔不欲再就这个话题说下去,去除外衣后,搂了芮盈一道躺下。
夜色,沉沉若魅,除了风还是风,瞧不见一丝星光月色,这样的夜间各宫各院俱都早早歇下了,就是那些个奴才也比往日歇得更早些。不过并不是每个奴才都能有这命,譬如辛者库,这里的宫人没有日夜之分,只有做完了派到自己身上繁重的差事后,才被允许休息,否则即便是深夜也要照做,否则一旦做不完事,等待的就会是一顿皮肉之苦。
莫儿缩在破旧的屋檐下洗着一大盆衣裳,手浸在冷水中,努力控制着早已冻僵的手揉搓着一件又一件厚重的衣裳。她来这里已经有好几日了,负责浣洗,每日都有洗不完的衣裳,常常洗到三更半夜,然后天不亮就要起床继续干活,一双手整日泡在冷水中,已是生起了冻疮,又痒又痛,吃的是最劣等的糙米,仅止于能够填倒肚子罢了,且还时不时要挨打,莫儿身上已经被抽出好几条鞭痕来,这样的日子实在比她以前在外头乞讨时好不了多少。
除了莫儿之外,还有几个宫女也蹲在檐下默默地洗着衣裳。
莫儿越想越伤心,她不过是捡了几颗翡翠珠子罢了,没想到会落到这步田地。一直以为熹妃是个心善的主子,没想到也错看了,熹妃不止不辩是非,还狠毒地将自己赶到辛者库来受苦。这样的日子,也不知什么时候是个头,唉!
想到此处,莫儿忍不住掉下泪来,被离她最近的一个宫女看在眼中,关切地道:“怎么了?可是因为水太冷,手使不劲?要不你把衣裳给我,我帮你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