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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第七堂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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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写在前面
  外传还需要给大家一个结局,不该算做第二部,雷落烟从丫头到俠者的蜕变,江湖岁月的洗礼,是否会磨灭豪情万丈的惬意?铁血天下谁在书写一段传奇。
  第一章苏一樽
  逃亡从初秋开始。
  兄弟三人大概早就习惯了被追杀的生活。
  人之初,性本善。可是又是什么让他们兄弟三人如此之恶呢?是怪这个世道有太多的不公还是怪他们不能控制自己的欲望?
  “苏氏三恶”,近两年名头渐盛。
  老大苏一殇,贪酒。
  老二苏一樽,喜色。
  老三苏一觥,爱财。
  三人武学造诣一般,却均练就了一身极为上乘的轻功,喜好所致,强取豪夺,打的过就打,打不过就逃,虽说出道以来还没有做出什么特别人神共愤的恶事,但平时放浪形骸,凡事随欲而为,却也委实让人头痛不已。
  北风如刀,夹杂着雪花。
  阴云压的很低,站在山顶上放眼望去,天地一片苍茫。
  这座山不高,枯树零零散散的分布在上面,大概再过一个时辰天就完全黑了,所以连一只乌鸦也看不到,除了风声世界如此寂静,了无生机的画面不是荒凉而是荒芜。
  山顶有湖,名曰澎湃湖,不过早已冻成了冰。
  湖边竟然有人,一袭白色狐裘,仿佛融入到这苍茫之中。
  头上戴着厚厚的绒帽,遮住了半个脸庞,只有风吹过的一个瞬间才显露出泛白的红唇,也不知她站了多久,身上积了很多的雪,远远望去,就像是那个顽皮的孩子堆的雪人。
  这个冬季真冷,连澎湃湖都冻住了,可是怎么就冻不住这痛如心肺的思念呢?
  江安城东五里,有山名曰孤雁落,山顶有泉,名曰映月泉,泉涌成湖,名曰澎湃湖。
  在漫天大雪的黄昏中,苏一殇勒住了缰绳,后面跟着的两骑也停了下来,三匹马打着响鼻,呼着白雾,不住的挪动着四蹄。
  老三苏一觥紧紧领口的披风,说道:“怎么停下了?大哥!”
  苏一殇不仅停了下来,还下了马,将马拴在一棵大树上说道:“还有五里就到江安城了,现在天还没有黑透,我们等等再进城吧。”
  老二苏一樽也跟着下了马,用力跺着脚。
  苏一觥仍然骑在马上嘟囔着:“大哥,你也太小心了吧,这样的鬼天气也就我们三还在赶路,你看看这大路上那还有行人,我看不如我们一口气进城得了,好好喝点,暖暖身子。”
  苏一殇没理由老三的不满,观望了一下这座山,说道:“这就是孤雁落,据说这上面有个奇景,叫做澎湃湖,而且一年前在这江安城中发生过一场恶战,听说正义联盟整整牺牲了一个分堂。”
  苏一觥悻悻的下了马,说道:“正义联盟的名声是大,江湖中人都拼命想加入,好像只要成为其中的一分子就算是光宗耀祖,看看吧整整一个分堂的人说没就没了,迂腐之极,那里像我们兄弟一样自由自在,及时行乐,才不枉来人世间一趟。”
  苏一殇冷冷瞪了苏一觥一眼。
  苏一觥咧嘴呵呵道:“我只是瞎说。”
  苏一殇向山上望去说道:“距离天黑还有一个时辰左右,我想上去看看,你们俩谁来?”
  老二苏一樽说:“我和你去。”
  老三苏一觥摇头道:“我才不去呢,这种天气爬山?算了吧,我等你们。”
  苏一殇和苏一樽便拾阶而上。
  路陡,雪厚,风劲,就算两人轻功了得,来到山顶时也变得气喘吁吁了。
  澎湃湖没有彭拜,被厚厚的雪盖着,可是湖边竟然有人!
  一袭白裘,仿佛融入到这暮色苍茫之中。
  苏一殇和苏一樽对望一眼,这个时间这个地方怎么会有人?难道是追杀我们的那个人吗?
  苏一樽凝目望去,轻轻说道:“不是他,是个女子!”
  苏一殇松了一口气,像是和苏一樽说话又像是自言自语道:“还好不是他,如果我们当初不招惹上那个瘟神,现在也不至于如此狼狈呀。”他环顾了一下周围,摇摇头继续说道:“那有什么澎湃湖奇景,只是一片静寂荒芜而已,还真是徒有虚名,好了。老二,我们走吧。”
  苏一樽没有言语,他没有看什么风景,一直盯着风雪中的那一袭白裘,原本漠然的眼神中焕发出炽热的神采,英俊的脸庞现出一抹笑意,说道:“大哥,我和你打赌,在那狐裘之下一定藏着一个玲珑剔透的娇躯。”
  苏一殇皱眉说:“老二,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又犯你好色的毛病,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况且在这样情况下出现的人一定不是一般的人,我们还是走吧。”
  苏一樽眼神越来越亮,说道:“大哥,我还没有色令智昏,就算她不是一般的人,你看看整个山顶就我们三,而且上下山只有一条路,山下还有三弟把风,这个时间也不会有其他人路过,退一万步来说,她是个高手,咱们哥俩逃跑还是可以的吧,更重要的是我现在只想过去和她打个招呼而已,能有什么错。”
  苏一殇知道这个二弟一向心思缜密,也就不好说什么,“好吧,你过去吧,小心点,我在这等你。”
  苏一樽应了一声,缓步走了过去。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如此好奇,吸引自己如此涉险的是什么?是那狐裘弱不禁风的样子?还是绒帽下时隐时现泛白的红唇?他不确定,只是感觉到这个神秘的女子一定是一个特别的人,有一种近乎哀怨的气息强烈的吸引这自己,不能自拔。
  苏一樽不是粗鲁的好色者,他善于迷惑,享受吸引的过程。
  他在距离七步的地方站定,顺着女子的视线看过去,淡淡的说道:“能让姑娘等待的人会是怎样的英雄豪杰呀?”说的很随意,就像老朋友之间的谈话一样自然,丝毫没有陌生感。
  苏一殇远远望去,风雪中湖畔旁,两个人相距七步并肩而立,一个长身挺立的男子和一个亭亭玉立的女子似乎说着什么,暗笑道:老二对付女孩子还真是颇有手段,如果按照江湖传言像老二这样的采花大盗现在本应该张开怀抱,一脸淫笑着扑过去,嘴里还要猥琐的嚷嚷着:小姑娘,是不是寂寞了?来,让哥哥我好好安慰一下吧。然而事实是摆在面前的画面如此和谐,没有一丝唐突的痕迹,老二在这方面还真是有点天赋,想到喜好,苏一殇狠狠咽了口水,被追杀的四个多月一直都没有好好畅饮过,他也没有必要厚此薄彼,在酒的领域里他苏一殇也是其中翘楚,酒瘾一上来,顿时感觉还是山下的老三说的对,是应该早早进入江安城,痛快浮一大白才是人生最大的幸事呀。
  狐裘中的女子过了一会,才淡淡说道:“好好赶路,离开这里吧。”
  苏一樽轻笑一声,说道:“萍水相逢,也是缘分,既然姑娘不喜欢被打扰,那在下告辞了。”
  他转身走了两步,又回头问了一句:“能在这样的季节这样的地点不期而遇恐怕一生不会再有二次了,在下能否知道姑娘的芳名?”
  “不能。”
  连续两次被拒绝,苏一樽脸色微变,但还是很有礼貌的点了点头,又走了一步,好像要彻底离开的样子刚刚形成,“呼”的一声,反转身形急速掠起,扑向那风雪中的一袭狐裘。
  不远处的苏一殇看到苏一樽忽然采取行动,不觉哑然一笑:无论何种的好色境界,最终都是速途同归,要扑过去的,这也算是人性使然吧。
  苏一殇的思绪可以充满惰性,但是行动连一刻迟疑都没有,苏一樽刚一跃起,他也立即晃动身形,冲了过去,他始终觉的这个女子不简单,害怕老二吃亏,所以紧紧跟了上去。
  苏一殇目测了一下,老二距离那个女子大概十步左右,如果全力施展轻功的话,一次起落就可以。而他自己距离那个女子最少十丈开外,需要三个起落才能到达,也就是说他必然要比苏一樽慢上二次深呼吸的时间。
  苏一殇第一次落地又“嗖”的弹起,因为要求的是速度,所以弹起的不是很高,也不需要多么优雅的身姿,但是力道却极大,腾空路线的弧度拉长。由于破空的速度太快雪花急速吹打脸面,苏一殇不得不眯起眼睛才能看到当场的情况。
  果然,苏一樽只用了一个起落就到了近前。
  苏一殇还暗暗得意了一下:偌大的江湖中,能够一跃三丈的人也不会太多,我们兄弟三人从小刻苦专修轻功也算天道酬勤吧。
  就在苏一殇第二次跃起刚要落地的时候,他看到苏一樽出手了,一剑刺向那个女子,从出剑的速度来看,老二绝对是全力,难道他不怜香惜玉了吗?
  脚一落地踏实,全身下沉,腰借腿力,苏一殇第三次弹起,动作连贯流畅,毫无拖沓痕迹。
  老二的剑光一现,那一袭狐裘晃动了一下,一抹弯弯的刀光一闪。
  那弯刀光极亮,一闪而逝,印在苏一殇的眼中,变成了心里深深的恐惧。苏一殇大吼一声:“不好!”
  他也只能大吼一声,他看到刀光的时候,第三次刚刚弹起,还在行进的空中,他落地的时候,老二苏一樽一声闷哼,伴着扬起一道血雾,斜斜栽出两步。
  苏一殇只能及时搀扶住苏一樽,他低头看了一眼,老二苏一樽前胸的棉服被划开了一道口子,半个前襟被血染红。
  苏一樽脸色惨白,呼吸不稳,在苏一殇给他简单处理伤处的时候,他还死死的盯着风姿卓越的一袭狐裘,满眼都是怀疑不甘。
  苏一殇止住了老二的血,简单包扎了一下,他的手一直在抖,还好这个女子没有继续出手,他心里明白,单单从这一刀的速度上就可以断定就算他们兄弟三人联手也不会是对方的对手。
  苏一殇抱拳说道:“多有得罪,希望大人不记小人过。”
  然后扶着苏一樽转身离开,一点都没有防卫的意思,就那么随便的把后背留给对方,他在赌命!
  如果对方趁机下手,他和老二必死无疑,作为老江湖就那么把后背留给对方是大忌,而这也正是苏一殇聪明的地方,既然拼不过就赌一次,赌对方不是个险恶之人,赌赌这江湖的人性。
  走出了七八步,对方没有动静,苏一殇在这大雪纷飞的山顶浑身已然被汗水湿透,真是每一步都是一次生死,真像这该死的江湖呀,时刻都在生死间徘徊,如此危险还是让江湖人乐此不疲的原因是什么呢?大概就是江湖给你危险的同时也在给你挥金如土的豪迈、做啸八方的骄傲、儿女情长的诱惑吧,而它给你的完全可以抵消掉你需要付出的,最可怕的是就算你付出的会是生命,江湖也会让你觉的无怨无悔。
  苏一樽忽然挣扎开苏一殇的搀扶,转身站定捂着胸口,直直的看着,说道:“我承认我居心不良,也应该受伤,我向姑娘道歉,但是就算冒着生命危险我也必须冒昧的问一句,否则我会死不瞑目的,你到底是谁?”
  苏一殇用力拽了一下,想阻止老二。
  但是苏一樽像是着了魔,就那么盯着等着,一动不动。
  雪似乎小了一点,风却还是凌厉,那一袭雪白的狐裘中传出一声苦苦的轻笑,嘲笑?无奈?还是落寞?
  她轻轻说道:“正义联盟第七堂,雷落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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