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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别犯傻了。争,你一家丁敢和人家管家争。且不说你铁定争不赢,就说你让管家记恨,那你以后就等着丢活儿又丢人吧。”李楠养把富业扯到一旁偷偷说道。“可是,我家里每个月还等着我那六钱银子开灶啊。”富业委屈地说道。“来来来。哥不让你争是让你别梗着脖子争。钱自然还是要的,但得换个讲究。哥这次就教你个乖,算是还你前几日晚上替我守夜的人情了。“李楠养顺势拍了拍富业的肩,像是领导指导下属工作一般说道。“嘿嘿,你别忘了批条可在你的身上。俗话说得好‘阎王好斗,小鬼难缠’,尤其是守城的大头兵,那一个个可是认钱不认人的主。你这批条批得可不只是咱们,还有富老爷那队人的车夫和马匹文牒记录在上面,也就是说赶明儿你估摸还得再去趟城门。”富业疑惑地看着李楠养道:“那我不还得交钱吗?这有什么好的?”李楠养眯了眯眼,示意他不要打断自己,续道:“交钱是肯定要交的,然而这次可是你要当着富老爷的面儿交钱。记着你到时候一定得很熟络地和几个官差套近乎,并且要掏钱时要随意的补上一句‘这是几位官爷今儿的茶钱,跟昨天一样。’至于你要会做人的话,这次就给十两银子。有钱人都是要面儿的主儿,赶上富甲全城的富老爷更是个顶要面儿的主儿。你给完钱再把批条子给老爷,说说给了几位官爷茶钱,当着外人的面儿不怕老爷会不给你补上钱。”李楠养一脸老江湖的说道。
富业目光中带着钦佩和尊敬的神情看着李楠养,说道:“苟大哥,你可真是我亲大哥啊。听你这一说,我是那个,那个,对了茅厕臀开。这词没用错吧,反正我是这么听人说过的。呵呵呵呵”富业傻呵呵地冲李楠养笑道。“你是在便溺房听人说的吧。对了,你就照我说的搞铁定亏不了。里外里还能挣个几钱银子。怎么说,老哥儿是顶人活走得这趟,之前揽活儿的人预支了工钱,然后把马抵给了我顶账。今儿活完了我连个酒钱都没有,兄弟,你也知道我这人胃里馋酒,一天不来口就走不动道,你反正要得着钱了,怎么不得分老哥点花花?”李楠养更亲近地搂着富业的肩头,用不好意思的神情说道。富业迟疑了一下说:“哥,你看要不等钱到了,我再请你喝酒?”李楠养眯了眯眼,然后松开手,用一种失落的语气说道:“兄弟,哥不为难你。哥只是觉得你是不是不相信哥为你想的招儿?”富业慌忙摇头道“没有,没有。哥,我之前也听人说过那些侠客仁者啥的故事,咱们萍水相逢,你就肯为我递招儿。而且,之前几次,无论是晚上在身上擦草叶子还是过卡要给打点,你一样都没说错。我怎么能不信你呢?”李楠养依然垂着头没有言语。“哥,哥,我现在身上就一钱银子了,您要不嫌弃就拿着吧。我求你了。”富业激动地搂住李楠养的肩膀,从怀里掏出了仅剩的折的一钱银子。“好兄弟。那哥就谢谢你了。”李楠养抬起头来,没有推辞,伸手接过了富业递过来的一钱银子,他眯着眼睛看着富业道。“呵呵呵呵。”富业看到李楠养收下了自己的钱,开心的傻笑起来。然而富业完全没有意识到,他身旁的这位苟带,苟大哥拿走银子的方式今早他刚从几个官兵手里领教过。而其实在他们背后有一个人把这段对话从头听到了尾。
一行人到了库房,便忙里忙外,忙上忙下的卸了货。这一通忙活就是接近两个时辰,当活干完了的时候,日头已经向西了。富春山早在来库房的路上就顺路回了府上,让四个富家家丁来监督车把式们卸货。在车夫们干完活儿后,一个个累得蹲在院子里喘气之时,家丁富女锁上了库房大门,站在门前大声说道:“富春山管家刚才说了,老爷明天回来再开箱验货,所以各位要在这儿待到明天,验完货确定无缺无失后才能领工钱走。至于今晚就委屈各位在库房南屋凑乎一宿,管家安排我得把库房大门和这院子都锁了,各位今儿晚就甭出去了,委屈一晚上。”说着他招呼着几个家丁就出了院子。“咔哒”院门也被锁上了。“待会儿,护院的富强和富猛来接你们班,富财、富业你们俩就先看会儿门吧。”院外,富女的大嗓门传了进来。“妈的,这不跟看囚犯似的,真当老子会偷你们东西!有钱了不起啊!”强子朝着大门啐了口唾沫,一脸愤愤的抒发了,后世万千吊丝群体用来彰显自己王霸之气惯用的台词。“安啦,安啦。做人嘛,开心最重要啦。”塞罗塞安慰道。“来来来,多喝热水,消消气。”李楠养也颇有默契地安慰道。
入夜了,一众车夫在啃了自己存留的干粮,以及喝了李楠养私藏的啤白后,一个个骂骂咧咧地回到了屋里,掏出了睡在野外的被褥铺开来,睡在了地上。也不由得他们不生气,毕竟富家家丁隔着门告诉他们,富春山管家说当时定下的规矩就是他们只管路上的食宿,既然现在已经到了地方,自然不是在路上。而且连住宿都没向他们收钱已然作为雇主是十分仁至义尽的了。“我去你大爷的!”强子拿起院子里的扁担看着众人怂恿众人和他一起揭竿而起,然而其余车夫都摇了摇头。朱哥示意他把扁担放下,对他说:“工钱还没到手呢,现在闹血本无归啊。”强子听了这话,悻悻地扔下了扁担,也掏出了自己的馒头干,蹲在地上和众人一起默默的吃了起来。
李楠养此时独自一人站在马厩前犯愁,其实开始他是准备到了河阳就跑路的。然而此时一是客观上他跑不出去,二是毕竟他现在是有一匹马的有产阶级了,他就要考虑怎么把这匹马要么处理,要么出手,直接扔掉这种亏本买卖他是决计不肯做的。“哟,想娘们儿想不到,就来对马搞些不可描述的事情?”虽然没看脸,但听声音和老江湖的口气,李楠养不用转头便知道来的人是塞家三十代传人,塞罗塞。“塞老哥儿,今儿怎么这么早来添粮啊?”李楠养端起自己的酒碗,杵到马嘴边。这匹本来病病殃殃的瘦马,在塞罗塞的酒食疗法和李楠养细心的照料下,体格逐渐变好,身上本来稀疏的毛发也渐渐变得油光起来,而尤为令人瞩目的则是其气质的改变。也由此,塞罗塞在一次两更天喂夜粮时和一同去喂马的李楠养说:“兄弟,你算是捡到宝了。我才注意到,你买这匹马是属于伊犁马的混种。你看看它腹上的伤疤,那可是货真价实的矛伤,你这匹马应该是从战场上跑回来的。这就怪不得这马会挑食厌食了,毕竟军马可是从小不吃杂粮的。”
”兄弟,我不是来添粮,是来特地找你聊聊天的。今天你和富业的说话,我不小心听着了。这一路上,虽然我承认你表现得很像个车把式,但是你对马不懂行的特点却蒙不了我。令我迟迟不解的是,虽然我觉得你不像车把式,但是你对于野外环境的了解和荒郊露宿的经验却比那几个赶车的要强上许多。另外,你在平日不经意地同人闲聊时总会顺道打听河阳城里的势力分布,尤其是对富商和帮会之类的信息感兴趣。当然,令我最终确定自己看法,最重要的一点是你的左眼角本来只有三道皱纹,前两天多了一道,而今天这道皱纹又没了,若不是我一直在特别留心你,怕也决计注意不到这点细小的的变化。来,我们正好整点酒,下酒菜呢,就是你聊聊你到底是谁吧。“塞罗塞对着转过身的李楠养微笑着眯起了眼睛,右手举起了自己的酒碗,晃了晃里面的酒,酒面映的月亮也跟着摇晃着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