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楠养兄弟，我这就有点想不明白了。你看，我们既然已经逃出来了，为什么就非得拦着我把我的马一并牵走呢？”河阳城夜晚的漆黑街道上，塞罗塞“哒哒”地走在石板路上，他疑惑地问着此时双手抱着脑袋双眼放空的李楠养。“这你都没看出来，你在院子里闻到血腥味了没有？”李楠养懒洋洋地反问到。“闻到了，是被那三个人杀掉的跟我们一道的车夫们留下的吧。”塞罗塞语带哀伤的回到。提到那三个人时他几乎是咬着牙说的，而在说到曾与他们同行的车夫时，他的脑海里浮现的是前不久几人还喝酒吹牛的画面，任谁也没有料到才一天而已，他们便已经阴阳两隔，埋尸树下了。
　　“老塞，你也不用咬牙，你想想那三个人其实只是起到了刀的作用，而实际拿刀砍下去的人却是富大海。你再想想。若是富大海只是为了，我直接点说吧，杀人泄愤或者说杀人取乐，那为什么要把那几匹马留下呢，把马一并杀了一方面可以助兴，另一方面则是不留把柄，不是更好？或者我换个说法，那三个人为何偏偏把马留下没杀？尤其是，你也看到了，食槽里还添了新的草料。”李楠养目光凝视着前方，如同黑暗中有什么东西一样，他又仿佛是自言自语一般，说道，“食槽里的草料量并不多，也就是今晚的量，那么说明这些马也就仅是明天一天还有用。同时，库房并没有看守，也就是说这些库房里的那些箱子等闲人决计是带不走的，而刚才我看遍院子也没找到拖车，可见那些拖车该是被一并带走了。而富大海明天还要来库房，并要求那三个人一并来压阵，就证明了明天这些货就要出手给买家了，而看来买家自己会带自己家丁来把货搬走，换言之为了提高用户体验，并不浪费人力资源，富大海作为卖家只需要提供搬运的马匹和别具就可以了。也就是说其实富大海所做的是仅仅只是节省成本而已，车夫都死了他还节省了来去的路费。”
　　“也就是他就为了那几钱银子就搭上这么多条性命！”塞罗塞激动地说道。“哼哼，老塞你作为个老把式你应该最清楚了，河阳可是个边境城市，这里时刻都会面临外邦的侵袭，而河阳这个城市也正因为这个地理位置因而能够互商才繁华起来的，朝廷为了制造和外邦的贸易顺差以及保证边境城市军队对军需物资的绝对控制，公文里对于边境城市的商业可是明文禁止马匹的市场交易以及超过十口的大户私人豢养马匹的。能够为同为大户的买家提供马匹送货服务，对于富大海这样的巨贾富豪来说，可是关乎面子的事儿啊。”李楠养揣摩着富大海心理，用一种理所当然的语调说道。“你之前来过河阳吗？怎么这么了解？”塞罗塞听完李楠养的推测，疑惑的问李楠养。李楠养已然告诉了塞罗塞自己精于易容的事情，他如今并不想让塞罗塞知道太多自己的底牌，便没有提及自己那本《闯荡江湖指南》，而是随口说道：“就是东问西问，这一路上打听来的呗。”他忙又转移了话题：“富大海是个谨慎的人，他把马留下没有带走，就必是不怕人偷，想来必是有机关之类的设在马厩入口吧。再加上，你觉得他会不确定好马的数量吗，他应该在招马夫时就计算好了买家的数量和需要的马数吧。一共是三十三匹马，三匹马拉一个箱子，也就是有一十一个买家。”李楠养闭上眼回忆到。
　　“事到如今，你我算是捡了条命，你还算计些这个干什么？”塞罗塞打断了李楠养的话，不理解地问道。“当然是要想辙儿为死去的兄弟们报仇啊！”李楠养斩钉截铁地回答。“你从哪来的觉悟和勇气。”塞罗塞泼冷水道。“当然是箱子里的那些宝贝给我的动力。”李楠养面不改色地回到。“那你到底是报仇还是想宝贝？”塞罗塞终于听出了端倪，连忙问道。“宝贝！人固有一死，死了就是死了。宝贝可不一样，入了我的眼就必须入我的手。”李楠养坚定地说道。
　　“那你有什么想法？”塞罗塞虽然摇了摇头，但还是问到李楠养。“现在只是有个雏形，今晚找地儿睡一觉，明天早上就能理清思路了。”李楠养颇为自信的回答。“可是这大晚上的睡哪啊？河阳城我只知道大车店的位置，可是你没马人家可不让住。”塞罗塞为难地问道。“这大晚上的，呵呵，别说河阳城了，就是举国，这个时候还亮着灯的胡同呗。”李楠养说着，手指了一下前方结着花灯，亮如白昼的巷子。塞罗塞顺着他的手指看去，只见
　　几个衣着清凉的浓妆女子满面春风地拉着路过的行人。塞罗塞，一个长着一副大胡子，一张远比真实年龄成熟的脸的二十岁，未泾人事的汉子，此时，右侧鼻孔里默默地流出了鼻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