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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浩然的一番话将阿莫老爹从记忆中唤了回来。阿莫老爹有了些不好意思,说“小老儿凡人一个,有什么值得回忆的。我这一生都与这大漠和赌场打交道了,只不过念及自身毕竟年纪有些大了,再也比不得少年时那般经得起打熬,自己的这把老骨头也不知何时也就扔在了这大漠之中,掩埋在这滚滚黄沙之下。”
林浩然听他语气之中萧索落寞,心中不忍,开口宽慰道:“老哥莫要如此说,此次出去我多付些酬金路费,只要老哥不再去赌场,我想老哥你要过一个安乐晚年,我想还是够的。”
阿莫老爹听林浩然的话语,心中有些感激,但也有些急了,挺起胸膛说道:“林老弟你这是说些什么话来!这回入大漠之前,这价钱已然都是讲好了的。我阿莫虽然说年纪大了,但还不至于糊涂,怎能多要你的钱财?再者说,小老儿我一生无妻无子,了无牵挂,要那些多余的金银钱财何用?小老儿去赌场耍子,也无非是图个快乐!并不曾欠下赌债,那里对我来说就是个是个,拿你们中原人的话说,就是千金散尽还复来的地方”。林浩然听完阿莫老爹的这番话,心中暗赞。这个不起眼的小老头虽然贫穷,但还有些豪气与豁达,可见孟夫子所说的“贫贱不能移”还是不虚的。阿莫老爹接着又说:“至于我这把骨头若能真的埋在这大漠之中,倒也是小老儿我的造化、是我的荣幸,你看这大漠,天低云淡,四野无边。如果真能如我所愿,那就真应了你说的那句以天为被,以地为那什么,我记不得了,这岂不有些美气?”
听到此处,林浩然心下对这小老头竟也生出了几分佩服。有回想起自身,自己这一生幼承师训,青年武艺有成,打败当年的武林第一人冷一魂,从而笑傲江湖。可以说是他人毕生心血所求的,在林浩然身上都是轻而易举实现了,所以人都称我传奇!可我为了这武林奔波了半生,虽说是挣了些许虚名,可是自己膝下无子孙,身边也无妻室,无一值得骄傲的事情。现如今,张恨水灭门一案,至今未曾大白于天下,所建立的武林制度似乎也不如自己想象中的完美与用处。想道此处,林浩然心中竟也充满了落寞。
阿莫老爹看林浩然脸上神色突然落寞下来,误以为他在大漠这一月中吃了不少苦,如今有些禁受不住,又被自己刚才的一番话勾起了想家的念头。阿莫老爹想到家这个字,心中也难免生了些许凄苦。便站起身来,又从骆驼的身上拿下一羊托烈酒,递给林浩然,示意他喝一口。林浩然本就是好酒之人,加之此刻心中有些烦闷,故此就不再推辞,伸手接了过来。拔下软木塞子,仰头喝了一大口,只感觉酒一入喉,便如刀割一般,流到胃里,犹如一团火一样,似乎从内到外都有一股热力冒出。不过这把火也烧掉了些心中的不快与萧索。情不自禁的赞了一声“好酒”。阿莫老爹看林浩然一个文弱的读书人竟也有如此的酒量,也激起了这个边疆汉子骨子里那久违的豪爽,看他也不甘落后,仰头也是喝了一大口。二人饮罢烈酒,相视一眼,都是哈哈大笑。
两个生活背景、阅历、身份都有天差地别的人,竟也因这一壶酒而有了好感,说起来似乎有些难以置信。但是,这或许还是可能的,因为其实人与人相交,若能成为真正的朋友,那必然是走了心的。林浩然与阿莫老爹其实喝的并不是酒,只不过是酒都触及了二人心中那一处柔弱,就是这一点,我想才让他二人成为了朋友。
先放下林浩然不提。这世界上除了耀眼的主角之外,毕竟还有无数的默默无闻的普通人。再者说,如果没有配角,又哪里来主角这一说呢?本书中,这次为了追缉刘独行,来的人不仅仅只有林浩然和李幻真,还有各大派的弟子、各方的江湖人等与诸多的江湖势力。那么接下来,就说一说那七大派的弟子的近况。
前文说过,林浩然在华山之盟时,没与众人打招呼便先走一步,但因为他在边关小镇等候李幻真而耽误了一段日子。故而,七大派的人虽然没有林浩然出发的走,但入大漠的时间却也是相差不多。月余前的某一日,华山会盟的六大派的弟子来到位于嘉峪关的“天狼山庄”,拜会当代的山庄庄主李孤烟。先后到来的分别是孤星山庄的大弟子韩复礼为首,门下李复恭、张复悌、刘复孝三人;华山派来的是首座大弟子晚峰、率华山门下晚灯、晚湖二人;其后依次是崆峒派的杨少明、杨少义、杨少忠三人;中原铁剑门来的是郭修德、郭修仁兄弟二人;黄山派来的是心灯、心传、心录三人;青城派派出的弟子是守静、守虚、守笃三人。
六大派的人来的先后不同,也都是分别拜见李孤烟。所说之语业务费都是些个弟子奉师命前来,听李掌门调遣,或者是为还张家一个公道、武林一个安宁,弟子某某和某某等听从李庄主驱驰之类的话。而李孤烟的回答也无非是敬复贵派掌门某某身体康健,原来辛苦,休息一日,明日详谈之类的话。既然都是如此虚套、千篇一律,我也就不再叙述了。
第二天一早,李孤烟便在议事大厅召见六大派弟子。待众人到齐,相互问过礼后。李孤烟开口说道:“众位师侄原来辛苦,昨日休息的可还好?”众人起身回礼,齐声道:“多些李师叔(伯)辛勤款待,昨日我等具已休息的好了。”
李孤烟此刻内心中是如何想的,不得而知,但面上绝对是一副慈祥长者、满面得意的说:“敝派地处边疆,自然比不得中原大地的富庶繁华”说到此,话语一顿,诸派弟子刚要客气答话,李孤烟却话锋突转,问向众人:“不知此次深入大漠追查刘独行,各位师侄有何意见?”
此刻厅中之人,那都是各派的精英弟子,平日里那也都是代师长内管门派事物,外交各方,无一不是心思灵动之人,听李孤烟的问话,众人心中都知这不是无的放矢,但又摸不透这位师叔伯是何意思,故而谁都不曾开口。片刻,孤星山庄的大弟子李复恭首先开口,因为他知道别人都可以不说话,但他不能,他知道自己此刻代表的是他师父、华山会盟的盟主韩克仁,“李世博,我觉得自然是按照那日会盟之时安排好的办,不知师叔何意?”
李孤烟听闻此言,并未答话,心中暗道这小子虽有些心机,但不如他师父。此时华山派的晚峰见李孤烟不曾回话,便接过话来:“师侄此番前来,敝派掌门也就是在下的恩师青松真人曾对我说,让我一切听从李师叔吩咐”。
李孤烟究竟什么意思,又如何回复,还请看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