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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的夜空下,晚风凉飕飕的,沁人心脾。田野里的蝉死命地叫着,它们在黑暗的地底下蛰伏十几年只换取一个夏天的阳光,总觉得蝉的生命中带着一种古希腊悲剧的意味,不过那个夏天一定是它们此生最为怒放的日子,因此变得无所畏惧、甚至肆无忌惮。蝉的生活足迹像极了贾父他们、那时所有怀着平下理想的人、也包括前世后世千千万万的理想主义者。
三子缄默地前行,除了当事人,谁都不敢打破这凝重的自缚的死寂。
贾父停下脚步,无力地倚靠在一棵树下,瘫倒。
“不行,我走不了了。”贾父愁云满面。
其他两人无言,他们知道贾父是时候该宣泄一场了。
“五年前,我从朝堂狼狈地逃窜回来。本想着能为家乡出一份力,做了那些事。本以为这就是孔夫子说的‘不患无位,患所以立;不患莫己知,求为可知也。’,那时多么天真,以为着终于凭着自己的力量践行了儒家的思想。”贾父开始像个孩子唏嘘,望着忧心忡忡的赵迁,“小迁,谢谢你陪我度过的那五年。我妹妹没有选错你。”
“哥,你在胡说什么,谢什么东西?我又不是要死掉了。”赵迁意识到自己开了一个不合时宜的玩笑,赶紧住嘴。
“我们做的这些自认为很有意义的事真的值得吗?我们一手培养出的张恒,变成了重利轻义危害百姓的官僚,今天出来一个张恒,以后还不知道会有多少张恒从天而降。我们原本的善举竟成了诸恶之源。”
贾父无奈可笑,像个僵尸一般摇着头。
“那天你有没有留意到你儿子他们的举动?”孙坚坐在贾父旁边,左手把持着宝剑。
又是一阵无言的晚风拂过。
孙坚微微一笑:“熙儿他们见小迁有难不是冲了出来。”
贾父看着孙坚,对方的眼睛闪烁着光亮。
“这帮臭小子那么小就知道‘知其不可为而为之’的道理,你还能说你做了毫无意义的事?”孙坚看着赵迁,“对吧?,小迁。”
“嗯,还有哥,一个张恒的出现不代表所有从台溪走出来的年轻人都会变坏,你不要以偏概全了。”赵迁坐下,在贾父一侧。
“你看,这夜空中的星星,虽然不似烈日般耀眼,至少还为世人带去些许光亮了呀。所以呀……”孙坚抬头望着星空,出现了流星雨,“看,有流星。”
贾父抬头望着,冲着流星淡淡地笑了笑。
“许愿啦!”赵迁傻里傻气地说。
原来,成年人依旧可以活得像个孩子,至少天真和童心还可以存在。
“你们许了什么愿望?快说说。”贾父说这句话的特质极不符合他额头上的皱纹。
“不能说,说了就实现不了了。”孙坚嬉皮笑脸地插科打诨道。
他们的愿望不就是想让这个世界能够可以变得好一点:虚伪可以少一点,冷漠可以少一点,失望可以少一点,傲慢可以少一点,偏见可以少一点,邪恶可以少一点,人情可以多一点。
他们会努力的,溪君那傻小子也会去努力的。
说回主角吧。
夜深了,溪君躺在床上,双手枕着头,眼睛瞪着天花板。白天的影像一直徘徊在他的脑海里,幻象中孙坚那个潇洒的大侠士仿佛对他微笑招手,溪君举起左手挥举着。
“我要变成像他那样厉害的剑客,然后修身、治国、齐家、平天下!欧也!”溪君总是很爱幻想,这一夜注定是难眠了。
“‘知其不可为而为之’。这句话真好。”同一时刻的孙坚也陷入了自己的回忆,想到了当年年轻时候做的那些事,知足地笑了笑。
那时彼此连对方的姓名还不知道,但是会知道的。
“我一定要把没做好继续去做好。”贾父陷入沉思。
“有些事,任重而道远。我们这些人会去努力的。”赵迁怜惜地看着眼前的妻子,“有你在,什么牛鬼蛇神我都不怕了。”他又突然想到那句“诗三百,一言以蔽之,曰‘思无邪。’”
“我以后会不会做的跟小迁老师那样好?我好怕自己做不好。”一个人的时候,贾熙暴露出了自己的无助与软弱。
“吱吱吱吱……”刘同发出快活的鼾声,应该是在和梦中情人幽会吧。
怀着对未来的期待,这一夜,其实好多人都难眠。
全新的征途离他们越来越近,那段光辉岁月终于将要开始书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