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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春三月,正是江南草长莺飞的季节,可塞北西域却仍是一片肃杀。
此时是大唐高宗调露二年,距离隋炀帝杨广身死国灭已经过去了六十二年,距离玄武门之变也已过去五十四年了。
在安西都护府碎叶城的一家客栈内,一队来自长安的人马已经住了大半年了。
“父亲,我们在碎叶城已经停留了半年了,搜罗旧部的事进展一直不大。”一个十八九岁的西域模样的少年说道。
一个深眼高鼻、身材颀长的老者坐在桌边,叹道:“复国大业肯定要经历万难千险,但是明尊护佑,我与你祖父能够逃到大唐,可见天不亡我。”说完,老者在胸前结了一个火焰手势。
这个老者看似五十五六岁模样,他本是萨珊波斯的王子泥涅师,波斯被黑衣大食灭国后,他随父亲卑路斯一路逃亡到大唐长安城。一年前,卑路斯病逝,泥涅师带着一儿一女跟随裴行俭征讨西突厥的部队回到西域碎叶城,做复国打算。
泥涅师取出一个羊皮卷和十二个火焰状黑铁令牌,目光凝重:“库萨和,你祖父当年在逃亡过程中,在碎叶城外留下一份宝藏。我只知道其线索在这本《阿维斯塔》和这十二枚圣火令中,半年来,为父一直在解读其中的线索,如今终于有了答案,明天一早你和霍桑与我一起前往宝藏之地。”
库萨和惊道:“父亲,我曾听祖父说我波斯圣经中含有一套极其精妙的武功心法。”
泥涅师道:“我教圣经《阿维斯塔》是千年之前圣教创始人琐罗亚斯德口述成书,后来到了一百年前,文武双全雄才大略的圣皇帝库萨和一世创出了一套精妙无比的武功心法《乾坤大挪移》。但是若没有深厚的内力,练习乾坤大挪移就会走火入魔,我也仅仅练了第一层。好在已经找到你霍桑叔叔,日后由他传授你武功,待日后你功力精进再传你乾坤大挪移。”
库萨和道:“是,父亲。我这就去与霍桑叔叔准备明日之事。”
第二天一早,天气有些阴沉,西风卷着黄沙。碎叶城外的一条大路上,二老一少一行三人冒风而行。前面一个身穿精装的老者正是波斯王子泥涅师,后面是他的儿子库萨和和随从霍桑。
霍桑道:“主人,沿着这条路往西十里便是当年老主人所埋宝藏之地,但是前日小人前往探查时发现似乎还有人在探查这一宝藏,这让小人有些担心。”
泥涅师道:“霍桑,你身怀刺杀绝技,本来没有你相随,我也不敢前往,此次倒要看看究竟是何人在探查我波斯宝藏。”
约莫行进了半个时辰,泥涅师一行三人来到了一个山口。泥涅师道:“根据圣火令和圣经记载,宝藏就在这山口之中,大家小心!”
“哈哈!”
泥涅师话音刚落,一群黑衣人从山口窜了出来。为首的一人手握长剑,对着泥涅师道:“泥涅师,你父亲既已接受我中原王朝封官,这宝藏理应归我中土,识相的交出圣火令和乾坤大挪移心法。”
泥涅师道:“你们究竟是何人?”
黑衣人首领道:“我们是何人你不需要知道,想活命的立刻交出东西!”
泥涅师望向身旁的霍桑:照顾库萨和。”说完取出两枚圣火令,一跃来到黑衣人首领面前。
黑衣人首领暗叫一声:“不知死活!”拔出长剑以泥涅师斗到一起。泥涅师两枚圣火令似两柄短剑,左右击刺。但是黑衣人首领身法奇特,左右摇晃,泥涅师每每要刺中,却又让他闪避开去。
那边,剩下的六名黑衣人冲到霍桑与库萨和身边,霍桑拔出一柄精钢所铸的匕首,施展一身绝顶轻功,在黑衣人中左冲右突。库萨和随父亲学过一点功夫,但从未与真正的敌人交过手,面对黑衣人的包围不免有些紧张。一名黑衣人左手捏着剑诀,右手长剑刺向库萨和,库萨和身形一闪勉强躲过。霍桑独自与五名黑衣人缠斗,仗着一身轻功随不至于落败,但也难以脱身。
此时,黑衣人首领与泥涅师已经斗了三十几个回合了,突然黑衣人首领一个抢步上前,一柄长剑几乎要递到泥涅师胸前。泥涅师左右两枚圣火令一夹,运用乾坤大挪移心法,将长剑上的力道泄去大半。黑衣人首领一惊,运起内力,撤出长剑,泥涅师趁此机会上前一步,右手圣火令堪堪击中黑衣人首领。黑衣人首领身形往右一晃,转到泥涅师身后,一掌拍向泥涅师后背。泥涅师一个踉跄,吐出一口鲜血来。
霍桑听见这边动静,心知不妙,想过去帮忙,却苦于被困战局无法脱身。他长啸一声,向右急冲,刚刚迈出一步又向左掠去,银光一闪,一柄匕首已经刺进左手边一名黑衣人的喉咙。库萨和已经支撑不住,霍桑急忙来到库萨和身边,击退与库萨和缠斗的黑衣人。
而这时的泥涅师身中一掌,体内血气翻涌,心中知道今日要栽在这里,便大叫:“霍桑,带库萨和离开。我儿牢记复国大业。”说完又冲向黑衣人。
霍桑知道再纠缠下去今日主仆三人恐怕都要命丧与此,自己性命本不重要,但是库萨和是波斯王室最后的希望不能就此丧命。于是施展轻功,带着库萨和往东边碎叶城逃去。
霍桑与库萨和回到碎叶城客栈,一个七八岁的西域女孩迎了出来:“哥,父亲呢?”
“我们出事了,父亲恐怕已经……”库萨和见到妹妹再也忍不住,便哭了出来。
霍桑道:“少主人,现在不是感伤的时候,好在老主人事先将八枚圣火令与圣经交给你我分开保存。我这些年在昆仑山光明顶以圣教名义聚集了一些人手,本来打算取出宝藏便以此为根基复国,现在我们要赶紧走,去光明顶。”
库萨和本是一个坚毅的汉子,此次父亲身死,见到妹妹才情绪失控,听到霍桑这番话便冷静了下来,说道:“霍桑叔叔,我父亲应该已经遭了毒手,我兄妹二人只能依靠您了!”说着领着妹妹双手在胸前结了一个火焰手势,向霍桑行了一个礼。
霍桑忙道:“少主人,老奴本是圣教中人,老主人将您与复国大业交于老奴,我定当竭尽全力。”
于是主仆三人丢下其他仆人往东边昆仑山光明顶而去。这一去,一个给此后几百年中原武林带来极大风波的教派自此出现。虽然这一教派源自波斯拜火教,但中原武林更愿意称其为“明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