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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下文学 / 武侠仙侠 / 墨九潇 / 戚戚江湖几世惶

戚戚江湖几世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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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九潇苏醒时,残云漫天,红卷白,包裹着即将西下的残阳。
  右肩的剑伤已被悉心包扎,微微活动一下,还是有一阵钻心的痛楚。思及昨夜的一幕幕,墨九潇略略疑惑,严密布阵的皇宫,剑法精湛的慕元卿,千鸠墨又是怎样突破重重围攻,冒险将她救出的。
  “九潇,醒啦。”千鸠墨见她微微张开双眸,轻声问道。
  空气有些潮湿,不平的榻上的四面皆为石墙,皆微微向中间倾斜,壁上长着些苔藓,被潮湿的水滴弄湿,令她微微皱眉,此刻皇城许被重兵埋伏,在四处商铺人家接连寻找“墨云染”,想来千鸠墨也许是找不到牺牲之所,才想着来这阴冷的山洞度日。墨九潇挣扎着坐起,牵动了肩上的伤口,令她微微吸一口凉气。
  “九潇,先别动!”千鸠墨急忙奔到墨九潇床榻边轻轻扶她起身。
  “鸠墨。”睡了整整两日的墨九潇声音并不沙哑,许是习惯了乱世中的痛楚与不得不接受。深入骨髓的伤疤被慕元卿用力捏过,几乎穿过了她的右肩,她却只是抿唇忍耐。
  “小心!”千鸠墨见墨九潇的右臂无力支撑,一把扶住她,小心翼翼地将她的身体摆正。
  墨九潇唇角一勾,笑笑就继续道:“鸠墨,那晚,你是如何救出我的?”
  “那晚,他狠心将你丢在床边,我便抓住了次机会,将你扛走。”思及那晚的情形,千鸠墨似不愿再提,简单含糊过去。
  “嗯。”见千鸠墨不愿多说,墨九潇也不再追问下去。“我们还要在这里呆几日?”墨九潇百般无赖地望着洞口的水滴,眼眸越垂越下。
  “或许今晚不用了,城南已被搜查完了,我们今晚就去那里借宿一晚,明日天明我们便去旌国避避风头,胤国不至于搜一个人搜到别国去。”
  不见得。墨九潇想,却又觉千鸠墨的话不无道理,如今只有澜、旌二国离得最近,旌国近来在打仗,民间,江湖皆为混乱之时,他们二人便更好混入,不被认出,自己肩上的伤估计两三天才能养好,借宿一日,才能不阻扰行动,细细想来,这也是如今唯一可行之计。“好。”墨九潇沉默良久,轻答。“不如今晚便去借宿一晚,明日启程,从这里去南城,须得经过东城,现在正是禁军换班松懈之刻,形事要方便得多。”墨九潇沉默后,给出千鸠墨一番回答。
  “这样虽方便,但你肩上的伤......”说至此,千鸠墨停顿了下,略有担忧地看向墨九潇的右肩。剑伤将要入骨,若不是内力阻挡,怕是整条右臂都会被射下来,何况慕元卿又加重了未处理好的伤势,不知她能否......千鸠墨又急忙扭开目光去。
  “不妨事。”墨九潇见他眼神担忧,微微一笑以示安慰。
  墨九潇一笑令千鸠墨安心不少,一瞬间有些愣神。以往她笑时,总是银具负面,只露出半张脸,令他无比神往,今日,他总算是看见她微笑时的全貌了,心里总有种说不出的满足,希望能以后拥有她,霸占她的微笑,她的心。
  “那,便即刻启程吧。”千鸠墨道,抿抿嘴。
  “好。”墨九潇速速起身,而后,又忽发现有些不妥。
  “怎么啦?”千鸠墨疑惑道。
  “没有,启程吧。”墨九潇含糊道。
  千鸠墨略有担心的看着她,终究什么也没说,点点头,拿起一旁的墨羽剑,插在腰间。
  一路的躲躲藏藏,终抵达了城南角,墨九潇敲开一扇民门,不久后,一个老妇人笑脸满面地推开了门。“诶呦,是墨姑娘啊,快请快请!”
  千鸠墨满脸疑惑的望着墨九潇,似在询问着什么,但当看见墨九潇亦满脸疑惑的眸子时,便已知晓,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老妇人见他们愣着,吞吞吐吐地道:“墨姑娘莫非是嫌梅姨这儿太寒酸了,不愿进来?”
  墨九潇这才从楞神中回过神来,急切道:“梅姨,你误会了,云染过来借宿两天,梅姨不嫌弃就好。”
  “快进来,别客气。”梅姨眉开眼笑忙让到门一旁去。
  进了一间偏房,千鸠墨便忍不住要问起墨九潇这些天的境遇:“九潇,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吗?”从打听到她在皇宫内到抱着她时黑着脸的慕元卿,他一直不大言语,但并不代表他不在乎。
  墨九潇关上四面门窗,这才将自己的经历缓缓道来。
  千鸠墨皱眉,如此,他们的处境将十分危险,必须尽快逃离此地。
  “开门,开门!”正当墨九潇与千鸠墨商量对策时,门外突然响起禁卫军的吆喝声,木门被拍的吱呀吱呀响,好像随时都会坍塌一般。墨九潇下意识握紧拳。“想不到,慕元卿竟然会为了一个女子,三番五次地搜城,这与我们来说,并非好事!”
  千鸠墨聆听着外面的声音,梅姨已经恭恭敬敬地开了门。千鸠墨暗道不妙,拉着墨九潇就钻到床底下。
  墨九潇的身躯很小,被千鸠墨压在身下,狭小的空间里,两个人挨近得能听见对方的呼吸声,她几乎能看清千鸠墨眼眸中神色拘谨的自己。千鸠墨鼻尖上的汗珠滴落到她嘴角边,两人耳根泛红,终是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禁卫军在屋子里东搜西看了一会儿,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悻悻离去。
  确定禁卫军走远了,千鸠墨方才从床底下探出一个头来,将墨九潇从床底拉出来。“刚才真是好险,要不是我动作快,我们早就被发现了。”千鸠墨呼出一口气来。
  墨九潇尴尬地向后挪了几步,抿抿嘴,声音几近全无地答道:“嗯,谢谢你。这是我惹的麻烦,我可以自己去解决,你不用费心。”
  千鸠墨眸中含笑,揉了揉墨九潇的脑袋:“傻妞,有什么事不要自己扛,别忘了还有我,不论发生什么,我都会站在你那一边的。”
  墨九潇点点头,背过身去,脸颊上泛起两抹红晕。
  千鸠墨将墨九潇披散的上发别到耳后,笑了笑,没再多说什么。
  “谢谢你,梅姨。”告别之际,墨九潇声音清甜地像梅姨道谢。
  梅姨有些不舍,问道:“不多住几天吗?是不是嫌弃梅姨这里太寒酸住不惯啊?”
  墨九潇巧笑嫣然:“怎么会,梅姨肯收留我们,我们就已经感激不尽呢,怎么会嫌弃呢。只不过我们还要去旌国一趟。”
  梅姨虽然还是有些舍不得,但终究没有将二人强留下来。
  “啪!”内,一国之君慕元卿狠狠一拍案桌,案桌被生生劈成两节,一叠叠奏折如腊月飞雪般,飞到空中,然后又落下来,零零碎碎地遮挡着慕元卿愤怒的脸。
  “皇上息怒!”当朝两位重臣齐齐跪倒在地。
  “息怒?你们让我怎么息怒!”慕元卿暴怒,又抓起一把奏折狠狠扔到墨明威与柳宴膝旁。
  两位重臣皆眉头紧锁,一言不发。
  “皇上,臣有一方法,可令墨姑娘回来。”柳宴之子柳长风从大殿外缓缓走进来,微微作了一辑。“臣擅闯议政殿,失礼之处,还请皇上恕罪。”
  慕元卿听闻,眸中闪过一丝欣喜“无妨,快说!”
  柳长风微微一鞠躬,道:“皇上认为,墨姑娘最在乎的人是谁?”
  慕元卿挑眉,不发话,示意柳长风继续说下去。
  不等柳长风说话,墨明威率先道:“臣知道怎么办了!”
  慕元卿弯了弯好看的唇角,道“墨卿有什么好方法,说给朕听听?”
  “微臣认为,皇上可以为微臣安一条莫须有得罪名,那丫头必定会回来”墨明威向前拱了拱身子。
  大殿突然沉默了,给当了四世国相的墨家安一个罪名,不说会有愧于墨家的列祖列宗,更会大的朝局动荡,可如今看来,似乎只有这一个办法能逼她回来。
  “皇上。”柳长风抱了抱拳:“微臣以为此方法可行。”
  慕元卿略略思考一会,捏了捏鼻根,叹口气道:“当前确实只有此法可行。”
  柳宴点点头,与墨家的婚约,他可不想就这样随流水而去,如此形式,已经算是好处最大,坏处最小。
  可是,怎样的罪名最合理?
  “墨相想要一个什么样的罪名?”慕元卿开口问道。
  大殿再次沉默。
  柳宴皱皱眉,回道:“臣有个建议,却不知当讲不当讲。”
  “讲!”慕元卿道:“爱卿无需顾忌。”
  柳宴向墨明威拱拱手,道:“墨相,对不住了。微臣提议,以贪污之罪,五日后处以极刑。”
  “微臣同意。”
  “微臣也觉得甚好”
  墨明威与柳长风同时答道。
  慕元卿神色复杂不定,沉默良久,终于点了点头。朕准了。”
  第二日早朝,慕元卿颁布圣旨,以贪污之罪将墨明威打入大牢,五日后除以极刑,震惊朝堂,亦以最快的速度传播到民间。
  “怎么那么多人?鸠墨,我们过去看看。”墨九潇抓住千鸠墨的手腕,往贴着告示的告示墙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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