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滨海湾的大堤像一条长长的巨龙沿着海岸向大海的远处延伸,一个穿着破旧的绿色军装的大个子站在大堤的前端就象巨龙的眼睛察看着地形,准备下一块巨石安放的位置,说他是在察看地形简直有点可笑,大海又在涨潮了,眼前能称之为地的地方都被海水掩埋了起来,所谓的地形就是在大海落潮的时候提前做好的标记,如果不事前看好了位置把一块长条巨石投放到大海里就象一个巨大的像泥鳅一样再想从新放置显然是极困难的事。用巨龙来形容大堤是再恰当不过的了,中国人的图腾就是龙,龙又是离不开水的,滨海湾的大堤又是永远的看守着大海不让海水侵漫到岸上来,永远的与大海相伴。
海鸥总是时时的落在大堤上,大声的鸣叫着,从它们的鸣叫声中一点也不会让人们感觉到带有一丝恐惧的情结,这也许是它们跟非属于同类的工程兵着进行交流。尽管他们跟工程兵没有任何语言上的交流,但绝对不能说没有感情,这种感情如果非要用文字表达出来那就是工程兵从来没有对它们有过任何一点的伤害。甚至有对它们产生威胁的猛禽的出现,只要它们落在了大堤上一切的危险都会解除了。海燕的影子倒是很少在大堤上出现,这种被称之为大海的精灵,弄潮的高手也许只愿意在大风大浪中寻找搏击的刺激,不太喜欢风平浪静海岸。
“林班长,我肚子疼。”
“林班长,我也肚子疼,真的。”
钎锤班第二个战士来跟林海山请假的时候,还特意的加了“真的”两个字,开始的时候林海山还没有对他们的真诚是否产生过怀疑,正是因为第二个来请假的战士特意的证明说自己是真的肚子疼,那就是说第一个战士是在跟他撒了谎,借用这样的方式来偷懒。要不就是第二个特意的说自己真的肚子疼的战士完全是假的,既然是真的肚子疼又何必多此一举来证明自己的真诚。
对自己的战友用“偷懒”这个词加以质疑显然有些于心不忍。毕竟在平时的干活中凭着实实在在的干劲打动着每一个人。
一个下午已经有两个人连着用同一个理由来跟他请假了。
“我想一定是炊事班的伙食里猪肉放得太多了,让你们的肚子受不了太多的油水。告诉炊事班五天以内不再放一点猪肉,只要大白菜和咸盐就行。”林海山对那两个请了假的朝着到卫生所方向走去的战士狡黠的笑着说。
“林班长,我头痛。”又一个战士来请假了。
这一回林海山无论再怎么去想也不会跟炊事班伙食里的猪肉联系在一起了。
似乎只有这样的一个理由不会遭到拒绝,也不会使人产生质疑。
“不要再请假了,我知道你们都有病了,等到晚上收工的时候都到营地的卫生所让护士给你们每个人都打一针就好了。即使没有病的让护士直接把针头扎进你们的肉里,直到好了为止。”
钎锤班的战士们并没有因为被班长看穿了心里而感到不好意思。相反这些都而是刚刚出头,有的甚至还不到二十岁的小伙子,一个劲的在这样闭塞的环境里单调的生活下去,每个人的心里是都会要生病的,甚至动不动就容易发火,那架势恨不得跟同伴打上一架也不是没有必要的。
“林班长,打针太痛苦了,再说药物无论是在战场上,还是在刚刚平息下来的军营里都是稀缺的,这样做简直就是一种浪费,甚至说成是破坏也不为过。倒不如去滨海湾渔村的渔家酒馆美美的喝上一顿酒,吃上一条鱼是再好不过了。”大堤上钎锤班的战士们暂时都停下了手里的活,借机休息一下,当然他们是想听听林海山怎样的回答。
说到渔家酒馆,林海山脸顿时红了起来。在滨海湾太阳的照晒下,很多人的脸都被晒得黑黑的,只有林海山好像天生对太阳的紫外线就有过敏的反应,被太阳晒过的皮肤总是红红的,此时变得更红了。不过天生豁达的性格并没有被人们看出他表现出来的不好意思。
“尽管是工程兵,但咱们也还是兵,当兵的不能喝酒是军队里的纪律,暂时不能违反的,不过没有说不允许咱们去吃鱼,今天晚上我请客,到渔家酒馆吃鱼去。”钎锤班的战士们没想到林海山会如此的大方,倒是让他们感到不好意思起来。
“那怎么能行,一个人一个月的津贴才五块钱,咱们二十多个人吃一顿鱼至少得花上三四十块,那样你半年的津贴就没了。那样显然太不公平了,不如咱们每人拿出一个月的津贴今天晚上到渔家酒馆好好的吃上一顿,也算是给渔家酒馆开张以来的生意助助兴。”尽管这种提议是有一个人提出来的,显然得到了大伙的拥护。
“那怎么能行呢?我原本是应该来感谢你们的,没有你们的支持李冬梅又怎么能开得起渔家酒馆来呢?”
“林班长,那我们可就不明白了,我们帮助的滨海湾的渔民,跟你又有什么关系呢?难道你跟我们不一样也是在帮助渔民吗?”
这样的问话顿时让林海山感到不好意思起来,甚至让他也在怀疑自己难道跟这些战士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吗?所谓的不一样,无非是自己向攻坚团的领导提出了倡议希望帮助失去了父亲的渔民的女儿和母亲能够好好的活下去。甚至让他没有想到的是,每个人都伸出友爱之手的时候就会形成一股无比强大的暖流,就像春天到来的那股暖流很快就把坚硬厚实的坚冰一点点的化去而后又把世界变得无比的奇美。短短不到一天的时间攻坚团的捐款就已经达到了一千多块,如果不及时的阻止攻坚一千多官兵都知道了这件事儿,只要每个人把一个月的津贴捐出来,那样捐款的数额就回至少达到五千块,更何况有好多的人捐出了两个月甚至三个月的津贴。
用这一千块钱的捐款李冬梅在滨海湾的渔村开起了第一家渔家酒馆。
在滨海湾大堤上林海山总是不停地向海的远处望去,希望在大海远处出现的黑色的影子一点点朝着大堤的方向靠近,滨海湾渔人习惯出海的码头离滨海湾大堤不远,只要着心去看甚至能分得清是哪家的渔船。很多黑色影子根本没有一点向这里靠近的意思,只在眼前的大海上路过一会儿就消失了,即使靠近了林海山也没有再看到李安平的渔船。这一年李安平算是最后一个出海的,祭海的那一天特意的把林海山给叫去了。
滨海湾的渔民在大海解冻的时候就开始出海了,只有李安平把出海的日子一推再推。春天的时候他修补了自家的房屋,其实比房屋更需要修补的是他的渔船,尽管让海水浸泡的木船是不容易腐烂的,但是再不容易腐烂的木材也耐不过时间的磨碎,渔船是他父亲留下来的。像这样的渔船滨海湾的渔民早已不再使用了,失去了安全性不说,承载的能力也太小了,对于风浪的抗击能力也大大的缩小,一切的弊端都找得出来。做一条新的木船那是需要很多钱的,李安平还没有那个能力。至于他跟林海山说的在海上遇到的怪物钢壳更是遥不可及,就像自己赶着一辆破旧的木制的花轱辘车子走在路上连胶皮缆车都买不起,哪里还能去想汽车的好处。
到大海里捕鱼是滨海湾渔人的生活出路,除了这个生活出路他们还没有想到其它任何可以谋生的手段,就像种地的农民除了种地会把其他任何的职业都看成是不务正业,唯有粮食可以活人,滨海湾的渔民也一样只有捕鱼才是生存的唯一。
男人出海捕鱼,女人在家织网,女人生儿育女在家操持家务,男人养家糊口都是不可违逆的生存常理。
出海捕鱼是滨海湾男人应该干的事,滨海湾的男人除了能出海捕鱼还没有任何一个人打破常规去干别的什么事。李安平十七岁的时候就从他爹的手里接过了渔船开始出海了。
“要是咱们那俩个娃子能活下来到今天也该有十七岁了,一个跟着我出海,一个留在家里,该是多好的事!”李安平跟老伴说这些话的时候,老伴的耳朵就像啥也没听见一样,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变化。一来这样的话他每年都会说起,只是每年说起的那两个孩子的岁数都在增加,他说话的表情也在一年比一年显得忧伤。这种忧伤无非就是家里除了他再也没有男人了可以接替他出海捕鱼的营生。就象一个老农握着手里的锄头苦于自己偌大的年龄还在耕种,一旦放弃了锄头连活路都没有了。在李安平老伴的心里李安平说出这些除了给自己徒增伤悲又有什么用呢?
在李安平的心里他命里是有男孩命的,只是他不知怎么触怒了大海的神灵,而让他失去了他们。在老伴生下一个女儿的第三年,李安平的老婆又怀孕了,只是这一次的生产没有像生女儿那样的顺利,也许肚子里的孩子太想早点来到这个世界上,不到七个月就出生了,两个双胞胎的男娃也许在生理机能上还不具备在这个世界上活下去的能力,不久就又离开了这个世界。对于这个家庭的打击远远要比从来没有出现过要大得多,如果说这个打击对于李安平和老伴还不够的话,那接下来就是李安平的老伴就再也没怀上过。
“我看来咱家吃鱼的那个大个子是个好样的小子,咱们虽说没有男娃子,但是咱们的女儿早晚不得嫁给男娃子吗?那咱们不就有一般的主心骨了吗?”在李安平的老婆跟李安平说这些话的时候他不是没有这样的想过,他知道这两个穿绿军装的小子一定不是从大海边长大的,出海打鱼可是要从小就练就的本事,显然这些来自外地的小子除了会种庄稼地对出海捕鱼是一窍不通的。一旦按着老伴的想法实现了,在滨海湾出海捕鱼的事业从他李安平这一代就会永远的终止了。
在林海山跟田默耕第一次来到李安平家里吃鱼的的时候,李安平之所以跟他们说起了钢壳子,他已经看不到了那是一艘跟他们小渔船完全不同的捕鱼方式,大船的后面拉着长长的大大的渔网,一走一过就把过路的都收进了网里,是不用像他这样的小渔船摇摇晃晃凭着经验躲避着风浪还不会有多少鱼落入网里。
有时候心心相印是不用太久的接触的,从第一次女儿看到林海海山的眼神里李安平就知道女儿李冬梅心理的心事了。尽管她为什么没有看的上那个个子稍矮的,面色有些发黑的小子他也不去明说,在他的心里对于一个陌不相识的人,貌相好的自然占了优势。如果没有人格和才华的发现田默耕跟林海山站在一起是永远都会吃亏的,在滨海湾大年夜文艺演出的晚会上,田默耕的突然登台朗诵一下子改变了李安平对田默耕的认识。这个其貌不扬的小子肚子里居然会装着很多跟别人不一样的东西。对于林海山的好感还是依然如故,至于这件事最终的结果怎样李安平可没有那么冒失,就象一个老渔民在大海里遇到了一条大鱼,尽管心情特别的激动,但是还需要的是冷静和耐心,运气自然是重要的,看看大于是不是真的有跟自己靠近的意思,如果大鱼明明见到了自己就远远的躲开了,他也自然没有必要苦苦的穷追下去,穷追下去除了一无所获,弄不好还会带来一身的烦恼。当他从林海山在看到女儿时的异样眼神跟女儿看到他时的眼神一样时就完全的明白了。就像老渔民看到了这条大鱼在一点点的向他靠近,他明白了自己下一步该如何打算了。
在出海捕鱼的时候让林海山来参加他的出海祭神仪式。滨海湾的渔民在心一年出海捕鱼的时候仪式是最重的,也是最隆重的。捕鱼是男人们的事,除了父亲和儿子,女婿参加也不是例外,总之是不允许女人来参加的,每一年李安平出海的时候都是由他一个人来完成的,今年却多了一个男人,而且这个男人是有女儿亲自把他叫来的。这种不言自明的道理在滨海湾的渔村里是任何一个人都看得出来的。
上供、敬香、宣辞、焚纸、鸣鞭放炮,这样的程序对于滨海湾的渔民来说一样也不能少,一样也不能错乱。林海山跟着李安平把所有的程序都完成了,看着李安平摇着撸在海浪的颠簸下朝着大海的远处划去了,林海山也回到了军营。对于滨海湾的渔民来说第一次出海捕鱼的多少是无所谓的,反正大海里有的是鱼虾,他们才不在乎第一次收获的多少呢。
“不要以为我们的国家成立了,民族解放了,我们这些当兵的就可以安下心来睡大觉了。军人永远都是为了战争而准备的,我们的敌人永远都会存在,随时都会出现在我们的面前,我们除了时时擦亮自己的眼睛,还要用精明的大脑去准确的分析敌人的动向,还要练就自己真正的克敌制胜的本事。
不要以为真枪实弹的打击才是战争,战争的形式是多样的,敌人也是多样的,贫穷落后也是一种敌人,这种敌人甚至比实在意义上的战争中的敌人还要不好对付。因此我们滨海湾攻坚实团除了军事技能和体能上的训练,一旦有战争的响起,我们拉出去就是一支强有力的攻歼队伍。另外还要在滨海湾大堤工程上一定铸就的牢不可破,不给任何海上的敌人有可乘之机。小而言之滨海湾大堤的建设就是滨海湾明天建设的基石,大而言之滨海湾明天的兴旺和发展就是国家明天兴旺和发展的基石。”
鞠国泰在离开攻坚实团时必不可少的讲话声音一如往常不紧不慢不大不小,从他铿锵有力掷地有声的讲话里不难看出如果没有一定的战争经验和生活历练的人是不会有他这样的素质的。
攻坚团除了修建滨海湾大堤,再就是必不可少的训练,就像老团长说的那样,军人始终是为战争而准备的,练就出战争上的真本事才能称得上是真正意义上军人。军事训练上那些经历过CX战役的老兵把的作战经验不留余地的传授给新兵。“战争最宝贵的是什么,不是武器,是战士们的生命,只要在保存健康生命的前提下,才是赢得战争最后胜利最宝贵的武器。也只有在保存健康生命的前提下才会使一切的不可能扭转成皆有可能。当然这跟为了保全生命而作出的可耻的投降和逃跑完全不是一回事。”
在修建大堤上这些参加过CX战争的老兵显然跟那些新政入伍的战士一样,没有一点的权威和经验,完全要听国家特派下来的工程师,工程师可不像那些老兵一样只追求最后的结果,他们要的是每一步都要扎扎实实打下坚实的质量。“只有每一个细节都做得牢固了坚不可破了,才能保证整体上的牢固和坚不可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