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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人演练了一遍又一遍这剑法直到旭日完全升起才结束,在这般无声的修炼剑法的过程中,五人之间仿佛多了一份羁绊,没有人说出来,但是苏云和姬炫就这样自然地融入了紫雾峰的这个集体中。
没有动用灵力的齐木额头微微冒汗,打趣着曲辛:“我说老三,你平日里从来都是不肯下功夫练剑的,怎么今日转了性子?”
“我这不是被小师弟刺激了吗,他刚刚入门就如此刻苦,那我这个当师兄的总不能成天游手好闲吧。”曲辛摸着鼻子说道。苏云和齐木还有些不解,但是知道内情的战无伤看他这样忍不住哈哈大笑。
不过曲辛的脸皮还是够厚,面不改色地问姬炫:“小师弟,你有没有和大师兄说你昨夜修炼的问题?”
战无伤一听,看向姬炫:“小师弟,你修炼出了什么问题?”齐木和苏云也关心的看着他。
“我刚刚忘了和大师兄你说,昨夜我练习你传授我的《紫雾雷决》,一开始很顺利,但是当我运转了三个小周天以后,灵力开始在汇聚丹田之时莫名消散。”姬炫说道。
“灵力消散?!”战无伤和齐木一惊。曲辛修行时间尚短不知灵力消散的严重性,而他们二人修炼时间最长,知道灵力消散的状况只有在寿元将尽的修士或是丹田先天之气不足的人身上才会出现。
战无伤急忙抓起姬炫的手,将一缕灵力注入姬炫体内查看状况。姬炫感受到战无伤注入的灵力虽然只是一缕,却是他昨夜修炼积蓄的千百倍之多,灵力闪烁雷丝,极为霸道。
良久,战无伤撤出灵力,眉头紧皱。他没能探查出状况,姬炫体内并没有先天之气亏损的现象,恰恰相反,其体内的先天之气异常充足,连战无伤都无法彻查究竟。百思不得其解的战无伤只能向其他人说道:“你们都回去修炼,我带小师弟去见师父。”
齐木三人见状,也开始担心了起来。苏云更是急忙叫道:“我跟你们一起去。”
战无伤没有回绝,只是沉默不语地带着姬炫向首座堂走去,齐木等人毫不犹豫,也都跟了上去。
姬炫虽然不明白灵力消散代表了什么,但是看着战无伤和齐木的神情,他知道事情并非他想象的那么简单,心里也有些害怕。
五人走到首座堂门前,战无伤喊道:“弟子战无伤求见。”
“进内堂来。”
五人走进首座堂内堂,丰厉正在翻阅书籍,他抬起头看着战无伤:“何事?”
“启禀师父,我昨日传授小师弟功法,他回去后自行修炼,周身窍穴通畅但却出现灵力消散之况,弟子刚刚探查一无所获,特来求见师父,为小师弟一探究竟。”
“灵力消散?”丰厉皱眉道,语气颇为有些关切。曲辛和齐木有些不解,平日淡漠沉着的丰厉为何突然对着刚刚入门的弟子如此关心。只有战无伤毫无困惑,众人中惟有他修为最为高深,才能在刚刚修炼中察觉到丰厉在首座堂门前远远望着自己等人。
丰厉放下手中书籍,让姬炫坐在蒲团上,而他则坐在姬炫背后,单手抵在姬炫的背上注入灵力探查。姬炫只觉得师父的灵力虽说没有战无伤的暴烈霸道,但却中正淳和而且仅是极细一丝却极有韧性。
战无伤难以彻查姬炫体内状况,但是身为元婴修士的丰厉则将姬炫的身体每一个角落都查的一清二楚,他发现姬炫体内的先天之气之雄厚堪比金丹修士,不仅如此,周身窍穴通畅无比,经脉之强韧也足以比拟筑基修士。
如此体质出现在一个刚刚迈入炼气一层的弟子身上,堪称绝世,连丰厉所见过的掌门云氏一脉中号称千年一见奇才的弟子也无法与其相提并论。
看着弟子这怪物般的体质,即便是心境沉稳如古井的丰厉都有一丝震惊。不过这让丰厉更是困惑,如此体质堪称修真者梦寐以求的最佳体质,姬炫的修炼之途理应一帆风顺,为何却出现灵力消散之况。
丰厉说道:“姬炫,你尝试入定修炼,为师以神识勘查你体内的状况。”
姬炫依丰厉所言,沉心静气,进入入定状态开始运转心法修炼。一旁的苏云等人面色隐隐有些焦急。
姬炫入定后,一如昨日,刚开始修炼极为顺利,空中弥漫的灵气迅速的涌入姬炫体内。他按心法所述控制灵力从丹田起始,逆督脉而上,沿任脉而下,经历尾闾、夹脊、玉枕三关,游走窍穴,完成小周天运行后汇入丹田。姬炫背后的丰厉微微点头,对姬炫的悟性显得非常满意。
时间不断流逝,姬炫入定已过了一个时辰,苏云有些坐不住了,战无伤见状,伸手拍拍他的肩膀轻声说道:“不要急,师父肯定能查到缘由的。”苏云虽然坐定下来,但是脸上的焦虑不曾减了分毫。
姬炫修炼到第四个小周天时,昨日那种灵力莫名消散的情况又再度出现。他开始有些着急,试图强行控制灵力,但是显然是徒劳的,灵力消散还是愈发严重。慌乱的他最后灵力失控,被迫退出了修炼状态,浑身大汗脸上煞白。
众人见状,急忙走上前扶起姬炫,看向丰厉。与此同时,丰厉发出一声闷哼,脸上一抹紫红一闪而过,众人大惊失色。
丰厉沉思片刻,睁开双眼说道:“你们不用惊慌,为师刚刚以神识探查过,姬炫身体并无大碍。你们暂且回去,姬炫留下就可以了,为师有话要和姬炫单独谈谈。”
苏云明显有些不情愿,但是战无伤看见丰厉刚刚脸上闪现的紫红,心想想必是和姬炫体内异状有关,拉着苏云向外走去。苏云不断挣扎,不时回头担心地看着姬炫。
众人走后,丰厉看向姬炫叹道:“姬炫,你可知为师为何将你师兄们支开,单独留你下来。”
姬炫老实答道:“弟子不知,可是弟子体内灵力之事?”
“嗯,这么说也没错。虽说你入我门下仅有两日,但我收你为徒,你就是我丰厉的弟子,为师问你几句话,你要老实交代,不得有半分隐瞒。”
姬炫低头恭敬道:“师父所问,弟子必将据实回答,不敢有分毫隐瞒。”
丰厉点头,问道:“你可曾误食什么修真灵草,又或是修习过其他功法?”
“弟子十年都在南镇长大,不曾吃过什么灵草,更不曾修习其他功法,唯独修习了师兄所传《紫雾雷决》。”
丰厉暗暗运起灵力,猛然喝道质问姬炫:“那你体内为何会带有一丝魔性!”
刚刚丰厉以神识探查姬炫体内灵力消散根由之时,发现其灵力并非消散,而是被其身体自发的吞噬了,待得他的神识跟随这消散的轨迹,却隐隐有被吞噬之兆,他撤回神识之时一股夹杂魔性的灵力从姬炫体内涌出,甚至反向进入丰厉体内,给毫无防备他造成轻微的伤势。这才有了刚刚丰厉脸上浮现一抹紫红一况。
姬炫蓦地听见丰厉利用了法术喝出的质问,整个人有些呆滞,不由自主地跪伏在地上道:“弟子着实不知体内之况,更不知体内灵根是否带有魔性一事!”
丰厉有些困惑,以姬炫炼气一层的修为,不可能能抵抗他元婴修为所施展的《风雷控心吼》。他确信姬炫确实不知体内所带魔性之事。
但这也更让丰厉不解,如果姬炫是魔道后人乃至魔道潜入流云阁的奸细他都不意外,正魔争斗多年,类似之事层出不穷。但是他这番试探却得出姬炫和魔道并无纠葛的答案,让他着实想不通。
丰厉换上温和的口气问起姬炫:“为师问你,你可曾魔道中人有过接触?”
姬炫沉思,慢慢想起姬智夫妇曾和他说起的一些往事,猛然惊醒:“师父,弟子想起来了,家父曾和弟子说过,十年前家父家母逃难来到这流云山之时,在镇外十数里处曾遭遇到魔道一个魔头,自称是血婴道人,家父说当时弟子曾被魔头劫持,幸得般若寺晓云禅师出手施救才得幸免于难。”
“是那劫婴练法的血婴魔头?”丰厉沉思暗道:“十年前的确曾有消息称晓云禅师剿灭血婴魔头之说,如此说来姬炫体内的异状想必是当时姬炫被血婴道人劫持之时所留。”
只不过他却想不到姬炫体内一生先天之气正是血婴道人一身修为所化,虽说血婴道人只是金丹修士,但是其灵力之凶残霸道绝不是尚在襁褓的姬炫所能承受的。只当是血婴道人劫婴之时灵力侵蚀了尚在襁褓的姬炫,使其肉身沾染了一丝魔性。
如此想着,丰厉释然道:“原来如此,姬炫,为师此番施法质问并非是针对于你,正魔自古势不两立,希望你能体谅为师今日之举。”
姬炫面对丰厉,不敢有分毫不满,只是愈发恭敬道:“弟子不敢有此想法。”
“如此便好,但是为师还是要嘱咐你几句,虽说你体内潜藏魔性仅是一丝,但是却隐藏极深,就连为师也暂时想不出破解之法。你修行之时还须多加谨慎,切莫让这魔性壮大,否则一朝入魔,到那时为师也只能狠心清理门户了。”
姬炫一震,说道:“弟子谨记。”
丰厉挥了挥手道:“你且回去。记住,此事不准和任何人提起,否则对你多有不利,等为师想出破解之策再说。还有,修炼时如果有其他异常之状,立即前来找我不得迟疑。”
姬炫道:“是,师父。”说罢,他向丰厉行礼,转身离开了首座堂。
走到门外,齐木等人正在首座堂院中等候,见姬炫出来,急忙问道:“小师弟,师父和你说了什么。”
姬炫声音有些干涩,强笑道:“没事,师父只是叮嘱了我勤加修行,他说我体内之事并无大碍。”说完,自顾自地走向自己的竹屋,这一日之内发生的事,对尚且年幼的他来说,冲击太大了。
曲辛和苏云还想追上去询问,却被战无伤和齐木拉住。齐木摇了摇头说道:“算了,想必是师伯叮嘱不得透露,我们不要逼迫小师弟了。”
曲辛二人这才作罢。苏云看着自己的好友孤独地走远,小小的背影却是那么无力,他心中隐隐作痛,却又毫无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