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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解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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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夜,心里不是滋味的姬炫没有修炼,躺在床上对着黑暗不知想些什么。丰厉之言萦绕心间久久不散,不禁有些茫然,他从未感受到体内有什么魔性存在,但是丰厉今日的举动让他认识到自己的体内真的存在问题。
  如此想着,姬炫渐渐入睡,不过多久便进入梦境。
  梦境中,他身置流云山下,周围全是身着流云阁弟子服饰之人,而他却在人群中大肆杀戮。只是有些异常的是梦境中的他修为高深,随手一挥便是千百道紫红相间的雷蛇飞舞而出,为雷蛇所波及之人无一不是精血被夺取,全身干瘪化为一具干尸。
  他有些惊恐,但却无法控制梦境中的自己,甚至在梦中的他脑海里,有另一个自己的声音在厉笑道:“哈哈哈!杀吧!”
  越是如此杀戮,他的灵力越是壮大,所有夺取的精血都化为一身灵力,让他越战越勇。直至最后,他独自立于尸山血海,飞舞的雷蛇蛇身色泽转为腥红。
  仿佛有所感知,他抬头望向流云山方向,丰厉御剑从山上呼啸而来。但梦境中的他没有一丝惶恐,反而仰天长啸,啸声如负伤猛虎,随即他周身飞舞着无数雷蛇向丰厉扑去。
  丰厉见状,只是冷哼一声,伸手虚按,身前凭空出现一个巨大阵法,将飞扑而来的姬炫撞退后变幻成一条由雷电构成的绳索困住姬炫。
  姬炫不断挣扎,丰厉走到他的身前,怒斥道:“孽障,早知今日,我当初便该一掌将你抹杀!”说罢不待姬炫有所动作,便一掌打在姬炫头顶,姬炫眼前一黑,便失去了意识,软软地倒在地上气息全无。
  竹屋中,姬炫惊醒,他霍然坐起,双手扶膝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额上大汗淋漓,梦境太过真实,竟让他有一种“死而复生”的错觉。
  待他缓过神来,却再无睡意,起身走出了竹屋。紫雾峰上人本来就寥寥可数,入夜后更是静谧,仅能听见月色下的竹林不时地发出沙沙的声响。
  姬炫翻身爬上竹屋的屋顶,斜斜地躺在屋顶上,看着高悬的明月。仅是孩童年纪的他此时竟产生了莫名的迷茫感,对自己的未来惆怅起来。
  就在他这般胡思乱想之时,身旁响起一阵衣衫被风吹起的声音,定睛一看,战无伤出现在他身旁,对他温和地笑道:“深更半夜不去歇息,怎么跑来这屋顶看起月亮了?”
  姬炫坐起,看着战无伤。不自然地敷衍道:“没什么,我只是睡不着就跑出来了。”
  战无伤看了看姬炫的神情,笑道:“小屁孩,在我面前还掩饰什么。今日你走后,我又前去求见师父,师父已经和我说了你体内之事。”
  姬炫一惊,随即黯然沉默下来。战无伤见状,拍了拍姬炫的肩膀,安慰道:“你又何须苦恼,这又并非不可解之事,师父和我说起之时,也表示会尽力寻找破解之法。而且这魔性,如若你自己加以控制,即便不能根除,也不会造成大碍。”
  “只是我曾听说,流云阁和魔道恩怨极深,如果被其他人发现,流云阁还容得下我么?”姬炫明显有些不信。
  “小师弟,我问你,在你眼里何为正道,何为魔道?”战无伤没有回答,只是肃然问道。姬炫并没有作答,他所知道的修真之事尽皆都是道听途说,又如何得知。
  “呵呵,我给你看一样东西。”说完,战无伤伸手摄来一直在竹林歇息的麻雀,又弹出一缕电芒,电芒钻入麻雀体内后,又重新钻出,只是等出来时,电芒后却携带着一个不断挣扎的麻雀虚影,而战无伤手中的麻雀却如同死了一般毫无生气。这一幕看的姬炫目瞪口呆。
  战无伤看着惊讶的姬炫,咧嘴一笑,又控制电芒钻回麻雀体内,这一次电芒钻出时不再带着麻雀虚影,凭空消散,而他手中麻雀又重新活了过来,刚一放开,麻雀就急忙远远地飞走。
  战无伤看向姬炫,问道:“你可看懂了?”姬炫仍旧有些不解。战无伤只能又解释道:“刚刚我放出的那一缕电芒,将麻雀的魂魄抽取了出来,只要我想,我可以将那魂魄吸入我的体内化为灵力,就如同魔道鬼灵门中魔道功法摄人魂魄修炼一般。”
  姬炫张大嘴巴,怔怔地看着他。战无伤却只是淡然说道:“我曾因为机缘巧合误食了一株不知名的灵草,昏迷数日,醒来后体内的灵力便多了这摄灵魔效。你说,我这摄灵之效又算不算魔性,而我又算不算魔道之人?”
  姬炫不敢作答,只是问道:“师父知道此事吗?”
  战无伤答道:“师父自然是知道的,不仅如此,丰鹤师伯甚至掌门等人也都尽皆知晓此事,但我如今不仅是紫雾峰大弟子,而且在阁中刑罚堂也是地级执事。”
  “我和你说这些,除了是师父授意之外,也是我自己希望你明白。正魔之分不在于你的功法,不在于这魔性。我这摄灵魔效,我利用它除魔卫道,那便是正,如若我利用它为祸,那便是魔。你明白了吗?”
  豁然开朗的姬炫说道:“也就是说,只要我不为祸不为恶,那即便是我体内具有魔性,也可以为流云阁接受。”
  战无伤满意地点头道:“你明白就好,但是谨记,魔由心生,对你体内的魔性必须加以控制,不然迟早会被其侵蚀。”
  姬炫站起,感激地说道:“大师兄,谢谢你!”
  战无伤也站起,摸了摸姬炫的头道:“同门师兄弟,这道谢之言不必说。你这几日继续修炼《紫雾雷决》第一层的心法,这第一层其实不过是打通窍穴运转灵力之法,你已经习得,等过几日,稳固后便可以修习第二层了。”说完,他飞身离去。
  姬炫看着他离开,解惑后兴奋的他无心修炼,反手取出储物袋中的紫竹剑,就在这屋顶上耍起了清晨习得的《紫雾七剑》。
  远处,即将走进竹屋的战无伤回头看了一眼姬炫,满意地一笑,关上了门。
  ******
  第二日上午,苏云兴冲冲地闯进姬炫的屋中。拉起还在睡梦中的姬炫,将他摇醒。
  睡眼惺忪的姬炫揉了揉眼睛,看着苏云问道:“干吗?”
  苏云歪着头看着他:“这都什么时辰了还不起来。快,今日是入选弟子获准回家的日子。我们收拾收拾,回南镇咯。”
  姬炫一听可以回家,猛地就清醒了,虽说只是两日但是自小不曾离开父母的他还是有些想念。他翻下床,一边洗漱一边问道:“苏玥呢?她和我们一起回去吗?”
  “我师父说梅花峰除非是玲珑师叔带领,否则即便是掌门也无法进去。让我不必等苏玥了,如果她想回去,自有玲珑师叔安排,今日就你我二人回去。”
  “嗯。”姬炫迷迷糊糊应了一声。但过了一会,他突然想起上山的情景,声音微微有些发抖:“苏云,我们怎么下山?该不会还是蓝师叔送我们吧?”
  “哈哈哈,你现在知道蓝蓝师叔有多可怕了吧?”苏云指着姬炫笑道:“放心,这次下山齐木师兄会送我们到外峰去,到时会乘阁中驯养的灵鹤下山。”
  说着,齐木刚好就到了,问道:“你们准备好了吗?好了这就走吧。”
  苏云和姬炫携带的包裹都放入储物袋中,也没什么需要收拾的,就随着齐木走出竹屋。齐木取出他的灵剑,灵剑通体碧青,他御剑飞起,伸手对着姬炫和苏云一勾,二人就飘到齐木身后,三人就这般向着外峰飞去。
  上山时因为蓝蓝刻意戏弄三人,姬炫并没有看清这峰间景色。这次齐木带着他们,速度并不快,他发现主峰除了峰顶之外,山腰上仍有许多建筑,只不过相距甚远仅仅只能看见轮廓。
  齐木看见姬炫探头探脑地打量着,解释道:“你们上山测试时只是在主峰主殿,那一片是主峰其他辅殿所在,例如任务殿便是在那,等你们筑基成功后,便可以到这任务殿领取任务,完成任务可以获得门贡,兑换灵石或者其他天材地宝。”
  苏云和姬炫似懂非懂,齐木也只能说道:“这些对你们还有些遥远,还是专心修炼争取早日筑基为主。”
  三人来到外峰厚土峰,并没有到峰顶而是飞到了山腰处,姬炫看见这儿有许多身穿灰蓝色杂役服的杂役正在照料圈养的灵鹤,这些灵鹤普遍都有两米余高,其中不少甚至超过三米,通体灰色朴实无华,唯有头顶洁白的羽冠让人注目。
  不远处,唯一一个身着弟子服饰的中年人看见姬炫三人,走过来向齐木热情地道:“齐师兄,看来此次紫雾峰终于又收了新弟子了。”这个中年弟子似乎和齐木十分熟络。
  “哈哈,是啊。曲辛师弟之后这么多年才终于有新的师弟入门。”齐木介绍道:“这是与我同一届测试入门的师弟,蔡泉。这是我师弟苏云和姬炫。你们二人在还未习得御剑飞行之术前,下山都需要到外峰来借用灵鹤,尽可以来找蔡泉。”
  不知是否错觉,姬炫看见蔡泉听见外峰二字时眼中似乎一抹阴霾一闪而过。不过待他细看时,蔡泉却笑容满面地和齐木攀谈。
  蔡泉领着三人走到几只灵鹤前说道:“这是门中驯养的铁羽灰鹤,它们的羽毛有不俗的防护能力,但是不能吸取天地灵气,否则就可以迈入一品灵兽的门槛了。”他从灵鹤修长的脖颈取下一个布袋,从里面拿出一支五寸长短的短箫和一个小瓶:“这支短箫,只要吹响它,灵鹤便会循声飞来。至于这个是灵鹤喜食的灰茸草炼出的饵食,每日喂灵鹤一粒即可。”
  他将两个布袋分别给予姬炫二人,指导二人如何操控灵鹤,最后提醒道:“你们将布袋收好不要挂回,否则灵鹤会自行飞回这来。”
  齐木将姬炫二人抱上灵鹤,等到他们坐定后,叮嘱道:“我们紫雾峰笼罩在阵法下,这灵鹤不能自由进出,所以明日午时我会到这等候,你们记住不要在家中耽搁了。”
  姬炫点点头,回家心切的他轻拍灵鹤的背部,灵鹤展开双翅腾空飞起。苏云见状,也连忙跟了上去。只留下齐木在原地有些无奈地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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