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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下文学 / 武侠仙侠 / 龙鳞琢 / 第一卷 序章 中

第一卷 序章 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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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都·江南玉凤苑
  今夜的玉凤苑,依旧莺歌燕舞,妩媚动人的花妓,身材窈窕,肤若凝脂,各个身穿彩衣,扭动着迷人的腰肢,对着前来买醉求欢的富甲老爷,一掷千金的公子哥面露风情。俗话说英雄难过美人关,古往今来,又有多少英雄匹夫葬身温柔乡?
  玉凤苑为天下风月之首,占地之大令人咋舌,且分春宵东厢楼,醉意南厢亭。
  东楼自然是那纸醉金迷,莺莺燕燕的淫奢场合,日夜笙歌,行那男欢女爱之事,春宵一刻值千金。
  南亭则不如东楼般歌舞升平,俨然一番风雅做派,其间的花媚娇娘,卖艺不卖身,言行举止颇有大家千金之范,琴棋书画,吟诗作对,样样精通。慕名而来的竹兰君子,皆是醉意抒情,叹世道不公,怀才不遇,寻得善解人意的娇娘,倾吐苦水,求的心中自在。
  南厢有小湖,湖中有座八角玲珑亭,名唤盼雪亭,亭中摆着一张黄花梨石心圆桌,此间有三人,各坐圆桌一方,呈三足鼎立之势。
  左边为首的青年男子,看样貌年纪大约二十四五,颇为年轻,其身穿金丝花纹黑色锦缎官服,头戴玛瑙乌纱冠,腰挎疾鬼刀,漆黑如墨的披风,长垂及地,光影交错里,男子俊逸的脸庞有些阴柔却也如刀削斧凿般深邃。此人正是六扇门捕神,余知秋。
  六扇门自创立以来,三番易主,手段辛辣。
  “别看知秋才弱冠,手段却已知天命。”
  天子李绪风,破格提一个年纪轻轻的清秀小子,让其掌管权柄滔天的六扇门,手持捕神令,自有其道理,余知秋亦有异于常人之能。
  余知秋剑眉舒张,眼神玩味儿的望着身边与自己年纪一般无二的青年,嘴含梅灼茶,缓缓说道,“林阁主,可是请出菩萨悲悯评中的造极裘千刃和登峰大乘黎荣宿去袭杀那一剑半神?”
  圆桌之右,又一年轻男子,简衣便服,青衣黑发,不扎不束,微微飘拂,男子眼睛里似有千种琉璃光影流转,容貌如画,风度翩翩,加之手持山水扇,又凭添几分儒雅姿态,戏文里常说的公子温润如玉,大抵就是这样了。
  公子如玉就是那江湖龙首,“细嗅蔷薇闻春秋”的蔷薇阁阁主,林清让。
  “朝廷不也暗中派出天下武评中人,去做那诛天之事吗?”林清让会心微笑,眉宇之间自有一番气度,让人如沐春风。
  “林阁主,消息真是灵通。我门下追字令牌有六,庸擒杀,焚鬼,尊。前三令,对付民间作奸犯科的浑人倭寇,手到擒来。‘焚’字令,追杀武学造诣证虚境及以下的江湖中人,共计发令一十三次,无一失手。‘鬼’字令,袭杀登峰造极的不世魔王,三十余年间从未启令。至于最后一字,我就不多说了,与林阁主号令江湖的孔雀翎,一般无二。”
  “捕神过奖了,林某手里的江湖令怎能和大唐官府令平分秋色?只不过,令一出,不死不休是真。”林清让温文儒雅。
  “林阁主,你觉着我发何令袭杀那一柄南夏龙渊剑,才合事宜?”
  “捕神心思缜密岂是我一介草民可以胡乱揣测的?远的不说,就说前些时日捕神自拟的《谍海经草案》全篇洋洋洒洒五万余字,将谍子系统,上至瞒天手段下至养人用人的部分机要,以及如何反谍规避之方,写的那叫一个淋漓尽致!竟连一向看不起空有匹夫之勇的文官重臣都闭口不损,更是从文部尚书李恭姚嘴里吐出‘言简意赅,妙哉’六字。捕神这等学识渊博,这般纵观唐南两国势力渗透的宽阔眼界,十个林某也远不及啊!”林清让避之不答,扯东说西。
  “京城第一门阀林世家有一尾龙鲤,七岁拜师将进酒,十八岁破明境入止水,二十岁孤身一人去往马贼劫匪横行的凉州边塞,止水巅峰越境杀证虚初乘,虽说跌明境九品,可二十二岁再入止水巅峰,继而脚踏证虚缥缈境。再如今二八年岁,竟一人与整座江湖讲道理,定规矩!上至气候炉火纯青,占地为蛇的帮派势力,下到卑微如蝼蚁的流氓痞子,江湖尽揽蔷薇阁!其间的腥风血雨,有权谋博弈,又有多少尸横遍野?比起武学天赋,我余知秋自认不输林阁主,可比起威震江湖,收买人心的辛辣手段,知秋自愧不如!”余知秋一边摆弄茶水一边有条不紊的说到。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捕神的雷霆手段在朝廷的压制下,难免有所为有所不为。比不得我这般随心所欲,无所顾忌。倘若捕神来坐林某这个江湖位置,我相信做的只好不坏。”林清让神情惬意,看不出半分虚假。
  “这天下,终归掌控在那些权柄煊赫的棋士书匠手里,道理规矩统统在他们的笔墨生宣里,不曾披甲持戟见沙场,却在字里行间杀人于无形!说到底,你这江湖龙首总好过我寄人篱下。清让,十年未见,你我二人各为其主,别来无恙。”
  “知秋,你理应唤我一声师兄。”林清让和颜悦色道,“江湖里的规矩不似朝廷庙堂,没有那么多繁文缛节,实力为尊,拳头就是最硬的道理,像那山河剑神便是江湖里天大的道理了,前些时日,叶神仙光临寒舍,同我说了一句话,留下一柄梅花剑。我这个人不信鬼神论,于是号令孔雀翎。”
  “那剑莫是一剪梅?”余知秋眼角不自觉的抽搐了一下。
  “你俩小子官权势力越大,说话越阴阳怪气,既是师出同门,一剑将进酒,一刀君莫停。何妨打开天窗说亮话。怎么,嫌我这个糟老头子在这儿多余,不方便说?”坐在圆桌正中央,一直喝闷酒的古稀老者出言说到。
  “不敢不敢。委实是自小养出的坏习惯,爱打哑迷。”余知秋,林清让同时笑答。
  “匹夫无罪,怀壁其罪。既‘龙鳞琢’现世,不说朝廷势力,单论江湖里就有不计其数的鹰爪,为夺其壁,无所不用其极,以命相拼,那子的余生注定没法安宁。故而,也怨不得你们这番联合袭杀有小人之疑。”紫衣老者胸有成竹,目光如炬,言语间中气十足。
  “传闻‘龙鳞琢’三百年出世一回,琢有灵,自选其主。得琢者,即身负天下气运,其神妙有三。”紫衣老者抿了一口花雕酒,“你们且说来听听。”
  “臻化境,驻容颜,叩长生。”林清让字正腔圆。
  “师兄说的实在话,喝茶。”余知秋说话间将烫好了的梅灼茶,倒进林清让的茶杯里,顿时茶香四溢。
  “平生喝过无数上品名茶,唯独师弟烫的茶最好喝!”林清让朗声笑到。
  “武者妄求神仙化境,美人盼得容颜永驻,帝王则享齐天长生。这等旷世珍宝,谁人不想染指?”余知秋苦笑,“实在是上苍开的价码太高,无心插柳柳成荫,本想送有缘人一场造化,谁曾想送了个举世皆敌。”
  紫衣老者自斟自饮,“说的不错,孺子可教也。”
  “大人过奖了。”林清让轻声微笑。
  “叶孤城同你说了什么?”紫衣老者问到。
  “怪哉怪哉,这世间竟有大人不知晓的事儿?”林清让和余知秋笑出了声。
  “一剪梅的主子都要入江湖了,亏你们俩小子还笑得出口!”紫衣老者气急败坏,老者站起,负手而立,看其佝偻的背影却有种高山仰止的气势,老者神情严肃,说了一句意味深明的话“要变天了。”
  “是。”两子肃穆,不敢玩笑。
  “前有王匹夫藏锋隐入世,今有天子取剑入江湖。大唐国运天定如此啊!”紫衣老者痛心疾首。
  “叶剑神说,别去招惹那尊神仙。”林清让知趣的补充到。
  紫衣老者面露苦色,摇头自嘲“晚矣,已经惹上了。”
  刹那间,余知秋和林清让,面露惊愕,如临大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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