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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尊,我早说过他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何必跟他废话?待我杀尽他门下弟子,看他如何装腔作势?”
一个手持两把巨斧的“矮冬瓜肉球”狞笑着,两把巨斧碰撞在一起,发出巨雷一般的响动,我心中胆怯,却气血上涌,怒目而向。
“肉球”身旁一个体态妖娆的女子,云鬓高耸,一身粉色纱裙,遮掩不住胸口的丰满白皙双峰,一条修长美腿裸露在外,她掩嘴轻笑,声音娇媚道:“哟,好一个魅惑娇娃,天生媚体,可愿入我桃花庵门下,我保你今日不死!”
“呸!不知廉耻!”
我心中有万千恨意,却不知道什么骂人的话,从没有人教过我,在我看来这已经是最最恶毒的话了。
“哈哈啊,你们别和我桃花仙子抢,这女娃我要定了。”
那女子笑得花姿乱颤,胸口两团肉不断抖动,看得一旁的“肉球”眼都直了,“仙子,待我将那个女娃抓来,献给仙子。”
女子朝他抛了一个媚眼,“尊者果然最懂奴家的心思!”
“肉球”喜不自禁,“我去去就来!”
“放肆!”一向温和的大师兄愤然出手,沉阖的双眼爆射出摄人精光,古藤般的双手印出道道莲花般法印,直冲肉球面门。
肉球脸上横肉抖动,一脸狞笑,手中巨斧如旋风的舞动,劈砍而下,狂风暴雨般砸在法印之上,只见莲花法印如蛛网般撕裂开。
大师兄如遭重击,呕出一口鲜血,倒飞在空中,师傅指尖轻点,接住了二师兄的身体,另一只手随意一拨,一道无形波浪劈裂空气,迎向斧刃正中,肉球怪叫一声,转身就逃,嘴里大叫道:“元真老道果然卑鄙无耻下流,居然偷袭洒家,老子打累了,待我休息好了再来战你!”
“大师兄!”我心中担忧,正要上前搀扶,却发现身体无法移动。
师傅以传音密法在我耳畔道:“凌波,日后记得为师的多年教导,秉持道心,莫要被邪魔侵蚀,记住今日之事乃我道门命数,天命如此,不要报仇,切记!切记!!去吧!”
师傅袖袍一挥,我只感觉一股巨力袭来,眼前一黑,如腾云驾雾一般,等我再睁开眼已经在湖面之上,鹿师兄一手拽着我,踏浪而行,浪花激打在我脸上,不能视物,嘴里叫嚷着:“鹿师兄,我要回去找师傅!我要回去找师傅!”
鹿师兄闭嘴不语,一身宽大黑袍在高高蓬起,如飞驰的大鹏,我从来不知道老农一般鹿师兄居然有如此实力。
身后又传来那个可恶女人的声音,“乖乖徒儿哪里去?快到师傅这来,我教你魅惑之术,日后万千男子拜倒在你裙下,何等威风?”
眼见声音越来越近,鹿师兄面色一紧,将掌门令塞在我手中,快速道:“去找二师兄,让他接任掌门!将今日之事告诉他,他自知该如何做。”
说完,他将我猛地掷飞了出去,在空中我极目看去,只见鹿师兄发出一阵龙吟之声,在水浪之中炸开,风雨之声善不能阻掩,他佝偻的身形一下子变得高大起来,从波浪中腾空而起,如蛟龙出海,身旁的水浪化作道道光芒,朝那女子疾射而去。
那女人发出一阵娇笑,周身一团粉色迷雾散开,那些水刃如入泥沼不见踪影……
这是我看到的最后影像,然后深深的坠入湖底深处,重力一击,脑袋变得分外清醒,知道凭自己现在的实力,就算回去也于事无补,甚至可能让师傅他们投鼠忌器,现在我能做的,就离开这里,离的远远的,找到二师兄,将师门的事情告知于他。
我要报仇!我要报仇!报仇!
浑浊的湖水,辨不得东南西北,我认定一个方向奋力游去,从小就在洞庭湖长大的我,水性自然不差,再加上二师兄教过我的炼气之术,足可以让我在水下呆上几柱香的时间,不用透气呼吸。
在水下暗流的推动下,我潜行了十几里,最后体力透支,才从水里钻了出来,回头遥望,已经看不到师门所在的小岛了,更不知其他人的生死。
风雨初歇,天地一片静默,我独自一个人浮游在万里平湖之上,不知何去何从,心生凄苦,忍不住嚎嚎大哭起来,不知道哭了多久,感觉无趣,才止住哭声,继续朝着下游的方向游去。
这些天我都在水中度过,脑袋一直浑浑噩噩,困了就浮在水面上小息片刻,饿了就抓上两条鱼,直接生吃活吞,遇到船家生人,就潜入水里,躲上片刻。
如此过了几天,身体变得越来越虚弱,从小到大我是野惯了的人,可也没有吃过这样的苦,一想到再也见不到师傅了,我就忍不住痛哭出声。
天大地大,再无我的容身之所了。
觉得那些坏人大概已经追不上我了,才选一处地方准备上岸,游到一半的时候,发现不远处一家水榭农庄,猛地吸了口气,一下钻进水中,朝那间农庄游了过去。
从排水口我潜进院中,发现这个农庄占地面积极大,我虽不知尘世间寻常百姓家的生活如何,但也看出这家主人是富贵人家,看这亭宇楼阁,雕檐玉瓦,无不显示出主人身份的不凡。
我就像来到了另一个世界,呆呆的观望着四周的景色。
突然听到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我吓得连忙躲进花圃深处,透过枝叶缝隙往外看,只见一个一身青衣老者匆匆赶来,四处张望着,好像在找寻什么。
一旁的门打开,从屋内出来一个美婢,见到那个老者,冷声道:“许伯什么事?少爷病体初愈,刚睡下,不要打搅他。”
许伯连忙躬身道:“玉秀姑娘,我刚听到这边有动静,怕进了小贼,过来看看。”
“我就在屋里也未曾听到,你大概听差了,少爷不日就要进京,你行程准备的如何?”
“是,是,只是最近洞庭湖各大江湖门派蠢蠢欲动,好像在找寻什么妖女,我怕他们不知好歹潜进来,打搅到少爷。”
“竟有此事?官府也不管管,我进京后一定要禀报老爷。”
玉秀姑娘突然收声,朝屋内看了看,小声道:“去别处谈吧!不要把少爷惊醒。”
“听闻这些门派身后都修道真人扶持,官府也惧他三分……”
“他们算哪门子修道之人……”
声音渐去渐远,隐没在花雨楼阁之间,见他们走远了,我才钻了出来,小心的左右看了看,不见其他动静,眉头轻蹙,他们口中说的那个妖女是我吗?
小心的将脚下的泥蹭干净,越过长廊,一下溜进那个房间,又将门小心掩好。
屋内热浪翻滚,檀香味的浓郁,门窗紧闭严实,让我差点透不过气来,我蹑手蹑脚的查看了下房间里的情况,只见床头幔帘遮蔽,看不到里面人的情况。
热都热死了,还治什么病?要是我一刻也呆不下去,不过也正好方便我行事。
见床头放着不少精致美食,想也没想,抓起就胡乱吞咽起来,这几天可把我饿坏了,这些食物一入口,瞬间让我忘记了身在何处,实在是太美味啦!
我发誓一辈子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你不吃,我帮你吃,这么好的东西浪费,会招天谴的!
“咳咳……谁?”床头传来一个清冽的声音。
我一手拿着桂花糕,一手拿着调羹,将肉粥往嘴里塞,想也不想回答道:“小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