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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及笄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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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呀,李夫人呀,你家女儿今年也及笄了吧,瞧着真可心,听说你们那位太君可喜欢你家女儿了,不知她的及笄礼可是太君主持?”
  “哎哟,王夫人,多谢你关心,我家这孩子就算有太君可怎么比得上这玲珑郡主呢,排场这么大。”被称作李夫人的妇女一脸不甘心地看着周围精心布置过的花园。
  王夫人凑近了悄声对李夫人说“真不知道这将军的女儿何德何能,听说啊,她虽然小时候聪颖,现在可真是将门虎女,粗鄙无才,怎比得上在京中长大的贵族小姐呢,说不定今日就是她出丑的日子。”
  “说得也是,听说太子殿下经常去将军府呢,说不定呀也只是看上了苏翼手中的军权。”
  刚到花园的苏槿和秋意便听见了有人谈论她,两人都是习武之人,不必走太近便能听到她们的悄悄话。
  苏槿与秋意对视了一眼,真真的无奈啊,自己无意参与其中奈何还是会被人中伤,其实这样的场景她早就预料到了,只是真正听到时还是很无奈。
  “哟,这是哪家的姑娘呀,如此美丽,怎么以前没见京中见过?”花园中人很多,待苏槿想再探听点消息的时候便被那些闲得没事的夫人发现了,大家顺着那位夫人的眼光看去,惊艳有,羡慕有,嫉妒也有。
  “这位妹妹长得可真漂亮,比丞相家那位号称第一美人的姜云还要漂亮,听说姜妹妹也来了,不知在哪呢。”一身穿湖蓝色荷叶袖纱裙,年约十八的女子款款地走向苏槿。
  “这位姐姐,妹妹第一次进宫,不太清楚宫中规矩,若有不得体之处还望姐姐指点一二。”苏槿很不愿意和这些表面和善背地不知有什么小动作的贵女打交道。她说得半真半假,进宫从来去东宫,作为郡主都是别人向她行礼,太子宠她,宫中规矩对她来说便是云烟。
  “连姐姐,这个女子好不知规矩,见了连姐姐居然不行礼。”一个粉衣圆脸少女一脸不高兴地看着苏槿,苏槿很无奈,自己还没说什么便被人当作了敌人,再说了,这宫中除了公主皇上皇后,谁还敢要她行礼。
  “这位妹妹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的宴会,不认识我很正常,莹莹就不要怪罪她了,想来也是我的不是,未向妹妹说明自己的身份,我是长公主的伴读副相的嫡女连如烟,从小便跟着公主也算是在宫中长大,妹妹如有什么不懂的便问姐姐,姐姐一定告知。”这个叫连如烟的也不知哪来的自信,苏槿看着她那副自傲的表情真的想笑,此时又有几个女子过来。
  “看她这么妖媚,穿得不知道哪家小店的衣服,以前宴会都没见过,一定是哪家小妾生的,连姐姐何必对她这么好。”又一个少女过来一脸不忿地看着苏槿,看来这个连如烟在这群官家小姐中人气颇高,手段自是高明,但在苏槿眼中一眼便看出她对自己的嫉妒。
  苏槿从头到脚无一不是极品,这些官家子女平日虽看打扮接触好的物品,但这种连宫中都极少的饰品绸缎,鲜少有人能看出,但这些价值连城的东西她们只愿当作廉价物品由此便可贬低她。
  “妹妹怎么可以如此说呢。”虽然嘴上在怪罪那个少女,但眼中却是满满的得意。
  “就算是庶出,能被带入宫中想必在府中也得大家的宠爱。”不问苏槿身份,看似为她解围实则坐实了她庶出身份,原本还在纠结要不要告诉她们身份,此时苏槿不想说了,她想看看,这群女子还能怎么编造。
  “看看这副相的女儿,到底是跟在公主身边长大的,就是和外面那些不知道什么来历的女子好。”在花园一直看着这边情况的夫人们围坐在一起,都很不屑苏槿。
  “现在的庶出啊,都是一群有心机的,这么好的机会,她们若是能攀上哪个王公贵族,就算是个侧室也算是熬出头了。”
  这些肤浅的人啊,苏槿内心是拒绝和这些人搭话的,完全不在一个层次,突然好想娘亲,不知道娘亲什么时候才能来。
  “小姐,要不,我们还是直接去皇后那吧。”秋意也看不下去了,郡主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气,连太子殿下都要宠着。
  “哎呀,妹妹只带了一个侍女呀。”这柔弱的女子此时嗓门特别大,大概花园的人都听见了吧。然后大家开始窃窃私语了。
  “还真是庶出啊。”
  “又有人开始做飞上枝头当凤凰的梦了。”
  “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以为打扮得好看就能比过姜云了?”
  苏槿无奈地与秋意对视一眼,哎,早知就不过来了。
  此时的苏槿,寸步难行,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尴尬地站在原地。
  好在那个去皇后那复命的总管公公回来的快,在苏槿最无奈地时候及时出现。
  “太好了,皇后娘娘招您过去。”
  “嗯,好的,各位姐姐,小妹先走一步。”留下一大顿错愣的人呆在原地。
  苏槿不用回头便知道那些人的表情,内心爽了一把,等会儿还要让你们吓掉下巴!
  “郡主皇后娘娘与莲妃现在在栖梧宫,将军夫人已经入宫也请了去,稍后宴会开始您便同皇后娘娘一同前往星宿殿。”总管公公拿了金子自然尽职尽责。
  “多谢公公了。”
  栖梧宫与星宿殿隔得并不远,一刻钟便到了。凤息于梧,自然只有皇后的宫殿敢种植梧桐,虽然苏槿多次进宫但也只是去东宫,从未来过这栖梧宫,自然眼前看见的宫殿与想象中差别是有的。
  想象中即使不是金碧辉煌也应是光彩夺目,毕竟是一国最尊贵的女人。
  然而眼前这一片绿林,不知存在了几百年的梧桐遮住了宫殿的殿顶,宫殿周围栽满了各种花草树木,以兰花为最,原以为像离墨那样浮夸的人母亲也定是极爱奢华,然而此刻却觉得,离墨骨子里那份傲骨和气质正是来源于皇后,夫人也曾说过皇后娘娘是一位贤后,如此看来应是不假。
  “皇后娘娘,玲珑郡主到。”
  “瞧瞧,正说着郡主呢,郡主就到了,快快有请。”殿内女子大方得体,带着些许欢快的声音传了出来,想来这便是皇后了。
  “臣女见过皇后娘娘,各位娘娘。”苏槿很尴尬,除了座上的皇后娘娘,其他人她都不认识,虽然经常去东宫,但这些后宫中人,一个也不认识,除了皇上新宠的莲妃,其他人真真是名也没听过。不过按着品阶,这里有些妃子指不定还要给她行礼呢。
  “来,郡主,这里坐。”身着凤袍的皇后指了指离她坐下最近的一个位置。
  “多谢皇后娘娘。”因为身份缘由,秋意不得皇后允许不得入殿,此时便只有苏槿一人进殿接受这群心思千百的女人们的审视。
  “姐姐,玲珑郡主这是第一次进宫吧,难怪不认识我们呢。”一个看起来也就二十多岁的女人,打扮得花枝招展,如此千娇百媚,又肆无忌惮地样子恐怕就是最近荣宠正盛的莲妃了。
  苏槿在心中叹了口气,莲妃,这样的女人如何配得上“莲”。
  “各位娘娘,苏槿初来宫中,不识贵人,有得罪之处还望各位娘娘宽恕。”
  “臣妾哪里敢怪罪郡主呀,瞧瞧,今日如此盛大的及笄礼主角不就是郡主,今日终得见郡主,却是和传闻不一眼呢。”莲妃一句话既讽刺了苏槿又带过话题,看来能得皇帝喜爱的女人还是有点本事的,虽然在苏槿眼中还是傻得可怜。
  “莲妃姐姐这么一说,我才明白,难怪刚才见郡主时我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呢。”另一个打扮清秀的女子此刻恍然大悟般看着苏槿。
  “我就说那些市井传闻不可信,各位妹妹还不信,今儿瞧见真人了,可是信了?”皇后打趣地看着坐下的一干妃子,将她们神情一览无云。
  “大将军夫人到。”
  太好了,娘亲终于来了,苏槿觉得要是娘亲再不来,她怕是会找个借口直接溜走。
  “妾身参见皇后娘娘,各位娘娘。”
  “哎呀,夫人快快请起,刚我们还说郡主这百闻不如一见呢,不愧是大将军和夫人的女儿,真真娇俏。”皇后似乎格外看重叶倾,居然亲自走下来扶起夫人入座,看得周围的妃子心中千转百回,打起小九九来。
  “皇后娘娘谬赞了。”
  嗯嗯,这种场景交给娘亲就好,自己只要安静地看着就行。苏槿开心地吃着放在一旁的点心,宫里做的还真是吃不腻呀。
  “是不是谬赞试过才知,仅仅凭外貌怎可下结论”这个莲妃似乎不想放过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得罪她了“听说郡主并未在京中长大,这山野村夫教出来的怎么比得上京中名师教导出来的,郡主不会真如传闻中那般无才无德吧?”那莲妃一脸天真地看着苏槿。
  苏槿觉得好笑,这种蠢女人怎么在宫中活下来的?
  “莲妃不得放肆!”皇后似乎也很讨厌这个莲妃,这不,脸上的笑容一瞬间没了,严厉地看着莲妃,不愧是当了二十多年的皇后,这皇后的威压一下子压得莲妃不敢说话。
  “莲妃娘娘,小女不才,虽比不得您的侄女姜云,但基本的礼乐常识还是晓得。”叶倾对于这个女人对自己女儿的贬低也气不过,不过看苏槿还在那悠闲地吃东西便知女儿从没把这人放在眼里,不过若是不为女儿撑腰,只怕会让人觉得这郡主好欺负。
  “好啦好啦,郡主与太子走得近,想来便不会是什么都不知晓,这宴会马上就要开始了,你们先去星宿殿,郡主与我随后就到,夫人也留下随我一起去吧。”皇后也不想把氛围弄得太难堪,便给众人一个台阶下。
  “是,臣妾告退。”那群莺莺燕燕终于走了。
  “槿儿如今可真是漂亮。”那群人一走,皇后便如同看自家女儿一般看着苏槿。
  “多谢娘娘夸赞。”
  “槿儿,这没有外人在了,无须多礼,墨儿与你自小一起长大,别人不知我可是知道。”皇后慈爱地看着苏槿,也是,皇后作为一国之母,又是离墨的母亲自然知晓苏槿与离墨同在岚山学习的事。
  “今日及笄礼你不必紧张,只须跟着我走便是,放松就好。”
  “如此,便多谢皇后娘娘了。”苏槿对于和自己不太熟的人从来不废话。
  “夫人,我们便也去星宿殿吧,时辰差不多了,男宾也应入席了。”
  星宿殿主座上,皇帝已经入座。因今日的主角是玲珑郡主,连皇上也得等着她,可见皇帝对她的看重,今后恐怕这郡主前途无可限量啊。
  男宾座下第一人便是太子之后是将军苏翼,郡主的父亲,女宾这边第一座自然是为郡主留着,第二座也空着想必是为夫人叶倾留着,之后便是莲妃。
  “皇后娘娘到,玲珑郡主到,一品诰命夫人叶倾到。”小黄门尖细的声音穿过回廊。
  星宿殿虽取名为殿,实则是半开放式的专为宴会打造的花园。
  凤袍凤冠华贵无比的皇后娘娘自然走在最前,一身精心打扮的粉衣明纱的苏槿慢皇后半步与夫人并肩走来。
  “哇,这就是玲珑郡主,好漂亮。”
  “这就是之前爹让我取的玲珑郡主,大将军苏翼之女苏槿?”
  “谁说她丑陋的!”苏槿一进入众人的视线便听见各种声音,心中好笑,仿佛感觉到了一股热烈的视线,果然是他,顺着看去,太子离墨惊艳的目光未曾收敛,见苏槿看见自己了,会心一笑,苏槿也回以一笑,这更是看痴了一众男子。
  而女宾中,“她……怎么可能……她居然是郡主!”说这话的正是之前在花园奚落苏槿是庶出的那个圆脸小姐,一脸惊恐地看着苏槿,拉着身边同伴的衣服。
  “怎么办,我好像也说了什么,她会不会治我们罪啊?”
  “连姐姐怎么办怎么办?”几个少女此刻只剩下惊慌,完全没有了之前攀龙附凤的心思。
  “几位妹妹放心,姐姐一定会为你们求情的,只是郡主会不会放过你们我便不知了。”反正我没说她什么,连如烟暗暗在心中补了一句,脸上表现出一脸的关怀,看得那群小女子一下子放宽了心。
  “臣妾(臣女)(妾身)参加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快快请起,今日是郡主的大礼,不必多礼快快入座。”
  “多谢皇上。”
  待所有人就坐后,皇上便向站在一旁的礼官点点头,示意及笄礼可以开始了。
  礼官唱贺词,皇后随贺词牵起苏槿走向高台,随着礼官的唱词,以御赐蝴蝶琉璃簪为苏槿绾发,并送上祝福词,随后听皇上的教导及祝福,便算礼成,由夫人牵着回坐,宴席便开始了。
  及笄礼很是简单,因是皇上皇后亲自主持送上祝福,各国来使也送上价值不菲的贺礼,使得苏槿成为京中争相宴请的贵客。
  在典礼上,皇上问苏槿有什么心愿,苏槿只说了一句“臣女只求得一生一世一双人,愿陛下能恩准臣女的亲事由自己做主。”
  虽然皇帝迟疑,最终还是答应了,所以之后上门求亲之人也并不多,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认同苏槿的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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