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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三境三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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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传说,天地初开,武神将自身万丈气运尽数散入天地之间,以一气御万道,衍生为世间一切道之本源气。世人俢武,即是俢道,亦是俢气。
  习武之人常说的“吞天地之气,夺阴阳造化”中的气即是武神气运,道之气运,江湖气运。但,气运有限,道分大小,万千武道所占气运之数各不相同,而同道之人,所占气运亦是此消彼长,有高有低,故而才有高低境界之分。
  仍是传说,武神散尽自身气运后,气枯兵解,自身化武种,散落天地之间,其兵化一族。
  当今天下,武种频现。剑道一途,炼出三把剑,即三名剑道气运集大成者,已成名近百年。江湖中流传有“三剑客之战”。
  三剑客乃两男一女,于百年前战于武国都城,那一战,江湖气运两分聚于武都,为三人所用。
  时人曾言,那一日,天地失色,万物沉寂,有云龙入地,有鲲鹏出海。战后,三柄巨剑悬于武都上空,数日之后方缓缓消散。武国都城半百丈高的城墙毁去两面,城中之人无不胆寒…
  秦老头缓缓讲述完三剑之战,双目则盯着杨树,一刻不曾移开。
  “这三人很厉害吗?”秦焱发问。
  “高手!天人境高手!”秦老头答道。
  “天人境很厉害吗?”
  “这世上可没几个天人境。”
  “哦,那的确很厉害。”秦焱连道三个厉害。
  “那还有比天人境更高的吗?”
  “有......应该有。”秦老头不确定般说道。
  “什么境界?”
  “不知道......”
  一连串问答之后,秦焱反常地呆了片刻,慢慢出声:“劫气镜,道化境,天人境......”他看着黑暗中自己竖起的三根指,微微一笑:“差得不远。”
  深夜,一人无眠,一人有梦。
  ......
  第二日清早,秦焱起得很早,在院中练了半日的剑,还是没等到柳淼醒来。他便独自哼着小曲,慢慢晃悠到了小酒馆中,要了酒肉后坐了下来。随后,他傻笑不停,同时看着正招呼着客人的婉儿,怎么看都觉得自己这个弟媳妇是真的好,左瞧瞧,右瞧瞧,愣是挑不出一丝毛病,他甚至已经想着自己抱小侄儿的那一刻的情形了。
  “婉儿,来来,过来歇会。”秦焱向着婉儿边喊边招手。
  婉儿擦了擦额头的汗珠,走向秦焱,看着秦焱的笑脸,她双手抱臂搓了搓,说道:“别这样,火哥,你有什么事就直说,别这样看着我笑,渗得慌......你是不是又没带钱?”
  通常当秦焱听到婉儿叫火哥时,都会发出“小爷身边都是些什么人啊,小爷身边怎么什么人都有啊”如此感叹,可今天秦焱觉得这声“火哥”,叫到他心坎中了,愉悦道:“你刚叫我什么?再叫一遍。”
  婉儿看着秦焱,以为他又要嘲笑自己书读得少,略带气恼说:“我就叫你火哥!你能咋样?”说罢,婉儿迅速且清晰地连喊了两声“火哥”。
  秦焱笑得更灿烂了,拖着长调,应了声婉儿,随后又道:“快坐下,别太累了,歇息会儿。”
  婉儿惊了,脸上带着难以置信之色,结巴道:“你...你是....在心疼我?”
  “是啊。好婉儿。”秦焱笑答。
  婉儿听着,浑身一颤,手中桌布滑落至地。才一小会儿之后,满脸通红,低着头,一声不吭急促走开。
  这一幕看得秦焱一阵乐,弟媳妇儿可真逗....同时,又有一丝疑惑,自己方才说的是“好弟媳”还是“好婉儿”。
  正当秦焱回想时,祥叔走上前来捡起了地上的桌布,后又瞪了眼秦焱,厉声道:“小子!傻笑什么呢!”秦焱回神,收起了笑容,清了清嗓子,而后说:“想着抱侄儿呢!......祥叔,上次跟您讲的事情,您考虑的怎么样了?”
  “啥事?”祥叔愣了愣。
  “结亲啊!淼跟婉儿!”秦焱朗声而道。
  “不可能!就柳淼那样的?我是不可能把婉儿嫁给他的!”祥叔将头别向一边。
  “祥叔,这话说得有点过分了吧…那好吧。”秦焱脸色难看,从怀中掏出碎银搁于桌上,起身便要走。
  一旁的祥叔看着一向吃饭不花钱的秦焱,今日竟掏了钱,就知道方才的那句话有点过分了。于是,焦急的祥叔,脱口而出:“傻小子!婉儿喜欢的是你啊。”
  刚起身的秦焱身行顿了顿,随即缓步离开,自语:“喜欢我?”后,一笑置之。
  时至午后,黄金城外古道上,秦焱此刻十分苦恼,想着先前祥叔说的如果是真的,那这事就难办了。他看着前方的一支商队,淡然道:“今天收八成,不讲理。”
  ……
  破小院内,柳淼在不断徘徊着。出奇的是,一旁的秦老头竟没有观那柳树,眼珠子随着柳淼左摇右摆,大概是柳淼时不时会挡住秦老头的视线。持续了好一会,秦老头估计厌烦了,慢慢说道:“小家伙,有啥事跟老头我说说,兴许能帮到你。”
  柳淼止住了步伐,像是抓住了最后根救命稻草般,欣喜万分,说:“我喜欢一个姑娘,可我不知道她对我是什么感觉。”
  “喜欢婉儿就去找她,告诉她。”
  “万一婉儿不喜欢我怎么办?”
  ……秦老头沉默了良久,喉头冲上一股酸涩,苦苦道:“我虽不知道失望是什么感觉,但我知道后悔的滋味,是真难受…”
  柳淼听完,思索了一阵,随即深吸口气,大步迈出院门。
  秦老头提了提神,刚想看那柳树,柳淼却又出现在他的面前,好奇问道:“我好像没告诉你我喜欢的是婉儿吧?你昨晚偷听我和老哥讲话!”
  “昨日大家伙不是吼出来了嘛!就在你现在站的位置!隔壁的老王,那个聋子,他都听到了。”秦老头重声说着,指了指院墙西面。
  “哦,这样啊。“柳淼点了点头,随后转身呆立,又转身走向屋内,出来时单手握书卷,另一手手附于身后,嘴中念念有词,缓步踏出了小院。
  ……
  另一边,当秦焱将最后一名商队护卫的头颅斩下后,整个商队近三十之数的人,只剩下一名中年模样的商人。原本,南荒劫道者,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杀人的。双方都是求财,只要一方要的合理,一方给的合理,那是皆大欢喜。当然,如果双方价钱没谈拢,那就只能动手了。
  但,劫道者至多杀光商会卫队,从而坐地起价。因为商队的行进路线都是事先定下的,走哪条道,需要几日,货物价值等等都在商会有备案,一旦超过预计时间太多。商会只要出钱,自然有办法知道这一路情形状况,知道了货物去向,也自然有应对方法,那麻烦就会找上门来。另一方面,假如秦焱杀了这名商人,不敢说今后哪还有人敢走他这道儿,至少眼前这人所属的商队就会从此另寻别路。除非秦焱整合整个南荒的劫道者,任他人走哪条道,那都是在他的道上。
  此刻,血染黄沙,残肢遍地,而这一切的制造者秦焱,正将染血的剑在尸体衣物之上擦拭着,随后收剑,入鞘。不远处,中年商人沉着脸,看向秦焱,双手则不停鼓掌,严声道:“焱爷好身手啊!但是,八成是不是太多了点?”
  秦焱点了点头,淡淡说道:“的确多了点!但小爷今日就收八成......没道理可讲!“
  商人低头笑了笑,而后道:“讲道理这事,你们武人讲不了,我们商人也不善讲,这应该是读书人的事......可今天我还真想说上几句.....我们商人讲”和气生财“,所以万事都求和,可再如何和气,那都是为了财字,然而眼下既然无财,还需和气?焱爷您说呢?另外,在西边儿,我这商会虽然不算大,但还是交得上几个山上的朋友的,钱也不算多,但聚义榜上排在二十左右的杀手还是请得起的。“
  “西边的断剑山脉断剑门,东边的聚义堂中聚义榜,有点意思......你这商会可不小啊。”秦焱挑了挑双眉,对眼前这商人提起了几分兴趣,握剑的手握得更紧了,但短暂的间歇后,又缓缓松开了。
  商人又是一笑,再次开口:“我记得焱爷您的规矩是三成,昨日有人放出风,说您规矩改了,变五成了,如今,才过了一晚上就变八成了.......敢问一句,焱爷您以后的规矩都是八成吗?”
  “小爷我急用钱,就今日八成。“秦焱边走向商人边道。
  听着这话,商人的脸色才稍有好转,随即堆起笑脸,笑道:“既然焱爷都这样说了,那成,今日就八成!全当是为您的事出点绵薄之力.....我这次打西边去东边然后转去武国再转回新吴,这一趟路程要过三趟南荒,如今,赚得的银钱全给您了,这一趟白跑了。所以,回程之时还望焱爷行个方便,到时候可是真拿不出钱来了。”说着,递上了厚厚的一大叠银票。
  秦焱应承了下来,收起银票,而后回城。
  途中,秦焱将银票在手中掂了又掂,舒缓出气,而后道,“将来老弟下聘礼时可不能让人觉得太寒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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