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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拜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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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任何世界中,占有资源都是能够保证自己的孩子健康成长,接受良好教育最好的办法,而占有资源最好的办法,就是拥有力量!
  周萍虽说只是个少年,但是特殊的经历和并不浅薄的修心水平都让他能够冷静客观的考虑问题。
  突然,周萍“噗通”跪在老道士面前:“晚辈周萍,恳请松云先生收晚辈为徒!”
  周珣与自己虽说没有什么亲情,但是终究是自己这身体的生身父亲,他煞费苦心,应当不会把自己托付给一个没有真才实学的骗子一一况且,这老道士虽说貌相寒酸,不甚靠谱,但是他能把那柄剑送到自己手中,并且让自己毫无知觉的将剑拿回家里,只这一点,这老道士应当是有相当不俗的修为的。
  周萍恭恭敬敬得叩了三个响头。
  老道士神情严肃:“你果真愿意拜入我的门下?”
  有门!这事能成!
  周萍压抑心中喜悦:“弟子资质驽钝,请师父教诲。”
  老道士微弓的腰板慢慢挺直,神色庄重严肃,整个人如出鞘宝剑般散发某种锐利的气息,他目光如炬,钉在周萍身上:“你可愿自今日起拜我为师,事我如父,学我道法,为我解忧,扬我道统,传我名声,生为我门下,死为我门下,不悖不弃,不叛不离?”
  周萍跪在地上,以头触地,身上每一寸肌肤都感受到冰冷的触感,仿佛被刀剑加身,又好似被食人的巨兽按住,本能的汗毛倒竖,肌肉绷紧。
  “弟子……”周萍突然感觉身上某种东西蠢蠢欲动,想要向外溢出,直觉中,只要自己答应拜师,身上某些神秘宝贵的东西就会大量流失。
  老道士目光如剑,不言间,期盼与喜悦交织。
  咬了咬牙,周萍开口,沉声道:”弟子愿意!“
  舍得,有舍才有得。
  怅然若失的感觉充斥身心,加诸身上的压力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如和风般温暖舒服的感觉。周萍长出一口气,汗水很快流出来。
  汗出如浆!
  周珣目光闪动,没想到这位前辈如此看重自家儿子,虽然不清楚其中缘由,但,总归是好事。
  ”茶。“老道士欣慰的道。
  拜师,是要奉拜师茶的。
  吟袖见状,连忙去捧茶壶,却被周萍按坐在石凳上:”你怀了孩子,好好歇着。“
  ”师父,喝茶。“周萍重地跪在老道士面前,双手高举茶杯。
  老道士接过茶,抿了一口。
  冥冥中的联系建立起来,几近干涸的池塘注入清泉,天风漫卷,苍云汇聚。
  ”好徒儿,快起来。“老道士将茶杯放在一旁,双手微颤地搀起周萍,从怀中掏出一个纹饰繁琐,造型古朴的小金钟:”自此以后,你便是为师大弟子,我门击钟人。“
  周萍接过金钟,仿佛流失的东西回来了一部分,并且带回了新的东西。
  ”谢师父!“周萍将金钟收入怀中。
  旁观的吟袖因为无知,所以没什么感觉,但是清楚那小金钟所代表的含义的周珣,内心则翻起滔天巨浪:历来修行人收弟子,按照规矩,有入室弟子,外门弟子,记名弟子三类。三类弟子所能学到的和要付出的天差地别。
  记名弟子,只允许在师父讲道演法时居三门之外,每月需交束脩,逢寿值事,还要额外缴纳束脩,并且在外行走不许依仗师父名声;外门弟子则待遇稍好,可居于师父居室之外听道,需缴纳束脩,可自称师父门人,可得门中修行法门,不可继承衣钵;入室弟子,则无需束脩,尽得真传,于室内听道观法,可随时请教修行疑惑,继承衣冠法宝。
  至于击钟人,则是入室弟子中的入室弟子,这行当里比较有名的是神话传说里原始天尊座下广成子,灵宝天尊门下多宝道人,道德天尊传人玄都大法师。
  ……
  深宫之中,两人对坐。
  ”陛下可想好了?“老道士问道。
  ”听闻先生前些日子新收了个弟子?“女皇帝避开话题。
  ”不错,那孩子已经列入我门中。“老道士毫不避讳。
  列入门中,则为入门,入门即入室。
  ”朕还听说,先生似乎将金钟给了那孩子?“皇帝肯定的问道。
  ”是啊,我老了,总要把东西交出去的。原想着这次回去,就把钟交给跟了我多年的一个弟子,没想到,这次在京城能遇见这孩子,他是个合适的人,所以我收他为徒,顺便,就把金钟给了他。“老道士感慨道:”真是苍天垂怜!”
  “也算那孩子命好。”女皇帝意有所指:“不过,再合适的人,接了先生的金钟,都会有身陨的可能吧……”
  “这是自然的,任何人都有可能会死,或许是他,或许是我,也或许,是陛下你。”老道士语气平淡。
  “先生说得极对。”女皇帝啜了一口茶:“只是每个人死去都有不同的意义。譬如那个叫周萍的孩子,大好年华,死了怪可惜的,朕这样鸡皮鹤发,时日无多的老妪死了也属正常,至于先生,您死了,可是天下的损失。您说是吧?”
  老道士沉默片刻:“陛下所言极是。只是那孩子是贫道的希望,陛下知道,经历了绝望的人会是多么重视他得来不易的希望,若是有人胆敢毁坏他的希望,他当然不吝将自己的绝望带给这整个世界,也许世界太大,绝望并不能毁掉一个世界,但是一个人,一两个家族,一个国家,却是挡不住绝望的。”
  皇帝叹了口气,似有所感:“先生当真是重视那个孩子啊,若是当年先生如重视那孩子般的重视朕……真是想想就让人心驰神往啊。只可惜,先生还是抛掉了一无是处的累赘。”
  “陛下,那毕竟是过去的事情了。”老道士有些局促,愧疚、缅怀或者不忍,也或者,这些都有。
  “是啊,过去一百多年了,转眼间,朕也该死了。”皇帝自嘲的笑笑:“先生自选吧,大隋境内,只要能叫得上名字的山,我都可以卖给先生,我老了,现在也顾不得什么黎民百姓,什么战乱安定了,我现在只想活下去,哪怕失去一切,我也想活下去。”
  老道士沉默着,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的生意似乎没办法继续做下去了。
  很久之后,他掏出准备好的“本钱”,搁在桌上,自己默默离开。
  女皇帝心满意足,打开那个小盒子,取出一颗金灿灿的丹药,放在手心仔细欣赏好一阵,心中赞叹天道神奇,一口将丹药吞下。
  世界规则的限制下,不修天地大道者寿元不超过三百年,即便皇帝这样可以集一国资源于己身的人,最多也只能靠种种灵药活上三百年,一旦寿至三百,必死无疑。
  当然,事非绝对,天道留有生机一线,修行者铸鼎,成就金丹,渡劫失败会有几率产生一种天成金丹,可额外延寿五十年。不过铸鼎修士万中无一,铸鼎失败者虽不少,但天成金丹更是稀有到了让人怀疑它是否存在的地步,所以即便皇帝,也只是听说过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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