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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下文学 / 武侠仙侠 / 江与湖朝与廷 / 初章 纷争伊始 一

初章 纷争伊始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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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既已退出武林,诸位为何还要苦苦相逼?”
  断天涯前,一人一剑。
  风已凌烈,天已阴寒,一股肃杀之气环绕在这悬崖之上,吹动着两旁的树木急促的作响。他,年纪不过25,生得是俊俏无双。那及腰长发,扎成一束,披在身后。一道剑眉散出锋芒,一对鹰眼透着锐利,真当是“眉扫剑锋,目透苍鹰,此去钟山,阴之有葵”。他便是当今剑宗年轻一代第一高手钟山阴葵。一袭素色粗麻长衫,在风中飘动,又吹起他的发丝,天虽阴,不可掩起锋芒,端的是潇洒无比。
  “武林败类,人人得而诛之,岂是你自言退出武林便可了结?”说话的这位,年纪约莫30,面容消瘦,眼神阴暗,透着一股凶狠之气。一身玄黄相间的长衫,乃是上好的丝绸面料,一看便知出自剑宗第一大派天地派。此人正是天地派掌门尧初一的大弟子颜子游,其剑技在剑宗年轻一代里,也是首屈一指,被认为是天地派下任掌门的不二人选。
  再看其他六人,也是气宇轩昂,气度不凡,生得一副好皮囊。再看他们的服饰,其中两人来自天地派,其中两人来自秋水派,其中一人来自无期派,其中一人来自象爻派。从衣服的材质来看,他们在门派里的地位都不低。
  “武林败类?”他冷哼一声,“也罢。剑宗年轻一代的高手全在这里,这样的阵势,对付我阴某人,也算是看得起我。”他冷冷看过对面七人,“剑宗四大门派都来了,不知杀我阴葵之后,我手上的这柄剑,又是谁家得到。”他扫视过每个人的眼睛,每个人的情绪都各不相同,在一张特别显得稚嫩的脸上,阴葵不自觉的多停留了一秒钟。
  “阴葵,你手中的剑,自当属于整个剑宗。天地,秋水,无期,象爻,都是同宗兄弟,岂是一柄剑可以挑拨的。”在这帮人中,颜子游的地位最高,他代表大家发声,但每个人眼里的情绪可不是他说了算的。
  “同宗兄弟?”阴葵放声大笑,“还记得有宗吗?你们四个,只不过在意自己门派的利益,对于同宗其他的小门派,全然不顾,你们竟然还能自称同宗?”
  “放肆!剑宗的事,岂能有你这个弑师的狂徒来妄言。”
  “剑宗?”阴葵眼里的冷意更甚,嘴角的笑意也透着深深的厌恶,“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这是自古不变的真理,也是争夺剑宗之位的原则。那日我堂堂正正打败你们,这剑宗之位本就该由我钟山派来坐。”他的言辞孤傲,虽一人一剑,其气势却足以睥睨天下,“可你们这些自称名门正派之士,只是嫌弃我钟山太小,深觉这是一种耻辱,便不想承认我钟山剑宗之名,不仅陷害我派,还赶尽杀绝。如此做法,比之天下称为邪教的无名岛也不如。”他的声音不见任何愤怒,只有彻骨的冷意。
  “钟山能打赢我派,不过靠的你手中的剑罢了。再说,像你这种弑师篡位的败类,我又何必与你废话。”颜子游手中的宝剑出鞘,剑刃通体土黄色,长六尺,宽二寸,剑柄通体碧绿,长五寸。此剑乃是天地派第二宝剑——地坤剑。
  此剑一出,霎时间便有一股寒意降临这天地间,那今年刚生长的嫩草上,竟不觉间凝上了一层细细的冰霜。
  “大师兄,地坤剑的气势太厉害了。这样,不先杀了阴葵,我们就先受不了了。”说话的这位少年郎,正是让阴葵多留意一眼的人。他紧紧自己的衣衫,那也和颜子游一样样式的衣衫。
  “子簊,师父赠我地坤剑,也是为了对抗阴葵。我还不能完全掌握,你先忍忍。”他小声的对他身边的少年郎说到。
  话说这个南子簊,年纪不过16,脸上还带着粉嫩的稚气,柔柔弱弱。年纪虽小,悟道很深,深受天地派长老的喜爱,又因他年纪最小,也是最受门派师兄们的关怀。
  颜子游大喝一声,手中的地坤剑舞出一个漂亮的剑花,在他的剑芒指向阴葵之时,一道极其阴寒的气息从剑锋迸出,这道气息无声,但在地面上一直留下一层冰霜,速度奇快,亏得阴葵反应迅速,竖剑抵挡。饶是如此,他还是退后了三步,那阴寒的气息在他的剑鞘上留下一朵冰花,而后又消失不见。
  “果然是好剑。”阴葵眼中只有看到名剑的喜悦,毫不担忧自己处在绝境,反而哈哈大笑了两声,眼神只是看着剑,“可惜,这柄剑的剑意本非如此,而你根本不知道怎么使用它,不愧是宝剑赠废人。”
  “哼!只知道口出狂言的小子,又怎么会知道地坤剑的威力。”他的眼神闪过一丝凌厉,下一刻的他,已出现在阴葵身边。这五寻之距,说短不短,说长不长,但在顷刻间能跨越的,后面的几位,自问是做不到的。
  “子游师兄怎得变如此厉害?”说话的这位,身着碧绿长衫,眼神带着一丝惊奇,年纪也不过25,他便是秋水派年轻一代第一高手北若海。
  “不。大师兄不是技艺精进了,而是靠着地坤剑的帮助。”脸上还带着稚气的南子簊此刻却如同一个大师一般,神色凝重的他,自然而然有一股威严的气势,“只是这地坤剑剑势阴寒,我怕大师兄会遭受反制。”
  “我剑宗之人,一生追求剑技,到头来,却不及一柄剑。”北若海叹息着,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剑。
  “不是的,若海师兄。所谓名剑,都是大师所铸,剑中含着大师对剑的理解,对道的感悟,因此剑有其剑意。对于用剑的人来说,相当于增加了铸剑大师的修为。”南子簊紧紧注视着战斗的变化。大师兄的招式虽然凌厉,迅速,但明显的,阴葵的技艺更为高超,不仅仅是因为他的剑还未出鞘,更是因为,自始自终,他还未曾动过一步。
  “这么说,那阴葵有如此功力,全凭他手中的那柄传说之剑——湛卢?”
  “有一定原因。但我听长老说过,传说之剑的剑意更为强大,拥有自己的剑魂,它对于使用者会自我挑选,而阴葵能使用湛泸,首先是他有足够的功力能被湛泸认可。”南子簊虽小,但对于剑的理解超脱他的同宗师兄很多,难怪深受天地派长老喜欢。更为难得的是他年纪轻轻,心性却如此坚定。他望着战斗,神情愈发冷静,大师兄败北是迟早的事。但有件事难以理解,人称阴险毒辣,弑师篡位的阴葵似乎并不想出手伤害大师兄,这又怎么解释呢?
  “走,我们一起去帮子游师兄。”在剩下的六人中,最有资格领导大家的,自然数北若海。他拔出宝剑,剑锋闪着寒光,但剑势却普普通通,这只是一把好一点的剑罢了。
  “好!”除了南子簊,其他人都拔出了剑,准备上前去帮助颜子游。
  “走开!”正在战斗中的颜子游大喝一声,“我不需要别人的帮忙。”他的脸变得极其狰狞,透着变态的凶恶。本来将近力竭地他,又再次的爆发出一股惊人的气势来。对于他来说,有了地坤剑的帮助还不能打败阴葵已经很丢脸了,阴葵都没有出手,更像是在玩他,深深刺痛着他的自尊。师弟们虽是好心帮助,在这个时刻无疑成了伤口上的盐,激发着他的杀意。地坤剑在他的手里,挥舞地极其生猛,却只剩下猛而已,毫无章法,失去了剑宗所说的“一点寒芒,两刃纷飞”。剑,讲的便是灵巧。
  每一次,两柄剑的交锋,地坤剑都会在这柄叫做湛泸的剑的剑鞘上留下一朵冰花,虽然很快就消失,但急速的交锋让冰花一闪一现,也煞是好看。
  “混账,为什么不还手。出剑啊,懦夫,出剑。”颜子游的眼神,比之他的剑,更加凶恶,“出剑,让大家看看你这个弑师的凶手是怎么杀人的。”他还张狂的笑着,完全不理会自己是完全处于下风的。他的变态大抵如此。
  “你这样的人,怎么会做到天地派大弟子的位置。除去你不愿服输的心志,还有你变态的信念,你的天赋,不过平平。”阴葵的眼神也不正眼瞧他,目光不知看向何处,就这样的不动一步,完全靠着手中的剑鞘,回应着他的攻击。衣炔飘飘,眼里尽是高傲,这样的他,真是潇洒无比。
  “你若不是靠着手中的剑,又怎能赢我?”他大声喝出这句话来,不甘与不信同时写在他的脸上。
  “哼。现在的我,并未拔剑。”阴葵轻蔑一笑。
  “你有命离开在笑吧。”他退开两步,手中的剑舞出漂亮的花式,一会儿之后直冲云霄,不见其身影,只听得一声“龙战于野!”,霎时间,一股极其阴寒的气息笼罩整片大地,所有人都感受到这样的冷意。除了阴葵还站在那里没有动过,其他的人,都各自退开了一丈远。从空中开始,有细细的冰珠落下,那是空中的小水滴在极寒冷的气息里凝结了,落在地上,激起尘土一片。紧跟着,一道黄色霞光闪过,伴着一身龙啸,几道不规则的,强烈的气息胡乱的在这小小的悬崖前乱窜,看不见它们在哪,只知道它们经过的地方,留下厚厚的冰霜,那些树叶,小草,都因为冻僵而凋谢了。
  “这样才像样。”阴葵眼中一闪而过的喜悦,左手微微提起,他出剑了。
  可是没人知道他怎么拔出剑的,只是看到一道黑色的光闪过,那光,黑色的很醇厚。他就在那里,挥舞着那把剑,快到看不清剑的形状,只听到不断的有撞击声,看到一点点残留的光,原本不断的有冰霜留下的空间里,也渐渐不见了冰霜。而后,他微微抬头,眼神中的锐利一闪而过,之后就消失在空中。
  两秒钟以后,一个身影重重砸在地面上,那是颜子游。他的脸色很难看,躺在地上,用手臂倚着自己的身躯,好不让自己的头躺下,一个剑鞘在他身边。可是,即便他如此硬撑,也敌不过身体的反应,一口鲜血直接的吐在了地面上。
  “大师兄(子游师兄)。”大家上前,南子簊扶住了大师兄,其他人拔剑一脸戒备的望着空中缓缓落下的人。
  “地坤剑是把好剑,可惜你却不会用。”阴葵只是看着剑,仔仔细细的,看着那把土黄色的剑,至于他的剑,在左手中,已入鞘,“这铸剑的大师,应该是个女子,一个柔顺的女子,长发飘飘,”他闭着眼,感受着剑,“多么柔顺的一把剑。”他的神情像是闻着世界上最好闻的味道,那样的怡人,可就在下一刻,当他睁开眼,看到的他是愤怒的,“这样的剑,在你手中,却是一把阴寒的剑。你该对自己有多失望。”
  他右手的剑在他手中发出一道黄色的光芒,淡淡的,只是萦绕在剑身周围。可是在场的人,都感受到了一股柔和的气息,那么,舒服。是的,一柄剑,让他们觉得很舒适。这是一种很难形容的感觉,好像自己的胸怀,在这一瞬间,足以大到容纳整个天地,于是自己的心境,不自然的就提升了。
  “至哉坤元!万物滋生,乃顺承天。坤厚载物。德合无疆,含弘光大,品物咸亨。”阴葵大笑,笑声中不是对遇到好剑的喜悦,而是对整个天地的感悟。背后的断天涯,高耸的连云都在下面,站在这里像远处望去,好像与天接壤,白雾蒙蒙,一片玄色。
  “剑宗只是叫你们这些废物来杀我吗?哈哈,未免太小看我阴葵。远方来的客人,为什么不快快到来。”阴葵看向远处,可那好像不过是青葱葱的一片树林。
  “果真是英雄出少年啊!”人未见,声先到。这声音十分醇厚,蕴含的力量十足,可见来者,功力必然深厚。
  “尧掌门既然来了,为何不现身见一面呢?”阴葵负剑而立,饶有兴致的望着树冠之间。
  “并非是我不想,只是我年纪大了,人还未到而已。”话音刚落,这青葱的树冠之上,出现一个人影来。他稳稳地落在阴葵面前,一身天玄色的长衫,面带着和善的笑意,手中提着一把剑。这老者,便是天地派掌门尧初一。
  “师父(尧掌门)。”他身后的七位年轻一代,都各自给他行李。受伤的颜子游在南子簊和另一个天地派弟子的帮助下也是勉强站着。
  “我听说,天地派里,除了天乾剑和地坤剑这两把名剑之外,其内功心法也是上层。刚才尧掌门踏叶而来,所用的,莫不就是天地派不传之功——天地九步通?”
  “阴掌门真是见多识广。不错,这正是我天地派的天地九步通。”老者满面笑意,捋了捋自己及胸的胡须。
  “听说这九步通大成之后,连天地都可以凭九步跨越,因此取名九步通,听这名字就知道是一种绝世武学。可惜我阴葵福缘浅薄,一直未能见到这种武学,更无幸学得这样的功夫。”
  “阴掌门又何必取笑老夫呢。在剑宗里,各大掌门都是听说烛掌门平日里,多收集奇怪的武学秘籍,剑宗之人,见所未见,闻所未闻,怕是有不少的绝学吧。阴掌门又何必折煞老夫呢?”
  “是。我师父他老人家。”阴葵笑了一下,眼里带着回忆,“做事古怪,疯疯癫癫,平日里也不修边幅,毫无威严,但教导弟子的方式,也确实不是你这小小的天地派可以相提并论的。”他目光一闪,手中的地坤剑被他投掷出去,“平生不取有名之剑,这地坤剑属你天地派,还你。”
  地坤剑速度极快,这短短的距离,给人的反应不足一瞬,就飞到了尧初一手中。不过阴葵也没有要怎么样的意思,因为剑柄的一方,是朝着尧初一的方向,只不过这剑上蕴含的力道·····
  “难得阴掌门有如此的胸怀。”尧初一稳稳地接住剑,看了看,“这剑的剑意,我听长老说过,阴柔才是这把剑最为厉害的剑意。可老夫认为,阴寒的破坏力远在阴柔之上,于是我便让子游学习阴寒。当时我虽远在千里之外,却感受到阴掌门手中的地坤剑发出的强大剑意。果真是英雄出少年啊!”尧初一手中的地坤剑顺势一抖,掉落在地上的剑鞘自动飞回剑中。然后,他把地坤剑叫给了南子簊。
  “名师出高徒,从阴掌门的言语中,听到的都是对烛掌门的怀念,可为何阴掌门要做出此等不耻之事呢?”尧初一的话语真是客气,无论怎样都带着微笑,可他表达的,都是讽刺。
  “整个江湖都知我阴葵弑师之名,尧掌门又何必明知故问呢?”阴葵冷哼一声,眼里只是冷漠,也不见得被他的攻心计扰乱自己的心境。
  “哎。这名利,真当是比恩情更重要吗?”尧初一叹息一声,脸上的表情真是痛心。
  “哼。这句话,用在你们这些人身上,倒真是再合适不过了。”他带着轻蔑的眼神,冷冷扫视过众人。
  “你·····”坐在地上的大师兄还不忘在此时维护自己门派的尊严,只不过身体受伤严重的他,此刻动气,也是忍不住的咳嗽几声,想再大声说话,却被尧初一阻止。
  “本来,我与你同属剑宗。当日在剑宗争夺之上,你代表钟山派获得了胜利,理应获得剑宗之位。但你不顾师徒之情,杀死烛掌门,以代替他参加剑宗争夺,此等卑鄙之事,江湖之中,也不曾见过。别怪我剑宗无情,只怪你做出的事,实乃人神共愤。”说到这,尧初一的眼神里只有大义凛然的正义感,成功在他身后的子弟里种下了不为权利,捍卫道德的良好形象。
  “这样的罪名,真是完美不过。”阴葵笑了笑,“本想着,我不杀你们,然后找个机会为我自己讨回一个公道,也为钟山讨回公道,还我师父的恩德。可惜,我错了,这剑宗里,只有世俗般的权利和名利争夺。既然整个江湖都认为我阴葵弑师篡位,今日我便承认吧。从此以后,我与剑宗,江湖,凡是说我阴葵为弑师者的人,便都是我阴葵的敌人。”
  “狂妄。你想和整个武林为敌吗?”颜子游大喝一声。
  “那又如何?”
  他负剑而立,一袭素色麻衫,眼里的孤傲,容不下整个天下。凌冽的杀机从他身上闪现,那衣炔,不知是风还是什么,也不停的飘摇着。他的由内而外散发的气势,让那年轻一代的弟子不敢直视他。
  “烛掌门若有知,难道希望你这样吗?”尧初一继续打着心理牌。
  “哼。我小小阴葵,岂能改变整个武林的认知,所以我便不想再改变。只不过你们,今日就别再回去了。”他眼里,杀意尽显,此刻的空气,仿佛也凝结成了冰。
  “好。阴掌门,当日剑宗比试,我虽败与你,但今日生死之事,不可同日而语。”尧初一举起他的右手,“此剑乃是我天地派的至宝——天乾剑。阴掌门当心。”他拔剑,一柄青苍色的宝剑展现在众人眼前。剑身长九尺,宽二寸,剑柄为金色,长五寸。此剑一出,霎时一股极其猛烈的气息就扑向了阴葵,如猛虎出山,飞沙走石间,刚猛的力量就压向了阴葵。这也看得出,尧初一对于剑的掌控比他的大弟子要好得多,至少尧初一可以控制剑势只是攻击阴葵一人。
  可阴葵年纪轻轻,却被看做剑宗立宗以来第一人,并非是浪得虚名。他出剑,一把通体黑色的宝剑在他右手中舞出一个剑花,那刚猛的气息顷刻间化为乌有。再看他手中的剑,湛然无迹,浑然天成,明明有巧夺天工之势,却又显得极为宽厚安详。
  “湛卢之剑,五金之英,太阳之精,出之有神,服之则威。传说之剑,果然不同凡响。”尧初一退后了一步,眼神闪烁了一下,言语当中是赞美,但目光中是惧怕,只因当日剑宗比试上,他见过此剑的威力,“好,且让我试试,此剑是怎样的厉害。想必阴掌门那日也是不能尽兴吧。请。”下一刻,他的身影便出现在阴葵面前,先一招力劈华山,试试对方的内劲。而后,他使出的剑法,逍遥写意,看似随意,其实一劈一刺间,尽是阴狠毒辣之招,角度之刁钻,叫人防不胜防。他的步伐又是变幻莫测,进退都有序,攻守全凭步伐来掌握。加之他速度极快,蕴含在剑身的内劲也非年轻一代可以比拟,真叫阴葵是险象环生。
  “天兮风兮意悠悠,我意逍遥兮不可得。剑兮剑兮你何来?天地皆可兮在我心。”阴葵面对着这好似万千的剑刃,依然从容,放声高歌。再看他挥舞的剑法,虽是防御,是见招拆招,但行云流水般的写意却从未从他的剑上散去,好似这个剑法乃是浑然天成,自有一系。
  “这就是天地派的玄天幻云剑和黄尘履冰步吗?果真是上等绝学。”阴葵边抵御着,边还有精力说话,“经由尧掌门施展,才知天地派的威名,也是空穴来风。我阴葵有幸见识此等绝学,无以回报,就请尧掌门指点一下,那日我并未完成的御剑之术吧。”
  所谓御剑之术,乃是剑宗对于用剑的一个统称,也是剑宗弟子最为基本的武技。对于御剑之术,各派乃至各人都有不一样的见解,因此招式各异,但殊途同归,御剑之术比拼到最后,依然看剑招杀伤几何。
  阴葵一记猛力,将自己与尧初一的身位拉开,而后湛卢从他手中飞离。他的左手持剑鞘,右手做着各种奇怪的手势,指挥着湛卢剑以极快的速度和极威猛的力道攻击尧初一。更为诡异的是,湛卢剑明明在前,却忽的从后而来;明明在左,又忽的往右而来,端的是凶险无比。不过,靠着尧初一多年的战斗经验和上等的剑法步法,虽然闪躲的狼狈,但不至于受伤。
  “尧掌门,再试试我这招,三生万物。”
  顿时,湛卢剑由一把变为两把,两把变为四把,四变八,直至万把。每一把都有浑厚的气势,看不清哪把是真,或者都是真的,但万把湛卢,散发的气势,只叫这年轻一代的弟子,运功自保。
  这气势还可以阻挡,这万把剑呢?又该如何应对?
  这不会让尧初一慢慢的思考,顷刻间,万把剑一齐刺向尧初一,这漫天剑雨里,他乃是退无可退,避无可避。
  在黑色的剑雨里,已经看不见尧初一在哪,只有一道白光从他的位置散发出来,越来越大,越来越亮,直叫人睁不开眼。这道光,蕴含的气势极为强烈,离他五丈之远的弟子们,衣炔摆动的极为厉害,好似快要把人吹走。但是离尧初一两丈远的阴葵,手中握着入鞘的湛卢,却一点都不受影响。
  等光散尽,只看到衣衫褴褛的尧初一倚剑而立,嘴角还留着一丝血迹,从他脸上小时的笑意和痛苦的眼神来看,他受伤不轻。在他身边,一丈之内,寸草不生。
  “师父。”天地派的弟子,叫的真是撕心裂肺,想要上前看看尧初一的伤势。
  “别过来!”尧初一大喝,也是这一声大喝,他乱了气息,吐出一口鲜血。忽而见他的神情万分紧张,似是想到什么,忙运功平息,不再说话。
  众弟子也不知道为何,你看我,我看你,都没有主意。正巧一片绿叶,绿的在宁静的空气里显得突兀,飘飘荡荡着,落到尧初一的上方。但是叶片无法在前进一步了,因为在离尧初一一丈的上方,叶片瞬间消失了。
  是的,消失不见。
  阴葵看得明白,尧初一虽然化解了他的三生万物,但是他过度使用天乾剑的剑意,导致此刻天乾剑的剑意不受控制乱窜。他此刻稳在风暴之中,是用自己的内劲控制着天乾剑的剑意,阻止它误伤年轻弟子。
  他现在不能动一步,也不敢乱动,否则,他自己会被第一个撕成碎片。如果这个时候,阴葵出手,不必多大的力气,就能用天乾剑的反制杀死尧初一,但是阴葵不过冷冷看着他,也没有丝毫要动手的意思。从他的脸上,也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在年轻弟子焦急的时刻,只有南子簊一人,神情凝重,不见得慌乱。
  “看来,我阴葵必定是死在这里。”他望着树冠之上,那寂静的天空里,轻声说了一句,笑了,笑得是自己。
  话音刚落,树冠之上,踏叶而来,又是一人。他稳稳地落在阴葵面前,离他三尺远,动作干净利落,使得正是天地派的天地九步通,但比之尧初一来看,他的身法更为出神入化。
  他一袭白衣,衣炔飘飘,虽是老态龙钟之相,却颇具仙风道骨之韵。头发皆白,眉须及胸,生的是漂亮极了。他的面上,无悲无喜,他的眼里,平淡如水。他一来,随手一挥,一道柔和的气劲从他袖口吹拂起来,却是化解了尧初一的剑意乱窜。
  “拜见剑宗。”尧初一面对此人,收剑下跪行李,那些年轻子弟也是,匐在地上,面带恭敬,也许更多的是敬畏。
  在剑宗里,面对掌门,有抱剑之礼。右手举剑,贴近心端,同时把头低下,使握着剑的手掌高过自己的头。这表示剑比自己的心灵更为高的意思,入了剑宗,剑便是一切。
  要是面对师父,那便是一种私底下的礼仪,没有特别的规定。但是面对这一位老人家,剑宗之人便得下跪行李,一如拜见帝皇一样。因为他便是剑宗——紫微太一。
  严格来说,他是上一任,这一任的剑宗是阴葵。只不过阴葵被剥夺剑宗之位,而他则继续代剑宗之位,这中间说来也是有一段故事。
  剑宗十年一任,刚好今年任期满,各派掌门,都会聚在月炉山,进行比试,决出剑宗归属。阴葵在当时不过是钟山派的弟子,即便剑宗之人都认识他,但他是不够资格去争夺剑宗之位的,因为他不是掌门。
  但剑宗争夺开始前几日,烛掌门却忽然逝去,阴葵成为钟山掌门,那么他却有资格去争夺剑宗之位。
  这剑宗比试,不比实战,而是靠着自己的内劲和对剑的掌控完成一系列挑战,这样的挑战结果是显而易见的,自己哪里技不如人,一眼便可看出。不比实战,也是基于各名剑杀伤力太大,怕伤及他人。
  然后在上任剑宗的宣布下,给予新任剑宗代表剑宗之位的首阳石。这首阳石乃是当年剑宗大铸剑师身边的一块天外陨石,经他之手成为一柄五寸长的剑形宝石,因它是独一无二且不可仿制,成为剑宗的象征。如今这块宝石,还是在紫微太一手中,因为当时阴葵被剥夺剑宗之位,宝石他自己还回去了。
  阴葵被剥夺剑宗之位的原因,无非是剑宗传出这样的声音,说烛掌门之死,完全是因为阴葵。阴葵想要争这剑宗,但他不是掌门,因此便弑师以自己上位,最终如愿以偿成为剑宗。这个消息,最初在四大派中传开,然后整个剑宗,然后整个江湖,然后传言变成了谣言,谣言变成了真理,阴葵弑师,大逆不道,没有资格继续任剑宗之位。便由四大派首先发起,剥夺了阴葵的剑宗之位。
  “为我一个小小阴葵,没想到连剑宗也亲自出动了。看来我阴葵不死,剑宗无法安宁。”阴葵冷哼一声,嘴角勾起一丝弧度,眼里尽是讽刺。
  “阴掌门。”他轻挥衣袖,一股柔和的气息将众人拖起,“倘若你肯在剑宗子弟面前承认你的罪行,并且自废武功,永不踏足剑宗之事。我作为剑宗,愿放你一条生路。”他说话的声音沙哑,但是因为很平淡,显得毫无诚意。
  “猛虎困于笼中,而猎户还是小心翼翼,无非就是怕猛虎的爪牙。如果猛虎没有这利齿利爪,不过被人当做猫一般的逗弄。”阴葵放肆嘲笑着这道貌岸然,又一手遮天的老不死,一点也没有对他的尊重,反正他阴葵已不在剑宗之中,又何惧一个剑宗之主。
  “阴掌门便不曾想再回钟山,见见师兄弟吗?”他的话,十足的冷漠,听来倒像是威胁。
  “剑宗的宗旨,不是锄强扶弱吗?四大派要对我钟山下手,我一个小小的阴葵又怎么能阻止的了。况且此事并不关我钟山弟子的事,紫微剑宗若是有理,做的出这样的事来,岂不是和我阴葵一样的人了吗?”他笑着,哪怕是背负这无有的弑师罪名,依然不改他的张狂。
  “好一张嘴。既然如此,多说便也无意,便用你的人头,向烛掌门交代吧。”他眼里的杀机闪现,手一挥,原本在尧初一手中的天乾剑飞到了他手里。
  所谓高手过招,第一式都是极有讲究的。紫微太一使的这一手,普普通通,没有华丽的招式,就是一招竖劈,但蕴含着浑厚的内劲。你不能退,不能避,唯一的办法就是和他硬拼。你退了避了,他后手的招式将会比你更快,到时吃亏的还是自己。但是,选择硬拼,那就很考验人的修为了。
  正如阴葵选择现在这样抵御,长久的保持着一个姿势,不是他不想动,而是双方都保持一个姿势,通过剑来比拼内劲。如果其中一方不能坚持,另一方就会出现机会,即使微小,也会在以后的交锋里不断积累,成为胜败的关键。所以,阴葵不能输。
  忽然的,紫微太一的剑猛然退却,却又在来不及喘息之际,连续的剑招就攻上来。这天乾剑本就刚猛,在紫微太一手中,更加能感受到这把剑的压迫感。那一下一下的交锋,都如同金石撞击,即便阴葵手握湛卢,也感到手臂发麻。
  这老头,年纪虽大,动作之迅捷,内劲之深厚,却实配得上剑宗第一高手的称号。
  以仁道入剑的湛卢,似乎面对刚健的天乾,有被压制的意思。或者只是因为紫微太一的修为压制了阴葵,谁知道呢?总之,看得见的就是阴葵的身上,留下了几道伤口,虽不深,也不及要害,但血迹还是沾染了他素色麻衫。
  这样下去,阴葵必败无疑,他自己也知道,可是紫微太一的剑来得太快,根本没有留时间给他思考。除非……
  就在紫微太一的剑来势汹汹,只差一寸便可刺入阴葵的胸膛之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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