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纷争伊始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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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见一道黑芒闪过,阴葵的剑没有像之前那样防御,而是径直刺向紫微太一的心脏,并且只差半寸。如此下去,必然两败俱伤,并且紫微太一可能因为刺中要害而亡。阴葵在赌,赌他比自己更加留恋这凡尘,赌他要的,不是两败俱伤,而是保全自己的性命。
  结果也正如阴葵所预料的一样。紫微太一惊觉自己的处境,想要退后,但是剑势已出,如果强行收回,必然会伤到自己。在这一刻丝毫不能迟疑的惊魂之际,他的剑在前进了三寸,同时他的身躯高高跃起,旋转着减缓自己的剑势,划过一道弧线,落在阴葵后面。不做停留,他的剑已出。
  阴葵向前几步,猛然转身,大喝一声,用尽全身力气挥剑,势必破军杀敌。
  “dang!”两剑交锋,飞窜的剑意肆无忌惮的在地面上留下一道道的剑痕。又是一次极耗内劲的比拼。
  这二十丈宽的断天涯前,两人比拼了数百剑,跳跃着,旋转着飞舞着,但和之前不同的是,年轻的阴葵越战越勇,每一剑的力道更比上一剑,而年老的紫微太一渐渐就乏力了,转攻为守,脸色越来越凝重。
  当一个人整天都在思考自己失败了该怎么补救的时候,他的失败是必然的。紫微太一便是这样的情况,他渐渐乱了心境,虽然微小,但高手眼里,这就是足够了。
  阴葵目光一闪,原地旋转,大喝一声,手中的湛卢以劈山之势砍下。这一刻,他不去计较了剑的灵活,剑的灵巧,统统都不要,只要把对方砍到在地上就好。
  紫微太一提起内劲,附于右手之上,举起天乾剑。
  “dang”一声悠扬的撞击声。两者的内劲交汇,剑意开始不受控制的乱窜,将两人身下的身旁的杂草粉碎的一干二净。如果不是尧初一为这年轻弟子抵御剑气,恐怕这些年轻一代,会当场被剑意绞杀。
  看此时阴葵的眼睛,红的吓人。他抽回剑,又迅速地把剑刺向紫微太一。
  这剑招平凡无奇,就好像只是普通的一刺而已。但拥有大剑艺的紫微太一此刻大惊,脸色还来不及改变,手中的动作比他的思想更快,剑锋一转,他的力量汇聚于剑芒之上,也是直直的刺出。
  这一次,没有了金属交击的声音,两把剑的剑芒,还有一寸的距离,便停住了。而两个使剑的人,都是一脸吃力的样子,连握着剑的手都在颤抖。可是周围很安静,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为什么就不再前进了呢?
  当然,这并非剑或者人的问题,而是在这两柄剑的剑芒的一寸之间,仅仅在这一寸距离,聚集了阴葵和紫微太一的全部力量。这股力量被压缩,被压抑,所以在外边看来,什么都没有发生,只有两个用剑的人知道,谁在这里松一口气,不仅仅对方的力量会压过来,自己的力量也会反噬自己,后果必死无疑。
  他们就这么僵持着。看得出门道的尧初一阻止这些年轻弟子想要近距离观看的冲动,以防不测。汗珠从他们额头渗出,又落下,面目狰狞到互相都不认识对方了,可是在耐力的竞赛中,拼到最后,都是意志上的胜利。阴葵深知自己不能输,绝不是为自己,而是为了钟山,为了师父,还有她,他便不可死在这里。
  可是,这却是一招死招,最好的下场,是自己重伤,他死,而稍有不慎,是大家一起死?心中坚决不能倒在此地的阴葵,为何会出这一手?只因这一刻的他,放下了生死,只为求生,而他相信对面的紫微太一,拼命的求生,最后会被死亡的恐惧支票而真的失败。
  身体内的五脏六腑似乎都搅在一起,翻过来又翻过去,在内劲全部输出导致身体无法承受的时候,他们的意志还在支持他们继续。外人看来他们只是手臂和身躯在微微颤抖着而已,其实内部经络的疼痛只可自己感受。
  忽然的,两人连人带剑各自飞开,重重的摔在地上,鲜血从嘴里吐出,内息紊乱,五脏受损,筋脉扩张过度,连再拿剑的力气都没有。两人都躺在地上,不是不想运功调息,只是现在的状态,连聚集功力的能力都没有了。
  “师父——”尧初一大喊一声,上前把紫微太一扶正。从他不喊紫微太一为剑宗而是师父来看,尧初一显然是更重视师徒情意的,“徒儿为您运功疗伤。”
  “不必了。”紫微太一坐在地上,呼吸急促,身体随着呼吸起伏着,面色苍白,显得十分痛苦。那一身洁白的长衫之上,沾染了他不少的鲜红色,曾一副仙风道骨,现在也是佝偻残喘。他的眼神,看着倚剑而立的阴葵,拒绝了尧初一的好意,“我已知道自己的身体,再无希望,你也不必费心再为我疗伤。可惜我剑宗,本有绝世天才,却最终落得一个同门相残的下场。可惜可惜。若为烛掌门报仇之后,切不可杀害同宗弟子,你要谨记。”说完这些,紫微太一的头便低下了。一代剑宗,陨落与此。
  “师父——”尧初一动情地大喊,声音充满了悲伤,无力的跪在地上。那七名年轻弟子,也都跪着,低着头,不发一言。
  尧初一痛苦的闭着眼睛,回想起师父的教导,愈发让自己的面容变得狰狞。他磕了三次头,再睁开眼时,眼睛通红,眼里只有阴葵。
  “哈。”阴葵倚剑坐在地上,长发及地也没有在意,衣衫褴褛,素白的成了血红,可是他却笑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笑意,笑又牵动了他的伤势,使他又吐了一口血。看着剑宗逝去,看着尧初一过来,想想自己也将葬身于此……可是这又能如何?
  “哈哈哈哈。”他仰天笑着,笑声低沉,眼里尽是悲意,那所有不甘,怀念,失望,都融化在了笑容里。
  “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尧初一剑指阴葵,言语冷漠,态势高傲。
  阴葵看了他一眼。不过是手下败将,却可以如此这般,凭的,不过是自己已无力。猛虎脱了牙,真是连狗都可以欺负。
  “当初我在钟山,是尧掌门和秋水派的沈掌门联合杀我。我无意冒犯两位,便一路北行,至无期派的地界。不曾想到,无期派的俞掌门也参与此事。我深知剑宗对我阴葵有所误解,便交还剑宗之位,退出剑宗之事,并躲入这断崖山中,以便日后,可为我讨回公道。怎知各位掌门却派弟子日夜搜寻,我便知晓,这不过是场阴谋。这天下虽大,哪里还容得下我阴葵。我还有什么话可说。能死在天乾剑下,也是我阴葵的荣幸。”他看着这柄宝剑,剑锋寒意不断,剑意强健不息。这一剑下去,恐怕也是无痛吧。
  尧初一眼神一凛,没有丝毫怜悯,提剑,刺剑,本以为十拿九稳的一剑,却不料一叶飞来,打转了天乾剑的方向。
  这叶,不过普普通通,飞来之时满含力道,却未让自己发觉,天乾剑在手,只因一片叶子,却隐隐感到手臂发麻。有如此这般功力,能对气有如此的掌握,此人莫不是气宗的人?他是谁?他和阴葵是什么关系?尧初一看着叶片飞来的方向,御剑戒备。
  “尧掌门,不必如此戒备。我云某一介凡生,不过在江湖之中求得自保,哪里用得着名满天下的尧掌门如此戒备呢?哈哈。”笑意潇洒,从树林之中,走出一位翩翩公子。一身青白长衫,裁剪的十分细致,用的是上好的绸料,华贵不凡;他手中一把折扇,腰间佩着一块玉,玉的形状如一朵盛开的兰花,散着淡淡的清香;再看他的容貌,面容姣好似女子,白皙泛红群芳妒,目似星辰神深邃,笑如阳光暖百花。看他走来,也不见用轻功,也不见骑骏马,便是一步一步踏地而来,可那一双白色鹿皮靴上,不见沾染一丝尘土。
  “你是谁?”天乾剑的剑意向着他杀去,虽只是小小的试探,却看他并没有怎样的动作,还是一路走来,笑颜不改,便知此人功力不浅。尧初一一副如临大敌之势,那七名弟子,护着紫微太一的身体,也是统统戒备着。
  但躺着地上的阴葵,此刻却笑了。
  “你来干什么?”
  “阴葵兄。”他吃惊道,“曾经的你,对我爱理不理,现在看到我都会笑了。你的心灵终于是愿意对无名岛开放了吗?”
  无名岛!剑宗之人听到这个名字,猛然大惊,而后,戒备之色更深了。这乃是邪教,乃是武林之人人人得而诛之的败类,却与这前任剑宗阴葵相识。看来阴葵弑师篡位夺剑宗之位,真是一件阴谋。
  这年轻人,也全然不顾自己的身份,也不在意他们对于自己的敌意,微笑还是一样。当他从那七名弟子身边走过,看到他们护着一位老人的身体,大惊道:“这不是紫微太一剑宗吗?”随后目光渐渐哀伤了,笑容也不见了,“曾经,无名岛也邀请过他老人家,可惜他拒绝了。武学奇才,品行兼优,倘若这去了无名岛,也不会为这世俗之事,魂断于此了。哎。”他对着紫微太一的遗体深深鞠了一躬,而后一扫悲伤而过,又是面带如沐春风的笑意,“阴葵兄,现在不知可否答应在下的要求,去无名岛吗?”
  “我好的时候,没有答应你,如今我要死了,答应你又怎么样呢?”
  “快要死了来我无名岛才好,这样,我们也就不用背负夺人所爱的名声了。”他的扇子打开,轻轻摇曳着,在这阴云密布的天空下,这个动作,显得很做作,“那你便是答应了?”
  “无名岛之人,竟如此大胆。自报名号却丝毫不担心自己的安危,在我面前还想招收这弑师败类。如若任你妄为,岂不是欺我剑宗无人。看剑。”尧初一剑锋一转,杀意蔓延。不见剑至,剑意如龙,破空而出。
  空间里呼啸一声龙吟,空气也在龙吟里模糊了,肉眼可见的扭曲。年轻弟子岁感受不到这气息的强弱,但这恰恰是因为尧初一强大的修为把天乾剑的剑意压缩成了很小的一股气,气息中蕴含的力量强大,但外人是感受不到的,只能看到空间里的气都被压制过来,但是当它是一阵温风,那可就错了。
  可谁会料到,那年轻人,潇洒地开折扇,气流发出一阵金属声,压缩的剑意爆发,将他周围的草木,切割的粉碎。可是他的人,却未动分毫,甚至不改他脸上的笑。
  待剑意过去,他的摇着折扇,一副享受的样子。
  “我曾听高老前辈说过,万物皆有其气,能引万物之气,则万物皆可为利刃。”他又走上前来。
  “哼。看你用的,是气宗功法,难道无名岛之人,没有自己的武功吗?”
  “天下武功,皆为制敌。剑宗气宗,对我无名岛来说,又有何差别呢?哦!对了,这也是高老前辈说的。”
  “你三番两次提及这高老前辈,恕我直言,并未听过。”他冷漠孤傲的样子,可与来时那和蔼可亲的样子想去甚远。也难怪,这恐怖才是尧初一真实的样子吧。
  “难怪。尧掌门当时不过十二三岁,紫微太一前辈还是天地派掌门,而剑宗还是秋水派的樊老前辈。那时气宗便是高老前辈了。”
  “哼。小子莫要说谎。高林风去世,乃是武林中人尽皆知的事。你年纪轻轻,何来听说高林风言谈身教一事。”
  “这便是无名岛的秘密了。哈哈哈哈。”他笑着又上前了几步。
  “狂妄之徒,妖言惑众,看剑。”尧初一一步跨越这两丈空间,一剑正劈当间。如此剑招,速度奇快,又凶狠无比。也是难怪,尧初一刚失去师父,心中自然悲愤,又见武林公敌,怎可不发泄一番。
  面对如此一剑,年轻人的笑意不改,一个侧身,剑锋离他仅仅两寸,刚好沾到他的衣襟,却未能伤及一分。尧初一转劈为扫,如若被击中,这人的身体必然是两半。
  可年轻人不慌不乱,身体随着他的剑势移动着,永远与剑锋差着两寸,未能再进分毫。他甚至还有闲情逸致,欣赏着折扇上那副名家画作。
  这一劈一扫,招式虽然简单,但只有尧初一自己知道此中门道。他的出招速度是非常快的,甚至快过玄天幻云剑。可这少年,年纪轻轻,却有着如此迷幻的步伐,比之天地派的黄尘履冰步更为博大精深。他的脚步,明明未动,可是他的身躯,却在快速移动。他似是飘着,可是一个飘着的人,哪里有力道可以凭借?他到底是谁?
  尧初一迟疑的功夫,手中的剑就慢了下来,可那年轻人的身躯,离剑依然是两寸。他身为一派掌门,怎会不察觉到此点。此刻他的心中大惊,虽然面上不露痕迹,但剑意已乱。情急之下,他使出玄天幻云剑,配合黄尘履冰步,一如当初面对阴葵的时候。这剑招的速度虽不及那一劈一扫,但胜在招式多变,角度刁钻。
  身为局外之人,阴葵不禁笑了笑。虽然他自己曾在尧初一的剑法下吃过亏,但是他十分明白,那位来自无名岛的云百花,与自己交手不下百回。他来自邪教,而自己则是名门正派,怎能答应他加入无名岛的邀请。但他一直纠缠,着实也让阴葵愤然出手,可即便如此,阴葵也从未伤到过他。偶然间问他这是什么功法,他说,这是列子御风决。
  传说,气宗剑宗还不分家之前,有个叫做子列子的人,能乘风而行。
  可尧初一并不知晓。他知晓的只是无论他怎样的努力,剑都不能再接近他一寸。他的身体,明明要往下,却又可以再一瞬间往上而去,明明往右,却可以在一瞬间往左而去,没有了武林中人所谓的剑势已出,不可再回。他就好像是存在在空气中的,随意的变换自己的位置,而剑,永不能割绝空气。强如阴葵,也在这剑招下负伤,而他竟从未出手过,这算是什么样的武功?难道仅仅是一种侮辱?
  尧初一目光迸裂,大喝一声,天乾剑不往他身上去而入地三分。霎时,这天地之间,一股似是毁天灭地的威压传达到每个人身上。那地面,沿着剑身,向四周裂开数道缝隙,而后迅速地扩大,迅速地被分割成不规则的形状,向四周飞散。这便是天乾剑极为刚烈的剑意。
  这一招避无可避,哪怕云百花身如空气,可是尧初一一剑已是让这空气中都充满了可以杀人的剑气。他的身躯急速的往后而去,折扇在空中不规则地摇动着,传来阵阵金属交击的声音。当他稳稳落地,声音已无,扇子在他手里,打开着,摇曳着。
  “尧掌门,好修为。”他笑着,一副赞赏的样子,“不若来我无名岛如何?”他一袭绸衣,随风飘摇,如同他的人一样的潇洒。
  “邪教之徒,何以有言我正派之事?”他的剑,指向云百花。他底下的地面。裂开了一个五寸的洞,深有三寸。他的神色,无情而高傲。
  “邪教?正派?哈哈。”他笑着,笑意里无悲无喜,“可怜蓑衣风雨行,谁道人间有正邪。”他吟着诗,摇着扇,好不洒脱。
  “无需多言,看剑·······”
  他的话音未落,丛林之中,传来马鸣声,骑马而来的,是两位女子,一匹马。
  “爹——”一声清丽的呼声。马上的女子,眉宇间有一股英气。年轻靓丽的脸上,透着一股焦急的神色。她的头发,扎成一束,垂肩飘动。她身着暗红色的束腰衣裙,勾勒出她修长的身姿,一手拉着缰绳,一手提着剑,好不威风。
  尧初一停下动作,看着那女子,正是他的女儿尧雯儿。
  “爹——”她又呼喊了一声,然后下马,把她的手搭在马背上的另一位女子。
  这位女子,面容姣好,只是看着不如尧雯儿那样的英气,而是柔柔弱弱的,那眼睛,是那样的哀伤。充满韵味的脸上,带着浓浓的关切和焦急,穿着碧蓝色的长衫,把手搭在尧雯儿的手上,但是目光,紧紧注视着二十丈远的地方。
  “昭玉姐姐,小心。”
  “我没事。”她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去看看葵哥哥。”
  “我扶着你。”
  “谢谢你了,雯儿。”
  ·······
  这边还未行,从树冠之上,又来几人,稳稳落在尧初一的前面。
  “尧掌门。”这几位年纪差不多的人,面带微笑,上来便是拜见尧初一。这样的笑容,没有几十年的修炼,是不会有的。
  这几人一来,尧初一的脸上,顿时就笑了。
  “师父。”那年轻弟子对着各自的掌门行礼。
  “沈掌门,余掌门,李掌门。”他一一行礼。
  “原来是秋水派的沈掌门,无期派的余掌门,象爻派的李掌门,久仰久仰,失敬失敬。”云百花闻言转身对着这三位掌门行礼,模样倒是恭敬。
  “你是?”
  “三位掌门来得正好,此人是无名岛的人。”
  “无名岛?”三人面面相觑,都是有些惊讶。
  “正是。请各位掌门为武林除害。”尧初一自治仅靠自己一人,无法打败这少年,所以寻求别人的帮助。虽贵为一派掌门,也是可以不计较人多欺负人少这样的事。
  “这堂堂天地派掌门,难道不能对付一个小小的无名岛之人吗?”说话的是余掌门,从他发肥的脸庞来看,此人,必是个江湖老先生。
  “如若不是我与阴葵激斗,消耗甚大。一个小小的无名岛之人,又能奈我何。”尧初一一脸正义,心中却想着这帮人,一到关键的时候就不肯出全力,而且现在这个时候才来,明显就是想占便宜。
  “原来如此,尧掌门不愧为我剑宗第一大派的掌门。当日阴葵获得剑宗,我本就不服,今日在尧掌门的剑下,果然露出他的马脚来。”说话的是沈掌门,皮笑肉也笑,只是笑起来的时候,却从不让人感到他的善意。
  说话间,皆是一副道貌岸然,偏偏心中皆是阴险狡诈。心中想着此事,尧初一面色冷峻,咬牙道:“如若不是剑宗,我尧初一怎有命活着见到各位。”
  “怎么,剑宗也亲自来了?”他们吃惊地望着周围,那几个年轻弟子让开一条路,在他们身后的,正是已经死去的紫微太一。
  “这是······”三人惊讶万分,可那老人家,不得不由他们不信,“凭剑宗的修为,怎会如此?”
  “这正是阴葵与这无名岛邪徒搞的鬼。”尧初一想及此事,面色就带着无限的愤怒。
  三人跪下磕头。
  “既然如此,自当为剑宗报仇。”为首的,也是以冲动闻于剑宗的象爻派的李掌门。他一剑出鞘,正是用的象爻派四营剑之一的归奇剑。此剑银白色,长六尺,宽三寸,乃是一把如火般炽热的剑。剑身岁看来普普通通,然而······
  “dang——”
  “好剑。”云百花先用折扇抵挡,可是竟有一丝烟雾开始产生。他急忙撤回,看着折扇,有一丝焦的痕迹,虽不明显,却让他一阵心疼。看着那把剑,还是由衷的赞叹了一句。
  “邪教之人,不配评剑········”
  “住手!”
  一声清丽的呵斥声打断了他的行动。
  众人看着身后,是那尧雯儿。
  “师妹。”颜子游笑着上来。
  “走开。”她皱着眉,冷漠的说道,穿过众人,走到尧初一跟前,“爹,葵哥哥不是这样的人。”
  “女儿家懂什么?”他一脸不悦,“快回去,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子游。”
  “徒儿在。”
  “走开!”
  颜子游乖乖退缩下去。
  “葵哥哥。”
  那叫昭玉的女孩,扶起了阴葵,眼里闪着泪光,轻声呼着阴葵的名字,眼眸里尽是柔情。
  “小玉。”阴葵想笑,可是只剩下愁容满面,“你在这里太危险了。快回去。”
  他不想她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也不想让她面对任何危险。
  她倔强地摇了摇头。
  “我不回去,要回,也要和你一起回去。”
  阴葵闭上眼睛。你为何要这么傻。
  “他们说,只要你承认自己的······”她说着话,停住了,看着他的眼睛,只有对自己的柔情,“承认自己犯的罪,然后自废武功,就可以不再追究。”她不敢看他。
  “小玉,他们一帮人,皆是为名为利。倘若我阴葵自废武功,就永远不能洗刷我钟山的耻辱了。”他笑着,帮她整理凌乱的发丝,看着她低头的样子,心中全没想过其他。
  “可是我想一生一世和你在一起。”她的眼里,藏着对他的爱意,可是又多了些什么。
  “我知道。我也想。”
  “可是即使今天能出去,他们也还是会一直追杀你的。”
  “你怕吗?”
  “我怕。我怕你死。”她躲在他的怀里轻声哭泣。
  阴葵只是无声的轻抚着她的背。
  “我也怕我自己死了,所以我就更要活下来。如果我没有武功,这帮人,一定会杀了我。”
  “可是他们是武林正派。”她的眼里还含着泪水。
  “正派?”他望着这帮人,神情极为不屑,“还不如我那个邪教的朋友。”
  认一个朋友,就这么简单。危难之中,谁拔刀相助,谁拔刀相砍,一了百了。
  “葵哥哥,无名岛的人,真的是你的朋友吗?”她的眼里,露着不置信的光。
  “是。”他看着那潇洒的年轻人,眼神很是坚定,“无名岛也好,所谓名门正派也好,都是一样的人。只是我没有想过,我曾经见一次杀一次的人,最后竟然会来救我。”他笑了。
  “阴葵兄和美人这是说什么话呢?”他的身影飘忽到了阴葵身边,摇着扇,还是翩翩公子的样子。
  昭玉紧紧抱住了阴葵,远离他一边。
  阴葵对着他一笑,抚摸着怀里佳人的肩。
  “唐突佳人,真是罪该万死。”他收起扇子,鞠躬道歉。
  “葵哥哥。”这声清丽的呼唤,正是尧雯儿。她看着阴葵,虽然样子多少狼狈了,但是一点不影响她纯真的笑容。她也不嫉妒他怀中的昭玉,因为江湖儿女,敢爱敢恨。
  “小雯。”虽是尧初一的女儿,却是纯真的少女心思,阴葵对她温和的笑着,知道她喜欢自己,可是自己的心,却不能容下第二个人了。
  “葵哥哥,你看我来帮你了。我相信你。”
  阴葵笑得更加温和了。
  “爹,还有各位掌门,我相信葵哥哥不是那样的人,不如就将葵哥哥关押在我天地派,等我查明真相,再给各位掌门一个交代可好?”她转身,没有了那样纯真的笑容,一脸的严肃。抱着拳,行着礼,俨然一副小侠客的样子。
  “雯儿,这里由不得你胡闹。快离开。”尧初一拿出了一个父亲的威严来。所谓父亲的威严,就是说得很凶,其实在儿女心中,完全没有威信。
  “对啊,雯儿侄女,你一口一个葵哥哥,葵哥哥,我们这帮老骨头怎么相信你?”沈掌门咧着嘴笑着。
  “我会很公正的,我可以拿我天地派的名义发誓。”纯真的她,不知道自己说得话意味着什么,尤其在三个老骨头面前。
  “雯儿!”尧初一大喝,“还不快退下。”
  印象里,父亲从没有这样呵斥过她,她的眼神有一下子的退缩。可是当她看到身后的阴葵,她的眼中,只是剩下坚定了。
  “我不。”她一个弱小的女子,面对这剑宗的四大掌门,没有丝毫的气势,可是心中的坚持,没有让她后退一步。
  “你若再不让开,就不要怪我了。”尧初一的眼神冷漠的可怕了。
  “我不。”
  尧初一一剑飞来,目标正是尧雯儿,但他的剑势,自然只是想逼迫她让开而已。可是她就是那样紧闭着眼,眼里留下一滴泪,可是没有后退,没有动。
  “虎毒不食子,尧掌门果然好掌门。”阴葵上前,挡下这一剑,用极鄙夷的目光望着尧初一。所幸尧初一用剑不猛,阴葵只是牵动伤势,嘴里留出一丝血迹来。
  “葵哥哥。”尧雯儿感知到阴葵在她身边,睁开眼,没有了任何其他情绪,就抱住了他,是那样的开心,“葵哥哥,你怎么这么傻。”她一边落泪,一边开心,用自己的衣袖,擦拭着他嘴角的血迹。
  “没事。”他的心中,只当尧雯儿是个妹妹,很好很好的妹妹,可以挡剑,可以流血,但是,不在心中。
  尧初一冷哼一声,高抬着头,斜着眼,冷漠地道:“雯儿,阴葵是剑宗罪人。和无名岛之人不清不白,你还不快过来。”
  “我不相信葵哥哥是那样的人。”她眼里的倔强,是对她的父亲的,再转过头的温柔,是对阴葵的。
  “葵哥哥。”一声轻柔的呼唤,昭玉上前扶住了阴葵,眼里带着柔情的担忧,还有那么一丝不自然,“葵哥哥,我们还是放下吧。”她别过头,不敢去看阴葵。
  “小玉,你······”阴葵皱着眉头,心中不敢相信她会说这样的话,两次。尧雯儿也是疑惑的望着。
  “葵哥哥,只要你承认了,我们还是可以在一起的。”她忧郁的眼眸里,带着泪水。
  阴葵不知道那是什么样的眼神,在她的眼里,阴葵只想看到的是她的依赖和信任,而不是今天这样,复杂到让自己沉沦。他不发一言,挣开了两人的手臂,后退了几步。走得是那样的沉默。
  “小玉,我问你,你说的都是你真实的想法吗?”他提着剑,却不自然地微微颤抖着,面上无悲无喜,因为他在等,等一个结果,也许下一秒天堂,也许下一秒地狱。
  气氛凝结到冰点,呼吸的节奏,在两人世界里被打乱。阴葵直视着她,她却低着头,没有回应。
  “昭玉姐姐,你说话啊。就像以前那样。”尧雯儿拉着她的手臂,轻轻摇了摇,关切的眼神,望着这个比自己幸运的人,眼里没有任何妒忌。
  “葵哥哥,这些都是我真实的想法。”她抬起头,用尽了所有的力气,说完这句话,身子就快要倒下。好在习武的尧雯儿扶住了她。
  “你难道也认为我的师父是我杀的吗?”
  “不知道。”她已面无血色,却不看阴葵的眼睛。
  阴葵忽而笑了,眼神还处于呆滞,还在回想她的话,却又不知道让自己怎样去面对所以只好笑,可是笑不出来,只能一下一下的笑,显得有些可怕。然后,他就真的笑了。大声的笑,张狂的笑,宣泄的笑,到达了极点的快乐的笑,转而变得无声了,只有表情和动作知道他是在笑。这样笑着笑着,他的眼泪却落下了。
  “其他的人,说我阴葵是阴险的,狡诈的,毒辣的,没有人性的,都无所谓,只有你不行,因为你在我心中。”他低着头,说话的声音很平静,“也罢也罢。既然小玉都说我是了,那我就是了。”他抬起头,看过这里的所有人,所有人都一样了。他笑了一下,“师父对我恩重如山,他老人家去了,我本就该随他而去。”他淡淡说着,走向涯前去,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昭玉姐姐,你怎么会这么说?”尧雯儿轻声责怪了面无血色的昭玉一句,放开了她,快步到阴葵的身边,焦急地说着,“葵哥哥,我不相信你是那样的人。你振作一些,你得让大家看看你不是那样的人。葵哥哥,你干嘛?在往前,就要掉下去了。”尧雯儿拉住了他。
  再有三步,便是天涯。
  “雯儿,你是个好女孩。”他笑着,目光却望着前方的云雾,那苍苍的缭绕之下,就是深不可见底的断天涯,“传说这涯,好似要把天隔开两段,不知道是真是假。”他喃喃自语着。
  “葵哥哥,你干嘛?”尧雯儿呵斥着他,可是她充满怒气的样子,终究看起来太可爱了一些,“我不许你这样想。”
  “谢谢你,雯儿。”阴葵转过头,眼神很是柔和,“有你这样的妹妹真好。”他忽然想伸出手去抚摸她的发丝,可是他放弃了。
  “我相信葵哥哥不是那样的人,我也一定会还葵哥哥一个公道的,葵哥哥能不能相信我?”她的眼神异常简单而坚定。
  最想要看见的眼神,却不是出自最在意的人。事到如今,还有什么用。阴葵笑了,转过身来,看着对面的所有人,平静的说道:“昭玉虽与我有婚约,却并不知晓我弑师一事,还请各位掌门看在陈掌门的份上,不要为难昭玉。我自会承认这弑师罪名,并且愿一人承担这惩罚,也请各位掌门今后能帮助我钟山,不要因我阴葵的小人而迁怒我钟山子弟。百花兄,今日多谢你前来,你的好意,来世再还吧。”
  云百花的笑容,也是在这一刻不见了,飘然的气质,凝结在他的眉上。可是他没有任何动作,也没有说话。
  “葵哥哥,我不许你这样······”尧雯儿心中知道阴葵想要做些什么,紧紧拉住了他。
  “雯儿,让我抱你一下。”阴葵笑着,张开一只手臂,因为哪只手臂,还被拉着。看着尧雯儿怀疑的目光,他点点头,带着温和的笑意,是那样令人沉醉,“我不会去做傻事的,因为我家的雯儿不同意。”
  少女的羞涩,让尧雯儿面色通红。趁着这个时候,阴葵抱住了她,手臂包住了她的手臂。
  “雯儿,要是有下辈子,还做我的妹妹吧。”阴葵轻声在她耳边说道。还没来得及享受一个来之不易的拥抱,尧雯儿的瞳孔瞬间睁大,他的身躯已向后飞出去了。
  原来,他的手臂,抱自己这么的紧,就是为了束缚自己的手。
  “葵哥哥。”尧雯儿大喊。可是阴葵带着笑容的脸,已经被云雾缭绕到看不见了,“葵哥哥,你怎么这么傻。葵哥哥。”她跪倒在涯前,不住的哭泣着。
  “葵哥哥。”昭玉也来到涯前,看着无尽的云雾,心中的悲伤都化作了眼里的忧郁,只是她没有流泪,只有一份决然,“对不起,葵哥哥,我没有想过这样,对不起。”她轻声地自语,“我这就来陪你,等等我,葵哥哥。”
  “昭玉姐姐,你干嘛?”尧雯儿的眼里还带着泪光,听到身边昭玉的话,她赶忙地就拦腰抱住了快要跨出去的昭玉。
  “我对不起葵哥哥,我只有死才能赎我的罪。你就放手吧。”昭玉没有动,自知她的力量,是不可和习武的尧雯儿相比较的。可是她目光里的无神,正是因为她的心死。
  “我知道那些话一定不是你想说的,可是现在已经迟了。如果你爱葵哥哥,就去还他一个清白,你想葵哥哥即使不在了,还要承受这样的骂名吗?葵哥哥那样爱你,他要是知道你这样,会安心吗?”
  这个时候,昭玉的脸上,才有了几丝血色,眼神也开始重新聚集焦点。
  “嗯。我一定会的。一定。”
  “你说,这会不会是阴葵的脱身技巧?”四位掌门也站在涯前,但是只有尧初一脸色凝重,其他三位,都是露着微笑。李掌门也是抚须长叹,“可惜这湛卢剑了。”
  而尧初一,还是不明白,自己的女儿为什么会来这?谁告诉的她?为什么她带着陈昭玉来?为什么陈昭玉会说那样的话?
  “这断天涯不知多高,即使是天地派的天地九步通,也无法从这里脱身。阴葵必死无疑,可惜这湛卢剑。”余掌门也是抚须长叹。
  “各位掌门,既然阴葵已死,这无名岛之人,是不是也该有个了断了。”沈掌门还算是比较理智的。
  “不牢各位掌门了。”云百花轻摇折扇,却是一步步走向这断天涯去。
  这是疯子吗?还要去自杀?可是看他脸上的神态,自若得不像是要去赴死的人?
  “世间之情,所谓何物?看来缥缈,却折万物。弑神杀心,不见人样。情兮情兮,奈百花何?”他吟着诗,继续走着。眼看一步踏过,已是云雾中。可是他的身躯,却并未向下落去。他便这样的,踏着云雾,消失在云雾里。
  所有人,都惊愕到不能说话。可武学上的事,总是没有个所以然。惊愕过后,尧初一不发一言,只是冷冷的,点了一下头,示意让尧雯儿和他一起回天地派。
  “昭玉姐姐,你和我一起回去吧。”
  “嗯。”
  “不行,你要走,陈昭玉必须留下。”说话的,是沈掌门,看他眼神,不像是寻开心。
  “为何?”尧雯儿挡在陈昭玉面前,清冷的面孔,毫不退缩的对视着沈掌门。
  “我说要留下就必须留下。”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
  两人对峙着,李掌门和余掌门虽然都不说话,但明显是帮衬着沈掌门。尧初一微眯着眼,一个分雨派掌门的女儿,在阴葵死后,还有什么价值对于他们三个来说那么重要?
  “昭玉姐姐,走。”她拉着她的手,就准备离开。
  “站住。”余掌门持剑而来,招式全开。
  尧初一挡下这剑,呵斥道:“堂堂无期派余掌门,竟对一个小女子出手,不怕笑话吗?”
  “尧初一,无需说这般话,你我皆是一样的人。”
  “哼。至少从背后出剑,我尧某人是做不出的。”
  “利益一散,联盟就自然瓦解。”李掌门冷笑一句,持着剑,先行离开了。
  “把陈昭玉留下,今日这事,就当没有发生过。”沈掌门的秋水剑,已是出鞘了一些些。
  “我尧初一虽不是什么好人,但是身为剑宗一子,也是有义务照顾剑宗之人。如今二位来者不善,我怎么能把人交给你们。我这样做,岂对得起陈掌门,对得起我剑宗之训?”天乾剑出鞘。
  三人默然不语,战意一触即发。尧初一的功力,与二者不过是伯仲之间,如今又受伤,要真是拼起来,肯定是要吃亏的。可是陈昭玉的身上,似乎藏着一个大秘密,这个秘密,尧初一的直觉告诉他可以为此一搏。
  尧雯儿自然也是拔剑相向,于情于理,都是帮助自家老爹。至于那七个年轻弟子,就显得很无措了,只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剑宗之间,不可自相残杀,况且这剑宗争夺马上开始了,之后便是五年一度的剑气两宗的比试,我们没有必要如此。今日便如此吧。”余掌门收回剑,也收回了杀人的眼神。
  “说的对。尧初一,剑宗争夺的时候再会吧。”沈掌门有意的瞥了陈昭玉一眼。随后,两位掌门就离开了。
  没想到这血雨腥风下,还有如此的暗流涌动。谁是谁又非,谁沉谁主浮。脱下江与湖的名声,其实不过是沦为权势的附庸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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