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出错了,点此刷新,刷新后小编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稍后再试。
垚土见一击得手,便又持棍向江羽儒连击四棍,招招不离江羽儒周身大穴,若被点到一处无不当即毙命。
林婉见状忙抽出自己贴身佩剑——水锥剑,挡在江羽儒身前,接了垚土的四棍。
那水锥剑乌黑的剑身只要看上一眼便知是一把上好的宝剑。
林婉白皙的脸上此时已经充满愤怒,大声道:“好不要脸。”
垚土冷笑一声,继续挺棍上前,与林婉缠斗一起。
垚土本就力大,再加上林婉时刻提防那丧门棍随时喷出的毒砂,自然略占下风。但她只依靠着鸳鸯步法的灵动,便使得垚土难以近身。江羽儒的双眼受毒砂影响已经完全失明,只能通过双耳来辨听剑与棍相交的风声,自知林婉尚能收放自如,心里放心大半,却又听袭向林婉的风声凭白增加一个。
杨花也已经出手。
林婉明显开始有些被打乱阵脚,匆忙使剑护住周身以鸳鸯步法勉力维持着。
江羽儒双目虽然暂不能视但听觉依旧敏锐,很快便确定了杨花的位置,双手一挥,十枚指中刃极快地飞向杨花。
那指中刃本是藏在江羽儒指缝之中,用细线相连着锋利的小刃,平时收而不放时丝毫看不出兵刃的位置,但一经甩出便通过内力控制打向对手各个部位,甚至能够绕过对手身体袭击背部,身处其中就同与十位强手同时对垒。直至多年之后,人们还在津津乐道,这黑鸳鸯是怎样控制十枚小刃如此灵活自如,至今却还是个谜。
杨花见江羽儒向自己出手,又想到川淼的惨死,心里便对这指中刃不敢大意,立即抽鞭回挡。
但只交手仅仅十余回合,杨花便已娇喘不已,他感觉到自己无论如何努力也万逃不出江羽儒的掌握。江羽儒指中刃如同海边浪花,攻势一浪高过一浪,压得她透不过起来。
垚土看到杨花身处绝境,正想抽身来救,但林婉立刻挡在他的身前。手腕一抖,连向垚土刺出三剑,隔开垚土,垚土一心想救杨花,身法稍慢半步,左肩被林婉所刺伤。
江羽儒也感受到杨花的鞭越发力不从心,便十指侧转,一招“十鬼拍门”攻向杨花,十枚指中小刃如同长有眼睛般从十个不同方向射出。
这“十鬼拍门”乃是江羽儒指中刃法的一大绝招,足使人眼花缭乱,以杨花的武功是绝不可能抵挡住的。
只眨眼间,杨花双腿顿感发麻,便直接坐倒在地上,手中的长鞭也被江羽儒的指中刃卷去,直到此刻,杨花也不明白自己如何摔倒在地,只觉当时周围一片银光,更不知长鞭是如何被夺走的。虽挣扎地想要爬起来,可双腿没有任何气力。
江羽儒拿到长鞭后,稍加听闻垚土脚步便随手一鞭抽向垚土小腿,林婉则持剑直攻垚土上身,垚土忙起身躲闪,无奈长鞭早一步同毒蛇般缠住垚土脚踝,江羽儒手腕再抖,垚土的身子便径直砸向地面,顿时鼻青脸肿。
江羽儒一招制敌后没有再痛下杀手,只是站在远处静静道:“你们走吧,我并不想再杀人。”
话音刚落,身后小巷中竟传来阵阵掌声。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那个深巷之中。
见一满头花白的精干老头从小巷中踱出,一只高耸的鹰钩鼻让人只需看一眼便不会忘记。只听他笑道:“夺命鸳鸯果然武艺高强,侠肝义胆。”
江羽儒依旧静静立在那里,平静得似那池中的一汪清水。
“天王府,杨徒伤。”他语气中没有一丝大敌将至的慌张,但林婉握剑的右手已经紧张得渗出不少冷汗。
杨花的双腿依旧毫无力气,看到杨徒伤便如同见到救星般大声道:“他们就是杀害我两位哥哥的凶手,现在又加上叶杀和川淼,已是四条人命了。”
杨徒伤并未答话,反而对着垚土道:“垚土,解药。”
垚土向来对杨徒伤的话言听计从,毫不犹豫便从怀里取了解药交给杨徒伤。
杨徒伤接过解药对江羽儒道:“你那双眼若再晚上半个时辰就会彻底失明,天下无人可医,你若信得过老夫,便可上前让老夫为你上药。”
江羽儒清秀的眉目间轻微皱了皱,问道:“天王府总楼是几时来的。”
杨徒伤听后笑道:“老夫来的不早不晚,正是你说从未加害过我那两位孙儿之时。”
江羽儒听后也笑了起来,道:“杨总楼的好意,我黑鸳鸯就不客气了。”随即大步迈到杨徒伤身前。
林婉却死死盯着杨徒伤和江羽儒的一举一动,鸳尾飞刀已悄然握在手中。
可那杨徒伤竟真从药瓶中倒出少许,仔细地涂在江羽儒双目之上。
杨花和垚土不觉都吃了一惊,他们想不到杨徒伤竟真是给江羽儒疗伤。
杨花不解道:“爷爷您老糊涂了,他可是我们天王府的仇人。”
杨徒伤依旧在为江羽儒涂药,淡淡道:“杀害杨明和杨正的绝不会是夺命鸳鸯。”
杨花仍辩道:“可叶杀,川淼死于他们之手是小女亲眼所见,况且…况且我这般样子也是他们弄的。”
杨徒伤叹道:“夺人性命,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你怎么连这点道理都不懂呢?那夺命鸳鸯若真是凶手,为何不出手杀招,将你们毙命于此,然后一走了之?想来我堂堂天王府四大杀手合力竟挡不住夺命鸳鸯一招半式,实在可悲至极啊。”
晚风徐徐,吹起江羽儒一片衣角,也吹起杨徒伤丝丝白发。英雄迟暮,正如这一池残叶荷花,已让人慨叹。倘若又知来年入夏定要少了这满池芙蕖,岂不更使人心碎。
那杨徒伤接着道:“更何况这黑鸳鸯若对我有半点戒备之心,又怎会安心接受老夫这解药馈赠。”
江羽儒道:“我们二人既然以桃木鸳鸯成名,就绝不是敢做不敢当之人。杨前辈复仇心切,却莫要中了他人毒计,弄得两败俱伤。”
杨徒伤大笑道:“既然矛盾都已经化解,我看白鸳鸯的飞刀也可以收回去了,老夫可没把握接住你的快刀。”
林婉见自己的一举一动皆在杨徒伤眼中,只吐了吐舌头,将飞刀收回鞘中。
江羽儒道:“既然此事我二人已知道,便不会放任不管,定会找到冒我夺命鸳鸯之名的人。”
杨徒伤点头道:“若能抓住凶手,老夫自是感激不尽。当下先行告辞了。”
洛阳已是清晨,
空气中还夹杂着淡淡的水气,也恰恰给洛阳城带来片刻的安宁。
镇山虎的伤势反复难愈急得恶行僧秃头上直冒冷汗,一气之下便招呼不打得将镇山虎抱回寺中救治,阁楼中就只剩下江羽儒和林婉二人。
江羽儒暂时失明的双眼望着窗外的方向,秋日的光比起夏季来要和煦得多。江羽儒叹道:“到底还是出现了。”一旁的林婉低着头轻轻答道:“嗯。”
“这次我绝不会放过他。”江羽儒自言自语道,但他却不知道的是坐在他身旁的林婉双眸里已经流下两行清泪,这泪水中包含着几分悲伤更是几分解脱。
在洛阳城外的树林里,杨徒伤带着杨花和垚土安葬了叶杀,川淼二人。望着两座新墓,三个人都感慨万分。
“老夫若是与那黑鸳鸯的指中刃过招,胜算几何?”杨徒伤既是问向杨花,垚土二人,又是在问自己。
沉默,无言。
指中乱刃,杨徒伤将这个令自己毫无头绪甚至有些眼花缭乱的招法牢牢记在心里,而当时身处险境的杨花更是终生不能忘记。
夺命鸳鸯的名号,更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