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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镇的阳光并不是很温和的,李相如百无聊赖的看着手上的一本手写的《四书集注》发呆,手里除了书还有一个小小的铁飞刀,不断的转着。
先生在上面讲的课在这些熊孩子眼里就跟胖子皇帝听下面的言官互咬一样。不同的是,相如他必须听,而皇帝还有一个替罪羊,太子。
太子是一个温和又极富有感染力的儒家眼里的完美君王。而在斗争和铁血中长大的胖子皇帝却知道,自古文官误国,宦官误国,外戚误国。但政治是一个平衡的游戏,你不需要去干什么大事。只需要你去作最英明的决定就好。
儒家的道理是做人的道理,但治国却需要能力,不是空谈就能办到的。
与此同时,县衙里张灯结彩,准备迎娶如夫人入宅。
一个国舅爷,却区区一个县官,很是奇怪,但大朗朝就是有这么一个奇怪的县官,酒镇也有这么一个奇怪的县太爷和一个古怪的杀猪匠。
大红的喜字,大红的灯笼,大红的轿子,大红的嫁衣。徐鱼儿的盖头下,她那张俏脸上似火红的嘴唇翘起了幸福的弧度。每个女人出嫁是都是美人,不论她平时是否美丽。至少,在新郎的眼里,她都应该是美人,除非新郎不是真心想娶她。
白天呢一切从简,毕竟是如夫人,徐鱼儿坐在新房的床上,等着新郎的到来。
终于,醉醺醺的县令回来了,何屠户喝酒上脸,一脸红和徐鱼儿脸上的胭脂有异曲同工之妙,一个更美,一个更丑。
为了新婚,何屠户特意去洗了个澡,身上确定没有了血腥味和臭味。
盖头挑下来,一张祸国殃民的脸正笑着看着他,他不禁一阵呼吸急促,尽管这是他以后的妾,但是这张脸还是让他又惊艳了一回。“丽宇芳林对高阁,新装艳质本倾城。
映户凝娇乍不进,出帷含态笑相迎。
妖姬脸似花含露,玉树流光照后庭。
花开花落不长久,落红满地归寂中。”
亡国之音百听不厌,却有厄运相伴,如花美人百看不腻,却有亡国之音相随。
这样的美人如何能看上自己,国舅爷心里忽的飘过这样的念头,酒醒半分,冷汗一背。再看花魁,媚眼如丝的看着自己,竟有“她该不会是女鬼吧!”的想法跳出,国舅爷吓得“噗通”一声坐在地上,问“你是人是鬼?”
徐鱼儿哑然失笑,故意吓他道“你说呢,国舅爷!”
哪知国舅爷一个杀猪的屠户竟如此胆小,一下子晕了过去。
徐鱼儿也吓着了,连忙叫随身丫鬟雅碟去叫人,那一夜后,便有人传县太爷马上风差点没了命。
与此同时,草原上,哈扎却在磨刀霍霍,为了冬天的日子过得去,为了一包价值百头羊的盐,为了大朗随处可见的铁锅,也为了水灵灵的大朗女人,也为了冬天不用喝苦涩的马奶酒,能有粮食酒来暖身子,或许还能抓到几个大朗小孩子当奴隶。
哈扎的弯刀磨的很快,家里的骏马也膘肥体壮,三个儿子已经有两个能够骑马,只是才七岁,不能上战场。“大汗,今年如果不去南方,日子真过不去了!男孩子要吃带盐的肉才会强壮啊!”哈扎对着太阳举起弯刀,抚摸着刀锋,自言自语道。
一个牧民都能想到的事情,金帐里,当今大汗可哈依.朵朵图.真铁木哪里想不到,可是他的老对手,大朗朝的那个胖子又怎么不会想到。草原内乱刚刚结束,虽然对外号称控弦之士十万,可惜总人口不过才二十万,就算男人有一半,但有战斗力的不过七八万,除去守卫王帐的三万精兵,两万与罗刹人对峙的,只有区区三万部落兵,如何与休养生息三年,粮草充足的朗兵战斗。
“大汗,雨先生求见。”守卫进来,跪道。
“让他进来。”可哈依道,这个雨先生是他五年前从大朗带回来的谋士,据他说,是因为一首诗中有什么意思,被大朗皇帝宣布永世不用,就主动来投奔。
“大汗,今年南下准备的如何了?”雨先生一身胡服,没有半分文人气势。
可哈依低着头,道“今年的战士太少了,如何能南下,那个胖子的坚壁清野太让人恼火了,虽说有粮食,总不能让战士去收割庄稼啊!”
“大汗不必苦恼了,我倒有一计,不知当讲不当讲?”雨先生一躬身,问道。
“但说无妨!”可哈依低着头,手里却把玩起了传承了三代的太子头骨酒杯。
雨先生眼里有些不得了的光闪过,依旧语气清淡如同往日一般:“大汗为何不再来一次神龙台之事呢?”
神龙台之变,可哈依的祖父,多打可最引以为傲的的一场大胜,一万对十万,生擒大朗太子,把他的头盖骨做成了酒杯,用尸体换了一年的粮食带回草原!
“可那胖子是那个愚蠢的三太子能比的?”可哈依心头多了股无名火,将酒杯狠狠的顿在了桌子上。
“如果他,死了呢?”雨先生笑了,漏出了一口草原人绝对不会拥有的完好的,洁白的,整整齐齐的牙,但却像铡刀一样,泛这冷冽的杀气。
可哈依沉默了一会,“先生把握多少?”
雨先生笑笑:“七成。”
可哈依一拍桌子,:“好,就按先生说的办!”
“大汗,切莫声张!”
“知道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