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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下文学 / 武侠仙侠 / 佛说众生皆病 / 第一章 花间坊

第一章 花间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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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安城乃是大夏国都、皇权所在,自从乾宁皇帝在此建立大夏王朝,时至今日经过五代帝王的苦心经营可谓是兵强马壮、国富民强,周边诸国无人敢犯,百姓安居乐业,现如今四海升平,更不用说这大夏国都了。
  在长安城中说起最热闹的地方当说是朱雀大街了,可是它即非贩夫走卒聚集的坊市,也不是文人志士汇聚的雅苑,虽然名字听起来恢弘大气,其实也不过才两辆马车那么宽,要说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便要说说这条街上的两块匾额,一块是花间坊,响当当的金字招牌,胭脂水粉、绫罗绸缎吸引着无数女子;另一块是青衣巷,说起来就没有那么光彩了,专做男人的生意,有这两家在这里也就难怪朱雀大街如此热闹了,其实这里之所以热闹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对于生活在长安城的人们来说这里最接近,江湖。大夏以武立国当今陛下平乱世据说武林豪杰功不可没,不管是文人墨客还是寻常百姓闲来无事都喜欢在朱雀大街上逛一逛感受一下江湖气息,对于来这里的女人,她们的目的就单纯地多了,无非就是为了一睹花间坊的花间公子。
  花间公子原名花间影,只因坊间传闻花间影俊美无双,才华横溢,尤其一手簪花小楷写的俊俏至极,应了“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的话,就有了花间公子的说法。多少闺中少女不远千里来到长安只为能远远地一览花间公子的英姿,着实让人唏嘘不已。只可惜花间公子虽惹得无数少女为之倾心,可始终无人敢嫁,只因传言花间公子身患不治之症,是个病秧子只怕活不过而立之年。
  “公子,把药喝了吧。”小斐自小就服侍在公子身边,看着公子又开着窗练字不免又啰嗦起来。
  “公子你怎么又不听话了,韩大夫都说了多少遍你这身子见不得风寒,可你偏是不听,这么大的雪再着了凉可如何是好,上次韩大夫说了你要是再受了寒他就揍我。”
  关上窗子,小斐气呼呼的夺下公子手中的笔把药放到公子面前。而花间影也由着自家小书童数落自己也不生气,看着洋装生气背过身不理自己小斐轻轻摇头笑着把药喝掉。喝完药看见还在闹别扭的书童他不禁失笑,轻声唤着把他叫到身边。
  “小斐,过来”声音不疾不徐,听着人心暖暖的、痒痒的,让人觉得莫名的心安。听着自家公子唤自己,小斐一脸嫌弃的走到花间影身边,愣愣的杵在那也不说话。直到感觉脑袋被什么东西套住才回过神来不解的看着公子。
  “去看看”花间影捏捏他的小脸,看着他飞一般跑出去,真好啊!一件小事就能如此开心。“公子,公子这是给我的吗?什么时候买的我都不知道。”一转眼小斐又跑了回来,毕竟只是个六七岁的孩子,带着虎头帽胖嘟嘟的笑着,可爱极了。
  “前几日去青州看见有人戴着,想着天冷了小斐带上定然十分好看便给你带了一顶。”花间影抬起手把小斐的耳朵盖到虎头帽边缘下,小斐带着很是合适。
  “我不在的这几天,可有什么有趣的事?”小斐是花间影的贴身书童,他不在的时候这些帖子自然是要送到小斐手上的,即便小斐年纪还小这些事情也段段无人敢插手,至于一应重要的事情花间影自然另有安排。
  “嗯,公子出门这几日递来不少帖子,前几天宁国府的二小姐又派人来送帖子邀您去赏雪,青衣巷的夏姑娘来过几次,赵公子送来一盘棋说等您回来跟您切磋,还有......”看着小斐完全没停下来的意思,他觉得十分有趣,这么点一个小人儿一脸认真地扒着手指头一件件的说着这些他认为很重要的事,自己心情都好了不少,一直到有人进来才满脸不愿意的停下来跟着公子一起去往正厅。正厅里两侧坐着六七个人,见到花间影进来随即起身叫了声公子,再看见公子身后带着虎头帽雄赳赳气昂昂的小斐,瞬间一屋子的人都被逗乐了哪还有刚才的严肃。
  “我说咱们家小斐越来越出息了啊,看看这老虎头,多精神啊!哈哈”李冲是练家子平时洒脱惯了,心直口快忍不住想逗逗他。
  “哼!你羡慕也没有用,这是公子给我的,只有我一个人有,才不会给你们”毕竟只是个孩子说完又引来大家一阵大笑。花间影在一旁直摇头,毕竟还是个孩子,他在主位坐下从桌上拿了块点心递给还在耀武扬威的小斐,好不容易才哄着让人带出去。
  “这接连着几日的风雪,这样的天气诸位一路上辛苦了!”
  花间坊表面上干的是女人的买卖,生意遍布整个大夏甚至周边诸国,胭脂水粉、珠宝首饰、绫罗绸缎,能得到花间坊的几样首饰绝对是女人们值得夸耀的事情。怎么也不会让人跟江湖上最大的情报杀手组织“影”联系在一起,更没有人会相信眼前这位病怏怏的公子竟是暗夜里无所不知的王者。
  这天下上至王孙贵族,下至寻常百姓任何事情都逃不过他们的眼睛。也正是如此,影在江湖上地位超然,毕竟江湖中人或早或晚都有需要他们的这一天,消息对江湖人的重要性不必多说。这些年花间坊明里暗里积累了无数的财富,实力更是不断扩张。坊里的规矩,每年的这个时候各个影堂的堂主都齐聚长安城,面见花间公子。
  “公子这是哪里的话,要不是忙于堂中的事物怕耽误公子大计,我们哥几个巴不得多跑几趟,哪里辛苦了。”李冲大大咧咧的喝了口水。
  “一年不见,公子气色好多了,韩大夫不愧是药王谷出来的,有他伺候在公子身边我等着实放心多了。”跟虎背熊腰的李冲不同,说话的吴卿看起来更像个文弱书生,举手投足之间温文尔雅,可见人不可貌相。
  “我这身子全凭韩大夫吊着罢了,整日的被小斐催着吃药,看起来倒是无甚大碍,有劳各位挂心了。”接过穆宇递过来的茶,花间影看着窗外鹅毛般的大雪愈发的急促了。
  “今年这雪来倒是比往年早了许多,不知道青州的弟兄们能否熬过这一番苦寒。”轻飘飘的几句话让所有人心中一惊,跪在地上不敢抬头,这样冷的天竟额头冒汗。
  这话还要从半月前说起,青州刺史郁不为是百姓称颂的好官,布衣出身深如他知百姓疾苦,在朝为官更是清廉慎行,三年前青州大旱整整一年一个雨点儿都没有下过,庄家颗粒无收,饿殍遍地,眼看着百姓到了易子而食地惨况,时任左都御史的他向朝廷请命赴青州救灾。到任后他一不视察灾情,二不兴修水利,而是亲自堵在粮仓外带兵放粮,放出狠话“粮为民放,百姓食之,苍天不降雨露,灾也;粮存万担不放,祸也。”听到放粮消息的百姓四面八方涌来,看着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百姓,他长跪不起“不为愧对青州百姓,今日起百姓一日有粮,吾食一日;百姓一日无粮,吾亦不食”处贪墨、兴水利,治瘟疫,他散尽家财。第二年春天的第一场雨落下郁不为到任之后青州城竟没有一人因饥饿而死,那一天青州数万百姓在雨中抱头痛哭,向着他一拜再拜,发自内心的劫后逢生的喜悦在长安城都能听见。百姓终于度过了难关,郁不为却成为不少人的眼中钉肉中刺,处贪墨不知道拔掉了多少人的摇钱树,治灾情更是多少人都眼红的功劳,他担任青州刺史期间遭了多少陷害和打压数都数不过来。
  一年前郁不为辞官隐居,青州城万人空巷城门前长跪挽留,最终也只是得了他一句“不为何德何能让各位行如此大礼,实在受之有愧,为官一任上无愧于天,下无愧于民而已”拂袖而去。
  可就在一月前,这位隐居的大人惨遭灭门之灾,一家十二口无一生还,就连襁褓中的婴儿都没有被放过。一时间江湖人士纷纷震怒,青州百姓听说后无一不痛哭流涕,满城伤怀。郁大人下葬那天全城百姓披麻戴孝相送,送葬的队伍从青州城一直到十里外的燕葬山。本来这件事倒也不算江湖上的事,朝廷党政纷争送命的何止一个郁不为。可偏偏就有人放出消息,杀手掌握郁大人的行踪的消息是从“影”高价得来,消息一出江湖上立刻炸了锅。半月前公子亲赴青州分堂,雷霆之势扫清门户,青州分堂堂主柳飞云在郁大人坟前自刎谢罪,青州的兄弟们领命在郁大人陵前守灵百日以为其在天之灵。
  在座的哪一个不是耳目通天,这其中真真假假多少都知道些,有第一个柳飞云就有第二个,他们的命都在公子手上,说不得哪一天就落得一样的下场。
  “诸位起来吧!”放下手中的茶,看着漫天的飞雪说不出的哀伤。
  “不参与朝廷纷争是我江湖人的气节,更是我等创立影时立下的铁律,柳堂主虽一时糊涂注下大错,想来也是于心不安,自刎于郁大人坟前到底也没有辱没我等江湖人的名声。”
  “柳堂主有负公子所托,这样倒是便宜他了,要我说就应该把他抓回来,把十二般大刑都走一遍让下边的小的开开眼。”看着还是没人敢说话李冲摸着自个儿的光头。
  “李堂主这话就重了,当年柳堂主追随公子名扬江湖的的时候我等还不过是无名之辈,现如今就算真的有错公子怎舍得加罪与他,只可惜柳堂主也是个有心性、有傲气的人,公子去青州时晚了一步,没能救下柳堂主。”说话的是个女子,看起来不过花样年华,大红的锦缎下柔弱无骨的双手白的晶莹剔透,满头的金饰世俗得很,举手投足间有一股风尘气息,说起话来声音不疾不徐像水面的轻薄起伏荡漾撩拨人心。
  此刻,若外人见了定当惊讶不已,此人竟是长安城青衣巷的老板,夏秀秀。要说这夏秀秀长安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不仅因为人漂亮弹得一手好琴,最重要的还是因为几年前他从花间坊门前路过,远远地看了花间影一眼,自此之后芳心暗许,放出话来此生非花间公子不嫁。却没有人知道她竟是花间坊坐镇长安城的夏堂主,这真真假假到底是让人分不清。
  “不知前些日子属下送来的账目公子可曾过目。”眼看着这个事情再聊下去要出事,吴卿询问的看向花间影。
  “嗯,这一年诸位都辛苦了,今年坊上的进项就由各堂领用,其他的依老规矩就是了。”
  “谢公子!”众人起身一拜。
  “不早了,都回吧!”见公子离开,众人一起退出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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