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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宫夙的梦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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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巨大的仓库里,
  火势突起。
  四射的火星将周围的鞭炮点燃,噼里啪啦的响起。
  小小的宫夙被吓呆了,
  站在那里一动不能动。
  呆傻之际,
  只知道有人猛地拉起他的手,
  然后拼命的跟着那人跑起。
  后背的烤灼越来越盛。
  火海逐渐逼近,
  爆竹爆破的声音侵蚀这他们的神经。
  他不敢回头,
  本能的跟着拉他的人,
  死命地向着光亮的大门跑去。
  冬季,
  干燥的仓库有太多的易燃物堆积。
  后背的灼痛逼着他们更快的向前跑去!
  近了!近了!
  光亮离他们越来越近!
  突然被火势点燃的烟花爆起!
  两人被热浪冲倒在地。
  耳畔不再只是鞭炮的声音,
  烟花爆竹到处乱窜而去!
  陌笙一把将傻了的宫夙扯起,
  使劲把他拽到门口,
  死命的推了出去!
  被推出大门宫夙踉跄数步摔倒在地
  背后巨大的爆炸声轰然响起!
  宫夙猛地转过头去
  为了推他出去的陌笙被惯性带倒在了火海里!
  好不容易爬起,还没来得及站稳,就又被大爆炸带来的热浪冲起
  陌笙像断了线的风筝,被重重的摔了出去!
  一切发生的那么快,快到让人措手不及!
  就那样突然的上演在宫夙的眼底。
  “陌笙!不要!”
  宫夙撕心裂肺的呼叫响起。
  满头大汗的宫夙猛地惊醒!
  泪水流的肆无忌惮,
  一串接着一串,划过脸颊,没入双鬓,湿了枕头。
  宫夙目光呆滞的盯着屋顶。
  当年的情景在他眼前浮现。
  突然他魔怔似的窜下自己的床铺,
  急促的跑到了同一寝室的陌笙床前。
  借着月光,宫夙就这么呆呆的,
  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陌笙。
  似乎害怕他一眨眼,陌笙就会不见。
  许久,
  略微平静的宫夙才挪着步子坐回到自己的床前。
  然后就一直这么定定的坐着,
  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对面床上还在熟睡少年。
  宫夙浑身的每一个细胞,
  都好像在散发着疼痛的味道。
  突然他紧握的双手猛地扯住自己的头发,
  绝望般的嚎啕大哭起来。
  泪水再次决堤。
  却丝毫缓解不了宫夙生不如死的痛。
  如果不是因为他,
  陌笙怎么会变成这样!
  当年陌笙被救出来的时候,
  仿佛人偶般,
  没有知觉,没有骨头般的软。
  他就那么躺着,一动不动的躺着……
  一躺就是那么久,那么久
  医生说,他不止皮肤的灼伤,身体组织也遭受了致命的重创,还有多处粉碎性骨折。
  这个孩子回天乏术,他们无能为力了
  ……
  什么是回天乏术
  什么又是无能为力
  医生摇头叹气的离去,
  把他们推入了绝望
  然而就在他们绝望之际,
  陌笙给了他们奇迹!
  微不可闻的哼唧和疼痛的呻吟
  在死寂病房格外清晰,
  他醒了
  他居然醒了!
  涌回来的医生急忙屏退了众人,
  最后的抢救,
  像是无形的手,紧紧的扼住了他们的喉咙。
  等待的时间,仿佛漫长到没有边际。
  走出来的医生打破这种僵局。
  加重的呼吸,沉重的心跳,没有人敢开口询问结局。
  去掉口罩,
  医生略带安慰的表情,让等待的众人有了翼希。
  “手术成功了”
  五个字,
  让紧绷的数人瞬间从崩溃中脱离。
  医生说这个孩子太过坚强,
  是他的求生欲救了他!
  但是情况以旧不容乐观。
  他脑部受到了重物的撞击,
  重创的身体组织也修复不易。
  他离爆炸源太近,
  被热浪冲起时的撞击本来足以致命,幸好他在最后一刻,蜷缩起身体,以最适合的姿势落地,最大程度的保护了自己。
  辐射和巨大的轰鸣让他的失去了光明和声音
  眼角膜的移植可以让他的眼睛可以重见光明。
  脑袋伤口的牵引,却让他的耳朵无法进行手术,
  他的世界就这样,永远没有了声音。
  虽然这个孩子太过顽强,他能凭着求生欲救醒了自己。
  但是人类的脆弱终究抵不过天命。
  这个孩子注定活不长久
  活不长久,是多久……
  他们都不知道,陌笙也不知道。
  陌笙的伤痛,陌笙的孤僻,陌笙的与世绝离,
  陌笙的命中注定
  都是因他而起!
  宫夙哭的绝望而悲鸣
  吵醒了周围宿舍的男生
  他们愤怒的拍门声和叫嚷声彼浮此起。
  宫夙充耳不闻
  声音再嘈杂再大
  也永远都吵不醒几步之隔的他
  宫夙多么希望,当年的一切真的只是他的噩梦,
  一觉醒来陌笙还是好好的陌笙!
  他种下的因,果为什么要报在陌笙身上!
  那个善良的陌笙啊!
  外面的声音渐歇,
  被叫起的宿管将他们轰了回去。
  众人咒骂的声音远去。
  宿管看着宫夙的宿舍,
  安静下来的楼道只有他的哭泣。
  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宿管朝着楼下走去。
  这两个孩子,让他们如何是好
  ……
  ——————
  晨曦的第一抹阳光照进宿舍。
  宫夙就这么看着阳光慢慢的爬上陌笙脸庞,
  一如既往的,陌笙在此时睁开了双眼,
  伸出白皙的双臂,伸了一个懒腰。
  弯起一抹比早晨的阳光还要温柔的笑,
  歪头看向宫夙,开口道:
  “早”
  宫夙报以璀璨一笑。
  他红肿的双眼就这样映入陌笙的眼帘。
  陌笙面露责备的看了宫夙一眼。
  起身去为他拿眼药水,
  在宫夙看不见的角度,陌笙眼里闪过叹息。
  当年的事他从未怨过宫夙,那是个意外。
  救他,陌笙也从不曾后悔。
  在痛苦的泥潭里挣扎深陷,带来的只有痛苦,
  所以陌笙选择在还活着的时候,最好的活着。
  可是宫夙做不到,
  那件事成了他的心魔,他怎么也逃不出来。
  像是无形的牢笼,束缚着宫夙的一生。
  画地为牢的宫夙让陌笙无奈,
  除了他自己,谁也带不了他逃开。
  收敛起情绪,
  陌笙转身朝着宫夙走去,
  为他滴上眼药水。
  只见宫夙布满血丝的眼里满是伪装起的兴奋,
  表情十足的臭屁:
  “爷我昨晚通宵,大杀四方,又冲上了一个段位”
  看着宫夙的表情,读懂宫夙的唇语。
  陌笙无奈的白了他一眼。
  起身洗漱去了,
  临走,
  留下让宫夙哭笑不得的二字:
  “白痴”
  ……
  其实,
  所有的一切大家都心知肚明。
  心照不宣,
  却又不免总是用谎言给对方一个欺骗。
  不为别的,只为维持平静的表面。
  那是所有知情人不愿打破的局面。
  所以大家都甘愿的进行自我欺骗。
  日子还要继续,
  新的一天每天都会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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