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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橡树下我看着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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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一会,两个约么十七八的少年走进了寝室,是来找4号床铺老乡的,他们在同一个工作区上班,而今天恰好到他们轮休,于是三个人叽咕叽咕一起说着陈枫听不懂的方言,抽着烟,不一会就出去了!
  从他们的谈话中,只有两个词陈枫听懂了——网吧,包夜!
  这其实算是一种常态,毕竟好不容易放了一天假,身体上的劳累他还能忍耐,可精神上的确实很难。想想你每天每分钟都在重复做相同的事,时间久了,肯定会感觉自己就是一台机器,没有感情。
  尤其是夜班,早上下工了吃完饭回宿舍一睡就晚上了,起来吃完饭又去上工了。到了周日休息那天,如果你白天睡了晚上就睡不着,不睡干了一宿了又挺不住。
  所以这个时候,很多的年轻的工人基本都是周日白天睡一天,晚上再去网吧通宵,第二天白天再睡,晚上就该干活了。
  是不是似乎永远感觉不到生活的希望,可那时候的陈枫却觉得自己过的还可以!因为很多富士康员工都有过这个生活过程!
  上辈子他和王亮就是这样结识的,很长的时间里,他们的友谊就是网吧里,游戏上的一些交流!像红眼的十字斩加几个点,强制不强制,凯莉强化死了几个妈,等等等。
  只是后来的时候有人告诉他:“真的明白人,真的不能没有希望,你要走出去!”那时候他还会听到一个词:“行尸走肉!”
  对,就是这个形容词。
  ……
  寝室依旧很吵闹,有人递了烟,陈枫接了,但没抽,那人看上去有些熟悉,只是怎么想也叫不上名字。
  接下来的时间,陈枫基本不说话,其实他知道他们中有人可能会挺好,只是突然间,他真的有些不太习惯!他从这里走出去,却不想回到这里了。
  他坐在床上靠着墙,闭目养神,等待熄灯的到来!
  “嘿,陈枫,今儿挨骂没?你也起的太晚了。”门口归来的王亮靠着门,问了一句,他刚刚回来,昨天他休息,去了网吧,明天的白班,也是蛮拼的!
  陈枫睁开眼看看他,回了句:“没有!”接着看也没看他一眼。
  对于王亮这个人,从前的陈枫在23岁以前都是不能理解的,而且认定了他是一个渣子,他对这个小子借了自己1000块,就跑路没影的事,耿耿于怀——这个人究竟是报了一种什么样的心态!
  只是后来,他能理解了,也能释怀了:
  当然,那个时候,他是用复杂和审视的眼光看待王亮,看待曾经的自己,甚至看待整个富士康里这群年轻的孩子们的。
  这里的人文化程度都不高,甚至有些只有小学程度,他们很多都没有正确的人生观和价值观,盲目的在工作和生活。互相之间无法交流,因为交流会产生一个很现实的问题,那就是借钱,富士康的流动性又特别大,所以很多钱借出去了人也走了。
  一轮新人,又一轮,他们在被骗中成熟,然后开始骗人,这其实是一个非常让人痛心的过程,可人生总是要在学习中付出代价,陈枫能理解,不过这不代表他能认同,他能原谅,他心甘情愿被骗!
  好人不是没有,陈枫自己就干了两年,临走也没骗过任何一个人,所以对王亮,他敬而远之!
  似乎感到了这种奇怪的疏离态度,王亮接下来也没和陈枫说什么!
  一夜过去!
  再天明,枯燥的工作又开始了!
  8:00----16:45,中间吃饭时间45分,下午17:30开始继续工作,一直到20:00,交接班。
  工作和往常一样很辛苦,也很累,排队往出走的时候还有保安严苛检查。
  “那个包打开,递过来!”
  “我让你走了吗?给我停下!就说你,瞅什么瞅!”
  “老子整你?你那只眼睛看见我整你了?好好给我检查,一道都不能落下!”
  富士康保安,大多是退伍军人,他们也站了一天,而下班的时间正是他们最忙的时间,排队,检查,还有听着耳旁各种抱怨,这种骚动的情形下,保安同学那真是一言不合就怼你,说话贼难听!
  说起来,富士康的保安部门也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他们每天的工作就是拿着一个黑色的圈圈检测仪,检测每个工人身上的有没有拿原材料什么之类的,大部分保安态度还是可以的,只是有小部分有点狗仗人势。
  也因此,很多工人背地里都叫他们“狗”,当然不可避免,打架的事情也时有发生,某些工人受不了,就会暗地了找几个人一起揍保安,不过敢这么干的,大多都是老炮儿,在工厂里混的久了,人脉很广。
  当年的陈枫有一次被刁难也是气得不行,想狠狠收拾了某个保安,但那个时候的他根本找不到能和他一起干保安的“朋友”,所以他只能在心里发誓“等老子离职那一天,******”。
  这一点也颇为像他初三时,心里暗暗发过的誓“等老子毕业了,******个沙比老师!”
  只是更加镜像的两者都没能实现。
  追究具体原因,这其中最重要的两个字恐怕是-“成长”
  微笑面对,陈枫主动打开自己的小破包,高举双手,给保安一种“我很尊重你”“你很有价值”“你很NB,我服”的信息。
  果然,保安大哥眉开眼笑,稍微扫了那么两下就让陈枫滚蛋了!
  嘿,笑着走出C区,他的心情不错,今儿天有点阴,还下了一阵小雨,因此夜里凉风习习让人挺痛快的。
  出于不怎么想回寝室的缘故,陈枫在厂区里慢慢走着,于是,他发现了另一道靓丽的风景线,厂妹,其实他本来是发现不了这道风景的,因为他在看物,看一草一木,看自己的过往年华,然后追忆那逝去在另一个世界已经发生,无法改变的一切,人总是这样,会怀旧,会伤神,会徒耗脑力,他其实想表达的东西只有一个——老子是一个诗人。
  不过,当一群厂妹走过,特别是其中某个身影从他眼前掠过的时候,不可抑制的他的眼神动了一下,然后眼睛就盯着那个人,挪不开了!
  他的脑袋如同精密的仪器一般,转动,然后再转动。
  怎么形容好呢!
  她是一个漂亮的小姐姐,D区的一枝花!
  那怎么说出才好呢!
  骄傲还是缅怀,抑或是基于某种邪恶心理的占有欲,至少我拿了她的一血。
  陈枫这一刻很想表达点什么比如说,冲她微笑,可是又笑不出来,即使笑出来了又怎样,她也看不见。于是,他看着她走了过去,越走越远,就这样他看着她的背影在昏暗的灯光下慢慢消失!
  彼时,陈枫脑海里是清晰的四个字“这样也好”。
  寻死觅活的最让人不开心了!
  呵,曾经的我和现在的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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