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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三人来到渡口,这才知道偷盐是多么困难的事情。
运河两旁密密麻麻挤满了人,有普通的商旅,也有等着乘船的人,帮会人士更是多不胜数,不止是海沙帮,还有大江联、洛水会、巨鲲帮、走马盟等众多帮派。不过众帮之中确属海沙帮人数最多,差不多是其他所有帮派人数的总和,而巨鲲帮的人则最少。大江联、洛水和走马盟的人数相近,整个渡口井然有序,众人忙成一团,竟无人搭理三人。
海沙帮的人还在不断的增多,任谁都看得出来海沙帮今日该有所行动。只是这小小的渡口竟已聚集了近千人,其中至少有一半属海沙帮。这么多人莫说要打,便是一人一口唾沫也足以淹死他三人,何况海沙帮仍在不断的聚集人手。三人自知想在此闹事无异于自杀,只得悻悻离开,步入最近的酒家,希望可得到可用的消息。
钟镇胡乱要了三两个菜,便东一句西一句的和店小二聊了起来,不过这店小二极为精明,事关海沙帮之事竟只字不吐,气的钟镇差点拔拳打人。这时临桌一个约二十岁书生模样的人似是有意无意的道:“今夜寅时至卯时,唉,肖通玄仍是这个时间,他难道不会换个时间吗?”言罢一边摇头,一边只顾着吃菜。
三人本来吃饭吃得味同嚼蜡,此刻听得如此关键的讯息,顿时精神一振。再看酒家中其他人似是毫无反应,心知这书生模样的人用了收聚声音的功夫,自是有意提点他们。钟镇哈哈一笑,洒然向小二道:“那书呆子的帐,我付了!”
书生闻言微微一笑道:“如此在下却之不恭了。”店小二也是机灵,见两桌人“情投意合”便立刻将书生的酒菜送来三人的桌子上,顺便将书生的桌子又卖给了他人,四人对此却不以为意。
书生坐下便略一拱手道:“在下王畴,适才似乎听到了些不该听之话,只可惜此地人多耳杂,不能与三位畅饮。”
三人心中同时一震,他们终还是小觑了海沙帮,且思虑不够周全。这书生随口一点,他们便已明就里。周明低声道:“适才阁下曾出言指点,未知阁下是哪一方的朋友?”
书生哈哈一笑道:“在下没有哪一方不哪一方的。倒是三位眼生得很,似是头一次来江都。”
钟镇向周明和胡玉全望去,三人眼中已掩饰不住的震骇。先不说他们从未听过江湖上有一号叫王畴的人物,只是吃顿饭便似乎将他们的底子摸得清清楚楚,这人的身份绝不简单。钟镇恭敬的道:“还请赐教。”
王畴微微一笑将手伸向钟镇,钟镇一头雾水的伸出手。刹那间钟镇感觉到王畴滔滔不绝的内力,甚至犹在自己之上。王畴哈哈笑道:“三位只需随我一来,便知究竟。”
三人匆匆结了账,跟随王畴穿行在江都的大街小巷上。不一会,竟来到了闹市,王畴径自往路边的“醉仙楼”走去,胡玉全顿时嫩脸微红,心道这人看起来虽是正经,却来这等风月场所。老鸨迎着王畴,媚笑道:“王公子近日未来,奴家的女儿们可快要想死你了。今次王公子是要找哪位姑娘呢?”
王畴微微一笑,拿出一锭银子给了这老鸨,老鸨立时媚笑着带四人进了去。一入楼,老鸨却不带众人往大厅或楼上去,却往偏堂去,进入偏堂后竟有一道小门,过门后便是一间小屋,不同于青楼的布置,这里倒是清幽静雅,四人始一坐下,老鸨便自告退。
王畴见众人一头雾水,尴尬一笑道:“大隐隐于市,若一帮大男人进了青楼,别人会认为你来做什么事?所以在此谈事最是妥当。”
众人为之恍然。
王畴肃然道:“家父对今次海沙帮哄抬盐价之举非常不满,特命在下来探查一番。适才三位先是在渡口现身,后又到酒家打问海沙帮之事,依在下愚见,三位该是想找海沙帮的麻烦了。一人计短,众人计长,未知诸位有何打算?”
钟镇一番客套之后,便将众人打算和盘托出。王畴欣然道:“三位如此信任我王畴,我王畴又怎能让三位失望?今夜寅时至卯时海沙帮会有五十艘船在此靠岸,这些船均装满了盐,大部分只是略作停靠便会继续运往其他地方,只留十船在江都。只要我们计算得当,那离开的四十船盐至少可有一船是我们的。”
周明不解道:“四十艘船是很大一支船队了,为何不挑留下的十艘动手?”
王畴苦笑道:“因为那是渡口会有上千海沙帮帮众,我们四个绝没有机会。”
钟镇道:“计将安出?”
王畴微笑道:“当日凌虚、闻人中智斗海沙帮,靠得是可在水下换气的本事,我们虽无此能,但在水下个把时辰该不碍事。我们只需装作是投靠海沙帮,依海沙帮的惯例,会安排我们往外地做事,而海沙帮最近绝没有其他事情可做,他们唯有派我们押运这些盐。”
周明疑惑道:“海沙帮足有四十条船,我们却只有四个人,他们大可以将我们分开,那时我们单枪匹马,怎能成事?”
王畴微笑道:“海沙帮今日笼络人心可说是无所不用其极,只要我们谎称是堂兄弟,便绝不会被分开,最多只会派几个人盯着。只要我们一有机会便见机行事。”
胡玉全不安道:“若他们不派我们运盐,或者让我们原地待命,又或有其他事让我们办呢?”
王畴叹道:“海沙帮近日招兵买马,扩张极巨,但人手仍是良莠不齐,人手更是稀缺。即便周小兄弟年纪虽小,只要投靠,便会立即受用,何况我们有足足四人,只要看现时加入海沙帮,便可立即发盐发金,可知海沙帮是如何缺人。”
众人再无疑问。王畴又教三人传讯暗记后,众人便往海沙帮处去。眼见海沙帮招帮众处可说门可罗雀,可知海沙帮虽是待遇优厚,但所作所为终为人所不齿,是以鲜有人入帮。那招人的见有四人同来,可说是喜出望外,问也不问,便发配他四人往渡口去等候命令,只要完成一趟任务,便会发给他们入帮的盐和金子。
夜幕降临,渡口上渐渐只剩下与海沙帮相关之人。四人被分配在一个叫宁勿的人手下帮手,这刻船还未来,自然是无事可做。渡口上聚集了近五千人,却只有三分之一加入了海沙帮,其他人不过是来帮忙搬货。
眼见漆黑的夜空中似是乌云密布,不见半点星光,海沙帮的盐船却迟迟未来,渡口上的人似乎都有点焦急。周明讨笑的向宁勿道:“嘿,宁大哥,我们干嘛要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干活呢?难道不怕官府来查宵禁吗?”
宁勿嘲讽的看着周明一笑道:“啰嗦个什么?不想挨揍就乖乖待在那里别出声。”
周明心中一叹,海沙帮果然均是恶人,连宁勿这只有他们四个“手下”的喽啰也如此专横跋扈,若不能将海沙帮连根拔起,日后还不知他们能玩出什么花样来,那时即管大唐正处鼎盛时期,恐怕也会给闹得灰头土脸。周明又转念一想,似乎自己看过的电视剧里大唐兴盛之极,该不会因海沙帮这样的跳梁小丑覆灭,自己实在是为古人担忧。周明胡思乱想时,海沙帮的船纷纷出现在众人脸前。原来海沙帮的船均涂了黑色颜料,又趁着午夜时分,更看准天色偏阴,所以知道船即将泊岸众人才始看见。
船一泊岸众人便忙活了起来。宁勿领着四人来到一帮黑衣大汉旁,便顿时低头哈腰的不断向众大汉打着哈哈,临末才向众大汉“介绍”了四人。众大汉看了看四人,便向宁勿道:“带着他们跟我来!”宁勿转回头来,立时板着脸,向众人使了个眼色。
众人看够了宁勿的嘴脸,但这刻却也别无选择,只得随宁勿和众大汉去。不久,众大汉便指着一艘船道:“去这船上,船一会便走,到地方时你们只需帮忙搬盐便是,记着没有船上的命令不准有任何小动作,否则今晚便是你们的祭辰。”众人这才知道为何海沙帮招人如此困难,在得到海沙帮的信任之前,他们连条狗都不如,无怪宁勿如此巴结这帮大汉。
渡口上海沙帮的人还在忙碌着搬东西,部分船上虽未卸货,却进进出出换了不少人,四人上船后才发现船上至少有三四个与钟镇级别接近的高手,顿时一肚子苦水不知往那里倒。要知如钟镇这般功夫的,整个江湖上数来绝不超过三百人,海沙帮随便一条船上便又至少三四个,而这样的船足有五十条,可知这些高手绝非都为海沙帮卖命,该是有一部分隶属魏王麾下,只是暂寄海沙帮而已。
渡口略微安静了下来,天色已微微亮时,众船缓缓离开了渡口。四人的心却不断下沉,要在这海沙帮众目睽睽之下抢盐,更要对付那三四个与钟镇一般的高手,那根本是不可能的。
船队缓缓行驶,一路上风平浪静。胡玉全苦笑道:“若这么平安无事的运盐过去,便可给海沙帮立功,那我们怕是给下半生找了个不错的营生。”
三人为之气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