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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从莫高窟回来的众人已经到了敦煌城下,李暠和索家众人在城门口告别,换回紫风,就回家了。尹玉成回到索家,进门时候收到姑臧来的家信,这次总算不是三哥趴在床上写的了,是母亲写的来信。信里告诉尹玉成:大嫂有喜了,二哥要办婚礼了,三哥瘸着腿跑出去喝酒,被盛怒的尹文真的打断了另外一条腿,尹玉成心头涌上一阵恶寒,想起离开时候自己和尹之耀说的话,心想我这也太乌鸦嘴了吧?
信的末尾,尹陈氏含蓄的问女儿:你见到索嗣没有?觉得他如何?尹玉成知道家里有些着急婚事,但是索家不开口,尹家是不能主动提的。她一边看信,一边上了楼。她却不知道此时慕容冲正在她的房中翻箱倒柜。
吃过午饭之后,慕容冲好不容易劝索月回去休息,他就一不伪装,二不蒙面的大摇大摆的进了尹玉成的房间。不得不说,慕容冲的心理素质极其的好,他能面对苻坚心里含恨,面上含笑的虚以逶迤两年,也能化妆成女人安然离开姑臧,更能冒充马元正出入索家和书院,所以他大白天来尹玉成房里找东西也毫无压力。
慕容冲非常有耐心的翻找,每找过一个地方,就立刻恢复原样,让人看不出破绽。来到索家之后,日常都是在上课,好不容易等到休沐日,尹玉成出了远门,这样好的机会他是不会错过的。他找的也十分仔细,尤其是书,一本也不放过,但是已经找了大半个下午还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这时门外响起脚步声和说话声,慕容冲出于本能躲到了书柜后面。当然,以他的厚脸皮程度就算被发现,他也会淡定的说躲在那里是想给尹玉成一个惊喜。
尹玉成回到屋里仍旧想着如何去和索仙说马元正的事情,是不是应该先找找慕容冲谈谈。因为想事情,尹玉成还没来得及换衣服,这时已经回李宅的李暠冲了进来:“阿秀快和我走,我们去见郭先生。”
尹玉成又惊又喜:“先生来敦煌了?”
李暠说:“郭先生离开姑臧之后,就在敦煌附近的临松隐居,昨天他忽然给索嘏送信,让索嘏叫我和阿弟去见他。”
尹玉成说:“索嘏不是回家了吗?”
李暠说:“索嘏的母亲就是郭先生的堂妹啊,你不知道吗?先生说他明天一早离开临松,我们要见他就是今晚,快走吧。”
虽然郭瑀没让索嘏也通知尹玉成,但是李暠深知他们师徒的感情,他回家之后见到索嘏,索嘏一说什么事情,他就立刻飞奔回来找尹玉成。事不宜迟,尹玉成让小茹等在金玉堂,自己拿上披风和李暠出门。由于是连夜赶路,尹玉成提出坐她的马车,由索嘏、宋繇和李暠轮流赶车,四个人当即匆匆出发。
尹玉成走后,慕容冲立刻从柜子后面站起来,推开小茹急匆匆的走了出去,小茹半天都没反应过来,马公子怎么会在自家姑娘的屋子里。
尹玉成的马车十分宽敞,尹玉成自己坐在一边,李暠和宋繇坐在一边,索嘏赶车。李暠环顾马车四壁,表情有些惊讶,尹玉成说:“玄盛兄,你看出来了?我这马车是按照吴达留下的样式做了改进。”
李暠说:“阿秀你果然心灵手巧,马车也能仿造的青出于蓝。”两人都想起了两年前初识的往事,不禁相视而笑。宋繇看看这两人,一时竟然插不上话来。
索府中,索嗣完全不知道尹玉成和李暠又出门了。他回到府里就去见了索仙,向索仙提出要和尹家定亲,索仙摸了摸胡子:“考虑清楚了?考察明白了?”索嗣知道二叔在调侃自己,斩钉截铁的说:“是,之前是侄儿糊涂。侄儿十分倾慕尹姑娘。”索仙露出满意的笑容:“这才对嘛。阿秀实在是个难得的好姑娘。听说她的命格还贵不可言,一般的男子根本就配不上她。你若是能够和她定亲,你的命格定然也足以和她匹配。”索嗣想起了乐知,连忙禀告了这件事情,索仙说:“既然你二婶和阿秀都觉得这位大师不错,就便宜租给他一个索家的门脸,扶植他来敦煌发展吧。和尹家的事情包在我身上,我这就给你大伯写信。”
索嗣答应一声出去,晚上无事到了李宅,想找李暠喝酒,家里的仆人却说李暠和宋繇都不在,索嗣十分的奇怪的自己一个人去吃饭,却在酒楼碰见了失魂落魄的辛瑶,过分美丽的辛瑶一个人在酒楼点了许多菜,还不停的喝酒。敦煌城的治安不错,尚没有无赖上前打扰。索嗣皱了皱眉,心想尹姑娘的表妹怎么这么不检点,他不想搭理辛瑶,自己一个人在旁边的座位坐了下去。
索嗣哪里知道此时辛瑶的心中百感交集,她直觉的意识到所谓的马元正就是慕容冲,如果他是慕容冲自然和索月没有婚约,想到这里辛瑶就觉得十分开心。但是他若是慕容冲则是前秦追捕的对象,现在处境十分的危险,未来也定是朝不保夕,辛瑶又觉得十分难过,她自言自语,自斟自饮的把自己给灌醉了,第二天醒来却是在自己金玉堂的床上,她也不知道昨晚是谁把自己扶了回来,当然是嘴硬心软的索嗣。
再说去临松山见郭瑀的四个人。索嘏坚持自己习武出身,要连续赶车,车里的三个人就继续聊天。宋繇从来没有距离尹玉成这么近过,略有些紧张,但是想想对方未来可能是自己的嫂子,他有些失落,紧张感却没了。
尹玉成正在问李暠昨晚剿灭马贼的事情,尹玉成说:“玄盛兄,你可见过那小旋风?”
李暠说:“我也没有见过,只是听说他武功高强,为祸一方。这次让他逃了,实在可惜。”
尹玉成说:“我在来敦煌的路上遇到过小旋风一伙。”
李暠有些惊讶:“你们没有正面冲突?你的护卫身手虽然不错,也肯定不是那么多马贼的对手,何况小旋风一人就难以对付。”
尹玉成笑笑:“我不懂武功,不知道小旋风究竟武功高到什么程度。但是他居然在见到我之后,轻易放我们离开,他一直带着面具,我想他一定是一个我认识的人。”
李暠说:“你的意思是,他有可能是潜伏在我们身边的某个人?”
尹玉成说:“我也只是猜测,他脸上带着的面具一摘,就可以堂而皇之的换一个身份,所以昨晚他未必是逃走了,混在王穆的军队里也是有可能的。”
李暠还没什么反应,宋繇一拍大腿:“对啊。可惜经过了一晚,肯定让他跑了。”
李暠说:“此人艺高胆大,奸诈狡猾,他一定不会逃跑,很有可能已经混入了敦煌城。可惜我们不知道他的相貌,也无法画影图形追捕他。”
尹玉成说:“多行不义必自毙。总有一天他会落网的。对了,我看王穆将军对玄盛兄十分客气。他为人如何?”
李暠说:“我和他认识有五六年了,现在又为同僚,彼此都算客气。他现在也是甲班的负责老师,阿秀,你如此看他?”
尹玉成掀起车帘看了看外面一心赶车的索嘏,放下车帘说:“玄盛兄问我,我就说实话了。王穆此人看起来大大咧咧,粗豪仗义,但是我却觉得他为人偏听偏信,他看起来很欣赏索嘏,故而对索嘏格外偏心,但是这对索嘏来说不见得是好事,会影响索嘏对自我的判断,因此在我看来,王穆他不是一个可以亲近的人。”
李暠眼中露出惊异之色:“阿秀,没想到你看人如此之准,你和他接触时间不长,就能看出他的问题。其实此人心胸狭窄,对我和索嗣多有嫉妒,而且多疑成性。此次剿匪虽然是我的主意,但是我摆明了不参与此事,功劳都归于他所有,他自然格外高兴,对我也比较客气。”
尹玉成说:“虽然王穆不是一个正直的人,不足以共事,也不足以谋事,但是我觉得索嘏是真正古道热肠的侠士,玄盛兄得便的时候也提醒一下索嘏,不然他在王穆这里或许会吃大亏。”
李暠点点头:“我会的。提醒他是朋友的本分,是不是听得进去,就看他自己了。”
宋繇看了看尹玉成欲言又止,马车里的油灯很亮,尹玉成在他对面,看的很清楚,立刻问他:“阿业,你想说什么?”
宋繇说:“阿秀,你看旁人看的这样准,可是自己身边的人呢?”
尹玉成问:“阿业,你的意思是?”
宋繇说:“我早就想和你说了,辛瑶这个姑娘,她肯定不是你的亲戚。无论你怎么认识她的,最好远离她。”
尹玉成说:“她的确不是我的亲戚,是我在路上遇到的。这个姑娘身世凄惨,也是出身于世家,我见她可怜,就收留了她。她说羡慕凌云书院,我就推荐她进了甲班。到目前为止,看起来都是个本分的老实姑娘。”
宋繇大声说:“不是所有身世悲惨的人,我们都要同情。阿秀,有的人生来不幸,就想把这种不幸带给别人。”
尹玉成沉吟了片刻说:“你如何看出来的?”
宋繇说:“旁观者清,你虽然聪明,但是太容易相信人。辛瑶这个人虽然长相不差,但是面色孤冷,对人不会有真心。”
尹玉成笑了:“我却总喜欢把人向好的地方想。我愿意温暖她的孤冷。以心换心。”
宋繇急了:“你这样才会吃大亏呢。刚才还说要提醒索嘏,我好心提醒你,你怎么一点儿也听不进去。”
尹玉成说:“或许每个人都只相信自己的判断,维持自己的习惯吧。不过,我说你阿业,你是眼睛不好使还是眼光太高,阿瑶那个长相,叫做长得不差?她简直倾国倾城好不好?”
宋繇说:“各花入各眼。她要是来倾我这个城就毫无用处。”
尹玉成笑着对李暠说:“阿业弟弟真有意思,他连阿瑶这样的样貌都不放在眼里,将来这亲事可得让你这个做兄长的操碎了心。”其实宋繇和尹玉成同年,还比尹玉成大上两个月,遇上索泮的时候,他刚好过完十七岁生日,但是尹玉成和李暠说到宋繇,口气简直就像个老大姐,她自己还都没认识到。
宋繇没有点破尹玉成,只是小声的嘀咕:“反正该说的话我都说了,到时候吃亏的是你自己。”
尹玉成昨晚和李暠聊了一夜没睡,实在没什么精神,很快车厢里就没了声音,尹玉成已经睡了过去。原本她是靠着车厢壁睡的,但是马车上了山路有些颠簸,眼看她的头就要摔到地上,李暠坐过去,把她摇晃的头放在了自己肩膀上。然后一副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目光淡定的看着前方。宋繇立刻闭上眼睛假寐,假装自己什么都没看到。
马车忽然停了下来,索嘏在车外喊:“到了。下车吧。”尹玉成惊醒过来之前,李暠已经迅速的回到了自己原本的位置,尹玉成睁开眼睛,第一个跳下了马车。此时月至中天,月光如匹,群山环绕,夜风习习,眼前不到百米有一座木屋,他们下车的地方有一块石碑,刻着“临松圣境”四个字。
尹玉成感叹:“先生真会找地方,可惜这里也要不得清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