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出错了,点此刷新,刷新后小编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稍后再试。
俗话说的真好,福不双至,祸不单行。在经历了一连串的大事小事轰炸之后,我还没来得及冷静下来,理理凌乱的情绪。就在某天一大早,接到了林叔家人打来的电话,大意就是林叔病重了,他希望我尽快赶回去,有十分重要的事情要交代我。我强压着自己的忐忑,安慰了林老师的家人许久,并让他转告林老师,我一定会在第二天就赶到医院。
我知道,除非是情况十分紧急,否则林叔不会让我亲自到学校。我留了个便签条给父母,说我要紧急出差一周,让他们照顾好自己和儿子,有事就电话给我,或者联系牛凌。就匆匆收拾了行李,提着行李箱出门了。在去机场的路上,我拨通了瑶瑶的电话,安排了一下工作,交代瑶瑶所有工作,小事就自己做主,大事就打电话给我,或者请示凤梨头。
在飞机转大巴,大巴转小巴,奔波了一个整天之后,我终于到达了林叔所在的县城医院。一年多不见,林叔瘦得像变了一个人,已经完全看不出当初的模样。虚弱的躺在床上,身上沾满了各种管子,手指上还夹着若干个夹子。见到我来了,示意身边的家人把他扶得坐起来。
“林叔,对不起,我现在才来看你。”我很惭愧,虽然心里从未忘记过学校,但自从上次离开小学后,因为工作、家事,各种走不开,我已经一年多没有去小学了。
“林老师,别这么说。瑶瑶姑娘都跟我说了,你一个人带着孩子,工作还那么忙,还要照顾学校,真是很不容易了。”林叔摆摆手,淡淡的笑着,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林叔,您有事情要交代我吗?”
“噢,是是。林老师,如果不是我不行了,我不想麻烦你的。”林叔说话间,从枕头地下掏出一个信封,递给我。
“林老师,这里头是我身体好些的时候记下的。里面是学校的日常事物、财务支出、人事安排。还有,一些镇里、县里的领导联系方式,这些年学校的事情,一直是他们在关照。”我抽出信封里厚厚的一踏材料,看到上面工工整整、密密麻麻的记录着学校这一年来的所有事项,事无巨细。突然有点眼眶发热,说不出话来。
“林叔,你好好养病。学校离不开您……”
“林老师,我走了以后,学校你可以交给赵老师搭理。这一年多来,学校大小事都是他跟着我一起打理的,他熟悉。他是个好孩子,有知识有文化,眼力劲好,心眼又实,可以放心交给他。”林叔说的赵老师,就是一年半以前,我招聘的5个老师之一,也是当时唯一的一位男老师。我本来以为,他是有大理想的人,可能不会留太久,没想到自己看错了。
“林叔,我听您的。我会把这些资料转交给他的。您好好休息,孩子们还等着您呢。”跟我就说了几句话,我看到林叔已经明显有些疲惫不堪了。
我扶林叔躺下,看着他闭上眼睛静静的睡着之后,就出了病房门。在林叔家人的带路下,直接去了医生的办公室。林叔的主治医生是一个跟我年纪差不多的男医生,态度极其和蔼又耐心。
“医生,林叔是什么病,现在情况怎么样?”我还未等林叔的家人介绍我,就迫不及待的问医生。
“哦,你是23床的病人的亲戚吧。他是晚期肝癌,目前情况不好,我们只是在临时对症减轻病人的痛苦……”
肝癌,晚期。在听到这两个死神的同义词时,我突然有一种当头一棒的感觉,拿着水杯的手都有点发抖。肝癌的病程是2年,是最受疼痛折磨的癌症。我不敢去想,这两年,林叔是如何忍受着常人难以忍受的病痛和各种不适,还坚守在学校的岗位上,事无巨细的照顾着学校的所有事情。
“林老师,你没事吧。”林叔的家人看到我的失态,在旁边小心的提醒我。
“哦,我没事,没事。医生,现在有没有办法延缓病情?有没有会诊?”虽然我知道,即使是杨云在美国,在最好的医院,请最好的医疗团队会诊,依然无济于事。但我还是忍不住追问医生。
“昨天我们已经请江城的医生来会诊过了。我们已经尽力了。23床的病人,已经到了最后的时间,即使到BJ,到美国,也基本没有机会了。你们还是好好陪他最后一段时间吧。”医生并没有生气,说完这些话,就随着在旁边等了许久的护士,出去查房了。
林叔的家人因为还要问医生一些细节的事情,也跟着出去了。
我一个人站在空荡荡的办公室里,看着桌上堆积如山的病程资料。还有四周墙上贴满的人体内脏结构图。这种无比熟悉的绝望和无力感,在沉淀了快4年时间之后,再一次卷土重来,瞬间笼罩了我整个身心。我知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也知道,可能杨云和林叔的病情,并不是我造成的。但当他们的病情如出一辙的出现在我眼前时,我还是忍不住莫名的自责。
我甚至怀疑,是不是真如那个算命先生所说,我特殊的命格,天生就是不祥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