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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早,进京的车队刚用过早饭,客栈内就来了位身穿黑色长袍的老者,前来见主事之人。刘七上前拱手道:“不知老丈所来何事,此地在下忝为此地管事。”老者回了一礼,道:“老朽是这城中韩府的管家,韩忠。此来专为为答谢昨日在闹市救下我家小姐一事,老爷请哪位道长今晚到府上赴宴。”
刘七不欲多事,本欲回绝,不料杜元白这时却从楼上走了出来,在楼阶上道:“有劳老人家了,小道今晚定去赴宴。”韩忠喜道:“多谢道长,晚些府上会派车来接的。在下就不叨扰各位了,这就回去向老爷复命。”,说完人就走了。
杜元白到大厅的一间空桌子上坐下来,刘七随后上前道:“仙师,为何去赴宴呢?”。小道士笑道:“每日陪你们吃斋饭,腹内实在是受不了了,今晚想去开开荤啊。“说话间已给刘七倒好了一杯茶。刘七道:“那日在观内吃的是斋饭,想着仙师不食荤腥呢,这却是刘某考虑错了。”“你啊,心太细了,是好事也是坏事啊。不说笑了,今晚你和刘九陪我一同去赴宴可好。”刘七应下了此事,看杜元白似乎有心事,没有谈话的兴致,喝完茶就告退了。
这日日禺,客栈内来了两位客人,一位像是游学的士子,穿着青色儒服,戴着白色纶巾,腰间别着把玉扇,只是脸色苍白,像是久病在身,破坏他翩翩浊世佳公子的形象。旁边跟着的这位,身材高大,穿着灰色的袍子,腰中挂剑,脸色红润,像极了秋天红透的苹果,给人一种憨憨的感觉,但眼中偶尔闪过的精光打破了这憨憨的神态。
那士子模样的人,走到杜元白桌旁道:“小生久游在外,身上盘缠用尽,不知仙师能否大发慈悲,管小生一顿饱饭。”杜元白看他一身打扮不类凡俗,也打趣道:“饭管饱,但要用你腰间的玉扇做抵押。”那人正色道:“这把扇子,是一位姐姐所赠,小生就是饿死也不能以此做抵押的。不过小生文笔尚好,不如写文帮仙师扬名,以此做饭资如何。”“我看公子身上值钱的东西不少,就是不知那件不是佳人所赠,可做饭资啊。”“你这道士怎么没一点出家人的风度,一点慈悲之心都没有。”“慈悲心也不能乱用啊,。。。。”小道士本欲继续打趣,不料那人却自己咳了起来,脸上也现出了红晕,小道士心软,连忙起身扶他坐下,以手扶背道:“你这顿饭我管了,且放心,不要你的抵押物。”旁边那壮士道:“仙师莫慌,我这朋友老毛病了,我这有药。”边说边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瓷瓶,递了过去。小道士接过瓷瓶,倒出一粒药丸,帮那士子和水吃下。吃过药,过了一会,那士子模样的人道:“仙师的饭还作数不,再加我这我朋友如何。”“好的,好的,再送你们些盘缠也可以,以后中了状元,还要靠你多多提携呢。”
这时旁边那汉子道:“仙师勿怪,我这兄弟顽劣了点,但绝无恶意的。在下岭南莫出匣,这位是我的同乡柳逢春。”这时那柳逢春以手托头,一脸不情愿的看着莫出匣道:“你这人,好生无趣,我还想再逗逗这发呆的小道士呢,看他这模样定是看上了那家姑娘。”说着起身对杜元白行了一礼,道:“岭南柳逢春见过道长。”杜元白拿眼看了二人一会,笑道:“小道杜元白,”说着也还了一礼,又邀莫出匣坐下,问道:“莫兄好怪的名字,不知是那两个字。”那柳逢春答道:“道长好眼力,他啊,剑出鞘的出,剑匣的匣,用偏偏姓莫,这名字当真怪啊。”杜元白道:“这名合姓倒合了道家保精养气之道,也合剑法的真意,当真是好名字啊。”那汉子笑了笑,没说话,柳逢春道:“我猜他父亲不愿意他和人打架才取的这名字。”边说边自倒了一杯茶,小啜了几口,然后又说道:“我的名字配我这身体也是极好的,枯木逢春啊。”说着干笑了两声,又小啜了几口。
小道士看着柳逢春道:“我粗通医术,你这病可否让我一观。”柳逢春边说好,边把手递了过去。小道士帮他切过脉后说道:“你这病是先天不足后天不养啊,病根在肺,现在五脏六腑皆有伤。帮你调养的医师也是高手,只是手法有些保守了。”这时莫出匣道:“当初他犯病时整个岭南的名医无人能治,幸赖有位岭南的顾御医告老返乡,才救了他一命。近来顾御医从友人处听闻,张相爷的孙子在蜀中时的病症比逢春的还要严重,却被蜀中的一位老仙师治好了,我们这才赶到蜀中,不想仙师已逝,弟子也在几天前被人接走了,幸好在今日遇到了小仙师,逢春却要先试试仙师,刚才多有冒犯,还望仙师海涵。”说完起身行了一礼,柳逢春也起身道:“刚才多有得罪,仙师见谅。”
杜元白道:“二位且座,考量一番也无不可,只是你这病我是治不好的,你们须到京师去寻那张相爷的公子,我师父治病的本师张公子也学去了几分,尤其是治你这病症,想是能保你痊愈的。我呢,医术稀松,也是看你病症和张公子相似,才敢看上一看。稍后我给你写封引荐信,保你能见到张公子。”柳逢春谢过小道士后,问道:“想来道长也是要去京师,可否同行。”杜元白这时却哈哈大笑了起来,然后正声说道:“同行多有不便,柳公子还是单独去京师吧,二位稍待,我这就去写信。”杜元白唤刘七招待二位,自己上楼写信。
一盏茶的功夫,杜元白拿着信下来了,说道:“柳公子收好,我还有事就不多陪二位了。”然后转身上楼,留下依然一头雾水的二人和刘七。
且说到了傍晚时分,韩家来接人的马车来了,刘七刘九同行,留下焦孙二人主事。
在车上,三人无话,到韩府时太阳已经快要落山了。韩府大门敞开,红灯高挂,家丁分列两旁,中间站着一位身穿花袍的公子。待三人下车,那公子道:“韩沐德恭迎三位。”三人还了一礼,然后随他入府。刘七进了院子,抬眼看了一圈,院内宽敞,中有花草树木点缀,剪裁得当,非大富之家不能为,他们宴请仙师的目的是什么呢,看这架势这未免太隆重了,难道是想搭上相爷这条线,有隐隐觉得不是如此。而杜元白显得心不在焉,不知在想些什么。走廊挂起了灯笼,几人沿走廊绕了记圈,来到了后花园。花园中间摆了一张可容纳七八人的圆桌,桌上摆着些瓜果。
韩沐德招呼三人坐下,杜元白百无聊赖的拿起了身旁的水果吃了起来,刘九有样学样的也吃了起来,只留下刘七陪韩公子聊着。
而一直心不在焉的杜元白在想着什么呢?这事还真被柳逢春说对了,他确实在想姑娘,昨日救下的姑娘,不过与男女之情无关,此时与他的师父有关。小道士的师父有位至交同道清妙仙姑,仙去前把本门的秘传剑法托付给老道,请他帮忙寻个传人,老道一不忍故人有遗憾,二不愿先贤的绝技失传就应了她,却不曾想这门功法择徒极严,老道仙去时也不曾找到合适的传人,就又将此事托给了小道士。
小道士此去生死难料,而师父的遗愿又未了。今日韩家请客,却想去韩家碰碰运气,看能否了了师父的遗愿。而事到临头,却又不免患得患失,故而有些心不在焉。此时看着刘七与韩沐德应酬,小道士暗骂自己的失态,收敛了心神,对韩公子说道:“公子家中兄弟几人啊?”这问得突兀,韩沐德有些错愕,但也就一闪而过,笑着说道:“家中男丁单薄,就我一人,余下就只有我那两个妹妹了。”“想必昨日哪位就是你的妹妹了。”“小妹顽劣,昨日多亏了道长,才没闯出祸来。”
这公子很是健谈,也没对小道士隐瞒,不一会小道士就知道了,两个妹妹一位入了东宫成了太子的妃子,另一位呢年方十六,却是不爱红妆爱武装,整日里想着做一个行侠仗义的女侠,而父亲又宠溺她,前后请了几位女武师教她武艺。那小马,是草原的千里神驹之后,昨日刚到家就被她骑出去了,不想此马顽野,险些酿成大祸。可神奇的是,此马现在很是温顺,只是有些呆傻,今日请小道士来,一是答谢,二是小姑娘非要小道士来府中治马。
众人交谈中,忽听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道:“各位光临寒舍,在下有事在身,未能远迎,失敬失敬。”来人穿一身明蓝色的绸缎,身材有些微胖,小眼睛,笑起来只能看到一道缝。杜元白三人心中皆知,此人就是此间地主韩明远了。
韩家商贾起家,韩老爷见闻广博,为人风趣,席间众人相谈甚欢。当月牙从东边的天空升起时,宴会也结束了。韩老爷问小道士可否医马。杜元白道:“此事简单,不过要先给此马找位主人,才能医治。”韩老爷开口笑道:“看来这事还真让小女说对了,道长是有真本事的,此马的主人只能是我那顽劣的女儿了。”韩忠听老爷这么说,赶紧安排下人去把相关事宜。
不一会就有人牵着马来了,这马枣红色,尚未长成,但很是健壮,只可惜了一对眼睛黯淡无神,破坏了它千里神驹的形象。又过了会,那小姐也来了,穿了件紧身绿色长裙。韩老爷对那姑娘说道:“沐英,过来见过你的恩人。”韩沐英走上前对小道士说道:‘’多谢道长昨日相救。”“小事一桩,韩姑娘不必挂怀。“说着小道士走到那马前说道:“韩姑娘且走到此马前方站好。”待她站好后,杜元白边抚马鬃,边说道:“马儿马儿,还不快醒来”,那马儿也乖觉,竟用头去蹭小道士,也没了呆傻的模样,小道士接着说道:“前方就是你的主人了,以后要好生服侍,不可撒野。”说完一拍马首,走开几步,对韩沐英说道:“此马已好,且已认你为主,你要好生待它。”韩沐英走上前,那马对她很是亲昵,小姑娘很是开心,对杜元白道:“多谢道长。”又向后炫耀道:“阿爹,大兄你们看,飞红好了,以后都会听我的话了。”
此时月亮升得更高了,杜元白抬头看了眼月亮,朗声说道:“我有一事要和小姐单独相商,不知韩老爷能否应允。”
有道是:为难处礼数不周,红尘客仙缘莫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