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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颜伯官封左丞相,复拜枢密院,为元世祖忽必烈左膀右臂。虽着便服,未披铠甲,却也显得气度不凡,自有一股威武英气。短短五年,却显得老了很多,想必也是操劳国事所致。
颜伯见陆秀夫在此,也是面露惊讶之色。可随即面露笑意,仿佛是偶遇了多年未见老友一般。
看到这般情形,陆秀夫才心中稍稍平复,也只得走上前去。就当陆秀夫想开门进屋,颜伯却开口道:“这位朋友,你与我一旧友长相气质实在相似,这夜色尚早不知可否赏光小酌一两杯?”
至此,陆秀夫也不好推辞,只好说道:“相聚便是有缘,那讨扰了。”
说罢,有对陆子佩吩咐道:“你回房好生读书,为师回来便考问你,不可偷懒。”陆子佩听了,一脸不高兴,也只得悻然进房。
随即,颜伯抬手说道:“请。”说罢两人便并排下了楼。在客栈楼下,便有一小院。并无太多景致,只一简陋石桌,桌边有四个石凳,两人也就随意做下,颜伯随即吩咐随从送来一壶酒、两只酒杯。又吩咐随从离开,便执壶,为陆秀夫倒起酒来,此酒一出壶口,便是一股浓烈酒气。
陆秀夫平日虽也饮酒,可所饮多是如黄酒般发酵之酒。而此酒全然不同,不由面露疑色。颜伯见状便笑道:“此酒是通过蒸馏之法得制,酒性较烈,是草原上用来招待朋友最好的酒,也是家乡的酒。”说完两杯酒也倒完,便拿起其中一杯,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陆秀夫也举杯,说道:“如此好酒,陆某也是第一次所见,自然不能辜负颜伯兄好意。”至此,陆秀夫已然把话说开,两人一碰杯,便一饮而尽。
“好酒。”“好酒。”两人同时赞叹,不由便放声笑了起来。
两人又酌一杯,陆秀夫端了酒杯道:“颜伯兄,这一杯我替江南百万百姓敬你。当日颜伯兄大军南下,一路严格律军,未烧杀抢掠实属难得。”
颜伯端了酒杯,面色复杂,竟然最后摇了摇头,把酒一饮而尽,才缓缓叹道:“行军打仗总归是涂炭生灵之事,多少蒙古男儿命丧沙场,又有多少大宋百姓死于战乱,都非我颜某所愿。只是你我事君王,这其中的无奈想必陆兄也明了。”
说完两人又互酌一杯,一时均面露沧桑之色。几杯何尽,颜伯面色尚好,而陆秀夫大抵是不能饮酒或是不习惯饮如此烈酒,面色变红,有了几分醉态。
陆秀夫看颜伯两鬓泛白,脸色疲惫,便问道:“颜兄天下已定,位极人臣,为何显得比五年前还沧桑疲惫呢?”
“陆兄故意说笑了,这治国陆兄难道会不知?今日得见陆兄才让我羡慕不已,只怕我颜某人这一辈子都无此等安宁生活。只是陆兄有一事我不得不问,那小孩莫不是?”问及此处,颜伯面色一变,眼神突然冷冽起来。
反倒是陆秀夫一脸轻松,显得醉眼朦胧笑道:“不过是陆某得救之后收留的可怜孤儿,也想百年之后有人能在我坟头烧纸上香而已。”
“那便极好。颜某多虑了。”一瞬间颜伯也笑意满脸,说着竟带了三分歉意。
“不知颜伯兄到此又是为何呢?”看到陆秀夫发问,颜伯却哈哈大笑起来:“小女到此地,我放心不下,跟来看看。”
此话还没落,两人就见亭外不远处一女童飞奔而至,便跑还便道:“阿布,阿布。”一转眼便到了亭中,一把就搂住了颜伯,问道:“若不是听先生说,还不知阿布来了呢。女儿都还没见,就在这里喝起酒来,当真是不在乎女儿呢?”女童小小年纪,却会拿话编排自己父亲。
“哈哈,这不过几日不见,你越发牙尖嘴利了,放心不下才跟过来,怎会不在乎你呢?”
到此处,陆秀夫看着父女二人神色却有几分落寞,只怕是想起了自己的亲人,便起得身来,勉强一笑道:“那我就不打扰颜伯兄父女团聚了。”
颜伯也起身相送,随后陆秀夫便上楼,而颜伯父女二人在亭中道起了近况。
话说,陆秀夫入了房中,看见陆子佩正坐在桌前捧了一本书就着灯看着,一扫之前的落寞露出了笑意,也不是看到陆子佩苦读而欣慰,还是因为其他。
“今天便不考你了,早些歇息吧。”
“为何会喝酒呢?还是头一次见呢。”陆子佩看陆秀夫醉意朦胧,也十分好奇。
“哈哈,遇到一旧友,当真是缘分使然啊。”说罢便在床上躺下,少顷便入睡了。
陆子佩见状,便蹑手蹑脚而笨拙的为陆秀夫盖被子,一边盖着被子,一边听陆秀夫迷迷糊糊念着:“国仇家恨自难忘,奈何心身俱已空。浮生了了过半百,不知春秋与西东。”
陆子佩听得如此感叹,虽不明了其中深意,可也听得出陆秀夫萧索之意,可也无可奈何,只得又回到桌前,点了一盏灯继续读书,如此便是一夜……
第二日,便是农历三月二十八日,是泰山神东岳大帝生日。传说泰山神主生死、寿夭、贵贱,而自古泰山为历代皇帝封禅之地,以至当地百姓的务必崇敬。虽为外族所侵,亦未断此传统,反而空前盛大,似乎反而寄托了某种情结。
这一天,虽在黎明之前落了场雨,可终究天公作美,待到日出之时便也放晴。整个泰安城内人熙熙攘攘。百姓都手持香烛等祭祀用品一起向着城外的泰山脚下走去。而陆秀夫和陆子佩也早早就在人群之中,不同于祭祀的百姓,他们并未带任何祭祀用品,反倒显得有几分异样。
这一路走了有一个时辰,终于到了泰山脚下,他们所行路线从岱岳红门而上,也是众多百姓所选之路,至此而上,便可至中天门,再至山顶。偌大泰山,所寻之人身在何处,两人也无从知晓,只得先上山再做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