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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接上回说道,二人随着祭祀百姓便上了泰山,自红门如后,景色地貌便大为不同。道旁山松蔽日,虬松横伏,如卧龙盘蛇,探首欲出,无不奇哉。有涧而下,旦少溪水,乱石交错,落以丛花,别有风致。林中虽人多,但均不敢高声言语,怕冲撞神灵,反衬得林中更多几分寂静。
林边碑文、石刻众多,这倒让陆子佩兴趣盎然,每到一处便会询问陆秀夫出处。陆秀夫亦是博学之材,见多识广,都一一作解,说起其中典故。而陆子佩也是边走边记,时不时啧啧称奇,时不时诵读碑文,一路倒也不单调无聊。
走了一个时辰,陆子佩便腿如灌铅,体力不支。一者拾阶而上却是辛苦,二来他毕竟年幼。在嚷嚷休息一番之后,陆秀夫便耍赖式得坐在石道上。陆秀夫无赖,加之自己也口渴难耐,举目而望,发现在距他们二十丈开外正巧有一茶肆,便说道:“书没见你读的有长进,这泼赖本事倒是日渐厉害,也罢也罢,咱们就去那茶肆歇歇脚。”
陆子佩听了这番责备,也不在意,只是顺着陆秀夫所指,一下便从地上起来,三步并作两步,一溜小跑就朝着茶肆奔去。陆秀夫一见他如兔子般窜了出去,只得连声提醒道:“莫急,莫急。摔着了,为师可驼不动你。”
待陆秀夫到了茶肆,之见这茶肆是极小,依山搭了一个小棚,棚内一口黄土打的灶台已有些岁月,灶身黄土龟裂,灶口熏得黢黑,而几张茶几也就顺着路摆着,竟没有椅凳。而陆子佩已经站在茶几旁,抱着一只土瓦罐在倒着凉茶。倒了两碗,看见陆秀夫走过来,连连端了一碗双手递于他,狡黠一笑打趣道:“请用茶。老板可说了,这茶无价。”
陆秀夫端了茶,轻拍陆子佩额头骂道:“还打起了禅机。”笑笑便朝着茶肆老板走去。
说是茶肆老板,也是伙计,这小小的茶肆也就他一人在打点。这老板乃是一中年村民,正向灶里添着柴火。便问道:“老板叨扰了,老朽有两件事不明了,麻烦指点。一者这茶为何不收银两,二者为何没有椅凳。”
老板拍拍手,在衣服上来回擦拭两下,说道:“这茶水不收钱,就是为了报答东岳大帝。我儿生下来便是耳聋,一日东岳大帝显灵,在他熟睡时治好了他耳疾。今日东岳大帝诞辰,他便随他母亲去东岳庙还愿,我也便不收茶水钱。”
陆秀夫听了,心中存疑,心想这多半是那云游和尚所为。心中暗喜,想着如若能见到陆子佩脑疾便能得治。
听得这老板又道:“不设桌椅,便是东岳大帝留的字条。至于为何,至今我也不解。”
听得此处陆秀夫便笑问道:“这有桌椅时,在此歇脚之后就下山的人可多?”
老板思索一二答道:“十人中有四五人。”
“现今没了桌椅呢?”
“那倒是极少。”
“有桌有椅可以歇息,便有了懈怠之情,便放弃登山。没了桌椅可以歇息,就一鼓作气登上山顶了。这其中微妙变化,便是行百里者半九十的道理”说到这里,陆秀夫心想这所谓“东岳大帝”更有可能是那云游和尚,也对此人生出几分佩服。
说道此处这茶肆老板也是恍然大悟,倒是陆子佩似乎没听到两人言语,倒是又倒了一碗茶,牛饮起来。几碗凉茶下肚,连肚子也微微凸出起来,一边用衣袖拭着下巴上的茶水,一边提了提裤子,显得滑稽可爱。
到此处,陆秀夫心中记挂寻医治病一事,也不愿再多作停留,便催促着陆子佩继续赶路,陆子佩听了只得悻悻上路。这登山赶路肚中水多就会不舒服,这一上一下一左一右的,胃中便翻江倒海。陆子佩心中懊悔莫及,可又不敢言语,一时间还真是苦不堪言。
两人又走了半个时辰,便到了泰山主峰之下,自此而上山陡坡急,就在二人准备登峰之时。忽听得有人高声喊道:“东岳大帝显灵啦,真神显灵啦。”
两人抬头望去,只见一道佛光悬在两峰之间,不同于雨后而生的彩虹,这道佛光似乎是平地而生直上云霄,流光溢彩变换无端。
一时间这山中便炸开了,有的下跪跪拜,有的急忙朝着山顶赶去,有的跳少岩石之上欢呼起哄,有的双手合十低声念念有词。就在这时,便生了事端,狭窄的山道便有人摔倒,后来者想上山,避之不及便踩踏在了摔倒之人身躯上。人群不可避免慌乱起来,后者欲前行,前者因惧而退。人潮如浪,哭喊声、咒骂声此起彼伏。更有甚者攀上道旁山崖想避过这突如其来的灾祸,可事与愿违反而坠下沟壑中,其中惨烈不忍目睹。
原本祸起之时,陆秀夫也将陆子佩护在怀中,可在人潮中几个错身,便再也找不到陆子佩的踪影。陆秀夫终究文人书生,在这等力量前也只得身不由己挤着向上去,一边被推着向前,一边回头呼喊,却始终没看到陆子佩踪影。而陆子佩回过神来发现爷爷不在时,一时也慌乱神。
就在他左右为难时,发现山道另一侧有一小道,便拱了身子在人缝中挤了过去。可刚得一丝轻松,人潮又朝着这边挤过来。只得连连后退。可他毕竟人幼体弱,片刻便再次陷入人潮中。这小道不如上山的上路,一边依山,一边临崖。这来来回回的挤着,便把陆子佩寄到崖边。看着自己入了险地,陆子佩别无他法,只得抱住了旁边一壮年男人的腰身。可这人回身一看,发现有这么一个“累赘”,便狠心扒开陆子佩双手,朝后一推。
这陆子佩原本就在崖边,这么一推瞬间失去了平衡。背对着悬崖就倒了下去。众人发出惊呼,却未有一人去拉他一把。这山崖并不算太高,也就三丈开外,但一旦摔下必然是非死即伤。
就在这生死的关口,陆子佩也算得机敏,双手抓住了一棵松树。松树不算太粗,盘根与崖壁之上,整个树干斜着向外伸张。若不是陆子佩坠崖之处恰在这树干上方,只怕早已命归西天。
虽说小命得保,可也是岌岌可危。一者,这树干并不粗壮,仅一孩童的重量便让它岌岌可危。二者,这树生在崖壁之上,无法很好着力,根上已经有岩石松动。
陆子佩一边大呼救命,一边努力将双腿盘上树干以减轻双臂的压力。可事与愿违,并无人愿意攀下绝壁来救他,就连双腿,也盘不上树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