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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还小的时候,家里人送了块玉佩,上面刻着弥勒佛,便带在身上,还不懂事的时候畏惧死亡,我思来想去,想了个主意,将玉佩放在手心,双手合十,在外婆家的佛堂前跪着,看着观音的画像,默默地叨念,“让我长生不老,让我长生不老。”
佛堂也没有发生什么异状,观音画像也没有落两滴泪下来,而尚且年幼的我,却笃定自己已经获得了长生不老的能力。在心里,对之前所恐惧的死亡,并不怎么恐惧了。
我在睡觉的时候,总会去想,人死了之后,会变成什么模样,陷入一片黑暗,或者是灵魂超脱。大概抱着这样的念头,高中的时候问我读文科还是理科的时候,毅然决然地选择了理科。其实说来好笑,其实我更擅长的是文科,然而想明白人死了过后的那种虚无感到底是为什么,选择了理科。可老师并不能解释这些所谓的生死,他们说,这是哲学。
于是,还心念着文科的我,喜欢读一些书。奇怪的书,哲学的,历史的,就了解了很多很多之前的事情。所以在那个时候,我决定,就算是我读的理科,也要考到历史系去。
于是自然而然的,我就进了S大的历史系,班主任说我真的是糊涂。是啊,从一开始就去选历史,应该什么都没有吧。
在大学里,依然研究历史,我最喜欢的便是周朝的历史,因为在这段历史里,发生了许多让我觉得不可思议的事情,有千古难遇的宰相,有一时无两的女皇,也有风流的才子,亦是有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同。我便沉下心来研究着这段历史,可是在正史中所记述的,有一句周承宗所说的“天下宗师皆当死。”可我翻遍整部周史,都没有再关于周承宗宋祯所说的那个宗师是什么意思。仿佛在史书上被人刻意地删去了,我问老师,老师说,这个宗师,应该指的是当时诸子百家中所说的除去儒家的百家宗师。这是汉朝之后独尊儒术的缘由,可是诸如法家,纵横家,道家等等,都没有采用君为上的说法,因此,宋祯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所以才说道天下宗师皆当死。这个宗师,自然就是指的是除去儒家的诸子百家。
这个解释,开始我是信服的,可是越到后来越是疑惑。若是要除去诸子百家,那么堪称周朝纵横家的武稷,为何没有身死,就连他的女儿,都嫁给太子,宋祯没理由让武稷成为应国公。那么问题又接踵而至,这宗师明显并不是指的诸子百家的领头人,那么宗师又是什么呢?
抱着这样的目的,我开始翻阅一些老师并不推荐的野史。可惜,很多关于周朝的野史都因为战乱的原因所遗失,剩下的野史,大多都是讲述关于皇室或者是宰相的风流纪事,往往这些东西都只能当做艳情小说来看,连作为参考的价值都欠奉。
于是在看遍了我所能找到的关于周朝轶事的野史之后,对这个所指的宗师,还是摸不清头脑。我也就渐渐地将这个问题埋在心底,转而去研究其他的东西。
直到有一天,我回去拜访我的师父,我师父是个老武林人士,说来也可笑,现代人多是喜欢看一些关于武侠的小说,其实一些所谓的武林人士大多只是从前学过一些功夫,这些功夫通过久远的传承,已经不再完整,再加上建国之后,废除武术,许多武林人士因此退隐江湖,将所谓的功夫都藏在自己心中,随着自己的逝世,最终埋在土里一抔黄土。而我也没什么根骨,因为师父说,我腿太长了,下盘不稳。这就让我十分生气,在现在这个社会,腿长并不是什么劣势,而是会让别的女孩对你心动的一个缘由。不过也必须要承认,我学成所用的时间,是我师兄的四分之一,所以无论怎么努力,都比不上我师兄那个小罗卜腿儿,尴尬之余,更多的是惆怅。可是在这个社会里学会了那些所谓的武功有什么用,到最后还不是比不过一颗造价不过几角钱的子弹。
酒足饭饱之后,师父又开始给我吹嘘他当年的江湖轶事,师娘在一旁洗着碗,也不去拆穿师父吹牛,这是含笑看了看师父。不知说了多久我都快要睡着了,因为喝了点白酒,我并不擅长喝酒,稍微沾了些白酒就有些昏昏欲睡。然而就在我快要睡着的时候,师父恍惚间好像说了句明朝之后无宗师,我瞬间就清醒了,直直地盯着师父。师父被我的模样吓了一跳,他有些疑惑地看着我。
我赶紧问他,明朝之后无宗师是什么意思。
师父这才眯着眼笑起来,他这才说道,在明朝之前的江湖中,有一种在现在人看起来高不可攀的一类人,他们叫做宗师。江湖在那个时候还是分品阶的,由九品到一品。而一品之上,被叫做宗师。我忽然间就恍然大悟了,原来宋祯所说的“天下宗师皆当死”并非说的是那些诸子百家的领头人,而是说的那些江湖上的武林宗师。这样一来就说得通了,那些武林人士已经可以威胁到宋祯所坐得皇位了,那么那个时候的那些宗师,究竟是如何的风流?
我竟是难以想象出来,在我的认知里面,有着许多虚构的电影角色,或者是小说中的角色,可没有一个是我真实见过的,那些虚构出来的,不过是用电脑所附加的特技。那么在那段历史中,是不是很多东西并不是如同史书上所写的那样,而是有着其他人在做着些东西。我怀着这样的想法,恍恍惚惚回到了家中,却因为不胜酒力,倒在床上睡了过去。
等我醒来的时候,我想像往常一样去按旁边的灯,却只能模糊地看着周遭的一切,并不是我的家里。带着模糊的样子的世界,我低头看了看自己,周身赤裸,然而这不是让我最惊讶的,最让我惊讶的是,我变成了一个刚出生的幼儿。我不由得一股悲伤涌了上来,哇哇地哭了起来。
可旁人在笑着,仿佛庆贺着我的诞生,可我分明还有着父母,还有着自己的友人,还有着自己喜欢的女孩。
一切都变了,我开始想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