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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家里的座机便响了起来,颜鸿接起电话朝楼上叫嚷道:“段晓枫,接电话,是小顾打来的。”
段晓枫未睁眼,迷迷糊糊摸索着床头桌子上的电话,接了起来:“喂……”
“小懒猫,起床了!”顾时章大清早便在电话那边精神抖擞地喊道。
段晓枫还未反应过来,迷糊着说道:“谁啊?”
“哇塞~分开才半天,连自家男人都不记得了。”
“男人”二字把段晓枫唬得一身激灵,赶紧醒了神说道:“呸呸呸~你乱说!小心我妈在偷听!”
“我又没说错~”
“呸!嫁你了吗?”
“快了……”顾时章在电话那头悄悄地笑着,听到这样愉快的声音,段晓枫也想不到什么再去损他两句。
“才几点啊?”段晓枫伸着懒腰打着呵欠问道,“你这么一大早起来干嘛?”
“想你啊!”顾时章在电话那头利索地回答道,“赶紧起床吃早饭,然后九点我们出来见面。”
“九点?”段晓枫惊讶道,“你这是要去超市抢特价的节奏吗?”
“我这是与时间作对,争分夺秒地想要见到你。”
“别……”段晓枫趴在被子上说道,“等我起来了再说。”
“那你赶紧起来,我过会儿再给你打电话,拜拜。”
段晓枫盯着话筒,听着里面传出的嘀嘀声,摇头想到,哪有那么着急?于是又一头栽进被窝里。但是这一头栽下去却怎么也睡不着了,满脑子都是顾时章嘚瑟地喊着晓枫师姐,晓枫师姐的样子,索性也就干脆起床。
正在吃早餐的颜鸿,看着段晓枫从楼上打着呵欠下来,啧啧称奇道:“谈恋爱的小女子,果然与众不同。”
刚坐下吃饭,顾时章的电话便又打过来了,和段晓枫商量着去什么地方。照顾时章的说法,他们两人最大的兴趣便是相互调戏,不如就带着书去咖啡厅吹吹暖气看看书,调戏调戏古人再相互调戏,省得在外面喝西北风,段晓枫觉得此计甚好。
等段晓枫到咖啡厅找到顾时章的时候,已经快要十点。只见顾时章靠在沙发上睡着了,脸上还盖着那本《史记》中册,这大冬天的也不怕着凉,段晓枫赶紧拍了拍他的腿。
顾时章一个激灵坐了起来,吓了段晓枫一跳。他甩了甩脑袋,迷糊地看着站在面前的段晓枫,展开一个笑脸来,随即拉着她坐下:“晓枫师姐,你总算来了。”
段晓枫斜眼瞅着把那颗大脑袋靠在自己肩膀上的顾时章说道:“我说妹子,这大清早的,你跑这儿来睡觉,也不怕感冒?”
“感冒了那也是你害的。”顾时章继续闭着眼说道。
“笑话,这跟我什么关系?”段晓枫笑道。
顾时章闻言坐正,义正言辞地说道:“第一,是谁害我昨晚上睡不着觉,兴奋了一个晚上,睡眠严重不足。第二,是谁不遵守约定,明明说好九点到的,现在都几点了?”
“你这分明就是强词夺理。”段晓枫辩道,“第一,你睡不着觉那是你自己的原因,我怎么就睡得那么好?第二,明明电话里说了九点赶不到,约的是十点,我还提前到了呢!”
“好啊!段晓枫,你害我睡不好,自己却睡那么香,此仇不报非君子。”顾时章说着便伸手去掏段晓枫的咯吱窝,惹得段晓枫一边笑一边讨饶。
顾时章硬是不松手,直到服务员走过来给段晓枫点饮料才松开,松开便被段晓枫一顿好打,惹得站在一旁的服务员都不好意思地笑了。
段晓枫点了杯热乎乎的牛奶,问道:“那你干嘛九点就来了?”
顾时章两手一摊:“我既然都收拾好了,那就先过来等着了呗。”
“等到时间差不多了再出门不是更好?”段晓枫一向是习惯统筹安排时间的人,上哪儿都是时间刚刚好,多等几分钟还不如在家多睡几分钟。
“心急如焚,恨不得早点出门,还在家里等着干什么!”
“让师姐看看你是如何心急如焚的?”段晓枫笑着挑起顾时章的下巴,看着他那分明没睡醒的红眼睛说道,“确是心急如焚,焚得眼睛都红了。”
“可我现在确是困得很,怎么办,师姐?”顾时章挽着段晓枫的胳膊扭捏的说道。
“那你就睡吧!”段晓枫看着那双红透的双眼,安慰着说道。
“不行!我要陪晓枫师姐看书。”说着看书的顾时章,结果没过几分钟,段晓枫便听见沙发那头传来打呼的声音,只见他歪在一边睡得像猪一般,手里的书都快要掉地上去了。
果然是属猪的,把他拖出去卖了都不知道。段晓枫心想,于是找服务员要来一床毯子给他盖上,自己便安静地翻起手中的书来。
这是茶人三部曲中的第二部《不夜之侯》,相比起男生喜欢的那种直接描绘战争的题材来说,段晓枫典型是喜欢描写战争时代民生的类型。
比如这个茶人三部曲,描写了从清末到文化大革命结束,三个动乱时代下杭州茶人的命运,展现中华茶人艰难的生存状态,以及其坚强不屈的意志。
段晓枫还记得小时候看过一部也是讲这个时段香港民生的电视剧,名字已经记不清,但是电视剧的女主角是卖仙姑凉茶的,这个印象相当深刻。
而后很多年,段晓枫又看过些关于台湾同时间民生的文章和电视,感慨于民生艰苦的同时,越发不爱看战争片。看电视的时候,只要播到战争片,立马换台。
于是有人就说了,段晓枫心有才,却成不了才。因为她的视界里永远看到的是平民百姓,她只能与平民百姓为伍,无法与高官富豪同路。在2010年后飞速发展的中华大地上,这种特征越发显露出来。
她抓不住时代的机遇随大流浑水摸鱼,在坐拥财富的基础上提升自己的社会阶层;也放不下高学历的面子屈尊去做蓝领,学得一技之长;就只能在普普通通的小白领岗位上俗里俗气了此一生。
尤其在她后来一穷二白的情况下,她能有份稳定的工作,尚能平稳度过一生;若是连工作都不稳定的话,估计她生活下去都很难。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
此刻的段晓枫还是个无忧无虑的学生,不用自己养活自己,不用担心生活,唯一要做的事就是念好书,打发好业余时间。
安心看着书的段晓枫,冷不丁回过神来时,已经十一点半了,顾时章却还没睡醒,看来昨天晚上确是一夜未睡的模样。
赶紧左拍右喊地把顾时章叫醒,段晓枫嘴上不满地说道:“你一大早把我喊来,说是一起看书,结果自己美美地睡了一上午,留我一人看书,这叫什么话?”
顾时章揉了揉眼睛打着呵欠,然后拿过段晓枫的书来翻了几下,说道:“都看这么多了,看来我果然睡得有些久。谁让你这么有安全感,靠着你我睡得香。”
“这不该是女生的台词么?”段晓枫看着他笑得傻乎乎的脸,说道,“果然顾顾你是个妹子属性。”
“那师姐你就是汉子属性~”
两人斗了会嘴,然后找了个地方吃午餐。本来顾时章是开始第二回合攻坚战,要求段晓枫去他家吃午饭的,但其结果——战败。
顾时章倒也不气馁,轮回战哪能第二回就成功的,自然还需要第三回,运气不好还有第四回第五回。
吃过午饭的顾时章扬言为了弥补上午未能一起看书的过失,下午他要带段晓枫去做一件具有挑战性的事情。这件事情被顾时章形容为惊险刺激,不容错过。
段晓枫听顾时章这话,以为他要带自己去一个从未去过的神秘地方,结果到了一看,却是人山人海的云都时代广场。不免憋憋嘴说道:“这里有什么惊险刺激的事情做?”
顾时章眨眼一笑,拉着她便往时代广场中央的雕塑走过去。
那是一个极具现代设计概念的雕塑,段晓枫说不出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看起来有些像山上长了一只眼睛,又像宇宙银河之下有无底的黑色空间,甚至还有些黑色大脑和智能数据的结合之感,总之是有些奇怪的雕塑。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雕塑的顶端有一只猛虎盘踞,凌空伸出两米多长的头来,悬空在广场之上。
顾时章拉着段晓枫的手抬头望着悬在上空的老虎,然后说道:“我们来爬这个雕塑。”
其实这个雕塑下面黑色那一堆像山轮廓的东西,是有攀爬的功能,修得层层叠叠有章可寻,段晓枫来广场的时候也偶有攀爬,此刻也有些小朋友在上面嬉戏。但是这和顾时章口中说的惊险刺激也委实相差甚远。
顾时章可顾不得段晓枫的说辞,拉着她的手便往雕塑上攀爬,段晓枫也只得跟在他后面。大概爬了四米左右,便爬到了那个类似眼睛的下面,此处已经无路可去,两个人牵着手站在那里低头瞧广场上的人群。
“你这惊险刺激未免太不冒险,还不如翻围墙。”段晓枫颇有些失望地说道。
“谁给你说这就惊险刺激啦?惊险刺激在上面!”顾时章说罢抬头指着上面的老虎。
段晓枫抬头一看:“你莫不是要我爬到那老虎身上去?”
“YES!”顾时章点点头,“咱们一同爬上去!”
段晓枫嘿嘿一笑:“你就瞎说,怎么爬上去?根本无处可攀!”
顾时章低头在段晓枫额头上弹了一下,笑道:“你无处可攀,不代表哥哥我无处可攀,只要我能攀上去,我必能把你给托上去。”
段晓枫闻言摇摇头:“算了,爬到上面得有七八米,而且没什么可落脚的地方,要是摔下去可就死翘翘了。”
“胆小了吧!”顾时章打趣道,“不知谁说自己胆儿肥来着!”
“那我也不能冒生命危险来干这种事吧,这和翻围墙可相差太远。”
“不冒生命危险,那还叫什么刺激惊险?”顾时章说着便伸展手臂活动筋骨,“放心,哥哥我不是第一个爬上去的人,哥哥我也不是第一次爬上去。”
“可我是第一次!”段晓枫嘟着嘴说道。
顾时章摸摸她的脸笑道:“没事,你先看我上去,觉得满意了你再上来,若不满意你就放弃此次冒险。”
于是段晓枫纠着一颗心,看着顾时章左踩右踏很快就爬到了上面的老虎背上坐着,然后对段晓枫微微一笑夸张地说道:“哎呀!大好河山尽收眼底,此处风景真是绝妙,绝妙!”
“多绝妙?”段晓枫戏谑问道。
“师姐问我有多妙,一览众山小。”
“呸!”段晓枫啐道,“有得起山吗?还嫌山小!”
“晓枫师姐,你非鱼焉知鱼之乐?你处之地与我处之地,相去甚远,你怎知我看不到山?”顾时章骑在老虎背上怡然自得,见段晓枫表情有些踌躇,赶紧逮住机会怂恿道:“有道是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师姐你就上来瞧瞧,这风景独好。”
“我会恐高!”
“不怕!有我在!”
“要是摔下去怎么办?”
“不怕!要摔也是我先摔,我给师姐垫着!”
段晓枫吞了吞口水,咬牙指着顾时章说道:“你说的话我可是放心上了,你要是不履行,我做鬼也不饶你!”
说罢便见顾时章猴子似的窜了下来,拉起段晓枫的手说道:“晓枫师姐,还怕不怕?”
“怕!没听见师姐我牙齿上下碰撞发出的优美和弦么?”
“这和弦不优美,等会儿师姐你站到老虎背上去高歌一曲,那才优美,明天报纸头条就是师姐你了!”顾时章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搂住段晓枫柔声安慰,“师姐,一点都不怕,你要相信我!顾时章是想,把自己认为美好的东西分享给你,那里便有了我们共同的记忆。”
有了顾时章的鼓励,加上段晓枫本人的好奇心,她在顾时章的指导下攀住一些可以踏脚的地方往上爬,顾时章则在下面扶着她的脚,稳住她。她往上爬一步,顾时章便扶着她跟上一步。
不知什么时候,塑像下面有人发现了他俩的举动,或感叹或诧异地聚过来。有人在下面吼着加油;也有人打断加油声,轻声呵斥道别吓人家,摔下来可不得了;也有人摇头说现在的年轻人,真是教坏小孩子。
顾时章起初还有些担心,段晓枫听到这些声音会不会吓到退缩,结果她却跟没事儿似的,铁了心一股劲往上爬。他哪里知道,其实她一门心思往上爬,根本没听到下面有人说话。
眼看就要爬上老虎背,段晓枫正待要使劲,顾时章却叫她稳住,先别动。然后自己从另一边翻了上去,等着她再爬上来。
塑像下传来一阵掌声,段晓枫刚坐下便冷不丁吓了一跳,低头一瞧,下面围了好些人在看热闹,顿时说道:“完了完了,丢脸丢大发了,还不知道有没有熟人呢?”
“哪里丢人?人家都在鼓掌,你该自豪!”顾时章安顿着段晓枫坐稳后说。
段晓枫坐在顾时章前面:“呸!要是我妈知道,铁定骂我一个星期毫不含糊!”
顾时章伸出手搂住段晓枫的腰:“没事,我是始作俑者,我来帮你求情!”
“我妈早把你先骂成瓜,还你来求情呢,笑话!”段晓枫嘿嘿笑道。
“不过,要是我老娘知道这事,那就不是骂能解决了,直接打得我满地找牙,那个和弦才叫好听呢!”顾时章越过段晓枫的头顶,看着远处的风景说道,“不过,我妈绝对不会骂你,只会一个劲地宽慰你对你好,然后请你海涵,包容包容她的傻儿子,以后不要和她傻儿子一起闹,哈哈哈!”
段晓枫无奈地摇头感叹:“你说你吧,一会儿夸自己渝西第一美男,一会儿损自己又傻又懒又瓜,你还真的是能屈能伸!”
顾时章把头靠在段晓枫的肩膀上,得意笑道:“怎么样?是不是觉得自己捡了根好弹簧啊!”
段晓枫听他说着前半句,还以为他要说自己是块宝,却不料他说了个弹簧出来,啼笑不已,伸手抓住他放在自己腰间的双手啐道:“宝气!”
两人便不再言语,静坐在这高空,周遭的楼层都变得不再那么高大,仿似平起平坐。这和毕方山上“一览众山小”的感觉完全不同,毕方山那是真山小,而在城市里则不由得生出一种遗世独立的感觉来。
放眼望去是人来人往的十字路口,车水马龙呼啸而过的城市街道,和外表披红结彩大相径庭的清冷店铺。
有人谈笑风生,闲庭若步;有人步履匆忙,急不可耐,而他们坐在至高点俯视着下面的人群,突然便想起佛家的词汇“芸芸众生”来,没有比这个形容得更贴切的了。
段晓枫觉得此情此景实在曼妙,但是……顾时章所说的“一览众山小”去了哪里?
云都地处盆地,城市的尽头与天相接,与河相连,就是没听过与山为伴的说法,段晓枫喂了一声问道:“顾顾傻帽,你说的山在哪里呀?”
“那里可不是?”被称为顾顾傻帽的人抬手,指着右前方马路尽头处河岸对面江边公园的山坡说道,“那不是小山坡嘛!”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就知道你丫净瞎说!”段晓枫了然地说道,“我问你,刚才为什么不让我先上来?”
“你先上?”顾时章怀疑地问道,“让你上来一个人坐那里瑟瑟发抖?”
“呸!姐岂是那种胆小如鼠之辈!”说着此话的段晓枫,显然是忘记了之前是谁在下面瑟瑟发抖来着。
果然被顾时章逮着打趣道:“哎哟~刚才也不知是哪位小娘子心有戚戚地说要是摔死了咋办?”
“谁啊谁啊~”段晓枫抬高下巴叫嚷道,“反正不是师姐我!”
“对对对~”顾时章圆滑地接道,“是师姐你留在墙角缝里成了精的影子。”
段晓枫噗嗤一笑:“这话我爱听,影子嘛,胆小点,无伤大雅。那我再问你……”
“但凭师姐吩咐!”
“刚才最后那一步,你为什么不拉我?干坐在那里看笑话?”段晓枫不满地问道。
“师姐,这你可就冤枉我了!我怎么拉你?倒不是哥哥我拉不了你,而是双手拉你,你必然感受不到攀附的实体,你会悬空,你要是害怕一哆嗦,那我们可就真摔完完儿了;单手拉你,你攀爬的节奏和我使劲的节奏不一致,恐怕还不如你自己撑着实体踏踏实实爬上来,够安全了我再助你。这可都是为你考虑,你没瞧见我一直紧张兮兮地看着你,够安全了才帮着你坐下来?”
段晓枫点头说道:“好吧,算你说得有些道理,姐便不开罪于你了!”
“晓枫师姐。”顾时章把头凑上前来看着段晓枫的侧脸说道,“不如你再往前一步?”
“啊?”段晓枫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往前一步?”
顾时章便指着前面的老虎头说道,“骑老虎头上去,老虎骑老虎,多有意思!”
“诶?”段晓枫往前瞅了一眼,只见得两只竖起的耳朵来,“那里是完全悬空的!”心里略微有些打鼓。
顾时章便抓住她的肩膀果断地说道:“你只说你想不想?”
“嗯!”段晓枫这次果断点头,反正都已经爬到这里来了,不挑战到极致纯粹就是浪费机会,就像上次爬山一样。
顾时章便教她如何骑到老虎头上去,只见段晓枫先迈左腿向前,接着迈右腿向前,然后双手放中间一按,抬起屁股往前挪一点,如此反复了一会儿,总算是骑到了老虎头上去。
段晓枫心情很是愉快,摸着老虎耳朵激动地想要回头和顾时章说话,但发现有些危险,只得慢慢转头说道:“你快过来快过来!”
顾时章的声音从后面缓缓传来:“不要激动,淡定。我不能过来,我若过来,等会儿你不容易回来。”
段晓枫这才发现,确实想不到什么好办法回到原位置。不过管它呢,反正有顾顾傻帽在,想想便心安理得的坐在老虎头上耀武扬威起来。
“恭喜大王成功骨肉相残!”顾时章在后面嚷道。
“呸!”段晓枫迅速回复道,“你应该大喝一声‘武林盟主,一统江湖’”
“那你一统江湖了,我干嘛?”顾时章不满地问道,“你把我的事儿都干完了!”
段晓枫嘿嘿一笑:“那你就做莲弟吧,以色侍君!”说罢哈哈大笑起来。
“莲弟?”顾时章长大了嘴,“你做谁不好,非要做东方不败!”
段晓枫有模有样地学起了顾时章的痞气来,晃着腿说道:“也不知谁还说自己独孤频道呢!”
“哟~消息够灵通啊!”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地斗嘴,段晓枫此时潇洒地占据上风,突然想起一事便问道:“你以前是什么时候来这里的?”
“没来过啊!”顾时章一本正经地说道。
“没来过是什么意思?是没骑过老虎头还是没上来过?”
“哪里都没来过!我连这个塑像都没爬过!”身后传来顾时章笑得不亦乐乎的声音。
段晓枫此时恨不得回头去瞪瞪这个撒谎精,却又不敢动作幅度过大,于是忿忿地说道:“好你个顾时章,都没来过还说得跟家常便饭似的,你讨厌!”
“嗯嗯~讨人喜欢百看不厌!”
“呸!”
“晓枫师姐,我看你快要成呸呸师姐了,请注意文明用语!”
“那你干嘛忽悠我,没来过就没来过啊!”段晓枫很是不开心地说着。
“我要说自己没来过,那你还敢上来?”顾时章反问。
“干嘛一定要上来?”段晓枫继续摇晃着双腿,“我们可以不上来。”
顾时章侧过身坐着,似笑非笑地回答:“干嘛一定要上来?这有两个解释。首先,段晓枫同学,你现在上来了,风景也看了,威风也耍了,还顺带被围观了,心里欢不欢喜啊?”
段晓枫实诚地点头说道:“勉强欢喜吧!”
“那第二,其实吧,我老早就想上来了,但程小铁和杨月娇不干这种事儿,我一个人又委实丢不下这个脸,所以今儿把你叫上,有个人搭伴儿丢脸,也算是人生一大幸事,你说呢?晓枫师姐。”
段晓枫左顾右盼,恨不能转身,只得愤怒说道:“幸事个屁!顾时章,要是我手里有东西,我准砸死你丫!”
“息怒息怒!”顾时章赶紧吆喝,“危险危险!等你过来了随便你砸,但还是不要砸死得好,不然你怎么下去!”
待段晓枫准备回到原位时,总算知道什么叫丢脸。因为她只能上半身趴在上面,用双手撑住一点一点的往回倒爬,她觉得自己此刻的动作像极了人类最好的伙伴——狗!
快要到达的时候,顾时章往前双手一伸,迅速把她给捞了起来,然后拉回了自己的怀抱。
因为穿的衣服有些厚重,段晓枫累的脸蛋红扑扑气喘吁吁。
顾时章凑在段晓枫耳边温柔说道:“师姐开心么?”
“不开心!”段晓枫斩钉截铁地笑道。
顾时章点点头:“嗯,晓枫师姐爱说反话,明明开心却硬要说不开心,那顾顾就权当你开心了。”
一席话说的段晓枫瞬间什么话都接不上,只得低低地笑着。
又坐了一小会儿,两人一起从塑像上下来,顾时章正低头帮段晓枫拍着身上的尘土,耳边听得一阵脚步声跑了过来,笑道:“帅哥美女,帅哥美女,快来看,这是刚才我给你们拍的照片,留个纪念!”
段晓枫诧异地接过这位笑盈盈的大叔手中的几张照片,果然是拍的他们两个。
一张是快要爬到顶的时候,顾时章用手托着段晓枫的样子;第二张是两个人坐在老虎背上拥抱着的样子;最后一张是段晓枫骑在老虎头上,顾时章在背后比着拍照手势的样子。
顾时章看得啧啧称奇:“老板,拍得好!精彩瞬间都被你给捕捉到了,给我们两套。”
段晓枫抬头看着他:“干嘛要两套?”
顾时章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当然是你一套我一套,你傻啊!”
段晓枫轻轻一笑:“你就不怕被你妈看到,打死你!”
“纵然一死,也是有轻于鸿毛重于泰山之分的。”顾时章拨弄着段晓枫耳边的头发说道,“顾顾此举,定然是……轻于鸿毛也不损其心志!”
段晓枫忍俊不禁拍开他的手:“你得了啊!什么话都套来乱用,也不怕那些作古的人出来收拾你!”
这一年的冬天较往年冷,因下了几天小雪,全城都给捎上了一层与往年不同的喜庆来。云都是个不大下雪的地方,好几年难逢一次,姑娘们都把最厚实的家底翻出来穿上,系上厚厚的围巾,戴上样式各异的帽子和保暖手套,与这个冬天遥相呼应。
顾时章左右瞧着这来往的年轻姑娘们,一边摇头一边叹道:“这天儿哪里就那么冷了,到大北方去这些人怕是要顶个火炉出门了吧!”然后轻轻捏一捏被自己揣在大棉衣口袋里的小手,心里乐滋乐滋的低头说道,“还是晓枫师姐比较正常,没有顶着一团吓坏人的毛线上街来。”
段晓枫抬起有些红扑扑的脸斜了一眼说道:“差点就戴了,只是没有一款帽子合适而已。”
顾时章看着她发红的鼻尖说道:“那咱们去买一顶吧!”
“哟?”段晓枫戏谑道,“刚不是还说吓坏人吗?怎的画风变这么快?”
顾时章瞧那发红的鼻尖甚是可爱,忍不住停下伸手捏了一捏:“别人戴着自然是吓死人的,但我家晓枫师姐戴上那必然……”
段晓枫斜眼等着瞧他又有什么强词夺理的说法。
“也是吓死人的!”顾时章哈哈大笑起来。
段晓枫伸出另一只戴着手套的手就朝他挥过去,被顾时章一把抓住继续说道,“哎呀~师姐我话都还没说完!你要淡定,动不动拳脚相加,有损你们颜氏风范。”
“狗嘴里也吐不出象牙来~”段晓枫笑着讽刺道。
顾时章顺势把她另一手也揣进口袋里说道:“我是想说师姐若戴上那一堆毛线,定然是可爱得吓死人的,我们现在就去买!”说罢拉着段晓枫快速往卖帽子的地方去。
今天是元宵节,街上热闹得很,大河里扎满了各种形状的灯笼,等着夜晚到来灯火辉煌。
经过段晓枫几番的太极式推诿,今天总算说好去顾时章家吃午饭。段晓枫本不想这个寒假就往他家去,但那天他俩在塑像拍的照片被吴桂枝给看见了,又追着顾时章好打了几衣架,明明白白下达指令务必把贵人请到家来过元宵节,否则整个假期把所有家务全部承包,别想谈恋爱!
段晓枫问他怎么不把照片藏好,这么容易就被发现了。
顾时章套用当时吴桂枝的话来说,是他一大早就发神经,招摇地把照片放在眼睛上遮光睡回笼觉,结果被进屋里拿东西的吴桂枝给撞见。
吴桂枝取过照片一看,居然带人家姑娘爬那么高的地方,立马拿起衣架往被子上一抽,把一脸幸福表情的他给抽醒了。
段晓枫的心情是忐忑的,对于这么快就去见家长她犹豫不决了好久。顾时章见她各种推辞拖拖拉拉的样子,于是说道:“快吗?我们都认识三年多了,才耍上朋友才去见家长,这还叫快?人家速度快的,三年,儿子都生俩了!”
这样一想,好像确实也算不上快。于是顾时章在征得颜鸿同意之后,便带着段晓枫出来溜达,然后中午回他家吃午饭。
两个人小逛了一会儿也没看到中意的帽子,段晓枫便索然无味地摇头说着找不到合适的就算了,懒得折腾。
可顾时章不同意,硬是拉着她见一处看一处,瞧一顶试一顶,说是现在不戴没关系,但晚上看灯会可就冷了,一定要买一顶。最后选了个有点喜庆的红黄紫粉相间的花帽子来,配上段晓枫今天一身素色的穿着倒是显得异常活泼,看得顾时章直点头说道:“就是这个好!”
段晓枫也觉得还不错,脱下帽子丢在顾时章手上:“给本宫收着!”
“嗻!”顾时章笑嘻嘻地跟在后面一边将帽子收进段晓枫的小背包,一边讨好似的说道,“宫主,咱现在往哪里去?”
段晓枫摆摆手:“本宫逛累了,回家吃饭!”
话音刚落,便被顾时章从后面抱起来转了一圈,吓得她赶紧叫道:“放下放下来!”
段晓枫站定,一巴掌拍上他的手臂问道:“干嘛呢!发神经啊!大庭广众之下!”
顾时章捧起她的小脸说道:“谁叫师姐说咱回家吃饭呢!”
“有什么奇怪?”段晓枫不解的望着他问。
“晓枫师姐是不把顾家当别家才这样说的啊!”
反应过来的段晓枫脸火辣辣的有些发烧,赶紧拍开他的手往前走:“口误口误,是去你家。”
顾时章笑盈盈地看着她逃离的背影,心里很是乐开了花。蓦然想到,谈恋爱果然是件神奇的事情,也没聊些什么有营养的话,但内心怎能如此快乐?而且这种快乐非常之轻盈,就像飘飘然凌驾于俗世之外,不知悲伤为何物。那些瘾君子在抽大烟的时候估计就是这样一种感觉吧,不然如何能上瘾呢?
其实段晓枫和顾时章家离得并不远,段晓枫家在老街,老街尽头是高高的老城墙,城墙外过河再前行便是顾时章家所在的村子。
虽说是村子,但其实老早已经没有人种地,属于城市边沿,村子里家家户户都做点小生意,卖菜的穿过城墙去卖菜,理发的就把店开在自家门外间,还有麻将馆药店等等,和城里分毫不差,只是格局比较像镇子。
那些年还没有搞大开发大建设,所以好多城市还保留着几十年如一日的古老格局,这些陈旧而又令人怀念的街道,在多年后终将一变再变,退化成具有大城市气息的模样,让人既忧伤又感慨万千。
段晓枫跟着顾时章穿过城墙,踏上古老的石桥,不仅双双叹息道这明朝修的大桥至今尚能使用,可见那时的建筑工艺之精湛。
顾时章在一家院子门口停了下来,院子里间高高的一颗玉兰花树伸了出来,枝头开了些雪白的玉兰花,段晓枫看得格外喜欢。
顾时章敲着门,老远听见有个洪亮的声音说着来了,脚步声响起,门吱呀一声开了。
一位身材圆润的大妈站在门口,笑盈盈地打量着段晓枫,说道:“是晓枫吧!我是他妈妈!”
段晓枫展开一个亲切的笑容,点头说道:“阿姨好!”
吴桂枝格外亲热地打开门,把段晓枫邀了进来,见她频频打量墙边的玉兰花树,便说道:“今年下雪,这花开得还不算好,往年啊,那可是挂满了整个枝头,看得人爱死咯!”
听见声音的顾爸爸也走了出来,顾爸爸和吴桂枝一看就是两种完全不同类型的人,顾爸爸一脸严肃也未说话,顾时章在段晓枫耳边悄悄说道:“这是我爸,他就是这么一张冷脸。”
段晓枫便笑着问好:“叔叔好。”
顾爸爸点点头说道:“进屋去坐,外面冷。”
段晓枫点点头,边走边环视了一圈。院子里种着好多植物,大多是兰草兰花之类的,被架起来的大棚给遮盖着,估计是为了保温,于是叹道:“好多兰花。”
“都是我爸种的。”顾时章一边指着他爸的背影一边说道。
走进客厅,一位看起来年龄和顾时章差不多,身材高挑眼睛大大的女孩端着一盘子点心笑着走过来放在茶几上,招呼道:“吃点心。”
顾时章便说着:“这是我未来大嫂,你叫她林姐姐就好了。”
“林姐姐好!”段晓枫便应着喊道。
正说着,厨房里走出一个系着大围裙,手拿锅铲的人来,那人一看便是顾时章口里常提到的大哥。倒不是因为他和顾时章长得像,而恰恰相反,他和顾时章长的一点也不像。
顾时章长得像吴桂枝,大脸庞大眼睛,只是那高而瘦削的身材像他爸。而顾时斌明显长得像顾爸爸,瘦长的脸庞细长的双眼,身材和顾时章差不多但结实得很,这看起来和吴桂枝神似。
而面前这林姐姐林菲大脸庞大眼睛的,和吴桂枝倒像是一家人的样子。
“这是我大哥。”顾时章介绍着说道。
“大哥好。”段晓枫一一打了招呼坐下,吴桂枝便拿起一块绿豆糕来给段晓枫吃,段晓枫接过手来。见面前居然烤着一盆火,实在是欢喜得很,连忙把手套摘下,伸了过去。
好多年不曾这样烤火了,现在家里都用电炉,没想到顾时章家还保有这等风俗。
“我们农村里都是这样烤火,不知道你是否习惯?”吴桂枝说道。
“我们家以前也是这样烤火的,后来街上越来越拥挤,人越来越多,也就不准这样烤火了,怕引起火灾。”段晓枫一边烤火一边说道,“我喜欢这样烤火,有实感,有氛围,小时候还能在上面烤个红薯烤几串肉什么的。”
“哎呀!”吴桂枝一听便拍着大腿说道,“我这还有红薯呢,没想起来烤,我去找来。”
段晓枫一听连忙站起来说道:“阿姨,不用。我只是随便说说,这马上就要吃饭了,不用烤。”
却被顾时章拉住坐了下来说道:“我妈想起的事,让她去折腾,你拦不住的。”
果不其然,吴桂枝笑嘻嘻地拿了几个红薯过来洗了干净,又擦了擦水,便放在火盆边沿烤着。
吴桂枝一边翻着红薯一边指使着顾时章去厨房帮忙,顾时章便悻悻地溜去了厨房。
吴桂枝见段晓枫模样清秀,又知书达理的样子,莫名其妙便是喜欢得很。便可劲儿找话题和她聊天,问了些她家里的情况,聊着聊着便聊到顾时章。
“我这儿子傻啦吧唧的,读高中那会儿可是折腾得我头皮发麻,打也打骂也骂就是不听话。”吴桂枝无奈地叹气道,“可他怎么就听你的话考上大学了,我还真是好奇得很。”
段晓枫一听吓了一跳,赶紧摇头道:“我可没说什么话,是他自己努力考上的,其实那一年多我和他都没有联系。”
吴桂枝停下翻腾红薯的动作,诧异地说道:“没联系?”
“是啊!”段晓枫点点头,“是他自己的功劳,和我没关系的。”这种功劳段晓枫可不敢居。
吴桂枝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我懂了。他呀……”她指了指厨房,“一准是觉得自己配不上你了,所以才发愤图强,这倒也不失是一个刺激他的好办法。”
“呵呵……”段晓枫干笑道,“我压根没那么想。”
“可事实就是如此。”吴桂枝笑着凑过去问道,“我儿子没给你惹麻烦吧?”
“没~”段晓枫连忙摆手,“他自从读大学之后,和以前很不一样了。”
“哪些地方不一样?”吴桂枝打听道。
段晓枫想了想说道:“主要就是不爱惹是生非了,算是走上学生的正常轨道了吧。”
“那你们平时都做些什么?”
“平时上课,没有课的时候,就参加课外活动。”段晓枫突然一拍手,啊了一声说道,“他现在可是武术协会的副会长呢,还差点成了话剧社的副社长。”
吴桂枝一听武术协会四个字,手一抖,差点吓得红薯翻到火堆儿中间去了,一脸惊慌的样子说道:“武术协会?亏他想得出来,是不是天天打架?天天找人收拾去了?”
段晓枫见状噗嗤一声笑道:“没那回事。武术协会是正规社团,是我们学校的大社团,政府部门还有备案呢!”
“喔喔~”吴桂枝听段晓枫如此一说才放下心来,又继续问道,“那都干些什么事啊?”
“主要是健身,传承武术精神。我也有参加,我是去年大一的时候报的名。”段晓枫便将武术协会的事情给吴桂枝说了起来,旁边一言不发的顾爸爸和林菲虽盯着电视看,却也没忍住一时时地回头听段晓枫说武术协会的事。
讲到这些熟悉的事情,段晓枫便是滔滔不绝起来,说完武术协会继续说着话剧社,说道《雷雨》的时候,顾爸爸竟难得地说了一句:“你们排《雷雨》?时章他能行吗?”
段晓枫笑了笑,说道:“行不行,也只有排完了拉出去溜溜才知道。”
“那你们什么时候公演?”顾爸爸继续问道。
“这还不知道,估计三四月份吧!”段晓枫说着。
顾爸爸点点头便不再问话。
不一会儿便开饭了,顾时章张罗着端菜,拿碗筷,段晓枫想着他在自己家那么勤快的样子,便起身要去帮忙,却被吴桂枝一手按道:“别管,让顾时章忙活去。”
闻言,顾时章停了下来,横了吴桂枝一眼:“你这当妈的,可是松闲得很,让儿子在这里忙活。”
“怎么着啊?你在学校松闲了小半年,让你忙活十几天,都不行啊?”
顾时章只得朝段晓枫呲呲牙,转头又进了厨房。
怪不得顾时章话多得不行,真是拜他妈妈所赐,段晓枫在心里暗暗想道。
吃饭的时候,吴桂枝也不停地找着话聊,顾时章倒没怎么搭腔,桌上其他人也没怎么说话。段晓枫倒是看出来了,这顾家大哥性格随他爸,不大说话,找个女朋友也是话不多的类型,只是两人在一起的时候,也算有说有笑。
顾时章没怎么说话,倒是段晓枫没料到的。事后问他,他才说,只要吴桂枝一上线,哪轮得到他说话的份儿。他老娘说话那当真是让人插不上嘴的,这点段晓枫倒确实是领教了。吴桂枝一开腔,从头说到尾,只要她不发问,你还真找不到地儿插话。
顾爸爸偶尔打断她一两句:“你吃饭吧,一直说,口不渴啊!”
段晓枫觉得这场景和她家真的是完全不同。
顾时章家因有这么个爱说话的妈妈在,气氛很是热络,她总会把自己在菜市场听来的那些八卦,东家长西家短的,一股脑蹦豆子似的全蹦出来,再加以点评。
段晓枫家相比起来安静得多,也就母女俩小小的斗个嘴。段爸爸和顾爸爸有些类似,一脸严肃正经,但不同的是段爸爸可没那么好性子,他属虎,不仅架子大,脾气也怪,总惹得亲戚邻居不高兴,所以一家子的亲邻关系都是靠颜鸿在维持。
且段爸爸在家根本是待不住的,也不知道忙活些什么,经常不在家,最近更是一早便出门,晚上才回来。颜鸿问一两句,他便凶着脸,说女人管那么多干嘛!
总归段爸爸是有些大男人主义的人,段晓枫的性格之所以有些不那么直白,估计也是受他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