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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是闺阁藏秘处,拿来芭蕉做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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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至日暮,可见有一女眷倚靠于窗前,脸带淡云却似笼中倦鸟一般,而其身后婢女却眼若星光,扮相比对着雨中芭蕉轻叹的主子还要鲜艳。此时,有一碧玉年华的女子手拎描金食盒自别院而来。其淡绿衣裙已被雨雾打湿,见她头梳双丫髻,待其行至檐下灯光可照之处,恰逢此时,小风略过,一朵粉色海棠飘落于女子青发之上,越显得其脸若粉桃,眉目清秀,躲于树上之人见之亦不禁心中叫好,好个芳华少女,比玉婵妹妹还要灵气几分。
  只见女子轻叩了一下房门,里面那位婢女应了一声便从楼上飞快而至,“小姐今日舒心了些吗?”女子问道。“哎呀,比昨日还差。”婢女略一回答便接过食盒咚咚地上楼去了。绿衫女子原路返回,但在经过园门之时,她环顾左右之后,从袖中取出一节竹筒模样的东西,又仿佛按了一下机关,只见竹筒内飞出几只形似萤火虫的飞虫,它们竟沿着相同路线从垣墙内飞至墙外便隐匿不见。女子又举目四顾了一下,见雨落如纱,不见旁人,便也不急不忙地走远了。
  一直匿身于高处的晏寻山微微一愣,虽不知此女子用意如何,但也无暇顾及这些枝节杂事。
  他从怀中摸出一块烧饼,一个小巧的银壶,一口烧饼一口酒地一边吃,一边感叹这游云庄的酒的确不是凡物。
  雨渐停歇,弯月时而没入乌云背后,月色昏晦不清,晏寻山从树上轻跃而下,以芭蕉丛为遮挡,从头巾中取出食指长的锦管一支,他摘下一片积存有雨水的芭蕉叶,往叶心中倒了些粉末,以附在锦管外侧的金勺将之拌匀,接着,他手托蕉叶凌空腾起,待落至二楼走廊上,他蹑身伏于窗户之下,将蕉叶送入并未如何关严的窗棂之内,其后从另一手运气而使叶心中的汁液化作青雾而纷散。停了须臾,他来至门前,从腰间束带里摸出寸长细丝一根,往门里一搭,门扉随之开启。
  晏寻山入至门内,将房门反关,一个燕子入空,便落身于琴桌之前。这也是他半天隐身于树上的原因所在,闺房情形他已大致了然。此时,小姐已然沉睡,陪伴于侧的婢女手持绢扇,头枕右臂而眠。晏寻山无心观察小姐姿颜,只在其发间找寻,一枝银色镶珠发簪斜戴于小姐头上,夜间入睡,应摘除头上珠玉才好,此发簪必是机关无疑。
  晏寻山伸手一探,便将发簪从小姐头上摘下,而小姐却无半分知觉。他见小姐所盖被衾一角滑落于床下,便弯身将被角拾起而盖好,因闺房女子久锁小室,身骨娇弱,今夜湿气四伏,若受了寒气,沾染病疾亦未可知。
  晏寻山借着梳妆桌上的烛光环顾四围。这个闺房算不上大,但布置清雅,楼梯处摆放了一个紫砂花盆,内植素竹几株,花盆上挂有一副古画,倒有几分《溪山行旅图》之风。晏寻山暗自思量,这小巧的内室之中,当真有所寻之物?
  未几,他将目光重新落回至梳妆台。台上摆放些胭脂盒、篦梳等女子常用之物,虽盒身嵌玉镶石,有些古朴不同,但定不是机关所在。晏寻山心想,虽麻药药效奇佳,但还是要速速离去为好。他想起师父曾对他说过,官宦之家所设机关无非是可挪可移之物,但江湖术士之家,多有诡法,要在精细处入手。他打亮火折子,蹲下身子仔细查看梳妆椅等,仍是一无所获,不免气馁。
  待他起身时,不意碰到了琴凳,将琴桌上的谱本震落下来。琴谱已然古旧,多数纸页已然泛黄,仅临末一页稍新。晏寻山心中一亮,从衣袖中取出两尺利刃一把,割下衣袍而将之覆于琴上,接着,他照着最后一页琴谱开始悄声弹奏,待弹至第二声时,从琴桌下传来开启之声,晏寻山得意一笑,既笑自己尚有操琴弄墨之本领,又笑沈家机关果然未离《神鬼训》之源。
  待琴凳打开可容一人通过,晏寻山俯身,先将一枝未打火的火折子扔下以探究竟,半晌未见暗器飞出,他便打亮另一枝火折子,沿着陡峭的石阶往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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