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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她扔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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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年后,大陆东部沿海的沙滩上。
  碧海蓝天,一望无际,海风夹带着咸味绵绵不断地吹来。
  脚下踩着绵软发热的细砂,一群的孩子在海滩上游戏,热闹非凡。
  “小谦,这位客人要到油壶小岛上去,你们要不要跟我出海啊。”一位白胡子白发的老者对着海滩大喊道,满面慈祥。
  游戏中的一个小男孩听到呼喊声,机灵地转过头来:“好啊好啊,我要去那小岛的湖上游泳!”他赤裸着上身,只穿了一件白色的短裤,一副活力四射的模样。
  “我也要去!”其中的一个小女孩雯雯喊道,“小谦哥你说好要教我游泳的呢。”
  “还有我!”另一个男孩叫道。
  “那快都过来吧。”老者笑道。
  三个子兴高采烈地奔向海边的那艘小船,在老者扶持下先后跳了上去。
  只见小船上除了老者外,船头处站着一个女人,面向大海,怔怔出神。女人听见身后的动静,似乎是觉得打扰到了她,转过侧脸想说点什么,但最终又回过头去,继续深沉。小谦此时看到了她的面容,大概有三十出头的光景,姿色不凡,只是精致的面庞上满是愁容。
  一路上几个人说个不停,谈笑风生。而船头的美妇始终一言未发。
  船划了两个时辰,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小岛面积不大,形状圆润,没有什么植物,只有颗大石头,岛中间还有一小湖淡水,清澈见底,实属珍贵,油壶岛名由此而来。
  孩子们嘻嘻哈哈地冲向小湖,年龄不大却也都懂得害羞了,都穿着衣服扑通扑通下了水。
  美妇则默默走到小岛的另一边,面对着有三尺落差的海面,不知从哪拿一个罐子来,应该是装着故人骨灰的盒子,从里面掏出一把又一把的白色粉末,洒向大海。
  不知为何,小谦总是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他总想偷偷看看那妇在干什么。他浮在水面,望向远处站在岛边的女人。刚好看到她拿出一个晶莹的物件,放在手中端详了一会儿,而后毅然扔进海水中,此后是长久地伫立。
  过了半个时辰,孩子们也玩累了,老者呼喊孩子们和那美妇上船回去。
  “我在这里的事情还没有完成,三天之后,你再来接我。”美妇依旧望着海面,头也不回。
  “三天?你可带了吃的喝的?”老者不解。
  美妇轻轻摆手:“我自有办法,你快回去吧。谢谢你。”
  老者看了看她,心想此人定是不凡之人,身旁没有带任何的包裹,其行为也不是他能猜测的,于是没有再问。
  “那你保重。”
  老者招呼几个孩子曳船而去。
  船走了不久,小谦远远回望油壶岛,那妇人已然没了踪影。
  根据老船夫回忆,小谦一岁的时候,在一个海风微凉,春风和煦的早晨,他的父亲和母亲双双出海打渔,可海上的暴风和骤雨犹如急行的大军,来势汹汹去也匆匆,一场灾难过后,从此再也没见到他们摇着船从海上回来的那一幕,那次包括他们在内共有八人失踪,毫无痕迹地消失在大海之中。对于毫无征兆突然出现的灾难,渔民们都认为,这是海灵又降怒了,于是在海边烧香拜祭整整三天,祈求海灵的原谅,但没有人会祈祷失踪的人还能回来,因为渔民们都知道那是不可能的,被海灵选中的人将会被剥夺海灵赋予他们的一切,包括生命。
  老船夫在海边不远处有一间破茅屋,周围零零散散的有十几户邻居,组成了一个村落,他所在的地方是大陆的正东部,根据老船夫所知道的,大陆东部正是最适宜人类居住的,其它地方有的看起来美丽祥和,实则充满杀机,有的干脆寸草不生,荒凉无比。大陆之外则是无边无际的海洋,据说大陆跟海洋比起来就像是一粒小米,没有人知道海的尽头是什么,也许根本就没有尽头。
  从油壶岛回来的那个晚上,小谦做了一个梦,梦中重现了白天美妇扔东西的那一幕,这次他看清楚了,那是一块黄金,闪耀金色的光芒!
  第二天,小谦越想越觉得他好像错过了什么,那是块金子啊,可以买很多糖葫芦!再加上他对那美妇的好奇,他越发的按捺不住自己,反正她都扔了,我去偷偷捡回来不算是偷吧。
  于是趁着老船夫午睡的时间,小谦悄悄来到海边,解开船锚正准备出发。
  “小谦哥,你要去哪?”
  他慌忙抬头一看,原来是雯雯跑了过来,还好不是被爷爷发现。
  他将他看到的和自己的梦一五一十告诉了雯雯,雯雯听到糖葫芦的时候也是两眼冒光,随即一拍即合两人一起出发了。
  过了半个时辰,海边来了一个矮胖的中年人,锦衣绸缎,气度不凡。他先是打听了一个女子是否来过这里,而后找到了老船夫的破茅屋。
  “是谁啊。”正在午睡的老船夫应声起身,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老人家您好,我是打北方来探亲的人,听说我的妹妹最近乘坐您的船出了海,不知是否有此事。”中年人拱手问道。
  “哦我知道了,你是她的哥哥是吧,是她要我带她去那个小岛的。哦对了,她什么都没带,却说要在那里待上三天,你快去把她接回来。走走走,我带你去。”说着老船夫就往海边走去。
  中年人眼睛滴溜一转,没想到竟然如此轻易就追踪到了她的下落,拱手道:“那就多谢老人家了。”
  两人到了海边,老船夫惊奇道:“我的船呢?”他挠了挠头,“也许是哪个老伙计着急出海借用我的了?”
  老船夫转身对中年人说道:“实在是对不起,我的船被借走了,不能送你过去。不过你可以找其他的船夫载你出海,就说去油壶岛就行,大家都知道。”
  中年人一拱手,便急忙转身离去,找到其他船夫出了海。
  朴实的老渔民毕竟不谙世事,一个男子追踪另一个女子的下落,其动作眼神都十分可疑,但那男子说是女子的兄长,他也就相信了。本不该就这么轻易把女子的位置告诉陌生男子,但他却不会考虑那么多,也不知道自己的热心指路,会给那独行女子带去怎样的遭遇。
  小谦和雯雯没有从正面登岛,而是绕到了小岛的另一面,就是美妇扔东西的那边。他凭借长久以来戏水的高超技术,直接潜入水中,雯雯则在船上等待。
  那片水域并不深,但是那个小物品搜寻起来并不容易,他不断地上来换气,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终于在一个石头缝里发现了它。小谦一把抓起,浮上水面。
  他将它放在掌心仔细端详,原来不是一块金子,而是一个拇指大小的粉色石头,晶莹温婉,只是并不完整,从它一面并不整齐的断层就可以看出。
  二人心中此时有些失落,这不就是一块破石头嘛,海边这种透明石头多了去了,这一趟算是白跑了。
  这时,岛上突然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立刻摇着你的船回去,不准再来!”
  小谦心中一惊,被发现了?
  他们急忙将小船划到附近可以停靠上岸的地方,藏在一颗大石头后。
  过了一会儿,他们发现并不是他们想的那样,伸出头看看发生了什么。
  只见那女人手执长剑对准一个人,小谦一看,那不是村里的渔夫李叔吗,此时正吓的哆哆嗦嗦,岸上还站着一个矮胖的中年男子。
  “不行,你走了我们怎么回去?”矮胖男子说。
  “再不走,休怪刀剑无眼!”美妇越发得凌厉。
  听闻此话,李叔赶紧摇动船桨,吓到头也不回得跑了。
  “师妹,你又何苦为难一个普通人呢。”矮胖男子无奈道。
  “别叫这么亲切,文青仲,从你不念旧情杀我夫君的那一刻,你我就是仇人,不共戴天!”
  “师妹,我也是迫于无奈,他走火入魔将成天下大祸,我们不得不将他诛杀。而且背后的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什么走火入魔天下大祸,一派胡言!我夫君从未有过任何反常的表现,都是你在栽赃陷害!我知道你嫉恨当年我跟他最终走在一起……”
  矮胖男子顿时激动起来:“你胡说什么,我文青仲何曾做过小人!”
  “你杀我夫君总是不争的事实!”美妇突然笑了,“我知道我不是你的对手,但是我知道你定会来寻我,于是今日我故意留下线索将你引上此岛,并事先已将七幡困龙阵准备好,就是困也要困死你!”
  没想到,老渔夫的坦然指到没有给那独行女子带来危险,反而将那男子引入杀局!
  男子心中一惊,他早有耳闻这七幡困龙阵的厉害,此阵幡是师妹娘家祖传秘宝,并非直接杀伐之器却更加可怕。
  忽然小岛四周显现出七个战旗,悬浮在空中上下浮动。七旗分别为赤橙黄绿青蓝紫七色,旗柄和三角形的旗布上印着古朴神秘的花纹。七旗一出现,岛上的空气顿时扭曲了起来。
  “我夫君的骨灰已被我撒进这片海,而我也没打算活着回去,杀了你之后,我们就能家人团聚了。”
  “你疯了吗!”
  美妇大喊一声,持剑冲向男子,一上来就直刺心窝要害,招招致命。男子拔剑出鞘,慌忙阻挡,行动之间却发现自己仿佛身处粘稠液体之中,一移一动都感受到莫大的阻力。仓促之间,男子并没有全部挡下美妇的几次进攻,肩部、腹部受剑,但并无大碍。
  男子看了看身上的伤口,有了几分怒意。他扔掉长剑,只拿一个剑鞘,承受着阵法的阻力冲向美妇,一个高高跃起,他举起剑鞘像美妇砍去。只是剑鞘刚到一半,突然男子左右方向的两面旗组成的平面上,凭空闪现出一面金光闪耀的幻影墙面,墙面弯曲成一个拱形,刚好挡在剑鞘前方,将男子剑鞘上的力气卸下大半,美妇轻松化解。
  男子再劈再砍,总有一面金墙出现在男子的挥剑轨迹上,卸下大半杀伤力,然后隐没不见。几次下来男子气喘吁吁,剑鞘却连美妇的身体都没碰到,而女子则如鱼得水,战意更加高昂凌厉。
  男子笑道:“还真是邪门的东西,但是素昔师妹,你忘了我无羡派的最高绝学?”
  她脸色微微一变,立刻又挥剑杀去。
  “风雷决!汲风之速,我如疾风!”
  男子竖兵胸前,顿时衣袍烈烈作响,头发纷纷飘扬,眼看着美妇的剑刺向他的眼睛,但他一动不动。说时迟那时快,美妇的剑俨然到了男子眼前不足一毫的地方,男子瞬间消失了,他居然瞬间就移动到了她的后方。
  七旗困龙阵难道失去了作用?
  矮胖男子瞬间出指,点向美妇颈部,此时男子左右两个方向上的旗子又闪耀出一道金色的光墙,欲挡下男子的招式,可男子顺发既至,金墙还没有完全形成,男子的指尖已经击中美妇,她随即一阵瘫软坐在了地上,悬浮的阵旗也无力的掉了下来。
  男子的速度已经快到阵法都来不及反应!
  她泪眼婆娑,彻底放弃了刺杀。
  “事情都过去多少年了,你还是这么恨我,搞出这么傻的刺杀行为。我送你回去,以后别再这样了。”文青仲有千百话语积压在嘴边,只得在心中黯然,说道;“素昔,我不得不杀他,总有一天,你会理解我的。”
  美妇不看他,什么也不说,只是流着泪。
  矮胖看了一眼狼藉的地面,一一拾起掉落在地上七面阵旗,男子走近大石头的时候,偷看的两人慌忙缩了回来。他捡起地上的阵旗,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大石头的方向,转身去捡其他阵旗了。
  而后男子搀起美妇,破空而去。
  “哇,他会飞耶,他是神仙吗!”雯雯惊奇道。
  “他刚才用那个什么风雷决的时候,那样子实在是太……”小谦好像还没有从刚才惊险的打斗中回过神来。
  两人对视一眼,一齐道:“太丑了……”
  “先不说风把他的衣服刮起来,露出肚子上的一圈肥膘,那头皮屑吹得简直跟雪花似得。”小谦大笑道。
  “哈哈,没错就是这样!”
  “行了我们赶快回去吧,要不大人该着急了。”
  “糟了!我们的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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