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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坐进枕凹后,靳风轻抚秋弦,玉露蟾的皮肤立刻涌过来箍住大家的身体。
靳风拨响《九招希声》最后一招,春弦姑洗律。
泠泠清音从玉露蟾嘴里流淌出来时,这大蛤蟆枕凹边沿砰一下弹出个金色光罩。
这光罩就像个巨大的水晶钵把他们严丝合缝扣在底下。
光罩不高,坐在叶明瞻右边的沈浩天一抬手就摸到了它的顶部。
“唉呀妈呀!”沈浩天使劲甩手,“有电,这玩意儿麻的要命!”
“老实坐着,别乱摸。”靳风说。
“你是碰腻了,我们刚上来,还不许摸两下,参观参观?老子这辈子估计也就骑这一回蛤蟆。还是这么大的蛤蟆,大的像马戏团的帐篷。”沈浩天用力拍着玉露蟾胶垫似的皮肤。
“浩天。”坐在他旁边的西日莫拉了下他的胳膊,摇摇头。
“白师(痴)……”从西日莫背后传出个说话漏风的声音。
“哎呀!”姚莹指着西日莫身后尖叫一声,把脸埋进叶明瞻怀里大哭起来。
把这浑身发抖的小姑娘又抱紧了点,叶明瞻才朝西日莫那边看去。
只见手脚被捆住,弓着身子躺在枕凹边的迟峻从西日莫左腰后露出半张鬼怪似的脸。玉露蟾枕凹边沿的肌肉似乎没有流沙化功能,所以这家伙没陷进这大蛤蟆后脑勺里。
见叶明瞻朝他看,这上嘴唇跟兔子似的家伙不顾疼痛怪笑起来。
他的笑声把姚莹吓得一哆嗦,哭得更凶了。叶明瞻皱起眉头。
“我说——”靳风看着西日莫。
西日莫反手把迟峻拽到身前,大手一盖,把迟峻连嘴带脸都捂了个严严实实。
“你别把他闷死了。”沈浩天瞪了西日莫一眼。
“我有数。”西日莫笑笑。
靳风瞥了他们一眼,拂动春弦。
玉露蟾后腿一蹬,纵身跳进台地右边的绿水中。
绿水湛如春波,透过光罩,能清楚地看到水下的情况。
原来玉露蟾蹲着的这块荷叶形台地底下没着没落,是块悬浮在水中的棱锥形岩石。
这台地大概跟分水台一样,也是块力场特异的陨石。
玉露蟾划拉着粗壮的腿脚,迅速朝水底游去。
水底距离水面的垂直距离估计超过一百米,依稀可以看到台地正下方有个直径很大的黑洞。
灌满万水间,泾渭分明地环绕在台地周围的四色真阴之水就来自这个黑洞。
绿、红、白、紫四色水柱像麻绳一样拧在一起,从黑洞中喷涌出来,宛如一根飞速旋转的巨大水晶彩糖棒。喷到黑洞上方二三十米高处时,它们就分道扬镳,涌向四个不同的方向。
无论从洞里喷出,还是向四面散去,四色真阴之水都不曾混溶。
它们之所以会这样,大概是被某种力场隔开了。叶明瞻觉得这力场十有八九来自那块荷叶形的台地。
接近水底时,玉露蟾载着他们一头撞进这根“彩糖棒”里。
湍急的水流立刻把这大蛤蟆冲得连翻几个跟头。
玉露蟾玩命划拉四肢,在水里一通扑腾,坐在它后脑勺上的人都跟着倒了霉。
叶明瞻头晕目眩,感觉就像坐在一艘失速的潜水艇里。姚莹在他怀里哭着说“想吐”。
沈浩天被甩得东倒西歪,连声骂娘。西日莫忙着去抓滚来滚去的迟峻,头在光罩上撞了一下,被“电”得哎呀一声。
迟峻大笑起来,笑声像精神分裂的乌鸦叫。
“再笑我把嘴从你脸上抹掉。”稳稳当当坐在琴钮前,丝毫没受影响的靳组长说。
迟峻哼哧一声,闭了嘴。
这时,玉露蟾划拉着腿脚终于找回了平衡。它“噗呱”一声,嘴角冒出一大串水泡,接着就逆流而上,朝黑洞深处游去。
玉露蟾游了四五十米,水流似乎没那么急了。
叶明瞻这才有机会打量周围,之前光罩外只见大团大团的白色气泡。现在,透过一串串细碎的水泡,可以看到玉露蟾正沿着一条敞阔的圆形水道前进。
水道是紫黑色岩石垒砌成的,上下左右散布着许多直径一米左右的圆洞。洞里光线昏暗,不知道有什么。
见他盯着这些洞,靳风说:“这些都是水道。”
“它们通到哪儿?”
“四季水间的金属池。过了今明两天,滤掉最强的这波羲和气流,音网就会陆续变成雨落回十二湖。这些雨水的密度比四季水间的水重,它们会慢慢沉底,渗回万水间。四季水间的水就通过这些水道被推挤回各自的金属池。”
“原来这些水就是这么换来换去的。”叶明瞻点点头,“蓝色的真阴之水密度比其他颜色的重,它的水分子过滤蛊方微粒的能力是不是也比其他颜色的水强?”
“没错。”
“难怪碰上最强的羲和气流得靠它们摆平。”
玉露蟾又游了两三分钟,前面出现了一个直径超过三十米的大洞。
洞外光线比水道里好,灌满洞口的四色真阴之水,就像四等分的彩色玻璃窗一样反射着粼粼微光。
“那外面就是夷则湖?”叶明瞻指着大洞问靳风。
靳风摇摇头,“这是水道的出口,外面是退水厅。”
退水厅?
玉露蟾游出洞口后,叶明瞻看到水道的出口位于一个大水洼底部中央。
水洼不深,玉露蟾只划拉了两次腿脚,大脑袋就钻出了水面。它后腿一蹬跳出水洼,落在地上。
叶明瞻环顾四周,他们此刻身在一个面积超过五百平米的拱顶长方形石厅里。
石厅左右两侧距离地面一人多高的岩壁上各爬着一条胳膊粗的藤蔓。藤蔓上的秉烛果散发出橘色暖光,照亮了每一个角落。
玉露蟾跳出的这个大水洼位于石厅这侧,背后紧挨紫黑色岩壁。水洼正前方是条五十米宽、一百多米长的走道。
走道尽头,一柱天光裹着乱雪从高处灌注下来,像聚光灯一样照亮了地面。
从这边看过去,那里仿佛静待高潮上演的舞台。
靳风在琴弦上拨了一下,玉露蟾枕凹上的光罩就消失了。他摘下背包,从里面拿出裹着保护膜的相机和那两个密封盒递给西日莫。
“这是什么?”西日莫皱起眉头。
“给宫岳的礼物。”
“大风……”
“你们到站了,下车。”靳风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