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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坤又把宫岳按倒,护在身下。
车顶传来砰一声,车身震了一下,然后是重物砸进雪里的声音。
武坤直起身时,看到几个豆腐块大的烧焦的塑料按钮正顺着挡风玻璃滚到引擎盖上,那斜削过来的控制面板掉在车头前不到三米的地方。
幸好,控制面板只在车顶上撞了一下就飞过去了。
技术组那些家伙就没这么幸运了。
操作那台被炸毁的诱导仪的技术员非死即伤,有的被飞溅的金属碎片集中了面部、胸膛,有的被飞起的部件砸得头破血流。
操作靠近路虎这台诱导仪的技术员,四五个被爆炸的气浪掀翻,一个趴倒在控制台上,不知是死是活,剩下的全都扭头朝雪原上跑去。
“回来!”宫岳一拳砸在置物架上,“这帮蠢货!”
一串悦耳的琴音从半空中飘来,盖过了宫岳的怒吼。
宫岳一怔,和武坤对视一眼,两人不约而同朝归墟水母看去。
归墟水母体表的七色荧光消失了,缠住玉露蟾的触手明显放松,只是轻柔地裹着玉露蟾。其他狂舞的触手也慢了下来,在漫天飞雪中随着琴音轻轻摇晃着。
归墟水母翕动着装满钴蓝色湖水的身体,缓缓朝雪狼道移动。
“那畜生在用琴音控制归墟水母!”宫岳一把拽开车门,冲向那台完好无损的诱导仪。
“宫岳!”武坤拉开车门,追了过去。
宫岳扑到诱导仪控制台前,手指在按钮上飞快地点击。
武坤把趴倒在控制台上那家伙推到地上,配合宫岳打开了几个开关。
诱导仪里又开始传出巨大的“轰轰”声。
归墟水母停在半空中,靠近湖西南这侧的身体又开始泛起七色荧光,裹着玉露蟾的触手也再次收紧。
半空中飘落的琴音骤然间变得高亢、激烈。
归墟水母忽左忽右,似乎不知道该往哪边移动。
宫岳按住红色的音频键,往上一推到顶。
归墟水母像朵遮天蔽日的七色云彩在夷则湖上空颤抖,裹着玉露蟾的触手发出刺眼的亮光。
琴音停了,玉露蟾“不哼小曲儿”了,又开始在触手里玩命挣扎。
距离地面二三百米的归墟水母被扯得摇来晃去,身体里不断传出巨大的水浪翻涌声。
“你在干什么!把音高也调到最大。”宫岳对武坤大吼。
武坤把音高键拧到最大时,归墟水母裹住玉露蟾的触手突然断了几根,破开个大口子。
归墟水母的身体百分之九十五都是夷则湖的湖水。它断裂的五六截触手噼里啪啦掉下来时,就像几个大水袋砸在湖底,摔得水花四溅。
玉露蟾的脑袋从触手破口里钻出来,它咧开长满黑绿色尖牙的大嘴,对着宫岳、武坤跟前这台诱导仪“邦”“邦”连叫两声。
诱导仪应声爆炸。
玉露蟾发出第一声“邦”时,武坤就用力猛推宫岳一把。宫岳顺着诱导仪左侧飞出去三四米,摔倒在雪地上。武坤飞扑过去,把宫岳护在身下时,诱导仪正好爆炸。
不断有仪器部件掉在武坤身上,大的砸得他脊背生疼,小的一弹就滚到旁边的地上去了。
除了掉落的仪器部件,还有玉露蟾叫人抓狂的“邦邦”怪叫。
靳风用声波炸毁两台诱导仪还不过瘾,似乎还想用声波要他们的命。
“邦邦”声魔咒般回荡在四周,搞得人头晕耳鸣,心神大乱。
武坤抬头想瞧瞧归墟水母和玉露蟾现在什么情况,却只看到滚滚黑烟和雪片搅在一起。
被抛上半空的诱导仪残块还在噼里啪啦往下掉,宫岳在他身下发出短促的呻吟。
他收紧护着宫岳的胳膊,然后对着耳麦话筒命令道:“激光炮,打死玉露蟾。”
“什么?!”宫岳翻过身揪住他的衣领,“激光炮?”
这时,激光炮边沿呈青紫色的雪亮弹道嗖一下,正好从他们头顶上飞过去。
两秒钟后,玉露蟾“呱”一声大叫,随即传来类似瀑布冲击岩石的澎湃水声和重物坠地的声音。
地面像地震一样摇颤起来。
“怎么回事?谁让你把激光炮弄来的!”宫岳睖着武坤。
武坤两手抓着宫岳的肩膀,把他从地上拉起来。
他推开武坤,绕过浓烟滚滚的诱导仪朝湖岸跑去。只跑了五六米他就猛地刹住脚,指着夷则湖西北岸,转身瞪着武坤大吼:“你干了什么!”
他干了什么都摆在那儿了,还用问?武坤咧嘴一笑。
夷则湖西北岸,归墟水母仿佛一朵将坠未坠的诡异蓝云歪斜在天地间。它硕大无朋的身体,右半边还高翘在距地面三四百米的空中,左半边已经软趴趴瘫在湖床上。
它密密麻麻的触手百分之九十都不见了,只剩下些蓝莓果冻似的块状物粘在身体下方。这些块状物是被炮弹打断的触手的残根,上面还有激光烧灼的黑痕。
空气中充斥着蛋白质烧焦的臭味。
归墟水母剩下的百十来根触手都靠近身体右侧,它们还在湖岸、湖床上疯狂地挥舞,抽得雪飞石裂。
地面上传来的震动,正是这些幸存触手的杰作。
这些触手斜上方,归墟水母的左半边身体上多了个直径朝过十米的对穿的洞,湖水正从这洞两头汹涌而出,就像两道瀑布一样灌注在雪地上。
归墟水母之所以能悬浮在空中,靠的是吸进体内的真阴之水的特殊重力场。现在,随着湖水流失,它左边的身体自然无法再维持和右边同样的悬浮高度。
照这水流速度,顶多再过十分钟,这大水母就会整个掉到地上。没了超声波诱导仪,也不能控制它缩小自己的体积,等下清理起来可有的麻烦了。
从归墟水母体内冲出的湖水,咆哮着染蓝了积雪的湖岸,然后就像青色水银般汇聚到一起,冲下湖床。
倒在湖床上那些生死不明的特勤队员被冰冷的水流一冲,有的猛然清醒,挣扎着想站起来,有的仍旧无知无觉。
他们无一例外,都被激流卷进了湖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