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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下文学 / 都市言情 / 狐尘若梦 / 71.十六岁那年

71.十六岁那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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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尘在我车上还没待过十分钟,就开始嫌我开车太慢,加上又堵车,抱怨一通后,命令我停车,而我实在不争气,像接到圣旨一般停车让若尘下了车。若尘开门的瞬间就从后视镜消失了。如果若尘去参加世界魔术大赛,那些世界级的魔术师会被秒得渣都不剩,惊掉的下巴只怕缝都缝不上。经过4个小时的龟速爬行,我的“坐骑”终于疲惫不堪地把我驮回了家,而更加疲惫不堪的是坐在上面的我。有好几次我都有从路中央跳车的冲动,无奈心痛几十万买的车,只能作罢。我在车上就是靠着一边抱怨SH的交通,一边羡慕若尘那双腿,熬过了4个小时。
  到家时,若尘正安逸地躺在沙发上磕着瓜子、看着电视,还把他那6条狐狸尾巴晾了出来。我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鄙视地看着安逸的若尘,与其说是鄙视,嫉妒其实更贴切些,不过我就是想鄙视这只狐狸精。若尘正眼都不瞧我一眼,轻描淡写地说了句:“回来了?”
  我本就满腔怒火无处发泄,又看到若尘这欠抽样,真的非常不爽。我冷冷地说:“嗯!没事把狐狸尾巴露出来干嘛?怪吓人的。”
  若尘随意地看了我一眼,不屑地说:“我喜欢!”然后继续嗑瓜子看电视。我的怒火最终没有敌过疲惫的身体,没有洗漱,走到卧室倒头就睡。
  进门前我看了看四周,确定附近没人,我把丝绸重新系在脚踝上。小豆子看到我踉踉跄跄走进门,急忙上前扶住我,大声喊道:“小姐回来了,老爷,小姐回来了。”
  我看到父亲正在训斥低头哭泣的母亲,一旁跪在地上的翠翠举着被打得皮开肉绽的双手泣不成声一动不敢动。我知道母亲和翠翠都是因为我才被父亲训斥,我愧疚着,害怕着,大颗大颗泪珠忍不住不假思索地从不眼眶流出。
  从那以后,我端午中秋出门的机会都被父亲残忍地剥夺了,彻底成了大“假”闺秀。次年,老师的腿疾终于严重到床都下不了了,我本以为再也不用做白日梦了,看来我还是太年轻,忘记了他还有个考科举的儿子,儿子还有个考科举的儿子。父子就是父子,新老师除了看起来比旧老师年轻,几乎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连教我的方式都一模一样,治失眠的本领甚至青出于蓝胜于蓝。看来老师一家经营的是家族企业,有传男不传女的祖传秘方,考科举,教书,长相都是用的同一套配方,一点没改进,一点没荒废。
  离我十六岁还有一个月,府上就开始忙起来了,从里到外都装点一新,装灯结彩。十六岁本是值得高兴的事,终于可以自由出门了,也不用在脚踝上绑丝绸了,但我却高兴不起来,因为父亲准备在那天把我和表兄的婚事定下来。
  十六岁前一晚,我整晚都没睡,在想第二天要去哪玩,找个什么理由说服父亲不要让翠翠跟着我。自从上次花灯节后,翠翠像我的影子一样和我寸步不离,翠翠将我的事一五一十全部告诉父亲,这让我很不自在。害得我上课都不敢睡觉了,只能强撑着,我知道翠翠是上次被打怕了,不敢对父亲有半点隐瞒,所以我没有责怪她。
  时间总是那么善解人意又不解风情,十六岁如约而至。
  为了行动方便,我换了身男子的装扮,趁父亲在忙着接待客人,走过去说:“父亲我想去定安街走走。”
  父亲说:“你这身装扮是干嘛?不像话。今天是你和风承订婚的日子,没事出去干嘛?”
  我撅着嘴,低头弱弱说:“可是今天也是我十六岁生辰,你不是说我十六岁就可以出门了吗?”
  父亲无奈说道:“好吧!让翠翠陪你出去,早点回。”
  我眼睛一亮,露出笑容:“翠翠在厨房帮忙,没时间,而且我这身装扮,不会有事的。我自己去就行了,我会早点回来的。”说完我转身头也不回疾步向大门走去。
  父亲在身后说:“早点回来,注意安全。”我没有回头,挥了挥手。我没去定安街,而是去了落明山看祖母。祖母是在我十岁那年离开的,那是我第一次去落明山,也是至今唯一一次。十岁之前,因为有祖母照应,在有人的陪同下,我可以自由出门,父亲虽觉得不妥,但敬畏祖母,只能稍稍抱怨。祖母去世后,父亲成了家里的一家之主,我也就被迫成了大家闺秀。
  幻心湖里荷花争妍斗艳,成群的蜻蜓在湖面上飞来飞去,不时停在荷花上。荷叶上晶莹剔透的水滴在阳光映衬下宛若星辰,偶尔会有青蛙或乌龟爬到荷叶上嬉戏晒大阳,享受着大自然的馈赠。
  我摘了一束由几种很好看却叫不出名字的花组成的花束,放在祖母坟前,希望祖母不要太孤单。我找了块石头坐在坟旁和祖母说话,哭着,笑着。我希望有一个慈祥熟悉的声音回答我,但我知道是不会有回答的,如果有我应该已经昏过去了。
  回去的路上,我一脚踩空,掉进了深坑里,脚扭伤了,不能动。我心一沉,阵阵恐惧涌上心头,想在这荒山野岭,人烟稀少,该不会饿死在这吧!
  “喂!你没事跑到我陷阱里干嘛?我还以为捕到的是野猪或野鹿,没想到是个细皮嫩肉女里女气的小公子。”
  我抬头,看到一张令我厌恶的面孔,花灯节上调戏我的小混混。我抓了把泥土朝小混混扔去,生气说:“什么叫没事跑到你陷阱里?原来这个坑是你挖的,害我掉下来把脚扭伤了。快把我拉上去。”
  若尘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蹲下说:“哦!...原来是你,你该不会是想念我这个郎君,所以跑到这落明山找我吧?”
  我捡起块石头砸过去:“谁找你这个小混混啊!你才不是我郎君,就算天底下只有你一个男人,我也不可能喜欢你这个混混。”
  若尘躺在草地上,翘着腿,看着天空:“既然这样的话,那你就继续在里面就待着吧!唉!这荒山野岭,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忘记了,晚上还有野兽出没哦!你觉得是会饿死,还是被野兽咬死?对了,这里还有很多坟,说不定你还有机会遇到鬼哦!到时候你求他们,看他们会不会救你上来。”
  我被吓得汗毛直立,浑身发抖,哆哆嗦嗦说:“我才不相信有鬼呢!你快拉我上去,你是不是男人,欺负我一个弱女子,如果我父亲知道了,一定不会放你。”
  若尘看着我,笑着说:“你不相信有鬼?我就是鬼哦!你怕不怕?”
  我心一惊,怔住了,哆嗦得更厉害了:“鬼都是怕光的,这大白天,你说你是鬼,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孩?”
  “鬼怕光?我作为一个货真价实的鬼,我怎么不知道。是哪位把你当三岁小孩,骗你说鬼怕光?”
  我一时无言,瞳孔放大,左右看了看,捡起一块最大的石头抱住,说:“我...我...我...你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
  “你刚不是还要我拉你上来吗?怎么,不想上来了?相信我是鬼了?”若尘顿了一下,深情地望着我:“好久没吃过人肉了,还真有点想念那滋味。你是想被我煮着吃,还是烤着吃,要不直接生吃,肯定鲜嫩可口。”听了这话,我直接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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