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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十六岁的青春,原来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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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柔软的草地上。周围是漫山遍野一眼望不到边的清新羞涩暖黄野菊,清香的花粉夹杂着青草的气息乘着风寻找归处。我恍恍惚惚看向随着黄昏离去的红日,分不清是天堂还是人间。我用力掐了下大腿,发现没有知觉,心一沉,像是被一块巨石毫无预警砸下来。
  我真的被那只恶鬼吃了?我是被烤着吃的,还是煮着吃的,或是直接生吃?如果没有全尸,还能不能投胎?没有我,父亲母亲要怎办?我和表兄的婚事要怎么办?......各种莫名其妙的问题在脑海挥之不去。
  看到若尘走了过来,我火冒三丈,准备起身和若尘来次生死搏斗,反正我已经死了,我还怕什么。刚起身撩了下衣袖,一下没站稳倒了下去,“腿好麻。”
  若尘递给我一个水壶,说:“脚扭伤了,还站起来,是不是想把另一只脚也扭伤,凑成一对?”
  我将水壶向若尘砸过去:“我不喝孟婆汤,我不喝,不喝,不喝。就算你把我的魂魄吃了,我也不喝。”
  若尘一脸茫然看着我:“孟婆汤???我像孟婆吗?”
  “不管你是谁,我就是不喝。”
  “你该不会真的以为我是鬼把你吃了吧?”若尘轻笑一声,摇了摇头,:“你确定你不是三岁小孩?”
  “你不是鬼?”我再次掐了下大腿。“好痛!”“我没死?我真的没死?刚才明明没有知觉了。哦!是腿麻了。”若尘看着像个蠢蛋在自言自语手舞足蹈的我,不知所云。
  若尘蹲下握住我受伤的脚,说:“忍一下,会很痛。”刚谁说完,我一声掺叫震彻山谷。因为我没做还准备,实在太痛,我下意识握紧拳头朝若尘的脸打过去。
  若尘满脸杀气,铁青着脸,对我怒目而视。我眼神游离,四处张望,想避开若尘的眼睛,尴尬地笑了笑:“今天天气很好,花开得真好看,好香。嗯!...呃!...对不起!”
  “你就是故意。”
  我捡起水壶不停喝水,用眼角的余光瞟向若尘,发现若尘铁青的脸变成了紫色。无奈水壶太大,水太多,肚子喝得发胀,再喝下去只怕会成为第一个喝水撑死的人。
  “这么渴的话,我这里还有壶水,你要不要也喝了。”
  我用衣袖擦拭嘴角残余的水,弱弱说:“不用了。”
  “脚动一下,看能不能动。”
  我微微动了下扭伤的脚,发现不痛,加大幅度试了下,“诶!一点都不痛了,好神奇,你是大夫吗?”
  若尘起身,向我伸出手:“站起来试下。小心点。”
  “哦!”我低头羞红着脸,拉住若尘的手,缓慢地站了起来。
  “痛吗?”
  我小心翼翼移动两步,说:“不痛。”
  “既然没事,我走了。”若尘转身准备离开。
  我情急之下拉住若尘的手,弱弱地说:“我不识路,你能不能送我下山?”
  若尘转身,定定地看着我,沉默了一会,说:“你要拉我的手到什么时候?”我的手瞬间感觉被闪电击中,立即松开若尘的手,脸红发烫,如鲠在喉,低着头抠指甲。若尘摇了摇头:“走吧!”
  我默默跟在若尘身后,看着他坚毅的背影善解人意地慢慢彳亍着,像个迷失方向的浪子,惆怅着,落寞着,不知脚下的路通向何处。
  若尘停了下来,说:“脚痛?”
  我弱弱地说:“有点,不是很痛。”
  若尘躬下身,说:“上来。”
  “不用,我没事。不是很痛,走慢点就行了。”
  “还慢点?再慢,天黑之前都下不了山。”若尘拍了拍后背,说:“上来。”
  我有点难为情,这世上除了父亲,从没有过第二个男人背过我。如果父亲知道了肯定会责怪我。
  若尘转头冷冷看着我:“是让我背你下山,还是你一个人自己走到天黑,自己选。我可没时间陪你赏花,赏月,赏我。”不要脸。
  我尽力说服自己,父亲不会知道,而且我也不得已。若尘背着我迈着坚定平稳的步伐,一步一步踩在春天柔软的草地上。若尘坚实宽厚温暖的后背给我从未有过的安全感,一种不可言喻的情愫在我心底深处缓缓荡漾。我将头靠在若尘的肩上,闭上眼。我们相互沉默着,没有说话。
  若尘背上安然入睡的我,微微笑了笑,不带一丝怅惘。
  若尘走到一个树墩前,说:“下来吧!”
  我低着头,羞红着脸,细声说:“我们还会再见面吗?”
  “你该不会?...喜欢上我...了...吧?”
  “胡说!我怎么可能喜欢你,我只是...。”我感觉脸火辣火辣,快要燃烧起来了。“天色不早了,我回家了。”
  我推开若尘,准备下山。若尘伸出手拦住我,邪魅地笑了笑,“害羞了?我还没回答你的问题,急着走干嘛?不想见我了?”我委屈地直直看着若尘,眼眶里浸满泪水,溢出的泪滴从羞红的脸颊划过留下两道微凉的泪痕。
  若尘看着我,一时不知所措,慌忙说:“别哭啊!我没把你怎样啊!我的姑奶奶别哭了,别哭了。”被若尘一说,我更觉委屈,泪如雨下,哭得更厉害了。若尘手足无措,张开双手将我抱在怀里,叹了口气,说:“我错了,我错了,都是我的错,求你别哭了好吗?。”若尘在心里嘀咕着:“我错了吗?我做了什么,我错了?没做什么啊!怎么就哭了?不懂,唉!”若尘最后得出的结论就是哭是女人的爱好,有事没事就哭着玩,真是无法琢磨的动物。
  在若尘怀里的我用若尘的衣服擦了擦眼泪,顺便把鼻水也擦了擦。若尘大惊失色,对我的抱歉瞬间化成泡影,将我像瘟疫一样推开,看着胸前衣服上混着我泪水和鼻水的湿痕,不停干呕。若尘脱下外衣,一脸恶心,将外衣扔在路旁。我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不就是几滴水而已吗?又不脏,至于这么大惊小怪吗?
  我捡起地上的衣服,“抱歉,刚才情不自禁用你的衣服...,把你衣服弄脏了,扔了太可惜了,我拿回府上洗干净,到时候给你送过来。”
  若尘顿了一下,说:“你该不会是谋划好的,故意把我衣服弄脏,好下次找机会和我见面吧?”
  我将衣服往若尘脸上一扔,“你想多了,我和表兄已经有婚约了,怎么可能为了见你一面费尽心思。”
  若尘嘴角微微上扬,邪魅一笑,指天空,说:“你抬头看看。”
  我捂住嘴,闭上眼再睁开,不敢相信眼前的的景色,心底焦躁害怕。
  “星星好看吗?看,今晚的月亮又圆又亮。”
  我的心也随着眼前灰暗的世界逐渐暗了下去。花灯节父亲大发雷霆训斥母亲,母亲掩面哭泣,翠翠跪在冰冷坚硬的地上举着皮开肉绽的双手的场景突然在我脑海放映。我惊慌急忙往山下跑,还没起步就被若尘拉住了。若尘递给我一支竹笛,指着湖边一棵樟树,说:“以后想见我,就在湖边吹竹笛,站在这棵树下,我会过来找你。”若尘背过身,躬身拍了拍后背,“天色暗了下来,你一个姑娘家不安全,你脚扭伤又走得慢。上来,我送你回家。”我心底泛着暖意,没有丝毫的难为情。
  皎洁的月光下,落明山披上了一层神秘面纱,我和若尘的影子重叠在一起拉得很长,微凉的风摇晃着树木,月光透过缓缓摇曳的树叶撒在草地上形成无数调皮的光斑。
  若尘说:“你是不是喜欢我?”
  我没有说话。
  若尘说:“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咯!”
  我没有说话,将头靠在若尘肩上,闭上眼抿着嘴轻轻地笑。十六岁的青春,原来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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