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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丑八怪渴望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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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秋之后,我又去采访宗泰,跟往常不同,不是约在茶馆或者水吧,而是直接去了他家。毁容之后,我对所有人都小心提防,但我想,温柔的宗泰,无论如何也不会伤害我的吧。
  进门之后,看着一脸颓废的宗泰,那个郁秋一生的蓝颜知己,依然是那么温文儒雅,却多了一分狂野不羁。
  他衬衣不再全部扣上,而是解开,露出人鱼线。他明显已经醉了,我转头就要走,被他一把抓住。
  “你知道吗,我从未得到过郁秋,从来没有。”他的语气,是从未有过的失落与悲伤。
  “她是为你好。”我说。
  “可我宁愿她对我不好,别看我表面光鲜,金玉其外,其实内在龌龊不堪,败絮其中。”
  “你醉了,我改天再来。”我极力想要摆脱他,却被他扣得死死的。
  “我曾和自己的学生搞在一起,她是个未满十八岁的少女。我也曾和一个肥的像猪的富婆上床,完事后她给了我一万块和电话号码,让我经常联系她。鬼才要联系她,我见到她就想吐。我勾引过少妇,找过鸡婆,接触的女人越多,我越孤独。可是我不后悔那样做,我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人渣,你懂吗?”
  “何苦这样作践自己,找个好女孩结婚不好吗?”
  “不好,一点也不好。你见过一团鬼火,能够照亮别人吗?我一直想着彻底堕落,可我总是下不了决心。”
  “你真傻。”
  “很傻吗,我一辈子都在自作聪明,什么是傻?要是我傻的话,怎么能得到这些物质财富?”
  他说完,一把抱住了我,我极力挣扎,又不想挣扎。
  宗泰将我抱进房间,将我压在身下,说:“我对很多女人都这样,你也不例外,只不过是郁秋的替代品。”
  好直白的话,每一个字都像是刀子,直刺人心。
  我躺在床上,紧紧地抓着床单。
  是的,我希望有朝一日,能有一个男人这般粗暴的对待我,肆意发泄,毫不怜惜。
  或许,那是当年差点被强x留下的后遗症,因为从那时候起,我的爱情之花便已经凋零。
  长期没有***,我以为自己早已经习惯,早已经心如止水,不起波澜。但这只是自欺欺人,遇到季轩那刻起,我就动了心。
  虽然极力回避,极力掩饰,极力忍受,可是越是那样,他就越是难以摆脱。
  出现在我的脑海,出现在我的梦中。
  他将我拥抱,将我亲吻,将我爱抚,又决然离去,令我肝肠寸断。
  我闭上了眼睛,默许了宗泰的行为,宗泰脱下了我的鞋子,和一颗死去的心。
  既然宗泰将我当做郁秋的替代品,那我也将他当做季轩吧。
  我们都不曾得到自己所爱之人一刻,却仿佛失去了一万年!
  泪水不争气的夺眶而出,因为我做不到把他当做季轩。宗泰脱去了我的衣服,我甩了他一耳光,出于那卑微的自尊。
  我甚至不是这个受尽伤痛的男人的泄欲工具,仅仅只是一个替代品。
  红尘的悲凉莫过于此。
  可我不甘心,就算我没有资格期待爱情,就算我不配被人宠溺,我也不甘心被人当做一个替代品,连一个充气娃娃也不如的代替品。
  ……………………
  我想起了大学陪伴我四年时光的蓝颜沐西,他连备胎都不算,我却一再利用他对我的深情,藕断丝连,纠缠不清。
  虽然不愿意跟他厮守到老,但也不愿意放手让他去到别的女人身边,我舍不得这样一个对我无悔付出的人。于是不断给他希望,又亲自掐灭他的希望,让他痛苦不堪。
  后来我终于如愿,认识了一个小开,以为找到了终生的幸福,没想到是悲哀的开始。我竟然沦为了小三,后来,我要逃离那个人渣,却被他威胁。
  被他正牌女友发现后,那个豪门千金对我展开了疯狂的报复,而那个富家公子——我唯一的依仗,他没有站出来帮我,他将我当做玩腻了就丢弃的玩具。
  一步踏错,半生蹉跎。
  一个女人,辜负了真心爱你的男人,不论落到如何凄凉的下场,都是罪有应得吧。
  但我想,若生命再有重来的机会,我依然会那样做,好男人太容易得到,不值得挑战,也不值得珍惜。坏男人固然让人伤痕累累,遍体鳞伤,却轰轰烈烈,刻骨铭心。
  …………………………
  我没有良好的出生,就必须拿自己做赌注,我的人生可以毁灭,却不能输。
  因为吃了太多贫穷的苦,遭受了太多颠沛流离,被太多人白眼鄙视,放弃了太多想买的东西,所以我才想要给爸妈一个安定的晚年,仅此而已。
  小时候穷,老爸得了白癜风,都没钱医治。眼见他身上的皮肤一片一片的异变,真是吓人,每天都躲着他,怕被他传染。
  老爸竟然想了个一劳永逸的办法,在病变部位纹身,看起来更加吓人。只是他还是被流氓欺负,差点被打死。
  三天只吃两个馒头的事情,一直是我心中的结。被房东赶出门,去农村投靠亲戚,也是我苦痛的记忆。
  弟弟因为抢东西吃,被打落牙齿,让我时常做噩梦。
  我就是这样一步一步从贫困中走来,挣扎着活下去,并且发誓想要过得更好。
  若能飞升天堂,谁又愿意沉沦地狱?
  我清楚自己死后会下地狱,我只恨没有成为一个孝顺女儿,曾经发誓要给爸妈买一套房子,一直也没有实现。
  我泪如泉涌,死去的心在宗泰的身下有了片刻的复活,至少在他摘去我口罩的前一刻是热烈而鲜活的。
  而那个男人的心呢,他还有心吗,他的心恐怕早已经随郁秋一起埋葬了吧?
  当他看到我嘴边丑陋的伤疤时,吓了一大跳,酒意全无。颓然跪在床上,连连说对不起。我戴上口罩,穿好衣服,一言不发的离开了宗泰家。
  今后再也不会再见了吧,宗泰被我遗落在身后,一如那些甜蜜又苦涩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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