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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村子是如此的排斥外人,他们担心外人的介入,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他们不想被打扰现在的生活,他们不想被卷入到村外的战争中去。
整个小沙村如同一滩死水,平静、没有涟漪。任何外来的东西的投入,都会在村中击起一层浪,都可能把他们卷入到战争中去。
在当今的乱世中,战乱不断,三国鼎力,南北对峙。战火经年不绝,地盘寸土必争。
北方:魏冥国一家独大,仅仅用了三年的时间,就灭绝原来的北方十六国,统一整个北方!
西南方:茵河上游,堂文国和平贤国,两个相邻的国家通过联姻,结为一族。他们坐拥广阔的平原,号称“天下粮仓”,还有着丰富的矿藏。凭借得天独厚的地理条件,他们坚守住西南方的一寸土地。
东南方:茵河下游,翼族。这只是一个小小的族落,全族二十万人口,比一座城市还小,因此还称不上是国家。但是他们天生双翼,凭借空中优势,屡屡打退侵略者的进攻,让北方的魏冥国一直不敢南下。
天下人心里都清楚,魏冥国迟早会继续南下,迟早会挑起南北间的一场大战。
这些年来南北间不断的战乱,搅的世间生灵涂炭、民不聊生。在这样的时代,任何一处安宁的地方,都可以说的上是世外桃源。
而小沙村,偏偏就是这样的一个地方。
小沙村落在偏僻荒芜的沙漠之边,茵河中游,在三国的交接之地,不受三国管辖,也没有兵家想去争夺这么点不起眼的地盘。
也正因为如此,小沙村的人们向来过着悠然自得的生活。他们不想与村外有什么牵扯,更不想外乡人进入到村里来。
肖旭看穿了这一点。他明白,这个村庄如此的排斥外人,也是有他们不得已的苦衷。
所以他没有去怪罪这个村庄。他选择逆来顺受,默默的接受小沙村对自己的不公,接受村里人的一切敌意,从来都不曾反抗,也从来没有想过报复。
他们只是亡国的流浪儿而已。能有一介安身之所,足矣,足矣。
……
没过多久,他们便来到了打铁铺的门前。
“就是这里了。”葭儿说道。两人停了下来,站在一个路口的一间商铺门前。
一股厚重的铁锈味传来。门口的打铁的炉子里还有些未烧尽的炭火,发出暖融融的红光。
打铁铺虽然平时也锻造几把铁剑来卖,但更多的时候,铁汉还是喜欢铸造些耙子、镰刀、锄头之类的农具。村里人很少有人会功夫,打铁铺光靠铸剑的话根本维持不下去;倒是这些家用的农具,一向卖的比较顺畅。
此时,肖旭和葭儿来到打铁铺的门前,可是店铺已经关门。一般来说,铁汉在黄昏的时候便已经打烊歇业了。现在这么晚,肯定是得吃个闭门羹。
二人站在紧紧闭锁的大门前。
“咚咚咚”,肖旭敲门下去。
门后没有反应。
“咚咚咚”,又是重重的三声。
门后依然没有反应。
满月被云层遮住了,深夜的光线十分黑暗。街道上没有一个人影,只有夜晚的寒风卷起枯叶在翻腾。
整个村子已经睡去。安详而凝重。
一只流浪猫闪着绿色的眼睛,在葭儿和肖旭的身后“喵”的叫了一声,便飞快的跳蹿而走,消失在街角的路口。
“哎,这个铁大哥就是这样,睡起来跟死猪似的。”葭儿无奈的叹了口气。看来今天实在是太晚了,铁大哥肯定已经在歇息。这么晚来打扰人家,似乎有点不太好意思。
可是肖旭却紧张起来。他意识到事情绝对不止这么简单。他似乎觉察到了些什么,敏锐的感觉让他知道,事情有些蹊跷!
他眉头紧锁,蹿上前一步,来到葭儿身边。他十分严肃的说道:“不对。屋里没有呼吸声。就算是熟睡,也不该没有呼吸声。”
“什么?没有呼吸声?你怎么能听得出来呼吸声呢?”
“我要进去,屋里肯定不对劲。”肖旭没有理会他,他果断的说道。
月亮从云层里出来了,把银色的光芒铺洒在人世间。街道上笼上一层淡淡的光辉,如同一层薄薄的荧光地毯铺展开来。
那只流浪猫又回来了。它在街角的墙后探出一个脑袋,胆小的看着这两个深夜里的人儿。它的眼睛发出阴森的绿光,就这样呆呆的看着他们。
肖旭走到门前,正要伸手一推,企图一掌推开闭锁的木门。
还没等葭儿反应过来,肖旭已经抬手准备推门。他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常年以来敏锐的感觉让他瞬间警觉起来。一定有些什么不寻常的事情发生了,他想知道打铁铺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更重要的是,他是在关心他自己的风殇剑,在里面到底被怎么样了。
可是他刚要强行推门而入,还没来得及发力,却只感受到肩膀上一阵巨大的疼痛传来。
伤口撕裂!
伤口偏偏在这个时候给撕裂。
想来,一定是刚刚抱住葭儿一个人的体重、还要施展轻功之术的时候,用力过猛,让刚刚愈合的伤口再度崩裂。
刚刚一时情急,动用了“御风”的轻功之术;又抱着葭儿,御风而行,他的肩膀伤口早就不堪重负。早知道如此,还不如让小孩子用石子砸个痛快,倒比现在伤口撕裂来的好受些。
现在,他的皮肉爆开,露出白森森的骨头。鲜红的血从他的肩膀上奔涌而出,把他的半边身躯染红。
肖旭感受到一股钻心的疼痛,仿佛要把他的整条左臂给活活撕开一样。他单手撑地,痛苦的趴在地上。
他的表情,狰狞不堪。那种感觉,就好像上万只蚂蚁趴在身上,狠狠的撕咬着肩膀上的皮肉;又好像一团烈火在肩膀上灼烧,越烧越旺,烧光人的所有感觉,只留下灼心的疼痛感。他的血,快要把整个街道给染成一片。
“啊!”肖旭趴在地上,爆发出可怕的嘶吼。
葭儿被吓坏了。
她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她没想到他的伤更加恶化。她知道,他现在一定在承受巨大的痛苦。
葭儿没有犹豫,她蹲下身去,把肖旭的右臂绕在自己的脖子上。
“走,我背你回去。你不能再在这里撑下去了,草屋里还有最后一点金创草。”
“不行……我的风殇剑……厄……”肖旭在痛苦中挤出几个字。
“啊呀,都这个时候了,还管什么剑啊!”
说着,葭儿钻到他的身下。她把肖旭背在身上,起身就想往回走。
“你……背……我?”
“你别说话,今晚我先背你回去。找铁大哥的事情,明天再来说。”
葭儿二话不说,直接把他背在身上。她调整自己的呼吸,然后就艰难的挪着步子往回走。
肖旭在疼痛之余,感受到一丝惊讶。他没想到这个看上去瘦削的姑娘,居然真的可以背的动自己的重量。
他趴在葭儿柔软的背上,双手绕过她的脖子,无力的垂在她的胸前,任由她背着自己往回走去。
这是他第二次抱着葭儿的身体。这个女孩柔软的身体让他感觉很舒服,至少能减轻一丝伤口的疼痛。
他紧紧的靠在她的身上,轻轻的抱着她。他能感受到葭儿身上的一丝冰凉。他甚至能感受到她身上的淡淡的一丝香味。
他实在是被撕裂的伤口给痛坏了。否则的话,他说什么也要撞开打铁铺的大门,冲进去拿回自己的风殇剑。
可是没有办法。他现在只能趴在葭儿的背上被带回去。肖旭回头看了一眼打铁铺,看来今晚要拿回佩剑是不太可能,只能等到日后再说。
他遗憾的回头望了一眼。取回风殇剑,只能过了今晚。等到明天,他一定会再回来,无论如何都要取回自己的佩剑。
不过想来风殇剑也不会被怎么样。一个打铁的汉子,只是懂些铸剑术的皮毛,根本奈何不风殇剑。其实他也就是没见过这样的宝贵的好剑,拿回去图个新鲜罢了。
肖旭只好暂且先回去。他没有想到的是,今晚打铁铺里的情况比他预料的还要复杂。
……
第二天,他们二人在草屋中醒来。肖旭休养了一晚,包扎好伤口,可以自由活动了些。
一大早,天还蒙蒙亮,他们便迫不及待的想要出门,再次前往打铁铺里去。可是他们刚要出门,便听闻一个巨大的噩耗,让他们二人都震惊不已——
就在昨天晚上,铁汉已经死在自己的打铁铺里!他的尸体,在今天早上被人们给发现。
他的死状惨不忍睹:整个身体都已经腐烂,一截肠子从肚皮里流出来露在地上。青红色的血从他的眼睛里流出来,两颗眼珠爆裂在外面,成了脸上的两个肉团。
他浑身上下的皮肤呈现诡异的青色,肌肉变成松散的块状,如同豆腐一般,一碰就碎。无数的蚂蚁爬在他的身上,分享着这尊美味,贪婪地吞噬着他的每一寸皮肉。
整间打铁铺发出阵阵恶臭,隔着三条街都能闻得到。
这件事情,仿佛一个巨大的晴天霹雳,把整个小沙村的人都给惊得丢了魂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