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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如剪,吹得白幡四舞。
龙千须与苏冼微立于叶霖春墓前,龙千须紧握双拳,怒道:“叶兄,叶某人定当向鹰捕门问个明白,以慰你在天之灵!”
“二弟。”这时一名脸面修长,颌下一缕长须的中年汉子不知何时来到了墓前,放下手中纸钱,道:“你且息怒。我知道叶霖春对你有救命之恩。你一向也是知恩图报的人。可向鹰捕门要说法岂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你应该知道的,鹰捕门是晋王杨广的心腹宇文智及在刑部一手扶持的门派。且不说门内高手如云,单是有朝廷在背后撑腰就足够头疼了。”
“大哥。那叶兄的仇咱就不报了吗?”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咱们庄内人手本就参差不齐。所以这事得从长计议。”龙千须大哥,也就是苏冼微父亲,龙千羽扭头看着自己孩子,续道:“何况依冼微之言,叶霖春临死前将其绝学飞花落叶指传授了给他,也算冼微半个师父。我不会坐视不理的。”
“此外,叶霖春与寒烈双刀牵扯甚深,我虽然已严令庄内上下不得外传此事。但难保会有手眼通天之辈前来找你。”龙千羽盯着自己儿子,道:“冼微,叶霖春真的没有告诉任何关于寒烈双刀的事情吗?”
苏冼微想起叶霖春临终嘱托和自己的毒誓,摇摇头,回道:“爹,叶前辈只传了孩儿指法,其余什么都没有告诉。”
“那就好。既然叶霖春传了你他的绝学,也寄望你能发扬此指法。你就应勤练武功,一是不应负了他意,二是如果有江湖中人想暗中对付你,你也有自保能力。”
“孩儿谨遵爹爹意愿。”
龙千羽点点头,“此外你也有十六岁了,该成家了。风雷堡堡主雷王公有意将他女儿许配给你,如得空见一见吧。”
一晃月余过去,洛阳端门街已经搭建好千步戏场。城中一片欢腾,天下各地艺人陆续进城,准备在上元节一展技艺。
苏冼微自得叶霖春指法要诀后,勤修苦练,渐入佳境。好几次与庄中武人对拆练习,都夺得上筹。龙千羽见此状况,惊叹飞花落叶指玄妙之外,也对自己儿子武学天分甚为欢喜。
这日,上元佳节晚上,城中举行盛大的花灯会,通宵达旦,灯火通明。戏场中各路杂耍,舞蹈,魔术,缤纷出场,伴以管弦乐器演奏声闻数十里。
苏冼微向龙千羽告了假,便与贴身护卫小铁跑了出来。
虽说上元节年年都有,可今年皇帝特谕,天下已定,国泰安康,上元节在洛阳城要隆重举办,以示大隋国威。所以今晚当真是美人竞出,锦障如霞,公子交驰,雕鞍似月。
这各色的花灯让诸人看的眼花缭乱,四处不知从何处冒出的舞龙,舞狮也更为抢眼。苏冼微连连惊讶高兴之余,拉着侍卫,来到一家茶楼临街坐下,叫来些吃食茶点,便又是向外望去。
“店家!给大爷我把好酒好菜全端上来!”
这一声粗鲁叫喊,把苏冼微视线给拉了回来,他顺声看去,一名胡须比龙千须还浓密的莽壮大汉正与两名坐在他对面公子模样的人说些什么。
那大汉嗓门奇大,但比次更为显眼的是其背上的两把精钢板斧,与其衣衫胸前的灰鹰标志。
“鹰捕门的灰鹰捕头!”苏冼微心中一颤。
“听说此次正道的昆仑,崆峒,清玄,与邪道的阴山,蜀月均以龙千须寿辰为由,赶来洛阳,欲要向其讨要寒烈双刀下落。你们怎么看?”
大汉对面其中一人阴柔入骨,回道:“所以上面令我三人来此静观其变。叶霖春那老家伙杀了一名灰鹰和白鹰,同样重伤之下被人救走。据江湖传言是双龙庄主龙千羽之子所为,寒烈双刀的秘密很可能告诉了那小子。我等只需盯紧双龙庄即可。”
听到这时,苏冼微与护卫小铁面面相觑,心中万分惊愕难以表达,也顾不得周遭热闹气氛,匆匆结了账,赶回了双龙庄。
龙千羽和龙千须听过苏冼微报回的情况,脸色逐渐凝重起来。
“早已料到这大庭广众之下救一个人是瞒不了多久的。只想暗中化解此事,却没想到江湖诸人来的这么快,且来势汹汹。”龙千羽忽地向苏冼微问道:“微儿,叶霖春当真死前没有向你透露过关于寒烈双刀的事情吗?”
苏冼微佯装微怒,道:“爹爹,叶前辈只传了我指法就已去了,爹爹这几番询问,是信不过孩儿吗?”
龙千须见状插话道:“大哥,先别说这些了。当务之急,考虑考虑如何打发正邪两道的人再说吧。”
龙千羽在议事厅中来回踱着脚步,心中仿佛下定了决心,道:“到时候我们需一口咬定叶霖春不是我们救的。若他们想如当年大闹北堂山庄一般,那可就大错特错了!”随后唤来管家吩咐道:“速向风雷堡,鬼音阁,天虎教,唐门发出五方天道令,讲明此间形势,请四派掌门务必施以援手。”
“五方天道令!大哥···你这可是咱们结盟以来第一次发令啊!难道咱们这次不能自己化解吗?”
“千须啊。我也知道自从五派结盟,各派轮值盟主从未发出五方天道令。可这回连鹰捕门都在暗中潜伏,谁知道还有多少人在盯着咱们。稍有不慎,则是灭门之灾啊!”
龙千须寿辰前几日,正邪两道一些重要人物均以贺寿为名到来。让龙千须是又喜又愁,他本是江湖中一普通武者,头一次能让如此多大名赫赫的人士前来为他贺寿,真是受宠诺惊,但又一想到这些人前来的目的,又顿时头痛不已。
而苏冼微为了避免与心怀不轨之徒遇上,被龙千羽安排居在后院由庄内诸多好手护着。
清晨苏冼微照例在庭院中练功,可刚练上几招,身上汗未淋漓,就听一声清脆笑声传入耳中,悦耳动听。
苏冼微回头一望,一名身着淡绿衣裙女子正眉眼含笑地看着他。女子青丝披肩,映着初升日光,仔细一看,倒甚为迷人。不由叫苏冼微瞧得痴了。
淡绿衣裙女子见苏冼微盯着自己半响,道:“料不到龙大庄主的独子竟然是个呆子,真是可惜!可惜!”说罢扭头转身便走。
苏冼微这方回过神,大步上前拦住道:“慢着!这是我家后院,你是谁,怎么进来这的?还有,你刚才笑什么?”
“我是就是我啊,我自然是能自由出入这的人。至于为什么笑你嘛,我笑你这武功虽看起来有模有样,似是出自名家真传。但是使出来却是生涩无比,显然没有与人真动过手”
“你!”苏冼微心中恼怒欲要叱喝反驳,但又想到自己的确未同谁真动过手,便拂袖道:“君子不与女子一般见识!”
绿衣女子捂嘴笑道:“真是三等功夫一等脾气!不过呢,可能你的机会就要到了,马上就有人要上门找你讨债啦!”她说完便款款离开,只剩苏冼微一人在那空想。
“喂!你还没说你是谁呢!”
“风雷堡主雷王公是我爹,雷若刚是我哥,你说我是谁呢?”
原来她就是雷若水,风雷堡主欲要嫁给我作妻子的雷若水。好一个窈窕佳人,苏冼微心想,脸上居然不由得微红起来。
是夜,夜幕高悬,星辰隐匿,只见隐约的月光照进苏冼微的房间。他正借着烛光细细端倪写满飞花落叶指要诀的油皮纸,想着指法中的一点一滴。
忽然,一个黑影掠过窗前,苏冼微叫道:“谁!”随之不假思索地跟了上去,这黑影行踪诡秘,必不是什么好人。幸好龙千羽传他独门轻功飞龙逐月自小练起已有七成火候,否则还当真让这人逃走。
正追赶之时,听到贴身护卫小铁大呼起来:“哪个大胆之辈敢擅闯少庄主房间!”话音刚落便是一片兵器碰撞之声传来。
苏冼微心道不好,调虎离山之计!急欲回转。而那被他追赶的黑衣人则不再逃离,衣袖稍作舞动,两根乌丝破空疾出,向着苏冼微而来。
苏冼微无法,双手急旋,院中竹叶被吸定在手,纷纷扬扬地向两根乌丝拦去。
黑衣人“咦”了一声,乌丝交绕,在空中荡了个圆圈,轻而易举地如数把所有竹叶打碎。
苏冼微真是万没想到自己引以为豪的指法竟是如此不堪一击!
黑衣人冷笑两声,收回乌丝,刚要离去,只听女子娇喝,一柄长剑袭来。黑衣人乌丝重现,可方斗上十几招,女子显然已经招架不住,张口喊道:“爹爹帮我!”
又听一声怒吼,一肌肉虬结的汉子双手持着一把大刀劈来,舞得刚猛异常。
黑衣人惊道:“风雷刀法!你是雷王公!”
原来这先后到来的两人一人正是苏冼微白天见过的绿衣女子雷若水,另外一人则是她父亲雷王公了。
这黑衣人显然对雷王公惧上三分,只因风雷堡主雷王公天生神力,手有利刃雷神刀,配以风雷刀法,令所立风雷堡仅以三十余年便名扬江湖。黑衣人所使乌丝偏向阴柔一路,面对雷王公这种即便伤己也要伤人的刀法,自是步步后退,不堪御敌。
苏冼微突然想到前面小铁呼喊有人闯入自己房间,也顾不得与雷王公父女道谢,急忙跑回房中。
这个来闯自己房间的黑衣人便武功稍微逊色,在一众庄内好手和苏冼微那一手适合暗中伤人的指法下,几个回合便被前来支援的龙千须拿了下来,绑了个结实。
可这番动静太大,居住在东西客院的一些正邪人士均被引来。纷纷询问出了何事,饶是龙千羽出面费劲了口舌,声称有毛贼入庄偷窃,才散开了众人。
“带上来!”龙千羽一声厉喝,在房中被困的结结实实的黑衣人便被几个庄丁押进议事厅。
龙千羽刚要上前撕下面巾,那人突然伏地,被束在背后的双手骨节蠕动,发出咯吱咯吱的异响。
“闪开!”龙千羽身边一劲装武者看出蹊跷,惊喝一声,如同轻云搬掠在黑衣人身前。只见黑衣人十指前端射出数十道蓝光,劲装武者连忙双掌挥舞将蓝光如数打落。
就在这兔起鹘落之间,不知从何冒出的两条乌丝把这伏地的黑衣人缠住,破窗而出。
“又是那厮!”一旁的雷王公气道。
劲装武者身边两人如离弦之箭追去,半响后待二人来报,说已经不见了去向。
“就是追上,怕也不能将他们怎样。”龙千羽叹道。
“这是为何?咱们双龙庄虽谈不不是什么名门大派,但对这种蟊贼却还应是能使些手段吧?”龙千须听着颇有不满。
而雷若水开了口回道:“龙二叔从这两人招式还未看出么?使着两根乌丝的定是离魂丝万离,被咱们抓住的人是断指针杨断。这两人可都是···”
“鹰捕门的十八名灰鹰捕头之一。”雷王公脱口讶道。
“若水果真聪慧,看来雷兄一向对我说家中有女,胜过藏书万卷不是夸夸海口啊!”龙千羽笑道,然后看着苏冼微,语调突沉:“据冼微所说,在茶楼上共有三人,看来另外背着精钢板斧的那人,定是与万离,杨断焦不离孟的劈山斧左开了。”
“好一个鹰捕门,好一个断指针杨断。”劲装武者看着手心的数十根幽蓝细针,道:“早就听说杨断练了一门古怪功夫,自截十指,以暗器机括代替。真是让人防不胜防。”
龙千羽拱手道:“唐兄贵为唐门门主,早已万毒不侵。何惧那区区杨断,方才若不是你的一手铁砂掌力,怕我几人已糟了暗算。”
劲装武者正是蜀中唐门门主唐英,道声哪里哪里便不再言语了。
“鹰捕门居然还敢来破坏我的寿宴,真是胆子不小。只要再敢来,碎了他的脑袋!”龙千须恨得骨节吱吱作响,甚为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