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哲之启与屈幼殇已经进了馥馨楼,哲之启临走之前叮嘱白长安不要进入馥馨楼,如若要进最好他们三人同行。白长安与宛真儿倒是不愿进入,方清媛却执意要去,二人无奈,只得陪了她一同前去。
一踏进馥馨楼便觉得更加燥热,空气也变得稀薄起来,让人呼吸不畅,更让人难以忍受的是,空气中除了烧焦的气味外还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火与刀还未蔓延到门口,但门前的那一方桌子也不知是被谁碰到了,茶壶与茶也散落在地。再往前走,路边照明的灯都已倒在了地上,有些灯笼已被燃烧殆尽,只剩下些许灰尘,有些却还在燃烧,只是烧的很慢罢了。眼下虽没了灯笼照明,眼前的路却越发明亮了。火光将天井下的空地照亮了,天黑前开会的那一幕还在白长安脑中回想,不过一个时辰,却已面目全非。
天井下的空地上有不少散落的尸体,有些是丐帮的,有些则是馥馨楼的人。有的尸体已被烧焦,有的似乎才死不久,这是白长安第一次看到如此多的尸体,另外两人恐怕也是如此。眼前可怖的景象,让两名女子不由自主的靠近了起来,最后二人的手竟已牢牢的握在了一起。宛真儿闯荡江湖较早,但眼前的场景实在太过可怖,尤其是尸体被烧焦的气味,实在让人难以忍受。方清媛是真的被吓得不轻,她紧紧地握住了宛真儿的手,力量之大,令宛真儿关节生疼。
馥馨楼的火,大部分都集中在上面两层,一楼只有零星小火。馥馨楼共有五座,除目前所在的主楼外,其余四楼则分布在不远处的四周。
恐怕其余四座楼的情况也大都如此吧,白长安心想。
这时从一旁传来一声凄厉的叫喊,但很快声音就哑了下去,像是被人捂住口鼻一般。这声音离他们很近,声音很清晰,不像从楼上传来的声音那般嘈杂。白长安朝那边看去,却见到两名乞丐抱着一个箱子从一间房中走出。那两名乞丐很快发现了他们三人,两名乞丐对视了一眼,同时露出了十分令人厌恶的笑容。他二人见这两名女子人面容痴呆,旁边男子则一副萎靡的样子,便觉得有机可乘。两人放下箱子,向他们走来,更加确切的说,是向宛真儿与方清媛走来。白长安见这两名乞丐面露淫邪之色,心中怒火难抑,再回头看方、宛二人仍是痴痴呆呆。
白长安再也忍耐不住,跃至二人身前,使出一招“墨龙点睛”,连点二人章门、鸠尾、巨阙三穴。白长安此番下手极重,点中之后又朝二人丹田各打了一掌。两名乞丐还没来得及拔出刀来,便已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白长安也无心查探二人死活,他径直冲进那间房。
门已经坏了,似乎是被人从外踢开的,木门已经断裂成了几节。房间很小,也没什么摆设,屋内的情况可以说一览无遗。一个藤编的屏风倒了在了地上,上面还趴着一个人。他没有腿,手指弯曲成爪,指甲缝里有许多木屑,有的指甲已经碎裂,流出了许多鲜血。他的背后中了几刀,身上似有脚印。白长安没有听到呼吸声。他转身出去,将那箱子搬了进来,放在了屋中,临走之时他关了那扇已经关不上的门。
白长安走了出来,见她二人还在原地。这时,已有不少乞丐从楼上跑了下来,他们大多抱着包袱,有的则拿了一些瓷器。没有人去看白长安他们,那些人径直从楼中跑了出去,紧跟在后的是六大门派的弟子。有些跑得慢的乞丐,被六大门派的弟子赶上,杀了乞丐后将他们身上的钱财收入囊中,而后继续追赶其他的乞丐。
这时又有一波乞丐从楼上逃了下来,他们还未走出大门,却已人头落地。抬眼看去屈幼殇飘然落地,屈幼殇看了她们一眼,只说了一句“小心”,便一个纵身跳上了二楼。
白长安不想再往上走了,他很害怕。他反过身去,询问了二人,她们也都同意不再往里走。
他们三人走出了馥馨楼,一出馥馨楼便觉得浑身上下一阵轻松,至少是没那么热了。三人浑身是汗,不知是热的,还是因为太过紧张,三人沿着路缓缓远离馥馨楼,路中没有一人回头观望。
三人走了近一炷香的功夫,想来离馥馨楼也有些距离了,白长安这才回过头去,馥馨楼已经被树林遮挡住了,只是远处火光依然明亮,提醒着他,悲剧依在。此处虽可看到火光,却再也听不见那令人心悸的叫喊声,更闻不到令人作呕的血腥味。他抬起头来看着月亮,如果今天没有发生这些事,今天月色应该是很美的。不对,不是这样的,此间所发生之事,与月色何关?它本就皎洁明亮,无论人间发生了什么,它都是如此纯洁;它总是静静的悬挂在空中,无论人们是看它也好,不看它也罢,它都静静地散发着自己的纯净之美。自己身在洛阳时它在那里,自己身处福建时它在那里,自己在家中酣睡时它在那里,自己在乡间小路上漫步时它依然在那里,千百年来无论人们如何变幻,无论人们是在劳作还是在自相残杀,它都在那里,不曾变过。
方清媛这才意识到她与宛真儿走得过于近了,她忙放开手。这时宛真儿向她看来,她本想报以微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倒是她,微笑着对她摇了摇头。方清媛这才感觉心里轻松了一些,也对她笑了起来。只不过二人仅笑了片刻就停住了。
宛真儿听到了夏日的蝉鸣,她闭上眼睛任由方清媛再次握住她的手,带她前进。
“你听,有蝉鸣。”宛真儿说道。
“是呢,我方才怎的没有听见呢。”方清媛说道。
“蝉鸣一直都在,只是我们没有去听罢了。”宛真儿。
白长安听她二人对话后也闭上了眼睛,想仔细听听蝉鸣。他不仅听到了蝉鸣,还有蛐蛐的叫声,以及远处田地里的蛙鸣。白长安刚想睁开眼睛,却听到了一丝不谐之音,似是有人。
白长安侧耳倾听,片刻后他断定确实有人,而且不止一个,就在这附近。
白长安对方、宛二人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低声说了句“随我来”。白长安循着声音向林中走去。方、宛二人见他突然如此谨慎都觉得有些奇怪,但也不好说些什么,权且照他说的做。三人蹑手蹑脚的向林中深入,不久便听得似有人在对话。
三人来到一棵大树身后,探出脑袋张望,只见一名僧人正和一群乞丐对峙。瞧他装扮似是六大门派弟子,而他对面的则是一名光头大胖子。那人似是一名丐帮头领,他身后则是一群小乞丐,人数不多,但也有六七人。领头的那位衣着干净,如果不是混入丐帮,实在难以想象此人也是乞丐。
“师侄呀,师兄都奈何不得我,你又何必逞能呢。”那名胖乞丐说道。
“圆心,莫要执迷不悟。”年少僧人说道。
白长安这才想起,此人乃是永宁寺的僧人,围攻馥馨楼时他也在场。方清媛却认得他,先前议事之时曾听圆一大师说过,此人法号相能,乃是圆承禅师高徒。
从背后看来这相能身形虽然不算高大,但他精骨结实,肌肉纠结。反观那胖乞丐,肥头大耳,大腹便便,一看就知道疏于锻炼。
“师侄何苦如此,我与永宁寺早已恩断义绝,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你何苦非要来寻我晦气?”胖乞丐说道。
“你一身本领皆来自于我永宁寺,若用这身本领锄强扶弱倒也罢了,你却大行苟且之事,烧杀抢夺无恶不作,永宁寺怎会放任不管。今日你只需自废武功,随小僧一同前往永宁寺,小僧保证不与你为难。”
“呸,圆承那老秃驴为人心狠手辣,我若同你回永宁寺岂能活命?”胖乞丐啐了一口。
“执迷不悟!”
只见相能一拳向胖乞丐面门打去,胖乞丐伸手来挡,只听得拳肉相交的沉闷声想起。白长安本以为那胖乞丐回向后倒去,最不济也会打个踉跄,谁知是那僧人向后退了三步。只见相能面色潮红,胸内似有血气翻涌。
胖乞丐哈哈一笑,说道:“我以为你有多大的本事,‘度厄拳’使成这样,师兄看了不知作何感想。”
相能不去理他,稍微调理内息后便再次出拳,只是这次他出拳已不再使出全力,而是留有三分力道。只见二人拳脚相交,一时见缠斗在一处。二人辗转腾挪之时,有不少拳脚都落在了一旁的树木上,一拳落下树叶纷纷飘落。更有甚者胖乞丐有一拳直接将一棵老树拦腰打断。
相能心有余悸,如果这拳打到自己身上,只怕是有死无生。相能不再硬拼,他尽量避其锋芒,偶尔用拳击打他的关节处。奈何这胖乞丐皮糙肉厚,一拳下去竟并未有多大损伤。相能心中一惊,如此下去自己岂不是必败无疑。正思考对策之时,那胖乞丐已招呼身后的小乞丐向他扑来。相能心中大惊,这一下却分了神。那胖乞丐找准时机一脚踢中他的腹部,相能伸手来挡但已来不及了,相能只要运足真气去抵挡他这一脚。相能虽然用真气挡了一挡,但仍然无济于事,身体重重的向后跌落。他想要挣扎着起身,无奈五脏六腑剧痛无比,一时竟提不起力气。眼看那群乞丐向自己逼来,却无能为力,心中顿时恐慌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