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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惑在易水寒走后,为风泱添了衣裳,遂及追着易水寒出了忘生阁。风泱在他走后便半依在榻上,素手抚着她的心窝。
疼,好疼。寒,你若再这般伤心,我可就要痛昏了。
风泱缓缓闭上眼睛,掩下阴郁的眼神,嘴角抿着苍白。她忆起多年前也是在这忘生阁,在她还不是这儿的主人的时候。孟葭是上任虞美人宫主,亦是易水寒之母,这个精明强干的女人,让她在阴凉的地上跪了三天三夜,孟葭这才许她起身。风泱的膝盖骨冻坏了,一至雨天或冬天,她的腿便疼痛难忍,亦是习不了武。
孟葭又从一个锦盒拿出一粒红色药丸,她告诉风泱,这是以易水寒的血炼制成的,下了相生蛊。若易水寒受伤,风泱便会受到易水寒所承受的三倍痛苦。
易水寒是永远不会知道,在他痛苦的时候,有一个人对他的痛苦感知三倍。孟葭不可能告诉易水寒,风泱更是一辈子对此事缄口。
风泱理解孟葭,不过是一个母亲对于孩子的保护。而她风泱,是要孟葭放心,是要告诉孟葭她不会伤害易水寒,更会好好保护他,也是要以这种方式得到宫主之位。
易水寒是该潇洒一生的,他不喜权谋争斗,他认为在位高权重,富丽堂皇背后的是肮脏的交易与利益。他的母亲正是被这争斗下的暗箭所伤,他要远离世俗的权谋。而放眼整座虞美人宫,让孟葭放心传位的只有风泱了。这个野心勃勃,有能力,又不会伤害易水寒的女孩。
高陡的悬崖下,起伏的云雾像是一口能吞掉这天地。它们磅礴的聚在一起,又洋洋的散开,一个空酒壶落了下来,云雾迅速地吞没它。
徐徐的风吹起少年脸颊两侧的垂发,他的眼睛醉了一般迷离,他风流韵致的脸此刻却阴翳薄面。他喝着伤心的酒,唱着无人能懂的歌,这是属于他和泱泱的歌。
天哀山难得一见的美景是每年七夕午夜,银河乍现,星光闪耀,灼灼入人目。他和泱泱牵着手躲在一处石洞里,看漫天繁星。他看着看着就醉了,情不自禁吻上少女专注看星星的眼睛。他们共同作曲,写词,给这首歌命名为赋虞人。
城惑几番跃纵间来到易水寒身边,他挥手散开空中的酒气。城惑有些刻薄的勾起嘴角,嚣张浮上他动人心弦的脸。尖细的下颚勾勒起骄傲的形态,他绽出一个佻达的笑容。城惑拍了拍少年的头,见少年不理会他,他又揽住少年的肩。
易水寒含怒回头瞪视城惑,欲将男人推开,却惊觉城惑刚把他穴道封住,他动弹不得。城惑将易水寒按下,他自己并排与易水寒坐着。城惑在易水寒下巴轻点几下,解开了舌穴。
“你要做什么!”
城惑似笑非笑的看着易水寒,说:“你一个男人,怕我对你做什么?”他又道:“难不成你喜欢的是我?你一直都对我有非分之想?想让我对你做什么呢?”
“你!”
“怎么?说不出话了,方才在忘生阁不是话挺多的?字字伤人心。”
易水寒静默一会道:“我不想和你说什么,你我之间没什么好说的。”
城惑别过易水寒的头,笑嘻嘻的说:“别啊,曾经的少宫主。你给我说说你和风泱之间的故事呗。”
“我说过了,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
“易水寒,你一路上山,可听说过了太傅府碎尸惨案?先别不和我说话,这可和你的泱泱有天大的关系。”
易水寒听完睁大了眼,他说:“难道是泱泱做的?”他知道风泱并非什么良善之辈,可也不曾想过震惊天下的太傅府灭门案是风泱做的。他紧皱眉头,太傅府一门被灭,定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多少股势力蠢蠢欲动。这可是天大的麻烦,而且他也不明白风泱有何理由灭太傅满门。
易水寒千思万绪间,想起一人,云殒。
他迫切的问城惑是不是与云殒有关。易水寒一忆起云殒就满心复杂,这个病弱的男人曾是风泱的全部。他们像亲人,朋友,又像恋人,他们的脸上总有惺惺相惜的神情,也是因为云殒,易水寒才认识了风泱。
易水寒曾派人探查过云殒的身份来历,就是一太傅府不受宠的庶子,十岁时被人扔来了天哀山。可是,谁家扔孩子会千里迢迢扔到天哀山来?云殒身份成谜,加之他十六岁就离了天哀山,易水寒便也不是很在意。
泱泱,云殒曾是你的全部,你将自己的身心又都给了城惑。那我呢,我在你的心里是怎么样的?你现在是虞美人宫主,自是不需要利用我了,或许有一天,你需要我死以用来震慑母亲旧部吧!
易水寒突然意识到他从未了解过风泱,这个从小就满眼忧伤的女孩。他十分迫切的想要知道关于风泱的从前,从前她陪伴在他身边,到后来越行越远,他都不曾真正探求过风泱。
少年想着,他是不是只要知道关于风泱的一切,就能走进她的心,他便能与风泱在一起。易水寒看着城惑的眼便多了几分请求。
城惑心明,对易水寒说:“是你的泱泱做的,我推波助澜罢了。”
“为何?”
“想让我告诉你原由,你先告知我你与风泱小时候的事情。”
城惑是几年前才来到虞美人,他曾经派人调查和询问虞美人弟子,关于风泱与易水寒的往事。不过收获甚少,城惑明白这是有人故意掩没往事,有如此权力的,无外乎当年的孟葭或是现在的风泱。
易水寒让城惑为他解开穴道再说,毕竟他不能动弹太被动了。
易水寒摸了摸腰间,没酒壶了,城惑递过来一壶,他虽心生嫌弃却还是接受了,因为好过没有。
少年认真的注视城惑,问他:“你和泱泱是真心互相喜欢的吗?”
城惑挑了挑眉说当然是了,他与风泱恩恩爱爱,日日缠缠绵绵。城惑还欲多说些,看见少年泛红不已的眼蓦的不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