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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到山下,早已夜深。
好在寒月当空,借着月光,他还能摸黑前行。走了不多久,隐约中,他看到不远处闪烁着泛黄的微光。于是他便向着光源走去,这会儿,他才发现自己饿极了。
接近光源,走近一看,原是一农舍。灯影在窗纸上跳跃着,两个头影正在窃窃交谈。他伫立着望了良久,这是曾是他梦寐以求的生活啊,简单而美好。他环视了农舍周围,屋前是一塘水,除了迎屋的一面,池塘四周,围了一圈杨柳,只在迎屋的一面种上了菊花。屋子左侧是一簇簇青翠的竹子,而在屋子右侧,是用篱笆围起来的,柴门半掩着。
他走到柴门外,轻声喊到:
“有人么——”
不一会儿屋子的门就开了,烛光洒了出来,走出个瘦削的身影,那身影来到柴门边,打开了柴门。
“公子请进。”
“这位仁兄,我路过此地,可否借宿一宿?”
“外面天冷,公子快些请进吧,不必多礼。”
主人把他引到屋里,道:
“来,公子,快些请坐。”
他坐了下来,不觉的头有些晕,眼前也一团漆黑。稍过片刻,眼前渐渐明晰起来,他才看清楚了开门男子的模样。眼前的是个相貌平平的男子,四十不到,眼神很透彻,眉宇间透着一股刚毅的气息。男人一旁的妻子,娇小玲珑,衣着朴素。
“静淑啊,给公子备点饭菜吧。”男子拍拍妻子的肩头,微笑着说:
“看样子,这位公子是饿极了。”
女人点点头,起身去厨房了。
“多谢仁兄,我还真是饿坏了。”说完他捋了捋肚子。
“公子从留山上来?”
“正是,实不相瞒,爱妻去世,我将她埋葬于留山之上。”说完,他便垂着头缄默不语,沉默良久。
“公子,节哀顺变吧。”
听到男人宽慰自己,他便抬起了头。只见酒菜早已备好。一个大碗里盛了一只炖野鸡,加之一碗野菜,一碗米饭。简单而美味,他的口水都流进了肚子里。
“咳,公子别愣着啊,赶紧吃吧!”
他正吃着,不觉地发现几步开外,有一男一女两个小孩正,女孩儿六七岁的样子,男孩儿稍小。俩小孩儿正盯着他,不时嘟噜着小嘴。
男人把俩孩子唤到跟前,道:
“睿儿,云儿,向叔叔问好。”那俩孩子揉揉惺忪睡眼,异口同声道:
“叔——叔——”
他急忙道:“咳,把你俩吵醒了。真乖,”并慌不迭地扯下一只鸡腿,递与女孩儿,道:
“睿儿真乖,睿儿也饿了吧?”
睿儿接过鸡腿,吃了起来。他又扯下一只递给云儿,道:
“云儿也很乖,这是给你的。”
云儿接过鸡腿,他把鸡腿凑近男人嘴边,娇声道:
“爹,你吃——”
“爹不饿,云儿真乖,你吃吧”。说完,男人把云儿搂起,放在膝头。
他看着眼前的一切,只觉得这是他平生所求。如果他与木兮是普普通通的百姓,又如果他早些听木兮的劝告,他与木兮也会有这样一个美好而温馨的家庭。想到这里,他心里便又是一阵阵绞痛。
“孩儿他爹,被褥铺好了。叫这位公子早些歇息吧。”女人站在侧壁边,手里拿着木盆,道:
“我再去烧些热水,”说完转身退进厨房。
他的确是饿了,一只鸡早已只剩下躯壳。男人见状,道:
“公子看起来很疲惫,不如早些歇息吧。”
“真是多谢仁兄了。”他抱拳致谢。
待他说完,男人放下云儿,便引他进了隔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