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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下文学 / 武侠仙侠 / 侠影鹿鸣 / 第三章 处子蛟龙

第三章 处子蛟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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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醒时已是中午,太阳依旧不温不热。
  他起身,穿上鞋,带上枕边的剑,便走出门去。只见那男人在劈材,睿儿和云儿在院里玩耍。
  男人见状,道:“公子,饭菜早已备好,只需再热一热即可。”
  “叨扰仁兄,我实在过意不去,感谢仁兄的盛情款待,只是我还有急事,不愿再作停留。”他边说边拱手致谢。
  “既然如此,我便不强留公子了。此去向东不到十里地,便是玉河城了。公子可去那里,再作打算。”说完,男人继续劈材。
  他走到柴门边,轻轻抚摸睿儿和云儿的头,便开门离去了。走过池塘边,看着飘落到水面的柳叶,他才发觉水中是有金鱼的。能有什么是比它们更快活的呢?
  从前的事,他不愿多想,继续向东走着。
  约摸走了一刻钟,一边走着,他觉得去到玉河城里,应该得先买匹良马才是。他恍然觉得,于情于理,是应该给那对夫妇一些钱物的。想着想着,他不禁大惊:“糟了!”于是,他又急忙调头往回走。
  农舍渐近,他感觉有些不对,便加快了步子。
  “住手——”他边喊边向农舍奔去。
  突然,他停住了,跪倒在地上。
  来不及了,他目之所及,睿儿跟云儿已应声倒在地上。
  他愤怒至极。奔进柴门,院子里挤满了人。只见那一家四口,全都惨死在了屠刀下。他单膝下叩,轻轻抚上了那对夫妇的眼睛。
  “公白非,识趣儿的话,赶紧跟我回去。要不然,还会有更多与你有瓜葛的人为你而死。我说过的话,说到做到!”
  公白非扭过头,只见一把锋利的剑闪着寒光,剑刃上的鲜血汇聚于剑尖处,然后一滴一滴地落下,在地上溅了起来。公白非昂起头,起身面对着那人,他眼睛彤红,怒斥道:
  “公白瑾,你还是不是人,连这么一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你也不放过!”
  “呵!那小子还有两下子咧,不过,还不到火候。我也算是好意,送他一家团聚了。”说完,公白瑾拉下蒙面黑巾,伸出手,随从递上手帕。他一边擦拭剑刃上的血,一边冷笑道:
  “白非,你要是真的善良的话,还是乖乖跟我回去吧。免得更多人为你而死。”公白瑾嘴角上扬,皮笑肉不笑,眼罩一边独剩的单眼透出狡黠的目光。
  “休想!”
  白非右手将剑握紧,举起,与眉峰持平,拔出佩剑。只听见一阵清脆的剑声,一道剑气便划过长空。此剑剑气内敛,刚柔并济,端正大方。
  见状,公白瑾冷冷一惊,暗自道:“莫非他真的敢出手,公然与鹿鸣山庄为敌而不顾老爷子的情面。”
  “我要为这死去的一家讨个公道!”白非咬着牙冷冷说到。
  公白瑾见状,猛地一惊,向后退了半步。命令道:
  “全都给我上!”
  可一群蒙着面的人哪敢往前半步,只得在原地面面相觑。公白瑾只得连连骂道:
  “饭桶,全都是饭桶!”
  说时迟,那时快。白非瞬间一个箭步向前跃出,速度之快,让人分不清楚他究竟有没有出剑,只见三五人顷刻倒地。对此,江湖有云:
  似燕身轻荷白羽,如虎添翼冯冰河。
  静若处子半遮面,动可蛟龙上九天。
  众人见状,虽说胆怯,但被迫只好一搏,于是便一齐硬着头皮迎了上去,并迅速的摆出了阵法。不一会儿,白非便处于此阵法之中——一群人,分为五组,并且逆时针快速转动,将白非围困在内。
  白非熟悉鹿鸣山庄的所有阵法,此阵却是他未见到过的。
  五组人旋转着,生出阴阳之气。突然,五组人中的一组人向白非袭去。白非只觉得身后一股强劲的冲击气流袭来,他右脚猛一踏地,便腾跃到半空中。还没等白非落地,身前的另一组紧接着又扑了过来,腾地而起,剑指白非。白非赶紧用剑向前划了一道弧,即刻向后退却了五步有余,落地,躲过了攻击。公白瑾伺机从背后将剑直直地向白非插过来,白非急忙一个侧身,差点被刺中了。白非还未站稳身子,另外三组突然向前跃进,剑尖直勾勾地向他刺来。他赶紧膝盖一曲,身子朝后猛地向地面贴了去。二十几把剑全刺了个空。白非运气于剑锋,趁机起身,将手中的剑朝上划了个圈,二十几把剑便应声被截断。
  一轮攻击完毕,众人向后退却,五组人继续旋转着,保持阵法,等待着下一轮进攻。
  白非嵬然不动,此阵法他已了然于胸。此阵法的五组人,乃代表着五行之中的金木水火土。五行相生相克,虽变化无穷,却自有一定的规律。
  又一轮进攻开始了。一组人向白非发起攻击,剑法轻柔如水,看似没有什么杀伤力,实则如水一般无孔不入,专挑破绽,或者制造机会,为下一组的攻击做好铺垫。白非故意疏于腹部的防范,制造出露出破绽的假象。下一组,他料定会是金,其剑法灵活,主要是分为两股力量一同进攻,然后其中一股力量悄悄抽出,攻人于不备。然而相比而言,它的防御性却又差了许多。
  果不其然,再一组进攻中,其中一股攻击力量已悄悄抽出。不过白非早已察觉到了。他一转身便用剑向前划了个弧,急于攻击白非腹部的三个人,刚一向前刺去,连躲闪的意识都还没有,就被一剑封喉了。
  其余四人向白非的背部袭来,白非只一个飞身,向后腾飞,顺势一剑划去,剑气便透过后脑勺,一一切断了四人的中枢神经。四人站了几秒钟,便一同齐刷刷的倒下了。
  白非已悟到破局要领,接下来的战斗,他势如破竹。三几十人不一会儿全都倒地了,死伤各半。
  四周倒地而活着的人已是苟延残喘,哀嚎而挣扎着。此时公白瑾只能作最后的拼死一搏,横竖都是死,他宁愿选择战死。公白瑾不多说,挥起长剑直向白非冲去。他的招式大开大合,生猛霸道,但因此也破绽颇多。对于一般的剑客来说,这种生猛是难于化解的,因此难于抽身去攻其破绽。然而对于白非来说,这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以白非的速度,公白瑾在大开还未来得及大合之时,白非已有足够的时间将其一击毙命了。
  还未到两个回合,在公白瑾挥剑准备向白非砍来时,白非已将剑尖刺向了他的心脏。
  但白非并未刺进去,他顺势将剑尖上划,抵住了公白瑾的喉咙。
  公白瑾将手中的剑扔在地上,愤愤然道:
  “公白非,不要心慈手软,动手吧!”
  白非收起手中的剑,叹口气道:
  “记得小时候,你常常带我去溪边抓鱼,每次被惩罚,你总是为我担着。我不知道为什么,你会变成这样。”他脸色忽然变得铁青,斩钉截铁道:
  “回去告诉公宇恒,从此刻起,我不再是他儿子,他也不再是我爹,从今往后,我与鹿鸣山庄再无瓜葛。你走吧,我不想再见到你。”
  “公白非,我恨你!”公白瑾由愤怒转而苦笑道:
  “咳咳!你总是一副胜者的姿态!”突然他厉声道:
  “对!我是嫉妒你。为什么从小到大,爹只会宠爱你,我呢?为什么——为什么我喜欢的女人却喜欢你,为什么每一次出风头的都是你,你告诉我,为什么——”公白瑾咬着牙,狠狠道:
  “今天你不杀了我,有机会我一定会杀了你的!”
  公白非沉默良久,没多说一句话,径直朝东边走去,不一会儿就消失在了路的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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