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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话 初见寂神: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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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暨苏苏醒之时,已是十日之后。
  在此期间,他的身体于无意识之中自行修复之术,心口流血之处已经止住了血,且蝶形之印又现于心口肌肤之上,与原先之态无异。只是,暨苏此剜肉挖心之举大大耗损其血气,大伤其神力,恰逢当时有此外力作用,令他昏迷过去,借此昏睡之际他得以休养生息,最后醒来之时,他的气力神力都已恢复如初。
  就在他睁开双眼之时,青明、幽昌、玉雀、鹔鹴、焦明这五方神鸟先后排序,规规矩矩探出头来与他对望,一时间,从两眼对两眼到两眼对四眼,两眼对六眼,直至两眼对十眼,那五双眼,眼眼皆是关切,目目皆是真情。
  暨苏不禁心间一暖,扬起嘴角对他们由衷一笑。
  他原先是赤着上身浸入溪泉之中的,此时上身却已着好衣物,想来是那几只神鸟在他沉睡之时帮他穿好的。想到这里,他欲立起上身,这时又发现,原来自己身下躺着的竟是花花草草相互聚拢交织而成之床,既牢固又舒适。
  暨苏坐起来细细一看,这床以鲜嫩绿草为体,由藤草左右缠绕不知几回合形成一长方厚基底,床的两侧再加以白色黄色紫色等五颜六色之花,花草相互交叉,似给这床左右两边特意加了两处色彩缤纷的护栏。
  “实在是妙!”暨苏不禁感叹道。
  先前游历天地之时,曾听闻人间有一言,“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当时暨苏讥笑那些个凡人实在太矫情,好以人之意志强加于他物之上。明明便是人之无情,非说与草木相比,试问人再多情或是无情,与这花花草草有何干系,而这普天之下的花草树木之情感,人可又知晓半分?
  现在暨苏更能深刻体会这花草树木之有情。花草树木长于何处便在何处深深扎根生长,虽也是对世间有所索取之物,但他们都深知自身存于世间之意义,最后无不以花以果,以药以材等等形式报之一方,论贡献,不知胜过这天上人间多少索取无度冷血无情之徒。
  暨苏欲起身之时,身旁突然跑过来几只庞然大物,一时风吹草动,花香飘摇,暨苏深深一呼吸,瞬觉神清气爽。
  从溪流源头跑过来的这些异兽,它们长着人的脸庞,有着白色的耳朵,其名为狌狌,能知世间所历之往事,却不能知未来。
  只见其中一只较大的狌狌双手紧握绿色杯状物,送至暨苏面前。暨苏接过一看,原来是以树叶成杯形加以草束之的盛水之物,里面装着此洞的源头活水。
  暨苏仰头一饮而尽,更觉神爽。他伸出手轻轻拍了拍身边的几只狌狌的肩臂以示感谢之情,它们随即扑向暨苏,激动得紧紧抱住他,似在庆贺着他苏醒过来。
  这几只异兽发现于暨苏游历人间之时,当时他行至人间九州大地之外的西域之区,该地有一称为俄族的异族,此族族人身高体壮,肤白鼻挺,发卷眼蓝,肌肤之毛发旺盛,男男女女皆骁勇善战,日常喜好搏斗豪饮,善驯各种猛兽飞禽。
  当时这几只狌狌受困于俄族人所造之洞内,俄族人以火烧之,以鞭抽之,又以利器砍之,欲驯服其为己所用,但身体最强壮那只狌狌带着伙伴宁死不愿屈从,以身挡于伙伴之前,毫不畏惧,尽管自身已经是伤口累累,血溅一地。俄族人虽不愿放弃,但于此事之上死伤之人也不少,双方一时陷入僵持拉锯之态,只待时机再战。
  暨苏原不想插手这人间之事,但为那带头的狌狌,便是之后他唤为狌贰的那只狌狌,为它的无私和无畏所震撼,最后决定出手相救,便先将它们运送至自己所在之洞。
  彼时狌贰所受之伤太重,已经濒临死亡,好在它活命之心顽强,体内也尚有气息可供暨苏对其行修复之术,最后暨苏费了一番气力和心力,终将它身上所有的伤治好。
  暨苏之手虽可将原有之痛之疾化为无,但实际上在治愈之中,更多需要利用的是所受者自身之机体来行此修复之术。万物生灵能存于世间,其自身本就有其妙不可言之处,但有者不易自知,更不用提及加以利用此奇妙之处。暨苏双手所做之事,便是将其机体恢复至最初之态,再由这些处于初始形态的机体自行进行修复,直至最后所受者完全复原。
  “我知道你们都很担心,我现在已经好了。”暨苏笑着拍着它们的背。
  年纪最大的狌壹,此时已恭恭敬敬站于一侧,它扯了扯前面几只还紧紧抱住暨苏不肯放手的狌狌,示意它们可以松开手臂。
  随后,狌贰双掌对击三次,最后一次张开双掌时,暨苏面前便浮现出一副画面,里面便是这洞中之景和洞中之物,这是暨苏昏迷这几日的情形,狌贰以其狌能详详细细地为暨苏重新演示了一番。
  原来在这十日之中的前五日,这花与草齐力托起暨苏之驱,紧紧将其捧于中间,又将自身根部所存所吸之灵气源源不断输与暨苏,输至第五日之时,暨苏的身体虽然仍处无意识之态,但此时他已有足够的气神可自动行自愈之术。
  而狌狌们则一日数次从溪源之处往返取来溪泉水喂之于暨苏之口,玉雀焦明等神鸟则每日帮暨苏修饰整理面容外观和身上的衣物,其他洞内之生灵皆齐心尽力守护于离暨苏最近之处等候暨苏醒来。
  暨苏想起十日前,自己一心试死时的那般决绝果断,丝毫不曾顾及到这洞中的生灵日后如何之种种,想至此心倍感惭愧,真真是惭愧至极。
  他站起身,心中怀着满满的愧疚之意,以双手生出绵绵无形之柔气,又以之充斥于原野,只一会,此原野之中便活气充盈。先前为他筑床的花花草草此时纷纷舒展开弱小柔韧的枝叶藤蔓,而其他飞禽走兽则闭上眼伸展开自己的双翅双臂,歇于树间或地面上,忘情舒适地呼吸着这暨神洞中的灵气。
  见此情形,暨苏的心才稍得安慰。他就着所站之地躺下,将双手弯曲于脑后,以头枕之,闭上双眼思索着。
  “先前已将心挖出,而今无碍,看来这心上之印和体内之心都不是天神死结之所在。”
  “到底何为人神消亡之法?而人神任茕消亡之处究竟于何处?”暨苏仍是理不清头绪。
  或许只要能先找到消亡之处,便可由之得知消亡之法。
  “对了,差点忘记,那股外力!”暨苏想到这里不禁激动得坐了起来。
  那股外力作用于暨苏身上之时,他虽已经没有意识无法反抗,但是能进这暨神洞中的外力定非同一般,暨苏认定该神力源于天上。
  虽说天上那些天神无法奈暨苏何,但是天帝神昊先前也说过,乾坤之行生人神却也使得人神受到天神牵制,虽然天帝不再召唤暨苏上天之神诺已出,但拥有这干预人神之力的所在,怕是还在于天上。
  “那股外力,似曾相识。”暨苏将这段时间所经之事在脑海中又过了一遍,终于有所发现。
  之前天帝神昊召他上天之时,中途他和鲲鹏鸟误入天上某处之时,那打伤大鹏鸟的外力不就与十日前作用于自己身上的外力相似。当时那外力打向鲲鹏之时,暨苏本欲为大鹏挡之,但后来却发现这股神力竟然直接穿过他作用于大鹏,暨苏根本没法阻挡得了,那时暨苏认为这外力来自于人神,可随后在天神殿所经历之事又与这一想法相矛盾,最后天帝神昊也说了,他暨苏是这天地间的最后一个人神,所以这力,又绝非来自于人神。
  所以,这力源于天上没错,但非天神也非人神之力,究竟来自于何物?
  “天神殿的东南方之地,究竟藏了什么?那里有没有可能就是任神消亡之处?”暨苏思及此,心中又生出一线希望。
  “事已至此,我再去这天上走一回便是了。”
  暨苏大步行至洞口,以手运力生风旋转形成一龙卷旋涡,那旋涡越转越急,不断往天上方向延伸直至插入半空之中,暨苏走入此旋涡之眼,刹那间便隐于其中不可见。
  经由这龙卷旋涡输送至天上虽无法与坐鲲鹏鸟上天之速相比拟,但已是最捷径之法,不知比腾云驾雾上天快上多少倍。
  用不了多时,暨苏便身处于天神殿殿门之口。
  “暨神,才几日不见,看着消瘦不少,神体无恙吧。”门口的守门神戍式上前与暨苏打招呼。
  “无碍,你可知天帝此刻在神殿何处?”暨苏原想直奔天神殿之东南方一探究竟,但深思熟虑之后,认为应先与天帝神昊言明来意,顺便探探口风,寻些蛛丝马迹也好。
  “早会刚散,天帝此时可能已回自己的神庭。”依据天帝的习惯,此时确应该回到神昊庭内了。门神戍式将此告知,并非因其与暨神有多深的交情,而是他实在不想暨神又在神殿内到处飘荡,使伎捉弄各方天神生出事端。
  “好,那我便去神昊庭找他。”暨苏果真径直朝着天帝神昊歇憩之处飞去。
  这一路所遇到之各阶天神不在少数,不过他们都能躲则躲,能避则避,避之不及时,也惊奇发现,人神暨苏根本无意理睬整治他们。
  入了天帝神昊之庭,暨苏见他此时正坐于正庭之中,全神贯注于眼下之物,而他对面坐着的,又不知为何方天神。
  暨苏飞近一看,原来他们相对之间有一盘棋,此时刚好到天帝神昊执子,他那神态似在苦思冥想破对方棋局之法。
  “天帝好雅兴。”言至此,暨苏已经行至天帝身侧。
  闻言,天帝并没抬头看他,只是微微颔首道,“暨神来了。”
  实际上自暨苏双足落于天上之时,他天帝神昊就已知晓。若非这天上之神,无论对方是何种存在,只要踏入天帝的管辖之域,天帝神昊便对其行踪了如指掌,根本无需天神提前通报。
  趁此之际,暨苏毫不遮掩地打量着坐在天帝对面的天神。
  只见他的神气中带着一丝老成和慵懒,此刻虽他的精力也关注于棋盘之上,但眼眸斜斜扫向暨苏之时,那眼神,竟也有些熟悉,只是暨苏一时想不起来到底对方是哪路天神。
  能坐与天帝神昊相对与之对弈之神,屈指可数。想他暨苏也曾与天帝博弈于棋局之上,彼时双方不相上下,厮杀大战上好几日,暨苏才得以险胜天帝。
  “奇了怪了,这是何方神圣,先前从未于天神殿中见过。”暨苏内心暗暗问道。
  “实在无应对之招,还请指示。”天帝思虑一番后出此言,欲投降认输。
  “等等,让我看看。”暨苏赶忙阻止天帝,在棋局之上怎么说他都曾经打败过天帝,他暨苏都还没试,怎能认输。
  天帝闻言便站起身,将位置让与暨苏,自己则站于适前暨苏所立之处,神情换做观望之态。
  “这一子确是举步维艰,表面看似还有可迂回致胜的希望,但无论置于何处,皆可被对方轻松制胜。”暨苏自知遇到强手,不认输是不行了。
  “如何应对,还请指示。”暨苏和天帝神昊都恭敬地看着对面之神,希望他解此迷局。
  那神笑而不语,只是摇摇头然后站起身来准备离开。
  暨苏和天帝先是面面相觑,随后天帝似是先悟知对方之意,便对暨苏说道,
  “这局行至此步,黑子定胜,白子再无回杀之地,再纠结下去也是此结果。”暨苏听了仍不满意,他追上前,要阻止那神离开。
  “输了便是输了,棋局之终本就有胜有负,既再无他法,便该接受此定局。”天帝又道。
  那神行至庭口纵身往上一跃,竟化身为一庞然大物,见此情形,暨苏惊诧得一时定住。
  此物即为鲲鹏神鸟!方才于庭内与天帝神昊对弈之神,便是大鹏鸟!
  “这,”暨苏张开嘴却说不出话。难怪先前觉得他的眼神有些熟悉,原来如此。
  天帝朝鹏鸟飞走的方向点了点头,然后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坐于庭案前,打趣似的看着暨苏问道,
  “不知暨神此行,所为何事?”
  暨苏本以为,自己的棋艺在这天地间应该再难遇敌手,毕竟连他天帝神昊都棋差他暨苏一招,试问还有谁可与暨苏匹敌。谁曾想到,鲲鹏神鸟才是最大的赢家,他可真是深藏不露,只一盘局,便将天帝神昊和暨苏双双难倒。
  暨苏想这棋局之胜负既然已定,再提无意,他现在更好奇的是大鹏鸟之神形。
  “鲲鹏神鸟此形我还是第一次见,那模样真是神气哉。不知他多于何时会显出此形?”
  “神鸟想于何时显形便于何时,我你都不需知。稍后我还要召开神会与众神议事,暨神此行所谓何事,可否直言?”天帝神昊答道。
  也罢,还是说正经事吧。
  “不知天帝是否知道,于这天神殿的东南方之处坐有一殿。”暨苏试问道。
  天帝神昊微微点了点头。也是,这统御着整个天上人间的众神之首,怎会不知晓。
  “那天帝可知,那殿是作何用处,殿内又有何神居之?”暨苏记得坐在大鹏鸟背上飞近该殿之时,于那殿前望见一红色长形物,因为看不清晰,所以不敢轻言该物为何物。
  “我知,但这是天规,不能说与你知,因为你既非天神,又不受天神管制。”
  听天帝这样答他,暨苏心中甚是不悦,“这也不能说,那也不能讲,你们天上规矩真多,破事也多。”
  天帝神昊不答,只是看着暨苏,但脸上的神情似乎在说,这天上的规矩就是多,你又能如何呀。
  “天帝,既然你不说清楚,对了,是不能说清楚,那我便自己前去一探究竟,到时如果破了什么天规或者有天神阻挡我,我不小心伤了他们,又或是砸了这天上的什么宝物,可就怪不得我了。”
  天帝神情自若道,“我不阻你,也不会有其他天神挡你,至于你能否进得了,进了之后会有何事又会遇何神何物,待你去了自会知,而最后有何后果,当也是你自己独自承担。我能说的都已经说尽,暨神你请自便吧。”
  说完,他便走出自己的神庭,留暨苏于身后。
  暨苏看着天帝远去的身影,一时不知怎么继续,憋着半天不说话,最后鼻子突然冷冷哼出一声气,吐了四个字出来,“瞧那神气。”
  不会有天神阻挡,那先前打向大鹏的外力又是什么?
  “去了便知!”暨苏复又行至神殿门口,只凭着自己的模糊印象,便往神殿的东南之方向飞下。
  只一小会儿,暨苏便已站立于自己心心念念要来一探究竟之地。
  那殿自是不可与天神殿之恢弘相比,但此番近看,倒也觉得它的外观精致无比。
  若以阴阳雄雌两性喻之,那天神殿便是那阳刚大气之雄性,而眼前这一无名之殿便是,便是阴柔小巧之雌性,两殿各有其独特之处所在。
  “这殿前,确也无神看守。”暨苏慢慢行往这无名之殿的门前,四处空洞无物,越是接近,阴冷之气越是浓重,直侵入暨苏体内的五脏六腑之中。
  “还好我非凡人之躯,否则早已僵成尸体。”暨苏此时心里疑问重重,但现在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那殿前一双赤色门扉紧紧闭合,扉上的门环立着一对并立之玉,粹而无瑕,清亮如冰,玉环上的纹路奇异美绝。
  暨苏伸手欲推开眼前之门,只是他的手一触碰到门,便发觉那门看似是实物,实则只是虚无之形障眼之物,他伸出的手瞬即没入其中。他只好伸回手,这虚无之门里面似是藏着深不可测之谜团啊。
  暨苏后退一步,运力至双掌,欲全力以赴在此开出一破绽,谁知手刚行至门前,那门一下变无,而此无名殿内之构造,一下尽收暨苏眼底。
  “这般容易便进了?”暨苏踱步向前,内心仍不敢相信自己竟不需费半分气力便入了这无名之殿。
  在暨苏停下脚步,细细观望此殿之时,忽于殿侧之处传来一女声,“恭候你暨神多时。”
  暨苏循着声音一看,只见一颀长绝美的女子从那约莫有一丈高的玉树群之中走出,她的清香透骨肌,她的鬓发低梳成玄髻,光可以鉴。她耳边悬着一对洁白玉珏,形似殿前门扉之上的玉环,只是与之大小不同。她走向暨苏之时,耳边的那对小玉珏摇曳晃动若牵若点,看来甚是轻柔生动。
  只见她面如皓月,颈美肤若霜,眉色如望远山,双眸明若秋水,唇瓣则似点绛,身上所着那长至脚踝之红裙亮泽鲜艳,衬得她愈发冷艳动人。可即使拥有如此细致美丽的五官与绰约聘婷之体态,她仍不改一脸的清冷禁欲。
  暨苏忽的想起先前受召上天参加神会时,于迷途之中双眼所见的红色长形之物,莫不是,就是眼前这一女子!
  “你知道我会来?”暨苏问道,此刻他想知道的太多,一时不知从何开始问。
  “是。”
  “此处是何地?你又是何方之神?”
  这红裙女子行至暨苏正前方,然后仰头看着高处,似与该处有所通连,暨苏也跟着望向该处,但视野之内一片混沌缥缈,虚无一物。
  “此处是天神禁区,而我,是由这乾坤所选,为守此禁区而生的寂神,珏。”
  此言一出,便有风自那无边际之高处起。悬于天神禁区之顶的檐铃叮叮作响,声音冷脆而悠远,响彻云霄。
  此时殿庭之中,花朵盛放的玉树在风中窸窸窣窣,落了一地的花瓣,而那花瓣又随风飘舞于半空之中。
  寂神珏仍仰望着那虚妄之高处,而离她不远处站着的暨苏,此时只是呆呆地看着她,若有所思。
  “天神禁区,难道此处为不许天神踏入之区?寂神珏?掌管着禁区之神,既非人神又非天神?她又是怎样的一个存在?”
  至此,暨苏心中之疑惑虽徒增不少,但他此时更加坚定了先前的一个想法。
  那便是,他会在此处,从这自称为寂神珏的乾坤之神身上,寻得他想知道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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